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賣廢品一日體驗卡

第2章 賣廢品一日體驗卡

岳淵渟勤快地在店裏的冰櫃跟前忙活,把裏面的食材擺放整齊。不一會兒,戰果斐然,冰櫃跟前一地的血水。

後廚裏,冷玉嘆了口氣,洗拖把:“老板怎麽會招他?看不出人家是來拍《變形計》的嗎?”

小工:“老板說他長得帥,旁邊初中放學以後經常有學生來,有他在肯定會多不少女學生,氣死對面那家燒烤店。”

冷玉:“他也太以貌取人了。”

小工疑惑:“沒有吧?”

這不是招了你嗎?

誰知冷玉下一句:“不然他怎麽會招我?”

小工:行。

“讓讓。”冷玉拿着拖把出去,扒拉開岳淵渟。

“接下來我要做什麽?”

岳淵渟一步邁了八丈遠,冷玉不由得往他的大長腿看了一眼。

岳淵渟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于是,原本站在桌子後面的岳淵渟福至心靈,不動聲色地挪到外面,把兩條腿完完整整顯擺出來,比桌面高出一大截。

冷玉收回視線,拖幹淨地:“把飲料櫃補補,缺的少的放進去,放滿。”

岳淵渟二話不說,從紙箱子裏拿了幾瓶可樂放進冰櫃。

“後廚的事就不用你管了,等有客人以後你就在外面招呼客人,給他們點菜、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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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岳淵渟頓了頓,問他,“要是有不會的,我可以問你嗎?”

“可以。”冷玉說着就要回後廚。

“那個……”岳淵渟叫住他,“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要來這打工嗎?”

冷玉:“我連我親爹是誰都不好奇。”

他的背影都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氣,和這個名字倒是非常相襯。

岳淵渟在原地笑笑,喃喃自語:“未完待續。”

如老板所料,晚上還真有不少女學生沖着岳淵渟選擇在這裏吃飯,他們臨時又擺了三張桌子出去,這才勉強夠坐。

老板來的時候笑爛了嘴,路過對面的燒烤店就是一個立定,猛地把頭一揚,碩果僅存的幾根頭發跟着“啪”地一甩,氣得對面往門口潑了一大盆水。

“給你加工資!”老板樂呵呵進來,對岳淵渟說,“不要試用期了,直接正式工的三千五!”

“謝謝老板。”岳淵渟朝冷玉挑眉,“三千五哦。”

下班的時候,大家鎖了門各回各家,冷玉拖着疲憊的身軀剛走出去幾步,回頭看了還站在原地的岳淵渟一眼:“你……住哪兒?”

岳淵渟:“你不是連自己親爹是誰都不好奇嗎?”

冷玉翻了個白眼,走了。

岳淵渟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

不用回頭,冷玉可以從腳步聲、各處反光得知後面跟了個什麽。他不動聲色,拐進一個小巷子。

岳淵渟剛一跟進去,一個黑影忽然從上面撲下來落在他身後,迅速反擰住他的胳膊。

“你幹嘛?”岳淵渟絲毫不慌,問他。

“跟着我幹什麽?”冷玉清淡的嗓音如影随形,逼得岳淵渟半邊身子發麻。

岳淵渟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我沒地方住。”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岳淵渟動了動左手腕,示意冷玉:“這塊表給你,讓我在你家湊合一宿,明天我就找房子。”

“這不好吧。”冷玉垂眸。

思想鬥争了大概那麽一秒鐘,冷玉松開岳淵渟,解下他的百達翡麗揣兜裏。

“你睡地上。”冷玉說。

岳淵渟:“睡牆上都行。”

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十點,冷玉的鬧鐘準時響了。他從床上坐起來,驚訝地發現地上的臨時床鋪已經被岳淵渟收了,他人也不見了。

這麽自覺就走了?

冷玉頓了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撲向旁邊椅子上自己的外套,往兜裏一摸。

百達翡麗還在。

嗯?

不過想想也是,一塊表而已,對人家來說算得了什麽?

就在這時,門鎖響了,岳淵渟開門進來,熟練地換鞋,手裏拎着兩個塑料袋。

“呀,你醒了,我掐點回來的,果然沒有耽誤你出門。”岳淵渟像進自己家似的,把塑料袋放桌上,拿出裏面的早餐和飲料,“我給咱們買了早餐,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我買了手抓餅和包子,你自己選。”

冷玉:“哇哦,我以前還賣過手抓餅。你是不是在派出所門口那家買的?”

“是,怎麽了?那家不好吃嗎?”

冷玉搖搖頭,進廁所洗漱:“沒,我只是想說那以前是我的地盤。”

岳淵渟問:“後來為什麽不是了?”

冷玉的聲音悶悶的,從毛巾裏傳來:“我剛才不是說了‘派出所門口’嗎?”

