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陳泊橋抱着手臂,靠在牆邊,靜靜等待章決做決定。

而章決如臨大敵,緩慢地翻着娛樂單,希望陳泊橋趕快等到不耐煩,自己把單子要走。

五分鐘後,陳泊橋才開口:“算了,我來吧。”

章決聞言立刻擡起頭,飛一般把本子塞給陳泊橋:“好。”

陳泊橋接過去,低頭看了看,有點好笑地瞥了章決一眼,說:“都翻到賭場介紹了。”

他邊往前翻,邊像要說什麽的樣子,章決怕他又要提問,脫口而出:“我都可以的。”甚至努力對陳泊橋讨好地笑了笑。

陳泊橋看起來十分無奈,他說:“行了,不問你了。”然後很快選了一家,拿起放在電視櫃邊的內線電話,打去預約。

內線電話的聽筒聲音很大,章決坐在床上,也能聽到對面服務臺說的話。

服務臺說該家餐廳恰好還剩最後一個甲板位置,與陳泊橋确認用餐時間後,又提醒,餐廳有穿着禮儀要求,須着正裝入內。

陳泊橋挂了電話,問章決:“你還記得和我換卡的人的長相嗎?”

章決大致還記得那人的相貌,也知道陳泊橋的意思。

郵輪的公共區域攝像頭密布,不過像素不算太高,那人面部輪廓、身高都和陳泊橋相似,發型相同,不過沒有胡子。

章決從櫃子裏拿出仿生皮,等陳泊橋摘了胡子、換了一套穿着出來,憑印象替他稍改了些面容,兩人便光明正大地一道走出了門。

為了不被餐廳服務生攔下來,他們先去樓下的商業區域,進了家販售男士服飾與皮具的商店,讓店員給他們拿了兩套正式的衣服。

章決換完了衣服走出更衣室時,陳泊橋還沒出來。

他的領帶打得不大好,就站在沙發邊,讓店員替他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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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是個稍矮小的Omega女性,踮着腳才能夠到他的領口,大概是為了維持身體平衡,動作得有點慢。還未修整完,她突然放下手,退了一步,望向章決身後。

章決随着她的眼神,轉身去看,陳泊橋穿深灰色的西服套裝,站在幾米外,安靜地看着他們,不知是剛出來,還是看了一會兒了。

在章決開口前,陳泊橋對章決笑了笑。

在倏然之間,他與章決記憶裏的,到羅什報道第一天,在校長辦公室裏見到的男孩重合在一起。

那個穿着校服西裝的男孩比章決高達半個頭,也是這麽笑着對章決說“歡迎入學”,然後低頭看了看章決手裏的通知書,叫他:“章決。”

但這一次,陳泊橋說的是:“過來。”

章決反應了一下,才慢慢地靠近,在離陳泊橋兩步遠的地方站停了。

陳泊橋很輕地拽了一下章決的手臂,讓章決站得更近些,擡手很快地把章決的領帶打好了,又把卡遞給站在一旁的店員。

他們準時到了餐廳,穿過室內的餐桌,踏上幾級臺階,來到甲板上。

天色已近深藍,海風有些大,桌上的蠟燭套了玻璃罩,看上去玲珑可愛。

陳泊橋挑的餐廳菜很好吃,但分量有些大,章決近日胃口都不太好,主菜還沒吃就飽了,他不想讓陳泊橋看出來,因此每道菜都多少嘗了點。

吃完了晚餐,他們在甲板上停留了一小會兒。

夜風地吹着他們的臉,章決看着遠遠近近的深色的泛着波浪的海水,腦海裏一陣暈眩。

不适從他的左腹直通到頭頂,章決用昏沉的大腦推理一番,懷疑自己是暈船了。他抓緊欄杆,轉頭去看陳泊橋,陳泊橋也在看他,眉頭微微皺着,問他:“你是不是不舒服。”

“嗯,可能暈船。”章決慢慢地說。

“房裏有藥嗎?”陳泊橋問。

章決搖了搖頭,他從小到大沒坐過船,也沒想到自己會有暈船的毛病。

“先去看一看。”陳泊橋抓緊章決的手,牽着他往裏走。

室內比甲板上溫暖一些,章決的惡心稍有減輕,但還是頭暈。

醫院在一樓,郵輪大廳旁,傍晚人很少,沒等多久就見到了醫生。

醫生是一名中年beta男子,聽章決說了症狀,先是給他開了暈船藥。在陳泊橋要去拿藥之前,又像剛想起來似地問他們:“你們近期不準備有孩子吧?”

章決和陳泊橋都愣了愣,章決先開口:“不準備。”

“噢,”醫生說,“怕你們有計劃,這藥備孕和孕期都不能吃。”

陳泊橋卻沒動,他低頭和章決對視了幾秒,忽然問醫生:“如果我們之前有過幾次,是不是得驗了孕再去拿藥。”

“頻繁嗎?”醫生沒什麽避諱地問,“做避孕措施了嗎?”

“頻繁,沒做,”陳泊橋說,“不過沒有成結和标記。”

醫生又“哦”了一聲,說:“驗一驗吧。”拿起筆又要開單子。

“不用了,”章決覺得有點尴尬,沒看陳泊橋,低聲對醫生說,“我們做措施了,我吃了藥。”

章決在醫院的長凳上把暈船藥吃了,藥效上得很快,幾分鐘後他就不頭暈了,只是有點犯困。上樓回房的一路,陳泊橋都沒和他說什麽話,樣子也有點冷淡,進了房讓章決先去洗澡。章決沖了熱水澡出來,躺到陳泊橋給他挑的靠牆的床裏,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章決是突然驚醒的,因為他聽見陳泊橋叫他名字。

他睜開眼,陳泊橋圍着浴巾,站在他的床邊,就坐了起來,擡頭看着陳泊橋。

陳泊橋也看着他,對視了半晌,陳泊橋把燈關了。

房房裏一點光源都沒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空調的冷氣好像被調低過,章決穿着薄T恤坐在床裏,感到一陣寒意。

他吃過暈船藥的頭腦很昏沉,呆坐了一會兒,都沒聽見陳泊橋的聲音,心裏莫名得緊張發慌,忍不住很輕地開口叫了一聲:“陳泊橋?”

