第25章

第25章

過完年, 江嶼又回到了工作崗位。

一見到他,周前就熱淚盈眶地握住他的手,“我還以為你被開除了!”

江嶼:“……”

看來他打蕭堅這事兒給周前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江嶼救回自己的手, “開除不至于, 腦袋倒是開了個瓢。”

“那家夥找人把你打了?”周前立馬一副深仇苦海的表情, 見江嶼若無其事舉着相機去拍臺上的模特,在那兒觀望了一會兒,“你那個相機,沒修好?”

江嶼立馬明白了他說的什麽。

相機……

相機還在傅修時那兒,他沒拿, 也沒必要拿, 已經是破爛了,他嗯了聲, “沒修,修不了。”

“你之前不是很寶貝那相機, 碰都不給我碰一下。”周前有些可惜。

江嶼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今天是不是有人來拍游戲宣傳照?”

“你消息這麽靈通?”

江嶼消息怎麽能不靈通。

拍游戲宣傳照的是他哥公司的藝人, 叫齊松, 去年拿了視帝, 人氣很高, 是他哥現在的搖錢樹。

昨天江肅就把這事兒給江嶼說了, 問他要不要指定讓他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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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傳的游戲是宋勝他爹他們公司那個游戲, 江嶼斷斷續續玩了一段時間,至今還沒出新手村, 宋勝昨晚上也興高采烈打電話來問江嶼, 明明齊松是不是去他們影棚拍照,逼着江嶼重回崗位, 原因是宋勝想要齊松的親筆簽名。

江嶼當時沉默了一會兒,“你一個直男要男的簽名幹什麽?”

“我媽喜歡他,說不能讓我爸知道,要到了給我零花錢。”

宋勝現在在家裏公司打工,沒有工資,零花錢還得看表現,簡直苦不堪言。

江嶼:“分成。”

宋勝忍痛給江嶼分了三成零花錢。

江嶼倒也不是想拍,只是想要個簽名照。

一小時後,齊松和他的助理來了。

到底是當紅演員,齊松自帶化妝團隊,江嶼過去的時候齊松正好化完妝起身,換了一身游戲裝扮,俠客風範十足。

江嶼長這麽大還沒問人要過簽名照,在心底默念了好久三成,開口道:“齊松,我朋友很喜歡你。”

他總不能說朋友的媽。

齊松啊了聲,溫柔地笑了:“要簽名嗎?簽哪裏?”

還好齊松很好說話,江嶼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照片,齊松簽完自己名字之後又問:“你的名字?”

“不是我,是我朋友要,名字就不用了。”

齊松笑了笑沒說話,又問他是不是這裏的攝影師。

江嶼本來沒有想要和他多交談的意思,但話頭都起了,總不能不搭,只能聊了一會兒,一直聊到有工作人員來找他們說要開拍了,齊松才指了指江嶼的相機,“給我拍幾張,一會兒私下發給我。”

今天負責拍攝的不是周前,是他們影棚一流的攝影師,江肅花大價錢挖來的。

江嶼給齊松拍了幾張,齊松确實很上鏡,不像蕭堅,除了一張并不怎麽樣的臉,鏡頭感都沒有。

任務完成之後,江嶼把簽名照拍給宋勝,順便敲詐:【請我吃飯】

宋勝答應得很快:【地點你挑】

江嶼還有個小模特拍攝工作,拍完就能下班。

收拾完東西,他給宋勝發了餐廳地址,剛要往外走,聽見齊松問他:“去哪兒?”

