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橋頭對峙

橋頭對峙

“等等!”江秋眼見情況不對,不想兩邊真的打起來,大喊,“譚哥是吧,別沖動!”

可惜這種情況矛盾幾乎是不可調和的,物資有限,誰都不可能主動放手。

季葵星她們都擺好戰鬥姿态,可她們沒想到的,陸柏走出來,站到隊伍之前。

他手握橫刀,“噌!”響亮的一聲嘶鳴,刀出鞘。

刀身反射着刺眼的陽光,刀光逼人,是人都能看出來這把刀削鐵如泥、鋒利無比。

名刀名劍光是鋒芒就能讓敵人遲疑,更不要說大家在病毒爆發前都是普通人。

黃毛和小張的步伐一頓,譚誠表情也出現一絲裂痕。

譚誠和他團隊裏其他人不同,他是個退伍軍人,所以才能坐團隊領導者的位置。

年輕時的訓練帶給他敏銳的直覺,他絲毫不懷疑面前這把刀承載有血災。是的,血災,而不只是砍過喪屍。

團隊裏的人都是他從自家小區裏召集的,大家都有數年的鄰裏感情,譚誠不想真的看到他們受傷。

“小張,宇子,等等。”

江秋松了口氣,谷嶼也松開按到腰間錘子上的手。

又陷入僵局,譚誠雖然忌憚,但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們。畢竟他們團隊越強,說明車上運載的物資越多。

谷嶼他們也不可能掉頭,這是去宏延一中的必經之路。

“我們這邊有十個人,不管你再強,真打起來只會兩敗俱傷,”譚誠緊盯着陸柏的動作,“四分之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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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江秋給氣笑了,“這橋是你們修的啊?”

四分之一的物資也不少了,沒有絕對壓制的優勢,竟然也敢獅子大開口。

有膽量往外跑的人并不多,譚誠他們已經兩天沒有搶到東西了。

要維持十個人的團隊,每一天需要消耗的物資都不是小數目,譚誠不可能再讓步。

之前他們搶劫都是靠絕對的人數優勢,畢竟大多數往外跑的都是以家庭為單位,小團體一般也不過三四個人。

江秋:“十袋泡面,不能再多了。”

她們這邊也清楚,真打起來兩邊都不好受。她們在物流園搬了足夠的物資,十袋泡面換大家都平安通過,她們可以接受。

可她們這條件一出,譚誠心頭一跳,和身邊的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聽她的語氣,十袋泡面竟然還是她們物資的小部分嗎?!

誘惑比之前更大了。

顯然,谷嶼和江秋預估錯了對面物資匮乏的程度。

對面的人直接往谷嶼他們沖來,年輕的黃毛跑在最前面。

幾乎沒給宇子反應時間,谷嶼的身影如鬼魅。比他上前的動作更快,鎖住他的雙手,抓住肩部扭轉。眨眼間,宇子整個身子被轉了一百八十度,谷嶼的匕首架在他頸間。

譚誠和小張也沖在前面,他們團隊跟在後面的男女見宇子被谷嶼抓住,都尬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譚誠也快速拉住小張,強行停下動作。他倒不是因為宇子被谷嶼抓住而遲疑,他剛剛看清了谷嶼的動作。

軍隊裏的殺.人技。

譚誠這才注意到剛剛一直混在團隊裏默不作聲的谷嶼。可惜谷嶼已經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提前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面罩拉上了。

怪不得這隊人有恃無恐,原來是有同行。

譚誠:“……哪個部.隊的?”

一般士兵對軍旅生活都有特殊情節,或許可以用這個緩和一下氣氛。

谷嶼眯了眯眼,瞬間反應過來對方是怎麽發現的。否認沒有用,剛剛她實打實用過那些招式,她不能抹去對方的記憶。但譚誠同樣暴露了職業。

“與你無關。”

“放我們過去,不然他死定了。”

冰涼的匕首壓迫着宇子的頸動脈,谷嶼能感受到身前的人肌肉緊繃。

“宇子!!”對面一個黑色長發的年輕女人目眦欲裂。

宇子雙腿發軟,嘴唇止不住的上下顫抖:“姐、姐……我害怕……”

譚誠知道踢到鐵板了,便也不再掩飾。

他抽出腰間別着的手.槍:“放開宇子。”

季葵星幾人皆是一驚,他們可從來沒見過真.槍!

