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能有什麽不敢
第52章 能有什麽不敢
短短的四個字之間帶着遷就的笑意。原本一句真誠的話說起來雲淡風輕, 好似沒有別的更深的意思,單只是為了滿足白矜。
“陸歡。”白矜離近了一步。
面對她的貼近,陸歡擡起眼朝她側過頭, 握住筷子的手頓住了。
白矜直視着她, “你看着我,再說一遍。”
“我......”陸歡正欲張唇, 聲音卻止住了, 不知是什麽讓話卡在了喉嚨裏。
可能是因為看見了白矜的眼睛。
違心話一旦直視人眼, 就會不攻自破。
時間停住幾秒, 連帶呼吸都不禁緊上兩分。
頓停之間,鍋裏的水溫度抵達沸點, 開始滾滾往上冒熱氣, 濺出一滴飛到陸歡的手上。
吃疼一聲,陸歡猛然回過神,才發現面條已經煮好, 便趁機轉了話題, “面好了, 洗洗手吃吧。”
說完就彎腰去關火, 剛才的沉默自然而然瓦解。
白矜淡淡地多看了兩眼,轉過身去洗手,沒再延續上一個話題。
好在白矜沒多問。
陸歡暗暗嘆了口氣。
心裏一亂, 手去碰鍋邊的時候又被燙了一下。不禁在心底暗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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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筷勺盛出兩碗面條放入碗裏,白矜幫忙着端到飯桌,早飯就這麽先解決。
兩人面對面吃起來。
陸歡左手拿着手機, 邊看着微信上下屬發來的文件資料, 右手邊吃着面條。
對面的白矜默默看着她,目光一直留意在她的右手上。
纖瘦的骨節分明, 長指之間架着筷子,手背的青筋顯露,一看便是有力的程度。
看起來十分有勁,事實也是如此。
陸歡注意到白矜的視線時,眨了下眼,目光就好似在問她為什麽一直盯着。
白矜只是暗了暗神色,收回目光,說道,“手燙到了。”
“哦。”知道她指的是剛才不小心燙着的地方,陸歡漫不經心地 掃看一眼,接着動筷子,“沒事,小傷而已。”
只是小點面積泛紅了一小塊,陸歡拿涼水沖了沖,沒塗藥,就放在一邊不管它。
白矜沒再說話。
等吃完,她照着往常去洗碗。
陸歡站在廚房門口看見她微微彎腰的背影,發覺她今天也有些不對。
早上剛看見的時候,她的眼角邊還泛着一些紅腫。
現在再看,腰身的部位有些僵硬,動作也比平時要緩慢。
是腰疼麽?
陸歡這時沒有多說,先折回去收拾桌面。
等她也收拾完後,陸歡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擺放筆記本電腦。
看見白矜走過,陸歡說,“過來,我幫你揉揉腰。”
白矜怔兩秒,別開眼,“我沒事。”
陸歡沒理會,直接拉過了她。
“!”白矜被力拽過去,膝蓋彎曲抵在陸歡兩腿之間的沙發,半跪,比坐着的陸歡高出一截。
雙手放在她的肩頭。
“嘴硬。”陸歡手心放在她的腰間,替她慢慢揉着。
分明昨夜身子都顫唞得不行。
嘴硬得跟昨晚一樣。明明已經到極限,手抓緊了陸歡的肩頭,卻還在索要,甚至出口挑釁,讓陸歡不得不滿足她,最後釀成這番模樣。
“唔......”
白矜閉着唇瓣,鼻間卻溢出一些聲音。
确實緩解不少酸疼,但身上支撐的力也借此軟了下來,于是白矜向前傾去,上半身貼着陸歡。
冷香相互交織在一起,陸歡再次聞到了荒唐之時盛然的香氣。
就是白矜的體香。
淡淡的雪蓮在夜中綻放到極致,此時相對已然收斂了不少。
姿勢過于暧昧。手心的輕揉動作不斷。
持續一段時間後,陸歡莫名就起了點壞心思。
揉腰的手指腹拂上。
白矜頓感傳來一陣酥|麻,下意識地閉上一只眼。
“......陸歡。”*
她想要退下來,陸歡便鎖住了她的腰,沒讓她逃。
白矜又喊了一遍陸歡的名字。
陸歡扯唇一笑,不知怎麽又回想起,“怎麽改成喊我名字了?”
“昨天喊姐姐不是喊得很好嗎,現在怎麽不喊了?”
那時,優美的聲線混雜着情.欲,空靈又軟,簡直別太好聽。
可跟現在冷冷地喊陸歡不一樣。
陸歡還能隐約回想起上一次聽見白矜當着她的面喊姐姐時。
還是陪她去掃墓的那次。在停車後,她下車前摟住陸歡的脖頸,意味不明地說了句謝謝姐姐。
好像每一次喊姐姐,都是一個特殊的場景。每到那時,陸歡都會有一瞬恍惚地覺得,眼前的人不像清清冷冷的白矜。
但恍惚也僅是存在兩秒。
因為過後白矜又會變回來。
陸歡微微仰起頭看她,墨色的瞳孔倒映着眼前人,“所以你是白天一套,夜裏又是一套?”
