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轉瞬間, 梁別宴就落到了兩人的面前。他也注意到了月鎏金充滿提防的神色和舉動,卻未解釋那麽多,伸出左手張開五指:“應當就是這個。”

在他的掌心中, 躺着一方邊角不規則的碎玉片, 明明是通體雪白,光澤聖潔, 卻偏偏散發着一股令人難以忽略的陰冷寒氣。

趙小銘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心裏突然有些毛毛的、怕怕的, 又趕忙往他姥身後躲了躲。

月鎏金先垂眸,看了看聖物碎片, 然後又擡眸, 緊張擔憂地看向了梁別宴的眼睛:“你沒被它影響吧?”

梁別宴實話實說:“是有一些,但還好,不嚴重。”

月鎏金遲疑不決:“那你剛剛是?”

梁別宴垂下了眼眸, 沉吟半晌:“想起了前世的一些記憶。”

月鎏金的眼睛瞬間一亮:“想到什麽了?”

梁別宴輕嘆口氣, 嗓音略有些低沉:“被剔骨之前的事情, 全部想起來了。”

也就是神族覆滅之前的事情全部想起來了?回憶起來自己曾是九重太子了?

“那之後呢?”月鎏金激動又急切地追問,“之後的事情有印象了沒?”

梁別宴如實告知:“沒有。”

月鎏金:“……”合着還是沒想起來本尊!

嘁!狗屁聖物, 自私自利的很,小說群八扒弎〇齊七五三流,看文看漫看視頻滿足你的吃肉要求 只承載和自己有關的事,別人的事兒是一點都不關心。

活該你被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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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還是碎的不夠狠!

“所以說, 他到底中邪沒?”外孫兒怯怯地聲音突然在月鎏金耳旁響起。

月鎏金雙臂往胸前一抱,沒好氣:“沒!”

那你失望什麽?趙小銘真是不理解了, 但又萬分慶幸, 自己不用放血了, 至少節約了20的血量。

趙小銘長舒一口氣,目光越過他姥的肩頭看向了梁別宴, 同時對他們倆說:“趕緊想個辦法把那片東西處理了吧,有輻射呢,怪吓人的。”

在他看來,非人類世界中的邪氣污染和人類世界中的核輻射不分伯仲。

月鎏金聳了聳肩,無奈地說:“我怎麽處理?又不是我搞出來的爛攤子,我也不負責這塊兒。”

趙小銘:“……”這下我相信你是真的有工作了,只要不是自己工作範圍內的事兒,能推則推。

梁別宴思索少頃:“交給谛翎吧。”

月鎏金點頭贊同:“可以,剛好給天庭添點麻煩,挺好的。”

趙小銘都懵了,略帶擔憂地問:“不是啊,你倆這,遇到不想解決的問題就抛給公司,公司真的不會有意見麽?”

月鎏金一點兒都不在乎:“天庭對我的意見多了去了,根本不差這一樁。”

趙小銘:“……”

梁別宴的回答則是:“有意見也無妨,我不為天庭效勞。”

不等趙小銘開口,月鎏金先詫異了起來:“你不受天庭差遣了?谛翎真有這份好心?”

梁別宴卻皺起了眉頭:“我曾經是?”

“……”

看來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谛翎也沒告訴過你。

月鎏金嘆了口氣,委婉地回答說:“尊芙在位期間,你是天庭的人,為天庭做事。”

結合剛剛恢複的那段記憶,梁別宴讀懂了她這句話中的潛藏含義:尊芙殺不了他,卻也未軟禁他,剝去了他的半副神骨之後,便讓他以鎮天玉尊的身份為天庭效力,向六界展示天庭的威望。

況且,讓神族太子為屠滅神族的仙族效力,又何嘗不是一種洩憤與羞辱?

梁別宴不禁困惑了起來,當年的宸宴為何會任勞任怨地受尊芙差遣?他不恨麽?神族全滅,他獨活于世,投靠死敵茍且偷生,不會覺得屈辱麽?

梁別宴疑惑地看向了月鎏金:“宸宴他當真死不了麽?天道不允他自戕?”

能直呼出“宸宴”的名字,就說明他已經不把自己當成宸宴了。宸宴的過往與經歷對他來說是毫不相幹的,他是別宴。

她所牽挂的那個宸宴還是沒能回來……月鎏金的內心忽然一陣難受,平生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了何為“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不是不能死,是天道不允許他随便死。”月鎏金強忍着心頭的難過回答說,“天道在君淚崖留了他一命,是為了向世人彰顯自己的賞罰分明,同時也認可了宸宴的神格,所以宸宴必須死得其所,必須以一種天道認可的方式結束生命。”

梁別宴:“比如說?”

