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備份件
第27章 :備份件
“什麽意思,道什麽別?”
木馬看似也不打算回答,楚誦就往他腦門敲了一下:“怎麽,又打算死個一年半載?”
“不是。”木馬說。
“那是什麽!”
木馬抿了抿嘴,聲音蔫蔫的:“我太多餘了。”
“***!”楚誦無語到爆了一句粗口,“前邊不是你要死要活跟我在一起?不是叫我對你好?”
哦,這就是003才能說出來的話了,果然是過去的他。
“現在我不要了。”木馬答。
楚誦一臉鄙夷,“你在擰巴什麽?”
“我……算了。”
“行,我給你請個護工,你自己待着吧。”
木馬沒意見,楚誦也照做了,再沒出現在木馬面前過,一連過去了三四天,明天就到出院的日子了。
這天淩晨,木馬從床上坐起,拔掉了手上的針管後又拆了頭上的紗網。
這個時間醫院四處都是靜悄悄的,只有偶爾響起的藥鈴聲,木馬身上還穿着病號服,腳踩一雙毛拖鞋就出了病房。
他往住院部的後停車場走,遠遠就看見了楚誦那輛黑色吉普,他駐足觀望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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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木馬知道楚誦每天都會來看他,基本都是天快亮了會到病房外轉一轉,有時候也會進去坐一會兒然後就走。
這應該是一件美事,但是木馬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楚誦并不是在關心他,而是在擔心那個突然死亡的003。
楚誦擔心他會再次那樣“死了”。
于木馬而言,楚誦大概率是對過去自己的複制品,也就是003産生更濃烈的情感。
因而他高興不起來,這相當于楚誦心中另有其人了。
而那個人還是以前的自己。
但這些都可以放在一邊,他現在還有更棘手的事要做。
等車裏的那支煙燃盡後,木馬徹底消失在了地球上。
……
二十五年前。
“署長好,會長在裏面等您很久了。”
人類發展國際部署會總署長趙文泰将頭上的黑色軍帽摘下來放到一旁,然後只身一人進了實驗室。
“唐克。”趙文泰一進門就招呼道。
此時還沒有戴上眼鏡的安切爾.唐克正在摘手套,“泰,歡迎。”
“抱歉,這兩年工作太忙了,一直沒時間來看你,沒想到你已經來到斯裏蘭卡了。”趙文泰張開手臂擁抱了一下安切爾。
安切爾繼續摘下口罩,露出了整張臉,此時的安切爾也不過二十七八的年紀,那棕色的及肩卷發和藍色的眼睛十分有特點,因為過于年輕美麗,總會讓人覺得他任職國際部署科研總組織會長為時過早。
“嗯,因為實驗規模問題,我們過來了。”安切爾說。
趙文泰将安切爾淩亂的卷發別到耳朵後,“聽說你有驚喜要告訴我?”
“是,過來吧。”
趙文泰手順着對方的肩膀下移,剛剛碰到安切爾的手背,安切爾就把手塞回大衣口袋裏了。
兩人一起出了實驗室,轉之來到了一家地下醫院。
他們一前一後的進了一間保溫室,趙文泰看到了房間裏的兩個保溫箱分別沉睡着兩個應該有兩三個月大的嬰兒,保溫箱外還貼着001、002的标簽。
“這是?”趙文泰看向安切爾。
“001是我的女兒,002則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高階改造人,沒想到吧,他是3A級……”
安切爾說着,表情很是驕傲。
趙文泰表情定格了,以至于後半句沒怎麽聽清楚,“你說……你的女兒?”
“不過001并沒有改造成功,甚至不如002的百分之一,我認為這可能是因為……”
“等等!”趙文泰強咽了咽口水,“你說那是你的女兒?”
安切爾點頭,“我和杜妍的孩子,我有給你發過郵件吧。”
“你和杜妍?”趙文泰不受控的抓住了對方的肩膀,“你們?”
“哦,我忘了告訴你,我們去年已經結婚了,但是她的部署組織并沒有讓我們公開這件事,我以為你會知道。”安切爾有點意外。
趙文泰眉頭擰成了個川字,他眸子都在跟着心髒發顫:“你結婚了……唐克?”
“嗯哼。”
趙文泰就這樣愣愣的盯了對方足足半分鐘,才輕飄飄說出一句:“恭喜。”
“謝謝,對了,書元還好嗎,沒有帶他一起過來嗎。”
趙文泰放開安切爾,轉而去看保溫箱,“他很好,現在和林悅生活在一起,還有,我和林悅離婚了。”
這下輪到安切爾沉默了。
“也是一年前……因為組織問題,沒有實時公開。”趙文泰說。
“為什麽會離婚?”