江嶼眯了眯眼。

他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好意很敏感,倒也不是看誰都是gay,只不過齊松的好意毫不掩飾。

“只是想問問順不順路,不順路就很遺憾。”齊松說話進退有度。

江嶼沒開車,反正有車不蹭白不蹭,還是報了地址。

結果還真的正好順路。

外面天還沒完全黑,一流攝影師加上一流的演員拍照就是快。

在外面等齊松助理開車過來的時候,江嶼看了眼齊松包裹嚴實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你們明星出門真難。”

“習慣了。”

一輛車過去,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的積水,齊松拉了一下江嶼手臂,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後。

雖然沒什麽水濺出來。

江嶼:“……”

江嶼說:“謝謝。”

齊松眼裏帶笑,“現在能告訴我你叫什麽了嗎?”

他問完聽見江嶼說了兩個字:“江嶼。”

突然感覺脖頸涼飕飕的,下意識擡頭朝街對面看過去,看見一個穿着大衣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盯着他們這邊看。

齊松視線停頓了幾秒,确認對方确實在看他們這邊,不由問:“那是你朋友?”

“誰?”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江嶼才發現站在街對面的傅修時。

沒料到會在這裏碰見。

傅修時又來這裏幹什麽?

江嶼假裝沒看見,“不認識。”

這麽說也确實沒問題,他沒了傅修時的記憶,确實是不認識傅修時了。

他從齊松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照片回去後發給你,我還沒導出來。”

齊松說:“不急,但你還沒加我。”

于是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

齊松的助理也把車開過來了。

車門打開的時候,江嶼聽見有人喊了自己一聲:“江嶼。”

真奇怪。

傅修時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江嶼想當沒聽見,但齊松沒上車,而是退了幾步,顯然是給他倆留了談話空間和時間。

江嶼只好回過頭。

傅修時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條很淡的疤。

江嶼皺了皺眉,“你的臉受傷了?”

傅修時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很細微的變化,但江嶼還是捕捉到了,這該死的肌肉記憶。

不知道有什麽好高興的。

傅修時說:“是。”

江嶼哦了聲,“那太可惜了,你本來只有臉能看,現在臉也不能了。”

傅修時嘴唇動了動。

他以為江嶼至少會說一些關心的話,從前他被弄傷了手,江嶼就急匆匆恨不得把他送進急診,他覺得大驚小怪,江嶼卻心疼得不行,說:“萬一有什麽事呢?”

但現在,顯然是他想多了。

但沒事,能夠說上話已經足夠了。

江嶼還以為他會就這麽走掉,結果片刻後,傅修時說:“會好。”

什麽會好?

傷口?

江嶼哦了聲,“傷口這種小東西當然會好,但有些東西好不了,當然,也和我沒關系。”

如果不是當着齊松的面,他現在可能直接甩臉走人了,說好的別來找他,傅修時怎麽跟聽不懂話一樣。

江嶼有些頭疼,記憶裏好像自己也曾經這麽煩人過,他記不起來了。

“那就拜拜。”不願意再多說兩句話,江嶼看了齊松一眼,“我們走吧。”

齊松問:“聊完了?”

傅修時站在那裏沒有動,跟腳底生了釘子一樣,也沒在意齊松,始終看着江嶼,看着他毫不留情地上車,看着齊松把車門帶上之前,看了他一眼。

車子逐漸駛離。

傍晚的早春很冷。

一直到齊松的車消失在視野裏,傅修時才慢慢轉身進了對面的大樓。

見他回來,心理醫生有些好奇:“你剛剛是看見什麽了?”

傅修時裹緊了大衣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直接開始吧。”

心理醫生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病人,第一次治療就想用最極端的方式。

醫生嘆了聲氣,“你确定嗎?”

傅修時眼皮動了動:“嗯。”

“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副作用,你的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了,而且這種方式不一定對所有病人都适用,其實你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可以嘗試采用保守治療。”

傅修時看向窗外。

窗口正對的地方就是江嶼工作的地方。

在這裏,他可以每天看見江嶼上下班。

“不用。”傅修時态度堅決。

心理醫生說了句行,起身想拉上窗簾,剛才還平靜的傅修時卻突然激動起來,“就這樣。”

心理醫生了然,遵從他的意願,開啓了電擊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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