月鎏金沉默片刻:“比如,以自己的性命、換蒼生之性命。”

趙小銘都聽懵了:“啊?逼着人以身殉道啊?天道也太狗了吧?”

誰知,他的話音才剛落,一道滾滾雷聲突然就在他頭頂的烏雲中炸響了。

月鎏金心頭一驚,擡手就往趙小銘的嘴巴上打了一巴掌:“臭小子你瞎說什麽呢!”而後慌慌張張地合十了雙手,高舉過頭頂,對着四個方位的天空拜了又拜,“對不起對不起,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年紀小不懂事兒,天道向來寬宏大量,千萬別跟他一個小孩計較!”

梁別宴也無奈地瞪了趙小銘一眼:“天有忌言。”随後跟着月鎏金一起拜起了天。

至于嗎?趙小銘困惑又尴尬地撓着後腦勺,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着拜。

确認不會再有雷罰之後,月鎏金和梁別宴才停止了拜天的行為,然後,月鎏金又是一擡手,一巴掌抽到了趙小銘的後腦勺上:“臭小子不要命啦!全天下誰都可以罵天道,就你不行!”

趙小銘頓時就不平衡了起來:“憑什麽?”

月鎏金:“就憑你是最正統的九重神族的後裔,九重神族順應天道而生,你就相當于是天道的後人,你罵它不就相當于欺師滅祖麽?它不放雷劈你才怪!”

趙小銘:“……”我一低能兒還被重點對待上了?

梁別宴接着月鎏金的話說:“天道庇佑神族,卻又苛待神族,有些話絕對不能亂講。”

天道還怪小心眼的……但害怕真的被雷劈,趙小銘還是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只敢在心裏想想。反正天道又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月鎏金又嘆了口氣:“正因九重神族忤逆不了天道,所以宸宴當年才求死不能,不得不屈辱地茍活于世,為天庭效力。”

梁別宴:“他既然自戕不得,他殺也不可?”

月鎏金:“當然不可,他的命是天道保下來的,殺他豈不是相當于和天道對着幹?誰敢。”

趙小銘大概聽明白了“宸宴”這個人是誰,然後,簡單明了地做出了總結:“也就是說,梁別宴的前世……哎呦我艹、你打我幹什麽?!”

趙小銘呲牙咧嘴地捂住了後腦勺,氣急敗壞地盯着打人者。

梁別宴板着臉,沒好氣:“梁別宴也是你能喊的?”

趙小銘:“?”

梁別宴:“喊姥爺!”

“呵!”趙小銘不服氣極了,趾高氣昂的就是不喊,還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

月鎏金趕忙出來打圓場,又急又氣地看着梁別宴:“诶呦诶呦,現在不是在讨論事情嘛,你發什麽脾氣?先聽外孫兒把話說完呀。”随即又笑呵呵地看向了趙小銘,好聲好氣地說,“小乖乖呀,你剛才想說什麽來着?”

趙小銘面無表情:“忘了。”沒賭氣,真忘了,氣忘了,但就算是沒忘,也被氣得不想再往下說一句話了。

月鎏金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略有些尴尬。

梁別宴哂笑一聲:“慣吧,可勁兒慣,慈母手中多敗兒,外婆對外孫也一樣。”

月鎏金:“……”

趙小銘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算了,我現在不想再跟你這種人多說一句話!”說完就一臉不忿地把腦袋扭到另外一邊去了,堅決不和梁別宴對視。

梁別宴也懶得跟晚輩置氣,又看向了月鎏金,言歸正傳:“神族滅族的時候你并不在場,是如何知曉宸宴死不掉的?”

月鎏金心累地擡了口氣:“因為他真的不怕死,什麽事兒都敢去做,有好幾次身負重傷,都命懸一線了最終卻又活了下來,而且吧、”月鎏金也明顯是有着充分的血淚教訓,“我曾殺過他很多次,都沒成功,有一次差點兒就成了,然後我就被雷劈了。”

正在偷聽的趙小銘:“……”合着你是一點也不怕天道啊。

但轉念又一想吧,他姥一點都不怕天道,卻願意為了她拜天求情,突然怪感動的……我一定要幫我姥找個更好的老伴,梁別宴配不上她!

梁別宴心中思考的卻是:前世的你我之間到底有着什麽深仇大恨,讓你一次又一次地追着我殺?

