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那個黑夜
那個黑夜
淩戈當然不會哭，也不會随便流淚。
他沒有絲毫的悲傷或難過。
“這不是要強，只是做最真實的自己。”
“人的一生本來就沒有多少年，往回看，過去都成了記憶，十幾年二十幾年，甚至八'九十年一百年，都只是記憶。”
“記憶是一瞬間的事。”
淩戈的話給現場的一群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人只覺得眨眼睛回到了教室裏，然後聽老師講長篇大道理。
淩戈應該比他們任何人年紀都還要小卻對着他們說起了生死的話題。
“你這話可就不好聽了。”
齊源擡起了下巴，眼神是往下的，俯視輕視着淩戈。
“……抱歉，我今天話有點多。”
“光是嘴巴道歉，好像不行吧？”
陳新捏緊了拳頭，他前面還想打壓淩戈，一個服務生，結果卻被服務生給抵得啞口無言。
這會總算能抓到對方一點錯處了，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桌上的酒太高檔了，不是我這種人可以喝的。”
他倒是想喝酒賠罪，可他能主動去拿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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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得又是錯。
所以淩戈想到什麽說什麽。
“你也太心直口快了，不知道禍從口出？”
不擔心會惹別人生氣？
這樣不顧一切地坦白，吳青生活中遇見的類型還是少。
如果他身邊的人，他還是會好好教導對方，起碼不要總是亂說話，讓自己成為人群的中心。
如果有實力有背景，那說什麽別人都會奉承迎合，但一點背景都沒有，還只是個小服務生，說的多，反而錯的多。
淩戈直言直語，不是因為他什麽都不怕了，所以肆無忌憚。
反倒是這些都是他思考後才說的。
與其藏着掖着，當個謹言甚微的人，不如就大膽點。
這些人見過谄媚的人難道還少了。
他們能故意盯着自己，就已經不是想讓他谄媚再來放過他了。
越谄媚，怕不是越被欺辱得厲害。
這是他過往的經驗，他不會随便再當弱者。
适當的強韌起來，別人反而不會随便就動手。
“如果誰生氣了，那我道歉。”
“你生氣的話，我就和你道歉。”
“對不起！”
淩戈都提前預判了吳青接下來的話了。
吳青表情僵了兩秒鐘，繼而他和齊源一樣，開懷大笑。
“好好好，你怕不是來做服務生的，是來故意教大家人生道理的。”
“這杯酒我請了！”
吳青重新倒了一杯酒給淩戈。
淩戈道謝後端過來。
他得和這裏的大家重新道歉，他話太多，不該太不把自己當回事。
“抱歉，各位，這杯我都幹了。”
淩戈仰頭就把一杯酒給全部喝了。
中間不帶停滞和換氣的，他揚起修長的普通天鵝頸的脖子，喝酒的一刻像在引頸就戮，即給人脆弱感，又給人不可摧毀打壓的倔強。
秦炎眸光頓時一凝，他心頭滋生出奇怪的感覺，但一時間抓不住，所以就不抓了。
一杯酒完全喝完，淩戈低聲咳嗽了一聲。
“就一杯啊？”
陳新在咄咄逼人，得寸進尺。
“再喝下去，我就擅離職守了。”
“我還有工作，就不多陪各位了，玩得盡興。”
淩戈這次不等誰開口讓他出去，他自己自動走了。
一直到關上門，也沒有人出來叫住他。
一出去淩戈後背冒了層冷汗。
他面上是裝得游刃有餘，可總歸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衆人刁難，尤其還是在秦炎等人面前。
他看到秦炎會下意識想躲避起來。
因為那個夜晚，淩戈說他是被打所以有心理陰影。
被打是假，可那個黑夜裏，他無法動彈的身體，他被緊緊攥住的雙手，他想逃離卻逃離不了的束縛，他被控制圧制着在慾望的海洋裏沉沉浮浮，他流着眼淚想說出口的祈求。
這一切的一切即便是重生了，也紮根在了淩戈的身體裏。
他無法用自己的力量去把這些遭遇給祛除，只能盡量不去想它。
可秦炎坐在那裏，他還看着他，他的眼神和那晚一樣，平靜但也尖銳鋒利，像能刺穿他表面的隐藏，看到他深處的那些記憶。
狂風駭浪全部都掩藏在下面，只要稍微一掀，就能将淩戈給完全吞噬。
淩戈靠在牆壁邊緩了兩口氣，随後動身去做事。
後面秦炎所在的包廂沒怎麽再找淩戈了。
玩樂了一會，該談的正事也得提上來。
起碼吳青今天的目的，可不是專門來找服務生茬的。
服務生離開後片刻，吳青主動端起酒和秦炎碰了一杯。
放下杯子後，吳青随即就提到他的生物研發中心。
“……最近我手頭研究所在研發一款抗癌藥，提前吃可以預防一定的腸道疾病。”
“不過要上市，還需要一點推力。”
價格方面吳青是打算便宜點，賺幾個人的很多錢，不如放開來，賺很多人的錢。