白矜轉回視線,看她,“你不也是嗎?”
外表一套,內裏又是一套。這句話白矜并沒有說出口。
陸歡扯唇,“我可沒有。”
“我晚上做的事,白天也能做。”
白矜微微睜眼,“是嗎?”
纖手漸漸附上來撫住陸歡的面龐。
陸歡一手在她的腰上,一手覆蓋在她放在自己面頰旁的手背上。
當然是,只要她能答應解除關系,陸歡沒有什麽好拒絕的。只是——
“只是我怕你受不了。”
陸歡以一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為你好。”
誰知白矜不以為意地冷笑一聲,“為我好就做死我......不要給自己不敢找理由。”
“呵,不敢?”
陸歡能有什麽不敢?
自小到大,陸歡還真就沒有什麽不敢做的。
聽完後面的話,陸歡舌尖頂了頂腮幫子,“你确定?”回的是她兩句話中的上一句話。
白矜一字一字地回,“确定。”
雙雙視線相互碰撞,如同互不退讓的鐵器相撞一般火花四濺,危險禁忌的氣息就此彌漫。
好似下一刻就會互相拉對方深陷漩渦。
手上正欲有動作,一聲振動的通話鈴突兀響起。
打破危險的氛圍,也打斷安靜。
陸歡眸中掠過一陣錯愕,伸手去拿放在一邊的手機,定睛才看見是秦岺來的電話。
她接起,聲音正常平緩,“喂,媽。”
“歡歡,今天怎麽沒在公司。”聽聲音像是在邊走路邊回,還隐約傳來外人喊秦總的聲音。
她自從陸歡接管公司,就很少會管公司業務,但也會偶爾出來看看。今天應當是到公司了。
陸歡回道,“我昨天喝多了,今天有點不舒服。”
“是昨天跟地産那邊的飯局麽?”秦岺從左悠那知道了近期的事,聲音無奈低了低,“說了很多次,讓你帶人擋酒。酒太傷身。”
秦岺确實說過很多次。陸歡一直只是口頭上敷衍過去,沒有落實,因為陸歡還是信不過別人。
能帶着一起去飯局的都是身邊看得過眼的人,而這類人就好比易銘和左悠,有能力有情商。
陸歡又哪裏還會推這些人出去擋。
一直沒聽見陸歡回聲,秦岺就先嘆了一下,“算了,我知道我說的話你從來不聽。”
“矜矜呢?”
“在旁邊——”
陸歡的話音未落,白矜先拿過了手機,“阿姨。”
秦岺一聽是她的聲音,聲音溫和下來,“矜矜啊。”
通話聲音沒有免提外放,但在安靜的客廳中,聲音可以滲出來溜入人耳。
又是這樣。陸歡心底沉了沉。
每次在碰見白矜的時候,秦岺總會變得溫和。
以前陸歡總覺得秦岺一向嚴肅,是她原本就是這般模樣。在看見她是如何對白矜的時候,陸歡才知道原來她不是沒有溫和的一面。
秦岺有,只是不對陸歡展示而已。
陸歡有時都覺得好笑,為什麽會有人分不清親生和收養。
“休息得怎麽樣?”通話傳來聲音,秦岺問她的身體情況。
“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沒事就好,之後也不用着急回公司,多休息。”
“好。”白矜應下來,話是對電話裏說的,眼睛看的卻是陸歡,“阿姨,我有些事想跟您商量。”
秦岺詢問是什麽事。
陸歡與白矜對視,只見後者沉着低聲道,“看您什麽時候有空,當面再講。”
秦岺:“周六我有安排,周日吧,然後你能跟歡歡一起回家。”
對于時間,白矜沒有問題,主要還是看陸歡的,“那再問問姐姐。”
她朝陸歡遞去手機,陸歡接過時,白矜的眸光愣了愣,看着她尾指那端手背的燙紅。
見她一直盯看右手,陸歡便左手接過。
“那我們......”
這個周末。
話沒有說出口,陸歡直接卡住了。
只因白矜拿過了她的右手,在被燙紅處緩慢落下一吻......
柔然唇瓣觸感突然傳來,顫意順着血液流向心髒,陸歡不禁為此顫了顫。
“怎麽不說話了?”
“沒事。”秦岺的聲音讓陸歡反應過來,将方才組織好卻被中斷的話語說出。
“我們,這周末回去。”
“......”
與此同時的另一端。
公司內部。
秦岺坐在陸歡辦公室的老板椅上,已經确定時間再周日,便挂斷了電話。
她一身寬松的白色西服,微卷的發絲低低綁在腦後,細碎劉海修飾額角,嚴肅之中透露着松散随意。
身後的助理緩緩一笑,帶着欣慰的感慨,“陸小姐和白小姐的關系是越來越好了。”
“惱人的很。”秦岺話是這麽說,唇角還是多了兩分笑意。
眼前的桌面收拾得整整齊齊,文件夾條條豎立擺放嚴謹。
秦岺坐在陸歡的位置上,拉開一旁的抽屜,只見是一整包的白色包裝。
她認得,這是白矜小時候會吃的奶糖。
再結合之前觀察出的細節,秦岺別開眼去,哼笑。
“她學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