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往事5
第84章 往事5
“我不同意離婚, 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離我!”
協商之時,白猶剛跟周志帆提出要求,下一刻就被抵在牆壁上, 扼住咽喉。
白猶雙手扣住他的手腕, 想讓他放開,只是他的力氣過于強大, 她掙動不得。
好在周志帆傳出的吼聲太大, 驚動了外面的人, 衆人趕忙沖進來制壓住周志帆, 這才中斷。
可周志帆被壓在地面後,仍沒有半分收斂, 兩只眼珠子仿若要生生瞪出來。
“你別異想天開了, 白猶,你休想!”
一句句狠話從他口中放出,白猶一手撐着桌面, 一手摸着受傷的脖頸, 穩住呼吸, 眼中異常堅定, 輕呵一聲,“休想嗎?”
“那就看看吧。”
“......”
那些天,環洲上下宛若四分五裂, 人人都知道上層為分財産,已經鬧得不可開交。
白猶幾乎一直在想盡一切辦法跟周志帆鬥,争取走法律程序。但在距離那一場談話鬧掰後的兩天, 周志帆再次跪在她的房子門口。
跪在她面前道歉, 拉住她的衣服。
“對不起猶猶,我不該那麽沖, 我不該對你動手。”
“我求你了,你別離開我,我求你,別離開我。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對不起你了,我發誓好不好?”
又是如出一轍的道歉技倆。
連話語都是那麽相似。
“你有沒有想過,你每一次吵完架,動完手,做完錯事都會來跟我說下一次一定不會了。但是每次說完你下一次還是會這麽做。”
“如果說的話是假的,那還有什麽意義。”
周志帆大聲道,“這次是真的,我真的改了!”
白猶想起了白矜說的話。所以這一次,她沒再選擇原諒,“我不想再原諒你了。”
“可能你也是覺得我性子弱,不管怎樣我都會既往不咎,所以縱容了你肆意發洩情緒後又經常性去求原諒的行為,我們造成這樣,也有我的原因。”
“現在,我不會再管你沾不沾染那些東西,因為你沒資格當矜矜的父親。”
“一切都該結束了。”白猶聲音平緩,“周志帆,離婚吧。”
“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周志帆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眼睛瞪大起來。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他突然起身,拽住了白猶的手腕将她拽入房間,沒收她的一切連接外界的設備,用門鎖将她反鎖在內。
白猶面色一慌,“周志帆,你做什麽?!”
“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離婚...”周志帆手哆嗦地把鎖扣上,“你這輩子都不可以。”
“你瘋了嗎,放我出去!”
“等你什麽時候不談離婚了我再放你出來,在此之前,你不能離開我一步。”
不管白猶如何拍打門,周志帆都沒有再出動靜。
偏執又駭人。
白猶現在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了他。
—
白猶失去音訊整整一天,秦岺便發現了不對,奔去蘇門找上周志帆,而後者卻裝傻地告訴她,他也不知道。
秦岺沒再有耐心,直接扯住他的衣領,一字一字威脅,“周志帆。”
見她已經猜到了,周志帆露出一個笑,“白猶只能是我的。”
秦岺聲音低沉又顫唞,“她不是物品,不會屬于任何人。”
“那她也不會屬于你。”周志帆瞬間變了臉色,變得憎惡起來。
“有夫之婦卻還心心念念着別人的妻子,不知恬恥!我都替你感到惡心!”
辦公室內部窗戶緊閉,這句話好似在空蕩的室內飄轉了幾個來回。話語化作針,紮穿了心髒,劇烈的疼感引得她咬緊牙關。
秦岺攥緊了手,強讓自己保持冷靜。
“放了她。你想要什麽?我給你。”
“呵。”周志帆冷笑一聲,“我只要她。”
四目相對,濺出犀利的火光。
僵持已久,最後秦岺怒得紅了眼睛,一舉甩開他,轉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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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其後,環州受到了一切針對。
報警無果,秦岺便以惡制惡,碰了她也不想碰的髒勢力。
一群社會上的人沖進環州鬧事。啓寧以單方面強制幹涉環州的合作方,進行打壓。
秦岺以黑白兩道的壓制來逼迫周志帆的繳械投降。
大規模的進行難免傷及無辜。幾個小公司在動亂之中破産。
僅僅是那些天,津寧和蘇門就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由于手段過于狠辣,有關于秦岺的流言也就此流傳。但秦岺并不在乎,她只想逼着周志帆放了白猶。
可秦岺沒有料想到,此舉更是逼瘋了周志帆。
在那一天,秦岺終于找到白猶所在處時。夜晚,白猶已經被周志帆帶走。
數輛警車在後面追,鳴笛聲響徹了黑夜。周志帆開的車速越來越快。白猶坐在副駕駛座上,雙手被綁在身後,因為連續幾天的斷食面色煞白。
最終她掙開了綁帶,阻止周志帆。但卻在他的極力反抗之下,車輛撞向了路邊的樹幹,一場悲劇發生。
一陣疼到麻木沒有知覺之後,周志帆再睜開眼,白猶已經躺在血泊中,重傷得只剩氣息奄奄。
“你別死,我答應你把所有財産給女兒,我也答應你離婚,你不能死...”