他想把秦炎給拉進夥來，秦炎甚至不用出錢或者出力，他挂個名頭就行了。
只要有秦炎的名字在，到哪裏去介入他們的醫藥市場都會非常容易。
吳青家他們的手伸不了那麽長。
也就東南片區，往西北那邊，要插一腳就困難重重了。
但秦炎的話，別說是西北區，國外的某些地方他都能介入過去。
當然吳青目前還對國外市場沒太多興趣，能夠把國內吃透就不錯了。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在國內好好吃飽就不錯了。
什麽都要，別人要什麽。
總該留點湯水給其他人。
見吳青提到是抗癌研發藥的事，秦炎來之前就了解過一點，但不太具體。
吳青本人在這裏，想知道的，直接問他本人就行。
“臨床試驗如何？”
既然要上市投入市場，自然得有是臨床實驗，要是這個都沒有，秦炎可不會插手。
害人的事他不做。
他手裏握有的權勢，足夠他揮霍幾輩子了。
如果還要用害人來賺更多，他自己都只會嗤之以鼻。
“做了幾年了，幾今年又更加優化過，效果也比過去更好。”
“用來資助過幾個醫院，臨床患者們的後續反應都還不錯。”
“不說是治療百分之百，百分之四五十還是有的。”
在癌症這個課題上面，有百分之四五十算是相當好了。
哪怕是百分之十，在醫學界都能算是奇跡。
因為那就意味着，本來該離開的一百個人，會有十個人留下來，會有十個家庭不會失去自己的家人。
“具體的資料整理好一份送到我公司。”
“昨天就已經送了。”
但秦炎沒馬上聯系到他，吳青就知道那份資料肯定秦炎還沒有過手。
“行，明天早上我會具體再看看。”
“随時聯系我，等你電話。”
吳青把手機拿起來揮了揮，示意秦炎有結論了，立刻聯系他。
秦炎略微颔首。
他們這些人談公事，也不是所有細節都談，把大體方向給确認下來，後面就都是小事了。
秦炎能夠出來赴這個局，其實對吳青而言已經成功了百分八'九十了。
剩下那一點，現在算是全部達成。
這後面就是該喝酒喝酒，該玩玩了。
“對了，介紹幾個人給炎少認識。”
吳青早就準備了人，不過那是在事談妥後再說。
這會既然沒問題了，他提前發了信息出去，不過是他叫的人就推門進來。
那是兩對頗具姿色的雙胞胎，一對男的，一對女的。
兩對都在做模特，而且還不是那種什麽高顴骨高額頭小眼睛的，是大衆都會認可的審美模特。
兩對雙胞胎，四個人走到包廂裏。
他們都穿着時尚，女的漂亮，男的帥氣，身高腿長，氣質不凡，一字排開站那裏，包廂裏的大家驟然看到兩對男女不同雙胞胎出現，這畫面還是不容易見到的。
一個兩個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仔細打量起四個人來。
“這是一個朋友公司的員工，業務能力好，也都挺會來事。”
“炎少你不是喜歡雙胞胎之類的，今天這兩對怎麽樣，還滿意嗎？”
吳青早就打聽過秦炎的喜好，都知道他對雙胞胎情有獨鐘，因此這次還直接找來了兩對。
其實他還想找龍鳳胎的，但這樣的人有，可是不太好找。
他目前看好幾個，不過都沒時間，等下次好了。
秦炎側眸去看吳青，他是喜歡雙胞胎，但顯然他的喜歡，和外界以為的不太一樣。
他是因為覺得雙胞胎挺神奇的，他小時候身邊就有一對雙胞胎，兩個人幾乎天天争搶東西，秦炎看他們每天都在吵架生氣和好，又吵架生氣。
一開始他還奇怪，為什麽雙胞胎一定要穿一樣的，後來認識到那對雙胞胎之後才清楚，原來這就是雙胞胎之間必有的情況。
甚至是走在路上看到的垃圾，如果不是成雙成對，他們都能打起來。
小時候對雙胞胎觀察的愛好，到了長大後，少了一些，但還是保留着，所以只要是雙胞胎他就會多看兩眼。
如果遇到了，有機會他還會放任他們到他身邊，經常吃個飯，或者一起到外面玩一玩。
本來不是什麽特別的事，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的一點平常愛好，被外界越傳越離譜。
好像已經成了他這人喜歡雙胞胎，不只是喜歡這種類型，而且還是喜歡帶上'床，在床'上也是三人行。
秦炎對于這些謠言，他倒是想過去制止，可他不至于不明白一個事實，越制止的事，反而越讓人在意。
就算別人不說了，不在他面前提，可別人心裏怎麽想的，他難道還能去控制。
況且外人怎麽想他，議論他，又和他有什麽關系。
只有一天到晚閑的沒事幹的人，才會把心思放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面。
他事情很多，根本無暇顧及他人的猜測流言蜚語。
随便別人怎麽想他，也随便別人給他送什麽雙胞胎。
既然都誤會了這個喜好，那就誤會下去。
沒人知道他真正最深的喜好，這樣倒是更好點。
他還不想被人打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