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第4章
第 4 章
溫禮收回神思，一抹金陽從東方升起，他轉身去洗漱，準備早餐，烤吐司，熱牛奶，煎蛋，配上幾顆聖女果，吃完飯穿上淺卡其襯衫和棕色西服褲，在早高峰來臨之前，開着他的沃爾沃去上班。
他總是最早上班的人，到達住院部，同事們向他打招呼，他都禮貌回應。
“溫主任，你的朋友昨天沒有帶傷患過來，是不是取消看診了？”柳護士長走到他的辦公間過來詢問。
溫禮放下手中的資料，說：“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柳護士離開。
他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猜測蕭以橙這個點應該剛睡覺，于是起身拿出記錄夾，先去查房。
忙到午休時間，溫禮回到員工宿舍休息，才有閑空看手機，發現蕭以橙打來過電話，他撥回去，接通後就聽見蕭以橙在電話那頭說：“你總算給我回電話了，昨天真是麻煩你了，回頭我請你吃飯。”
“吃飯到不用，舉手之勞，你朋友昨天怎麽沒來醫院？”溫禮揉了揉太陽穴，他最近因為失眠，午休需要補覺，眼下有些困乏。
“她不願意去，我也攔不住。”蕭以橙敷衍道。
“你就是這麽對待相親對象的？這樣下去你非把人氣跑不成。”溫禮調侃道。
“我就是想把她氣跑，直到她跟家裏鬧翻提出分手，到時候我媽就不能再逼我跟她在一起了。”
“那你直接說明自己的意願不就好了？何必讓女孩子去承擔罪責？”溫禮不理解。
蕭以橙無奈地口氣說：“沒辦法，我如果跟我媽大鬧一場，她會停掉我所有的信用卡，哎一言難盡，不說她了，我就是跟你道個謝。”
“你把我電話號給你的朋友吧，她的腳傷以我多年經驗來看，應該很嚴重了，我和她聯系一下。”溫禮說。
“好的。”蕭以橙爽快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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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溫禮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陸夢雯在休養四天之後，就回到學校繼續訓練，準備比賽，雖然在訓練的時期，偶爾她的腳腕依然會傳來刺痛，但她為了贏得這次《卡門》的女一號，忍着疼痛也要将舞蹈排練好。
兩周後就是舞臺劇競選，天雅學院一向以公平着稱，每次切換舞臺劇節目，就會進行一次的大型選角比賽，以此證明學員這段時間的功力如何，若能連冠女一號，在全國各地巡演表現精彩，就會有站在天橋演出的機會，并且獲得巴黎歌劇院的推薦名額。
陸夢雯已經連冠三個劇目的女主角，她如此勤奮刻苦的訓練，在別人眼裏是她為了比賽努力，但是她心底有另一個層面的意識。
“一噠噠，二噠噠……”
訓練課已經下個課了，同學們陸續回家，只有陸夢雯站在鏡子的面前，嘴裏念着節奏，不停地旋轉跳躍。
她穿着藕粉色的芭蕾舞鞋，點起腳尖起舞，纖細曼妙的腰肢扭動，白皙的雙臂展開，如同一只欲要展示高飛的白天鵝。
夕陽的餘晖投在她的粉黛容顏，她因為長時間跳舞，額頭微微滲出汗珠，在光輝中閃爍，她晶瑩清澈的眼眸含着瑩光，水汪汪得似要落淚，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
陸夢雯看着鏡中的自己，她是美麗的，是在22歲大好年華綻放的嬌美的芍藥花，散發着清幽的香氣。
她內心等待着懂得她的人，欣賞她的人來采摘她的青春，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蕭以橙。
她又想起來那個清風明月的面容，腳步一錯，傳來鑽心的劇痛令她站不穩，她扶住欄杆，緩慢坐下，拿出鎮痛噴霧在她的腳踝處噴了噴，一股清涼感瞬間浸骨，疼痛感才逐漸緩解。
袁美茹來訓練廳找她，看見她又疼了，擔心地說：“你不能再這樣了，你應該多休息才對。”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陸夢雯拿出包裏的水瓶，擰開來喝。
“可你已經傷成這樣，就算得了第一名又如何？你這樣無法參加巡演的，早晚要出事的。”袁美茹勸她，又說：“不如這段時間休假，好好養傷，等傷養好了，你依然是白天鵝，你這樣下去會把自己連殘廢的。”
“我倒是希望自己便殘廢，也許就能擺脫我媽的掌控。”陸夢雯輕嘲一聲。
“別說傻話，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以後誰也掌控不了，但是如果你把自己變成個瘸子，那才是一輩子受罪呢！”袁美茹是陸夢雯大學最好的朋友，多多少少知道點她和她母親的關系不是很好的原因。
“好，我會掂量一下的。”陸夢雯起身，拉着她的手說：“晚上去吃火鍋吧，我請客。”
“好呀，我也好久沒吃火鍋了。”袁美茹笑呵呵地答應，忽然想起那日中午的事情，說：“一說起火鍋，我就想起蕭以橙，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你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他最近都沒來看你？”
“沒有。”陸夢雯淡淡回應。
“也沒有聯系你嗎？”袁美茹問。
“沒有。”陸夢雯去到更衣室換衣服，将身上的訓練服脫下來，換上她的白色吊帶和牛油果綠的襯衫。