谷嶼面色不改,拿着匕首的手也沒抖一下:“你從部.隊私拿武器。”

“你叫什麽名字?”

“那又怎麽樣?”譚誠無視谷嶼的第二個問題,“現在軍.管.會能拿我怎麽辦?”

“還存不存在都不好說呢,要不然怎麽不實施救援?”

谷嶼身上也是有槍的,只是從來沒有暴露給季葵星他們過。畢竟出來執行任務怎麽能不帶點防身的東西?

之前在水電站,掉入漳河上岸後,她主動去引開喪屍也是為了有獨處時間,擦幹槍機。

現在形勢再次扭轉,陸柏也不得不收回唐刀,後退一步。

但譚誠不敢賭他的槍快還是谷嶼的手快,依舊站在原地沒有上前。

“我不想殺人,放了他,加一半的物資,放你們過去。”譚誠又搬出之前的條件。

可去物流園這種大規模補充物資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往後就算有機會補充物資,應該也是超市之類的小數額。

谷嶼在權衡利弊,一半物資、或是暴露自己有槍。

熱武器對活人的威脅是其他方式不可比的,譚誠不可能再次讓步。

谷嶼也不好做讓周果果扔燃.燒.瓶的決定,譚誠同樣有軍隊履歷,說不定他們也有準備好的類似的武器。

看來沒其他辦法了,她們這邊人數也被壓制,谷嶼嘆了口氣。

“滾回去。”谷嶼松開宇子,踢了他一腳。

宇子連滾帶爬,踉跄地回到他姐身邊。

譚誠大喜過望,看來他們是答應了,右手單手保持持.槍的姿勢,就要招呼身後的衆人跟上。

這時,他們身後的越野車車窗卻開了一條縫。

“譚、譚哥……”是一個成年女人的聲音,“王姐她好像開始發燒了……”

谷嶼探向自己外套裏的手頓住,事情還有轉機。原來車上還有兩個人呢,似乎還是傷員。

“什麽?!”譚誠的聲音沒有他看上去那麽鎮定,把手上的槍別回腰間,“我去看看,你們先別動。”

谷嶼悄悄把季葵星拉到身邊,兩人湊近商量了些什麽。

探個體溫的事,譚誠沒一會兒就又出來了,他一臉凝重,沒有了搶到物資的欣喜。

“是有人生病了嗎?”季葵星試探着問,“我是醫生,可以幫你們看看。”

小張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但譚誠戒備心重,“你們有這麽好心?”

“當然不是無償,”季葵星繼續道,“你們先挪開一輛車,我就過去幫你們看病。”

“你真的是醫生?張嘴亂說我也會。”

季葵星幹脆把自己的學生證扔過去,反正現在這東西也沒啥稀罕的了。

譚誠接過紅色的小本翻看,她還真的是醫學生。王姐是譚誠的老婆,他沒法放過近在眼前的救命機會。

譚誠把季葵星的學生證又扔回來,低聲和旁邊的幾人商量了會兒。

叫小張的眼鏡男打開他們身後的那輛越野車的車門,挪車去了。

譚誠走到有病人的那輛車車前,“成交,你過來吧。”

谷嶼捏了捏季葵星的手心:“別怕。”

“嗯。”季葵星對自己的生命安全倒不太擔心,現在是對面的人需要她。

在隊友憂慮的眼神中,季葵星上了對面那輛車。

谷嶼在原地不動,等着季葵星的消息,吩咐道:“陸柏,你和趙同回車上去。”

“紅姐,你也回。”

“就留你和江秋在外面?萬一……”

“不會,”谷嶼斬釘截鐵,“你回車上,讓果果和堆堆在副駕駛坐好,發動好車子,真發生什麽才能最快速度的跑。”

車外就剩下谷嶼和江秋兩人,譚誠跟着季葵星一起上車去了,對面的其他人對她們的動作不解,但也沒有輕舉妄動。

越野車上。

收回摸女人額頭的手,季葵星問:“是不是發寒?吃不下東西還拉肚子?”

