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臨近期末，班內開始評選優幹，裴寶辭以半期考試全班排名前十和廣泛的人際關系的優勢，拿到了三好學生證書和優秀班級幹部稱號。
人還沒嘚瑟兩天，考試緊跟而來。
率先考試的科目是體育課學的太極拳，平時老師教學的時候，要麽跷課，要麽淨顧着唠嗑，也就會那麽一兩招。
裴寶辭四肢不協調，一套基礎太極拳愣是練不标準，穆榆和林檬最先學完，她倆看裴寶辭和黃周周這慘不忍睹的僵硬的招式，扶額嘆氣。
穆榆和林檬去買飯回來，在長長的走廊上，聽見一聲标準女音：起式。
兩腳開立，與腳同寬。
穆榆推開門，看見兩人把手機擱在椅子上，靠着衣櫃，兩人姿勢僵硬的跟練。
白鶴亮翅——穆榆拿起手機息屏，拉過裴寶辭的手，按着她肩膀往椅子上坐。
裴寶辭苦惱，“好難啊。”
練了四天，練得亂七八糟的，明天就開考了！“你們倆就是焦慮了，放心啦，老師不會讓你們挂科的啦。”
林檬寬慰她倆，“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學委，老師的心尖寵兒，挂誰也不能挂你倆啊。”
“你們練得差不多了，招式記住就沒問題。”
穆榆一臉真誠，“其他的別強求。”
裴寶辭、黃周周：“……”
有種被安慰了，但更紮心了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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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寶辭拆開飯盒，飯盒裏是三葷一素一湯，還是她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裴寶辭眼睛一亮。
穆榆撕開塑膠袋，遞筷子給裴寶辭，坐在她身邊，想起一件事，問她：“放假了你要回家嗎？”
“……”
裴寶辭沉默，她不想回去。
“今年我要陪我媽去外地過年，不能陪你過年。”
穆榆面露猶豫，斟酌再三，“如果你不回去的話，可以住我的公寓，省點租房費。”
語落，一串鑰匙扣放在裴寶辭桌上。
裴寶辭一眼看見鑰匙上的挂墜，是一個做工精細的針織小長發女娃娃，拿在手裏看娃娃，揚了揚，“是你？”
迷你版長發女娃娃戴眼鏡，一臉酷像，穿着粉色襯衫。
雖然穿衣風格變了，但不難看出，這是穆榆，制作者将穆榆的神韻精髓鈎織到味。
裴寶辭越看越喜歡。
“嗯，”穆榆神情有些不自然，“我下了兩單，找了位手藝人博主，按我倆形象設計鈎織的。”
“好漂亮啊，拿我那個我看看。”
看裴寶辭那麽喜歡，穆榆彎彎唇，掏出另一串鑰匙扣。
穆榆那串鑰匙圈上的女娃娃穿着白襯衫，紮馬尾閉眼笑。
裴寶辭指腹落在娃娃眼睛上，拿近一看，“這怎麽有個黑點啊。”
指腹還搓了搓，沒搓掉。
裴寶辭剛要不滿，穆榆說：“不是黑點，是你眼皮上的小灰痣。”
“？”
裴寶辭拿起鏡子往自己眼皮照，半天沒看見。
穆榆無奈：“快吃飯吧，別飯菜都涼了。”
“沒有啊。”
裴寶辭放下鏡子，一口接着一口乾飯，并游神地想，照穆榆這種投喂方式，她早晚要胖成豬。
“你是雙眼皮，它在你眼皮那，你一掀起就看不見了，這顆痣，特別可愛。”
穆榆說着，目光又落在那顆随着眼珠轉的小灰痣上，特別專注。
裴寶辭無奈，穆榆這奇奇怪怪的小萌點她是沒法get。
林檬上床之際，餘光瞥見，驚呼：“哇！這兩個小娃娃好好看，這種多少錢啊。”
穆榆：“精品定制，五百一個。”
裴寶辭：“……”
林檬：“……”
裴寶辭：“……就兩個小娃娃，一千？！！”
穆榆：“我喜歡。”
裴寶辭：……
行。
穆榆喜歡最重要。
.周五考太極，周末體測，簡直是噩夢。
當晚，黃周周和裴寶辭連做夢，都夢見自己在狂練太極。
翌日，到了八點半，她們才起床出門。
地面鋪滿一層薄薄的雪，校內綠植綴滿雪花，平添了幾分靜谧的美感。