“答應我。”白猶帶血的嘴唇微啓。
周志帆俯身下去聽她說話,白猶說出了她的最後要求。
“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聽完話後周志帆急忙答應下來。
白猶空洞地看着他,“你最好說到,做到。”
“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
白猶被送入醫院搶救,但她的身體已經無力回天。
在病搶救室內,生命的倒計時之間,白猶剩着最後一口氣,要見秦岺。
秦岺滿是淚痕地在她的床邊,一切時間仿若都靜止下來。眼前恍惚,心跳的聲音在耳邊格外明顯。
“你要好起來,你要看着你的孩子長大,看看她長大以後的樣子......”說到後面,秦岺的聲音已經虛顫得聽不見了。
白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輕輕道,“小岺,我想再求你一件事。”
“你說。”秦岺顫唞着手,湊身挨過去聽她的話。
“我求你,之後能想辦法撫養矜矜。不能讓她跟着周志帆,這是我的唯一請求。”
“好,我答應你。”
“矜矜是個孤僻的孩子,希望以後一切能如她所願。”
“都是我的錯...”白猶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是我把她帶來了人世間,卻沒有讓她感受到溫暖。”
“如果她想做些什麽,你都随她去吧。”
“之後,你也不要再困于往事了......把這些,都抛掉。我不想讓你獨自再陷于痛苦。”∴
“好...好.....”秦岺已然潰不成聲。
“小岺,還有——”白猶想擡起手,觸碰秦岺。
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淚眼中帶着微笑,說出了時隔九年再度出現的一聲:
“我愛你。”
上一次說出這句話時,她們都是最青春與張揚的時候。
九年後的當下,顯然已經物是人非。
說完這三個字,白猶的手還沒有碰到秦岺的面龐,便無力垂下,象征着生命的結束。
她永遠的閉上了那雙,無論何時皆是柔光的眼睛。
那一夜,白猶停止了呼吸。
也是那一夜,秦岺永遠的失去愛人。
在之後,秦岺把傷重在床的周志帆帶走。
雨夜之下,一切事物都變得模糊。
隐蔽的樹林內沒有攝像頭,也沒有多餘的視線。泥土味混雜着雨腥味湧入鼻間。
一群黑衣保镖站于秦岺身後,執着傘替秦岺遮擋雨水。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地面的人被打手拳打腳踢。
周志帆被打手們摁在地上打了幾個來回後,身上是泥土和血。癱在地上像個死屍,胸口不斷起伏。
在這時,秦岺一腳踩在他的脖頸處。
雙手插在口袋中,居高臨下地從上而下看他,雙目像極了黑夜中嗜血的狼。
“我要你下地府,去給她賠罪。”
“呵,好。反正我也沒想要茍活。”周志帆露出沾滿血的牙齒。笑了,“但是秦岺,你,才是殺死白猶的罪魁禍首!”
秦岺瞳孔驟縮。
雨水與他臉上的血交織在一起,這張臉顯得狼狽又可怖,“都是因為你,才釀就了現在的一切。”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都是因為你!你胡亂幹涉別人的婚姻,分明我才是她的男人,你卻處處都要占我一頭,白猶還處處向着你,憑什麽?”
“你有什麽資格給她置辦那些東西,你又有什麽資格踩在我身上替她做選擇,你是以什麽身份,你想過嗎?!”
“你不是也知道嗎?當初在大學,白猶是因為你才匆匆跟我在一起的,如果不是你,白猶不會跟我在一起,也不會遭受這些!”
“如果不是你,白猶根本不會死!”
“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你肯定很傷心吧?你一定愛慘了她對不對?不過可惜了,這輩子她都是我的女人!生前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死後也是我的亡妻!”
“而你,跟她什麽關系都沒有!”
“明明就是你害死了她啊......哈哈哈,是不是很不樂意接受這個現實?可這就是事實啊!”
“......你。”秦岺蹲下`身來,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脖子。只要狠下勁,就能硬生生将他掐死。
周志帆反而顯得愈加興奮,“來啊,殺了我。殺了我也好,這樣一來我答應白猶的事也兌現不了了!”
一念及白猶,秦岺就無法再一意孤行。
雷聲在耳邊炸開,整個天空電閃一瞬。
秦岺雙目猩紅,挪開了手。
—
在不久
之後,周志帆發生車禍,當場斃命。
看似碰巧的事情,圈內人誰都能猜到是誰幹的。
對這個人恨之入骨的,只有秦岺。
暴風雨過後的場景與人,都變得一片狼藉,可憐又狼狽。
周志帆這個身份徹底消失後,秦岺便讓陸鳴的妹妹陸琳領養了白矜,再将白矜接到自己家來。
“你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
在酒店外,秦岺要将白矜接上車時,蹲下來對她說道。
“秦阿姨不用騙我,我都知道。”白矜說道,“媽媽過世了,不在了。”
“我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秦岺聽見她的話,又看見她的神情,不禁怔了一下。眼前這個八歲的女孩,竟然她的外表要意外的成熟。
白矜又說,“但是媽媽不會真的走的。媽媽說會永遠陪着我。”
媽媽還一直在心裏活着。
沒有哭,沒有鬧,而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秦岺鼻間一酸,淚滿盈眶,伸手摟住她,啞着聲道,“乖孩子,你以後就跟着秦阿姨。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白矜問,“我要有新的家了嗎?”
“嗯,矜矜會有一個新的家,還會有一個姐姐。”
是嗎?......
白矜垂了垂眸子。
就是這兩天一直陪她玩得那個姐姐?
那她進入這個家後。
那個姐姐,還會喜歡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