“這什麽人啊，自己的女朋友傷成這樣，還是他造成的，連一句道歉，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袁美茹越想越來氣，替陸夢雯感到不值。
“他不來更好，他來了對我來說才是個麻煩。”陸夢雯換好衣服，關上自己的衣櫥。
她又說：“而且我不算是他的女朋友，我們只是雙方父母介紹，先處處看而已，根本沒有确立關系。”
“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拒絕他？”袁美茹猜到了她的心思。
“找個适當的時機，就說兩人不适合，至于我媽怎麽想，随她去吧。”陸夢雯知道說服自己的母親是非常難的，但是讓她嫁給一個彼此都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她絕對不能接受。
兩個人剛出了教室樓，蕭以橙就又閃了出來，把陸夢雯和袁美茹都吓了一跳。
“你玩閃現呢？好端端的非要吓人！”袁美茹罵他。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陸夢雯你有時間嗎？我們單獨聊聊。”蕭以橙雙手插兜，咧開嘴笑，露出一排幹淨整齊的牙齒。
“如果是為那天的事情道歉，那就不用了。”陸夢雯不想理睬他，打算和袁美茹離開。
蕭以橙卻攔住她，說：“你放心，這次是真的有事情，而且很重要。”
陸夢雯讓袁美茹先去前面的長椅上等她，她随蕭以橙到楊樹路邊，這邊沒有什麽人，她才說：“什麽事？快說。”
“我媽想在這周末請你和付阿姨吃飯，商量一下訂婚的日子。”蕭以橙直入主題，要不金教授讓他過來，他才懶得找她。
“你答應了？”陸夢雯雙手抱胸，仰頭問他。
“嗯，我媽安排的，不敢不答應。”這倒是實話。
陸夢雯輕嘲，說：“是不是你媽讓你娶個男的，你也答應的啊？”
“我媽怎麽可能讓我娶個男的，我媽又不是腐女。”蕭以橙覺得不可理喻。
“咱們兩個只是家裏介紹，先相處一段時間了解一下而已，都沒有确立關系，談什麽訂婚？”陸夢雯才覺得不可理喻。
“我媽對兒媳婦很挑剔的，她這麽看中你，你以後嫁過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還不樂意了？你裝什麽清高？”蕭以橙直言不諱，想什麽說什麽。
“蕭以橙！你別太過分了！”陸夢雯最痛恨的就是別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瞧不起她。
“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我向你道歉行不行？”蕭以橙見陸夢雯是真的生氣了，立刻服軟道歉。
“我不會去訂婚的，要去你自己去！”陸夢雯轉身就走。
“別啊，對不起，我真不是那個意思，還有溫禮給我打電話，說讓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你的腳挺嚴重的。”
蕭以橙提到溫禮，陸夢雯才停下腳步，她說：“他說什麽了？”
“他那天打電話問我為什麽沒帶你去看病，他覺得你應該去醫院，因為你的腳傷有很大的問題。”蕭以橙回想着原話，告訴她。
“就這些？”陸夢雯問。
“他希望你去醫院看一次，他是康明醫院的骨科主任。”蕭以橙将手機拿出來，又說：“這是他的聯系電話，他讓我發給你，你去醫院可以直接找他。”
陸夢雯的手機響起，她看了一眼微信，是蕭以橙發來的溫禮的電話號碼。
“好的，我知道了，替我謝謝他。”陸夢雯表面故作淡定，不禁感嘆道：“都是名校高中出身，怎麽差距這麽大？”
“你還知道我倆是同學？”蕭以橙訝異道。
“他做介紹的時候說的，我知道你的蘭海第一高中畢業，他自然也是，你不會花錢進去的吧？”陸夢雯蔑視地掃了他一眼，又說：“周末家宴我會和我媽說我不去的，你就不用管了。”
說完她便走了，蕭以橙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真是一點虧也不吃。
陸夢雯和袁美茹吃完火鍋就回了家，到家中就聽見付芳林在打電話，笑聲都傳到了樓道口。
“哎呀，那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那麽咱們周末見，到時候再聊一聊具體的訂婚事宜。”付芳林激動地拍着大腿說。
陸夢雯本打算直接進自己的卧室，握住門把手的動作在聽見付芳林的談話內容而僵住。
待付芳林挂斷電話，她轉身說道：“是金教授給你打的電話吧？”
“對，我正要說此事，她希望這周末咱們兩家見見面，說說訂婚的事情，看來她對你這個未來兒媳婦很滿意，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表現。”付芳林咧着大嘴笑成一朵花，臉上的皺紋都飛揚起來。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嫁給蕭以橙？我們倆現在連男女朋友都不算，就要結婚？你不覺得可笑嗎？”陸夢雯真是忍不可忍，她沒想到她的母親會掌控她到這種地步。
“我上次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嗎？蕭以橙的家境是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嗎？你既然有這種機會，就應該好好抓住機會，你別給我冒傻氣。”
“可是兩個人在一起，起碼要相互喜歡吧？我和蕭以橙連朋友都做不了，卻要做夫妻？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陸夢雯揚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