躺在後座的女人氣若游絲:“嗯。”

“拉肚子幾天了?”

譚誠替她回答:“有兩三天了。”

譚誠是個有經驗的,補充道:“便裏還有血絲。”

“應該就是痢疾,”季葵星瞥了譚誠一眼,“你應該知道這個病吧……”

譚誠有些無奈:“有猜過是這個,關鍵是沒藥。”

來了。

季葵星提議:“吃黃連素就行,我有。把藥給你,放我們的車過。”

譚誠想都沒想就答應,反正先把藥拿到手再說。

譚誠又把手槍取出來,和季葵星一起下車。

一下車,譚誠發現外面就剩了谷嶼和江秋兩個人,眉頭微皺。

他沒讓季葵星過去拿,而是讓谷嶼把藥扔過來。槍就在身後,饒是季葵星做夠了心理建設,控制雙腿不發抖就已經耗盡她的力氣。

“我們答應了挪車,但可沒說放你們走。”

谷嶼已經非常不爽了,但還是照做,打開後座車門扯了一個塑料袋出來,“要什麽藥?”

季葵星剛要開口,譚誠就打斷她:“一整袋扔過來。”

他還把槍移到季葵星的後頸處,好讓谷嶼看見。

谷嶼瞳孔一縮,捏着塑料袋的手青筋顯現。

管那麽多,把這人斃了算了……

“給他吧……”江秋急得跺腳,“藥沒了我們再去找。”

谷嶼按了按眉心,壓住殺意,給季葵星使了個眼色。

“嘩啦——”

塑料袋被扔出去的瞬間,季葵星拔腿就沖。

譚誠要接扔過來的袋子,指着季葵星後腦勺的手移開。

“能讓你跑掉?!”

谷嶼和季葵星都沒料到,旁邊的眼鏡男瞬間反應過來攔住季葵星的去路。

他這個發揮是譚誠也沒想到的,愣了一秒後大笑出聲:“小張,好樣的!”

譚誠心情很好,這下是真的打算放過她們了:“醫生和藥物留下,你們可以過了,請。”

面包車後門還沒來得及關上,谷嶼此時表情反而異常的平靜,“江秋,上車。”

“可……”

“上車。”

江秋擡頭,看見谷嶼漆黑的眼睛,知道她已經被惹毛了。江秋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只好乖乖回車上去。

江秋上車後,谷嶼沒有關上車門。

“放她過來,”谷嶼雙手揣進外套兜裏,“我說最後一遍。”

譚誠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他也只是出于目前求生的必要做出現在的選擇,勸道:“不要不識好歹,你們走吧。”

“砰!”

一聲突如其來的悶響,兩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見什麽黑色的東西掉在地上,彈了幾下,蹦到橋下去了。

谷嶼拔.槍、瞄準、扣動扳機的動作一氣呵成,變故就發生在眨眼之間。

不同于影視作品裏的小動靜,如果沒有消音器的話,真實的槍.支聲音足以讓沒經過訓練的普通人腦子一嗡,耳朵感到疼痛。

除了谷嶼,其他人都處于懵懵的狀态。

“你!”譚誠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他就只有這一把槍!

谷嶼這一槍沒傷到譚誠,但讓他的手.槍脫了手,掉到利伏河裏去了。

季葵星趁眼鏡男愣住了,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谷嶼拉着季葵星跳上車,“紅姐!走!”

兩輛車全速向對方沖去,對面的人都下意識躲閃。

兩人都跳上車後才來得及拉上車門,車門合上前的一瞬間,谷嶼和譚誠的視線相撞。

藥物已經到手,槍也沒了,譚誠只能見好就收。剛剛和谷嶼視線交彙的那一秒,濃稠到近乎實質的殺意,讓他心跳久久不能平複。

谷嶼太能藏了,她似乎不被逼到絕境不會用槍。不然,他暴露過數次後背,都夠他死四五次了。就算是剛剛,她甚至也沒讓他傷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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