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又雙叒叕被冤枉
第38章 又雙叒叕被冤枉
岳淵渟的手好得差不多, 已經不影響幹活了,他也麻利了起來。然而比起岳淵渟,冷玉反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幾次撞着桌子,還上錯了一回菜。
“是不是太累了?去歇會兒, 我來吧。”岳淵渟從他手裏接過菜, 小聲說。
“不用。”冷玉搖搖頭,又去後廚洗抹布。
老太太人不在店裏, 應該是出去吃飯了, 岳淵渟在外頭找了一圈,确定她不在附近,就回了後廚去和冷玉争抹布:“老太太出去了,你歇會兒, 等她回來再幹活吧, 現在本來也沒什麽事。”
冷玉輕輕嘆了口氣,沒再和他争。
他也的确有些疲倦了,沉重的心事壓得他累得慌。他去外頭晃了一圈, 沒什麽事可做,冷玉索性去櫃臺整理抽屜。
腦中昏昏沉沉的, 跟做夢一樣,冷玉也不知道自己的神思飄蕩到了哪裏去。一會兒浮現出初見時他把被他的三輪車撞倒的岳淵渟拉起來的畫面, 一會兒是岳淵渟坐在摩托車上, 兩條長腿穩穩落地,一會兒又是岳淵渟近在咫尺的一雙眼睛。
岳淵渟岳淵渟岳淵渟......他滿腦子全都是岳淵渟。
冷玉盯着收拾整齊的抽屜發呆。
過了一會兒,他猛然驚醒, 關上抽屜往後廚去。
岳淵渟正在洗盤子, 冷玉卷好袖子:“我來吧。”
岳淵渟沒走, 只是分了幾個盤子給他,又問:“想什麽呢?魂不守舍的。”
“在想被車撞飛的時候如果正好挂在樹上有沒有可能撿回一條命。”冷玉說。
岳淵渟勾勾嘴角:“想出什麽結果了沒?”
“沒有。”冷玉無聲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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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樣處理自己對岳淵渟的感情”和“被車撞飛的時候如果正好挂在樹上有沒有可能撿回一條命”一樣,都是非常深奧的問題,以冷玉現在的認知水平,兩個問題他都想不出答案。
岳淵渟用胳膊碰碰他:“我覺得吧,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但無論如何,如果遇到了這樣的事,首先要保持冷靜,不要驚慌失措,以免浪費精力,讓自己做出不正确的判斷。其次呢,等救援人員到來的時候,要和他們坦誠交流,準确地表達自己現在的感受,比如哪裏很疼、哪裏沒知覺之類,別什麽都悶在心裏,人長嘴除了吃飯就是用來交流的。最後吧,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如果你真的沒有辦法給救援人員一個準确的答複,那也不是你的錯。”
岳淵渟的耐心和善解人意讓冷玉又是驚訝,又是感動,他幾乎快要克制不住內心深處像漲潮一樣噴薄而出的情感了。
冷玉剛要開口說什麽,外面突然一聲巨響,緊接着像是什麽玻璃稀裏嘩啦碎了一地。後廚裏的四個人齊刷刷擡頭,幾乎在同一時間拔腿往外跑。
店裏亂作一團,幾個客人七手八腳地扶起倒在地上的冰櫃,冰櫃裏玻璃瓶子裝的啤酒、飲料等被摔得滿地都是玻璃渣,而冰櫃和玻璃渣中間則夾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尖銳的哭聲刺得人耳膜疼。
“傷着沒有?小孩傷着沒有?”
“快點快點抱邊上去!”
“看着地上不要踩到了!”
......
“怎麽回事?”岳淵渟第一個趕到現場,慌忙詢問周圍的幾個客人。
“還怎麽回事,你們家冰櫃倒了,砸着我小孩了!”
夫妻兩個當中的男人大吼,女人則抱着兒子仔仔細細檢查他的身體。
岳淵渟看了眼冰櫃,冰櫃是正面朝下倒的,倒的時候門還開着,他立刻就猜出了事情的經過。但面對正在憤怒中的夫妻,岳淵渟沒說什麽,只說:“孩子先送醫院看看吧。”
老太太這時也趕了回來,遠遠看見這一片狼藉,她立馬開始嚷嚷:“怎麽搞的,啊?怎麽搞的?!”
岳淵渟退開兩步,剛把120撥出去,冷玉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把岳淵渟的手機拿過來,挂了電話。
“用不着救護車,店裏有拉貨的三輪車,我直接騎車送他們去更快。”
“哦,那也好。”岳淵渟點點頭,“那我給田姐打電話。”
冷玉去拿車,門口已經吵成了一堆,還來了好些圍觀的人,今天注定是做不了生意了。
“把孩子抱上來,我們去醫院看看。”冷玉把車騎過來,說。
那對夫妻正要上車,老太太卻跑到前面一攔:“上什麽醫院啊?這不白花錢嗎?都沒出血,還那麽能哭,肯定沒事!”