裴寶辭打哈欠，沒睡好，穿着黑色棉衣，整個人縮着肩膀，冷風刮得她的臉忒痛。
穆榆看她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裴寶辭愣了愣，看着她久久不語。
穆榆單指推鏡框，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莫名其妙解釋一通：“我感覺你精神不太好，防止摔倒。”
裴寶辭笑出聲。
她愣住的原因不是疑惑穆榆為什麽要牽自己，而是看她坦然自若的牽自己，感到很開心，幸福值又增加了好幾格。
有些女生談了同性，會不願或是不敢在公開場合牽手擁抱。
她倆在一起一周後，穆榆便在寝室裏公開她倆的關系，在外她沒往外說，但也沒收着那股黏糊勁。
不得不說，裴寶辭很吃這一套，她很喜歡她的戀人光明正大且不忸怩地主動靠近她。
裴寶辭摟緊穆榆的胳膊，彎彎眼，靠着她肩膀，小聲地說：“想牽女朋友是不需要解釋的呢。”
穆榆聞言，唇角翹起來，眼底漾着溫柔的笑，“嗯，知道了。”
“你倆磨磨蹭蹭的幹嘛呢！都快十點了，別老師都考完了！”
黃周周在前邊催促，“快跟上。”
林檬看樓前黏糊的兩人，不禁羨慕。
很快，她們四人到了大操場，前邊已經有二十位同學考完，老師現場登記分數。
陸克雅和她們班是同一天考，和她室友一塊往她倆這走。
陸克雅：“考完沒？”
“剛到。”
穆榆搖頭，“你考完了？”
陸克雅：“那當然啊，多簡單啊。”
還在默記招式的裴寶辭：“……”
一點都不簡單！穆榆認同點頭，“我先把它考了吧。”
說着，扭頭朝裴寶辭說：“我先去考。”
裴寶辭看她一臉鎮定走到老師面前，立正，起式，開始打太極，動作标準且流暢，且不出錯。
“穆榆的記性可真好啊。”
裴寶辭有些羨慕，明明大夥一樣，體育課混着過來，結果穆榆看一遍教學視頻，跟練一遍，就全會了！“對，小榆這性子雖然不太好，但人是聰明的。”
陸克雅點點頭，接話道。
裴寶辭：“……”
話是不錯，就是有點點怪。
陸克雅：“今晚我生日，和小榆一塊來玩呗。”
裴寶辭面露詫色，“十八歲生日？”
陸克雅：“對啊。”
裴寶辭點點頭，有些驚訝，沒想到穆榆比陸克雅大三個月。
陸克雅先和朋友出去準備派對，裴寶辭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頭，等林檬考完，就沖去考了。
穆榆擱旁邊瞄老師的分數冊，等裴寶辭考完了，正大光明地彎腰等他打開冊子登分瞅分數。
老師略微無語，蓋住冊子，“去去去，考完去別的地兒。”
穆榆有些失望的直起腰，走回裴寶辭身邊，不忘誇獎：“雖然肢體動作僵硬，但招式沒
錯，應該可以過。”
裴寶辭笑了笑：“都考完了，不想了這事了，完事。”
“克雅的生日，你想去嗎？”
兩人走出操場，穆榆止住腳步，她知道克雅和寶辭之間有點不合，雖然她希望她倆能好好相處，但并不想勉強她倆玩一塊。
“去呀。”
陸克雅都主動邀請她了，是示好的信號，她當然要賞臉。
穆榆沒想到裴寶辭會願意去，心情愉悅地摟着她肩膀往校外走，“那我們去給她取禮物吧。”
穆榆帶裴寶辭去公寓樓下停車場提車，駛往新城區，直奔區中心的商場，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
清棠市很大，裴寶辭就在她們學校的片區兼職晃悠，也就偶爾完成課外作業，或者買點東西，才跑那麽遠，新城區她沒來過，看起來很像市中心，很繁華。
穆榆帶她乘電梯，直奔商場九樓，這一塊是女包專區。
奢華精致的女包店內，銷售員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戴着手套，一身職業裝，束發穿戴整齊，面露微笑迎她們進店。
“我前段時間在你們店裏訂的女包制定在哪？”
穆榆翻開手機，給她看訂單，“這個，我來取包。”
“好的穆小姐，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取來。”