“……”趙文泰欲言又止,“不為什麽。”
“是因為書元已經長大了嗎。”安切爾看起來十分關心。
“有一部分理由是因為這個,總之,這對我和林悅都是一個遲早的結果。”
安切爾還想再問什麽,趙文泰先插話了:“她叫什麽名字。”
“額……還沒想好。”安切爾聳肩笑。
趙文泰鼻尖貼着保溫箱的外層,“她媽媽怎麽說?”
“她也沒有想法。”安切爾笑,“她去南美應對畸變病毒了。”
“叫安卡怎麽樣?”
“當然可以。”安切爾意外,“安卡.安切爾?很棒。”
趙文泰默念了兩聲安卡,然後又說:“中文名呢?”
“也沒有。”安切爾嘆氣,“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趙文泰醞釀了很久,不知道是為這一句話醞釀的,還是早就醞釀了很久,他眸子一沉,沉穩道:“叫雲娘吧,杜雲娘。”
……
“把我父親放出來!”
盡管被槍口堵着太陽穴,趙文泰依舊能坐危不亂的繼續看文件。
“我再說一遍!把我父親放出來!”
趙文泰暗嘆了一口氣,“雲娘,你先把槍放下,我再和你說明白。”
“你先放人!”
十九歲的杜雲娘,聲音并不具有脅迫力,甚至還有一點過于文淑,但她一身的迷彩警戒服是出于人類安全維權部署會的,這也足夠說明她的身份。
“你父親量産克隆人并擊殺克隆活體這件事已經在國際法庭上人盡皆知了,雲娘,你這是在為難叔叔嗎?”
杜雲娘并不想聽這種廢話,“路西法是吃人的監獄,你想讓我父親像我媽媽一樣死在那裏嗎!”
“我已經安排人把他送往木馬同在的伊斯拉夫了……”
“那也不行!”杜雲娘給槍上了膛,“ 我知道002也快死了。”
趙文泰不知什麽時候摸走了杜雲娘手上那把槍的彈夾,他霍然起身握着槍口說:“我不會讓你們一家再出事了,相信我好嗎?”
“我不相信。”杜雲娘握着那把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作用的手槍,“這一切本來就是因你而起的!如果不是你和父親一起立下什麽拯救人類末世的虛僞目标,他也不會為了你,為了你們所有人,還有部署會做這麽多事!”
杜雲娘長得并不像安切爾,和她母親一樣,她也是很典型的亞洲面孔,不過幼時其實還是保留了一些歐籍特色,但是後來因為安切爾的頻繁改造而導致基因失效了。
“安卡……”趙文泰有些難受,“你父親為人類付出的心血我都知道,但是他已經誤入歧途了,你不能因為他是……”
砰的一聲,銀色的子彈穿過厚實的血肉打在後方的櫃子上。
杜雲娘舉着另一把備用手槍,雙手微微發抖,這不是一個警戒組成員應有的反應,但現在她畢竟向代表全人類的國際組織總領導人開槍了,恐懼無疑還是會找上門來。
趙文泰捂着中槍的肩膀,緊張的看了看門外,然後一股腦就把杜雲娘推進了一個傳送隔間裏。
當日,趙文泰受刺一事很快在各大組織中傳開了,國際維安會也下達了逮捕令,但趙文泰卻聲稱沒有看清目擊者的臉,導致逮捕工作十分困難。
不過最後維安會還是揪出了杜雲娘這個兇手,等到發現她人時,卻是在路西法監獄——安切爾的監禁牢房中,她将自己和安切爾掉包了。
安切爾逃出監獄後不久,他來到了伊斯拉夫,也見到了木馬。
毫不誇張的說,木馬幾乎快死了。
“你的生命值不可能這麽低的,002。”安切爾壓低聲音,站在獄門外說。
木馬被剃成了光頭,身上只有一套春秋款的獄服,還髒兮兮的,而脖子上那條藍色菱格圍巾,似乎也起不到什麽保暖作用。
每天都是零下的利比亞沙漠,安切爾穿着羽絨服都感覺還有些背寒,他不知道木馬怎麽活下來的,他只歸咎于自己當初給木馬的設定就是生命值高。
“好久不見,博士。”木馬巍巍顫顫的站起來。
安切爾看着面黃肌瘦的木馬:“你看起來還不錯對吧。”
“是的。”木馬笑,“楚誦還好嗎。”
“他很好,在上學。”
“哦,那很好。”
安切爾也笑,“你很想他吧,002。”
“楚誦嗎?”木馬的聲音十分疲憊,“不怎麽想了。”
安切爾搖了搖頭,“002,在這裏撒謊的話,會被懲罰吃什麽?”
木馬不想說,但安切爾也知道,因為他在路西法監獄受罰時也吃過人工造的失敗蛇卵。
“002,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安切爾穿過鐵欄給木馬扯了扯圍巾,“只要你願意和我合作,我可以放你出來,我還會讓你和楚誦團聚。”
面對一臉不知何出恨意的安切爾,木馬搖頭了,“他不記得我了。”
“我有記憶卡的備份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