空氣裏一片純然的寂靜。

章決搖搖晃晃地跪坐起來,把手貼在牆上,沿着有凹凸紋路的牆紙,向上摸索着,想去夠開關,只是沒夠幾下,手腕就被牢牢扣住了。

“開燈幹什麽。”陳泊橋說。他的手心有些粗糙,指腹和手掌的繭磨着章決的皮膚,停了少時,他忽然将章決輕輕往前拽了一下。

章決重心不穩地跌向前,撞進陳泊橋懷裏。

陳泊橋的肌肉很結實,體溫比章決高一些,他松開章決的手腕,半抱着章決的腰。

碰觸到陳泊橋,章決稍稍有了一點安全感,但陳泊橋不說話,章決便總覺得不大對勁,就擡起臉,很猶豫地問:“你怎麽了?”

“沒怎麽。”陳泊橋的聲音響在章決耳側。

他身上的松香很濃郁,混着清爽的水汽,按在章決腰上的手探進T恤下擺邊緣,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着章決的脊背,又抓着T恤往上提,扯過章決頭頂,替章決脫了下來,又把章決的內褲也脫了。

章決一絲不挂,覺得有些冷,便溫順地貼近陳泊橋,和他嚴絲密縫地碰在一起,又仰起頭,用唇蹭着陳泊橋的下巴,緩緩地往陳泊橋的嘴唇移過去。

在快要碰到陳泊橋唇角時,陳泊橋動了一動,章決便知道陳泊橋是想像往常一樣,在自己想吻他的時候故意把臉移開。

章決要得很少,不容易傷心,但他也是真的很怕陳泊橋躲自己,而且離分別也沒剩幾天了,就第一次鼓起勇氣,磨磨蹭蹭地環緊陳泊橋的腰,低聲下氣地求他:“不要躲我好嗎。”

陳泊橋握在章決腰上的手忽而緊了一下,沒過多久,他主動地吻了章決的唇,再微微移開一些,很溫柔地問章決:“很不喜歡我躲嗎?”

章決點點頭,意識到陳泊橋看不見,又說:“嗯。”

陳泊橋便又吻住了章決,慢慢把他推在床上,按着他的腿往兩邊分開,用硬起的頂端上下磨着他的股縫,試探着擠進去一點,撐開了入口,又退了出來,帶出了一些體液,蹭在他的大腿內側。

“章決,”陳泊橋摸着他的腿根,叫他的名字,以一種求知的語氣,問他, “你吃的是什麽藥?”

“是春藥嗎?” 陳泊橋的聲音很溫和,說出來問題卻讓章決根本沒法回答,“這麽濕。”

章決面頰發燙,覺得羞恥得要命,眼睛也很酸,想把腿并起來,卻被陳泊橋按住了。

陳泊橋按着他的胯骨,又緩緩地往裏擠,先是很輕地頂送,而後便越來越用力。章決的腿大張着,被陳泊橋搗得往上聳,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聲。

陳泊橋悶聲幹了章決許久,才緩了下來,他扣着章決的手腕,把章決抱起來,貼着章決的耳朵,問他:“什麽時候買的?”

章決把頭靠在陳泊橋肩上,歇了一會兒,低聲說:“看四面佛那天。”

他雖然遲鈍,也意識到了陳泊橋是因為他吃藥而不高興,卻不懂陳泊橋為什麽不高興。

陳泊橋沒說話,章決很慢地替自己辯解:“我知道你不想要。” 又說:“每次都來不及說。”

他坐在陳泊橋腿上,陳泊橋進得很深,頂端擠壓着他的生殖腔口,好像再稍稍一動,就要擠進去了。

陳泊橋沉默着,搭在他脊背上的手移開了,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又過了幾秒,他按亮了一盞床頭燈。

燈光昏暗,章決稍閉了閉眼,覺得适應了,便睜開眼,看見了陳泊橋比大多數時候都要認真的眼神,和他沒什麽表情的,英俊的臉。

他們在靠近床頭的位置,下身緊緊連在一起,陳泊橋張了張嘴,很低地說:“我沒那麽不想要。”

“是現在時機不合适,”他說,“所以沒有最好。”

章決不是很信,不過沒有反駁。

陳泊橋托着章決的臀,緩緩往章決的生殖腔裏擠,說“讓我進去”。

他讓章決重新躺在床上,扣着章決的胯,釘得一下比一下深,硬生生頂進了章決的生殖腔。

章決從未這麽疼過,整個腹腔都像疼得麻了,小腹緊得一抽一抽,他曲着腿,看着陳泊橋,張嘴呼吸,控制着表情。

陳泊橋低頭吻他,舌尖都攪在一起,牙齒磕着,像在安慰他,又像在向他索取。

完全進入後,陳泊橋的動作變輕了,章決也漸漸沒那麽痛了,生殖腔本能地展開來,濕潤柔軟地挽留着能與它共育生命的東西。

陳泊橋射在章決生殖腔裏,吻了章決的腺體,依然沒有标記。

這天章決做完不久就昏睡了過去。

陳泊橋抱着他,兩人擠在一張單人床上,睡過了一整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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