裴寶辭看着櫃上琳琅滿目的包包，走近專櫃看，看了眼标價，随便一個都五六千以上。
嘶。
好貴。
“喜歡嗎？”
穆榆的聲音喚回裴寶辭的注意力，裴寶辭反應過來，穆榆看她盯着包包發呆，意會錯了，以為她想要。
裴寶辭連連擺手，“沒。”
“你喜歡哪個，我送你。”
穆榆牽着她的手，往另一個專櫃走，“或者你想要哪種包，我讓老板定制，她家設計師很厲害，設計出來的包包我很喜歡。”
裴寶辭看這一排排幾萬幾萬的包包，定制的肯定更貴吧，眼眸微怔，纖長的睫毛覆蓋眼底的眸色。
她知道她煞風景，但心裏還是窒悶了。
她攢了好久的錢，加上穆榆的投喂，省了很多餐飯費，也才攢了近兩萬。
她就連送件穆榆喜歡的禮物，都送不起。
穆榆：“你怎麽了？”
裴寶辭睫毛顫了顫，斂去眼底黯然，朝穆榆笑了笑，“算啦，以後再買。”
這話也不知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穆榆說的。
穆榆知道裴寶辭不喜歡她老送她東西，也敏銳察覺到裴寶辭的情緒好像有些低落，不再多言，等銷售員取來包包後，穆榆打開看确認一眼，合上，提着盒子牽着裴寶辭往外走。
下電梯時，裴寶辭吶吶道：“我要送她什麽呢？”
“禮物嗎？”
穆榆說，“克雅什麽都不缺，心意到了就行。”
裴寶辭抿抿唇，猶豫道：“穆榆啊，我的經濟條件不允許我買很貴的禮物，我的預算只能在五百以內，這對於你們來說，會不會太磕碜了。”
說着，裴寶辭再次感到窒悶，別開眼，小聲說：“要不然，我還是不去了吧。”
“你剛才是在煩惱這件事嗎？”
穆榆看她郁郁寡歡的神情，擡手捏捏養出了點肉肉的臉，“我都說了，心意到了就好，克雅不是那種人。
還有，你別自卑，別小看自己，在我和克雅心中，都很佩服你的。”
被穆榆攤開到明面上說，裴寶辭眼眸輕顫，蠕動嘴唇：“佩服我什麽啊。”
到四樓，穆榆牽着她往美妝專區走，“沒有家庭的扶持，能夠養活自己，你真的很厲害，換作我和克雅，估計不行。”
穆榆想像了一下，“雖然我們也可以像你一樣兼職賺錢，可是我們大概率做不到邊兼職，還邊找賺錢方法，還邊努力學習等多方面發展，你為自己做足規劃，相比很多人來說，已經足夠優秀，你真的很棒。
所以，在你能力範圍內，無論你送對方什麽禮物，都是你的心意，你沒有必要自卑，也沒必要難過。
對方領情，說明她懂你，真拿你當朋友，對方要是不領情，這人也沒必要交下去了。”
穆榆平時話很少，但說起道理來，一套接着一套來，她喜歡把所有事攤開說，能外耗絕不內耗，也就除了感情這事憋了一晚，被她氣哭氣郁悶的離寝出走。
而她是有事習慣憋着，從小生活環境養成的習慣，這一點，穆榆這和她倒是挺互補的呢。
不可置否，裴寶辭聽她說了這些話，心裏好受了很多，并且，她好想親穆榆一口啊。
迫切的，非常地想。
“所以，如果以後你想送我什麽，也別有心理負擔，你送我什麽，我都會很喜歡。”
穆榆認真的說，“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果然，陸克雅說得沒錯，穆榆聰明着呢，能從剛她那一串話中，讀出她的不安和自卑，并當面提出和開導，間接地向她表示她送她什麽，她都會喜歡。
裴寶辭望着穆榆：“穆榆，洗手間在哪啊？”
穆榆正盡心盡責地開導女友，聽她這一問，思緒差點沒轉過來，指着左前方，“那邊，我帶你過去，”裴寶辭看見洗手間标志牌，攥緊穆榆的手，用力把她拽進洗手間裏，按坐在馬桶上坐着。
一連神操作，穆榆整個人都懵了，雖然不解裴寶辭的行為，但反應過來她坐在馬桶上，顧不上其他的，潔癖當場發作，深深擰緊眉頭，擡頭一臉不滿的仰視裴寶辭，正欲質問：“你幹……
唔。”
溫軟的唇貼覆蓋住她的唇，唇腔被探入，彼此間近得呼吸交織在一起。
裴寶辭閉着眼睛在吻她。
穆榆失神地看着裴寶辭眼皮那顆小灰痣随着眼皮輕輕顫動，摟她的脖頸，也閉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