男人能不火嗎,他馬上指着老太太:“誰跟你說沒出血就沒事的?!萬一有內傷呢?我兒子還這麽小,在你家被冰櫃砸了你還不讓去醫院,你有沒有良心!”
老太太一下拍開他的手:“我看你們就是想訛錢!”
“訛錢?!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我能訛你多少,用得着拿我親生兒子的命來訛嗎?!”
岳淵渟本想勸勸,但是田姐接了他的電話,岳淵渟只得走遠幾步,把這裏的事情告訴她。
他打電話的工夫,就見冷玉從三輪車上下來,一手拉開老太太,示意那對夫妻上車。
“誰讓你多事的,啊?我讓你管了嗎?!”老太太氣急敗壞,狠狠推了冷玉一把。
冷玉晃都沒晃一下,只是淡淡看她一眼,随即轉身騎上車走人。
老太太在後面追了好幾步,邊追邊罵。岳淵渟和田姐說完事情,冷着臉挂了電話,和小工一起把冰櫃扶起來,收拾摔了一地的瓶子。
老太太罵累了,喘着粗氣過來問他們:“冰櫃怎麽會倒的,啊?你們看見沒有?”
岳淵渟說:“我已經給田姐打過電話了,店裏有監控,她來了就可以看監控了。”
老太太往凳子上一坐,給田姐打電話過去,還開着外放。她也沒什麽能說的了,無非就是把這裏發生的事又重複一遍。田姐幾次跟她說自己在開車,事情也基本知道了,等她到了再說,老太太也不肯挂電話,幾句話翻來覆去反複說,岳淵渟都想把她手機砸了。
“你店裏那個打工的,一天到晚蒙着臉的那個,他非要送他們去醫院!我跟你說,去醫院花的錢你不許給!聽見沒有?他要多事就讓他給錢,你不許給!”
岳淵渟咬緊了後槽牙,重重地把破瓶子往麻袋裏一摔。
田姐很快到了,先從手機上打開監控查看。
事情和岳淵渟想的一樣,那小孩拉開了冰櫃門,自己一整個挂上去,冰櫃重心不穩,自然就被拉倒了。
好在冰櫃倒的時候門開着,小孩處于冰櫃的空間之中,沒有一整個被砸實,只是被上層的一些飲料瓶砸了。上層放的都是塑料瓶,應該不會太嚴重。
田姐稍微放心些,給冷玉發了個語音:“小冷啊,待會兒檢查交費的單子你發給我,我把錢轉給你。”
“你!”老太太一把奪過田姐的手機,看樣子是不打算還她了,“怎麽有你這麽笨的人!你能掙到什麽錢!”
她們母女又鬧起來了,岳淵渟看累了,躲去後廚給冷玉打電話。
“現在有空說話嗎?沒空我先挂了。”岳淵渟問他。
“有空,在排隊等拍片子。”冷玉說,“你那邊呢?”
“田姐來了,在和老太太吵架。我們看過監控了,是那個小孩去拉冰櫃門,把冰櫃拉倒的。”
冷玉嘆了口氣:“我就知道。”
“田姐剛剛跟你說,她會把檢查的錢給你,你看到了吧。”岳淵渟忍不住說,“田姐倒是通情達理,但是那個老太太......”
“不用理她。”醫院椅子都坐滿了,冷玉找了個空牆根蹲下,“你也躲着點,別瞎摻和,我總覺得她為了不承擔這個責任,要找替罪羊。”
岳淵渟知道,之前寵物店打工被冤枉的事讓冷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是他的擔憂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岳淵渟轉頭看看外面還在吵架的母女倆,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等到小孩在醫院檢查完,冷玉帶着這一家三口又回了燒烤店。
岳淵渟正坐在門口等待,遠遠看見冷玉的三輪車,他馬上站起來迎上去。
冷玉下車,對他們說:“檢查過了,孩子沒事,就是額頭被砸青了一小塊,醫生說過幾天就好了。”
田姐她們還來不及高興,就聽孩子的父親說:“雖然是這樣,但是你們該賠償還是要賠償,你們店裏但凡有個人稍微注意一下,我兒子也不會被冰櫃砸到!”
田姐把監控拿出來:“首先,我問過我的員工了,您并不是我們店裏吃飯的客人,您的孩子一個人跑到我們店裏來,最該看好他的應該是他的父母;其次,冰櫃會倒是因為小孩子拉開冰櫃門,并且整個人挂在上面,不是我們的冰櫃有問題;最後,孩子沒有受傷,我也已經給了去醫院檢查的錢,我不知道我還要賠償什麽。”
她這話再有理也沒用,孩子父親根本不聽,他怒吼:“好,你不賠是吧,不賠你這店也不要想開了,我們會天天過來,告訴來你這吃飯的人,有小孩在你們店受傷,你們根本不負責!”
田姐咬牙:“你......”
此時老太太在旁發話了:“賠也行,讓他賠。”
她指着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