“……”岳淵渟:“那你吃手抓餅嗎?加了雞蛋的。”

兩個人并肩坐在小小的寫字桌邊,手抓餅切了一人一半,包子也一人兩個。

“你待會兒要去擺攤嗎?”岳淵渟問。

“今天不去,我有別的事。”

“什麽事?我也要去。”

冷玉喝了一口酸酸乳,看着岳淵渟,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十分鐘後。

“……你沒~告訴我~是去~收~破爛。”岳淵渟面無表情地坐在三輪車後面随着颠簸一上一下,臉上的肉都颠麻了。

冷玉憋着壞笑,故意往凹凸不平的地方開。

岳淵渟木然:“希望~你在床上~也這麽~能抖~”

冷玉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能不能抖你坐上來試試就知道了。”

岳淵渟一愣,冷玉已經轉回去若無其事地專心騎車了。

岳淵渟暗自咬牙。都是直男的把戲!!

到了目的地,冷玉下車進了路邊的快遞站。

這是這個小破鎮子上唯一一家快遞站,各種紙箱子堆積如山,冷玉隔幾天來收一次。

“那我待會兒坐哪裏?”岳淵渟問他。

“坐我腿上。”冷玉随口說。

直男的把戲!!岳淵渟滿身怨念地跳下貨鬥,退開幾步。

把壓扁的紙箱子堆滿後,冷玉還貼心地給岳淵渟留了個空位,随即騎上車子絕塵而去。

一路上岳淵渟都一聲沒吭。

冷玉在心裏想笑。這就受不了了,大少爺還能堅持多久呢?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讓岳淵渟不吭聲的原因其實是冷玉他自己。

岳淵渟在後面靜靜地注視着冷玉的後腦勺,心疼地蹙起了眉。

然而冷玉把紙箱子拉去廢品收購站賣了之後,他的目的地卻不是自己家。

三輪車停在一間小平房門口,冷玉拔了鑰匙下車。小平房門口拴着的一條大黑狗一看見有人來就瘋狂吠叫,還呲個大牙不停想撲人。

“再叫,再叫!喂不熟的玩意兒!”冷玉指着狗,“我俏麗媽!”

岳淵渟清了清嗓子,剛想提醒什麽,冷玉自己閉了嘴,小小聲:“完了,我吃虧了。”

“這是誰家?”岳淵渟把即将噴發出來的一聲笑硬生生憋成了問句。

話音剛落,小平房裏鑽出來個小老頭:“這是我家。”

主人出來,大黑狗不叫了,冷玉故意往大黑狗旁邊一站,把它擠進了狗屋。

“這個小孩又是誰家的?”小老頭問冷玉。

冷玉:“人家不是小孩了,大學都畢業了。”

“博士畢業。”岳淵渟說,“我經常跳級。”

冷玉表情複雜地瞥他一眼,把賣廢品得的一百多塊錢拿出來塞給小老頭:“下回給你帶我親手做的飯。”

小老頭震驚:“為什麽?我受的罪還不夠多嗎?”

冷玉漠然:“呵呵。”

他又說:“依舊不饒人吶,看來老爺子這幾天精神還挺好。”

小老頭:“誰能想到呢。”

“啧,行吧。”冷玉擺擺手,“我們走了。”

小老頭搬個板凳坐在狗屋邊,遙遙看着三輪車消失在路的盡頭。

“那個老人是誰?”岳淵渟問。

回去的時候冷玉開得慢,盡量走的平路。

冷玉難得耐心了:“他原來是收廢品的,年紀大了幹不動了。這個三輪車是他的,他送給了我,我就替他把廢品賣了,把錢給他。”

“他有孩子嗎?”岳淵渟非常珍惜這個能和冷玉友善洽談的好機會。

冷玉很坦率:“應該沒有,他說他是同性戀。”

岳淵渟猛地一驚,心髒都狠狠抽了一下。

冷玉這句話說得很平靜,岳淵渟揣測不出他的心情,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

最後倒是冷玉先開口了:“怎麽了,你歧視他們嗎?”

岳淵渟的眉心糾結到了一起,十指緊緊地掐着掌心,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一些:“還好吧,你呢?”

冷玉笑了一聲:“關我屁事。”

岳淵渟無聲地出了一口長氣,緊繃的肩膀也跟着松弛下來。

他絞盡腦汁想話題,想趕緊把這個事岔過去,想了半天想出來一句:“這個二手破三輪也沒多少錢吧,你幹嘛不直接跟他買下來,不欠人情就不用總是替他賣廢品了。”

冷玉的聲音平平板板的:“……我又不是希特勒。”

岳淵渟笑了半天,湊近趴在冷玉身後:“承認吧,你就是想做好事,你是個好人,很好的人。”

冷玉:“啊對對對。”

岳淵渟湊得更近了,臉搭在冷玉頸側:“你和那老爺子還挺像的,你覺不覺得?”

“是啊,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岳淵渟笑笑:“他我不知道,但你真的有。”

“把你的大牙收回去。”冷玉涼飕飕地說。

【作者有話說】

生了生了!娘娘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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