月鎏金最後總結着說:“他不是不想死,他挺想死的,但總死不成。”

趙小銘忍不住接了句:“好死不如賴活着,我要是他,我得高興死,都沒死亡限制了還怕什麽呀。”

月鎏金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但你姥爺他放不下過往,他生來就是九重太子,自幼被教導要心懷蒼生,所以他一邊想尋死,一邊又放不下守護蒼生的職責,世間哪有危難就往哪跑,把自己折騰得不行。”

趙小銘明白了,總結來說就是:“哎、死又不能死,活又活得不甘心,生不如死。”

月鎏金點頭:“是這樣的。”

梁別宴思索片刻,再度開了口:“所以,宸宴最後是如何、”

沒了的。

但這幾個字,他沒能說出口,忽略而問:“當真以身殉道了?”

月鎏金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直接反問了句:“谛翎為什麽不給你安排差事?”

梁別宴也沒有強求她給出答案,心照不宣地略過了剛剛那個問題:“我身份尴尬,讓我自身自滅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月鎏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前世是九重太子,又為尊芙效勞多年,谛翎是奪權上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讓梁別宴留在自己身邊,不然豈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向世人宣告:看,外界所流傳的那些關于天庭和本君的負面消息全是真的,他就是最強人證。

也沒有一位新君希望看到兩朝滅國之臣天天在自己身邊晃悠,多不吉利啊。

谛翎對于梁別宴,大概率就是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态。

而梁別宴更關心的問題則是:“谛翎既如此忌憚我,為何還要千方百計地助我重生?你當初到底和他做出了什麽交易?”

月鎏金的呼吸一滞,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沒有!”

梁別宴不置可否:“既然沒有,他為何要給你塑金身?”

月鎏金沒法兒回答這個問題,登時就惱羞成怒了起來,甚至都有點起了殺心了:“你知道你上輩子為什麽總是被我追着殺麽?”

梁別宴:“……”

趙小銘趁機舉手搶答:“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知道!”

月鎏金和梁別宴同時看向了他。

趙小銘:“因為他,打小就不會看人臉色,哪壺不開提哪壺。”

月鎏金頓有了種高山流水覓知音的感覺:“可太對了!”

“……”

梁別宴嘆了口氣,滿目無奈地看着月鎏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受谛翎的要挾?”

月鎏金神不改色:“沒有,都是我自願的。”

趙小銘弱弱地插了句嘴:“所以,谛翎到底是誰啊?

月鎏金:“現任的天庭帝君,奪權上位後一統了仙、人、鬼三界。”

趙小銘:“他還挺牛的呢!”

月鎏金雖然不喜谛翎,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點牛,詭計多端的很。”

趙小銘:“……”你這是誇人?

祖孫兩人說話間,梁別宴朝着寝室區的方向擡起左手,将釘在七號樓地面上的那把骨刀召喚了回來,同時撤銷了籠罩在青山上方的防護結界。

暴雨驚雷早已停息,盤旋在山頂的濃密烏雲也逐漸有了消散的趨勢。

月鎏金瞧見梁別宴的左手中金光一閃,那把骨刀就消失不見了,重新以骨髓的形态放置在了他的玉骨中。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那把黑金古刀,趕忙放出靈識去找尋那個名叫“茸茸”的小鬼,卻還是晚了一步,讓她給跑了……要是在梁別宴撤銷陣法之前就放出靈識去追蹤她的氣息就好了,她肯定逃不出防禦結界。

無奈之下,月鎏金只好詢問自己的外孫:“你剛見過茸茸麽?”

趙小銘一愣:“茸茸是誰?”

月鎏金想了想,回答:“應該就是中午在食堂給你遞奶茶那個漂亮女孩,她是鬼族,你們寝室樓裏面的魅就是她養出來的。”

“咦——”趙小銘一臉嫌惡,“她一小姑娘養什麽不好,幹嘛非要養哪種惡心玩意?”

月鎏金教育道:“不要這麽說,物種不同互相尊重,鬼族有鬼族的習慣,就像人族喜歡養狗、養貓一樣。”

趙小銘虛心受教,但還是不接受一點:“她幹嘛要往我們寝室樓裏面投放那種吸人精氣的東西?很危險的!”

月鎏金:“因為她對你感興趣,想在不被其人發現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帶走,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你們學校所有人都給迷暈了,順便喂養一波她的小寵物們。”

然後她的小寵物們就被梁別宴全給宰了。

趙小銘頓時就感覺到了一陣惡寒,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又不是明星,怎麽還有私生飯呢?”

月鎏金眨眨眼睛:“私生飯是什麽飯?”

趙小銘:“愛慕我的極端粉絲。”

月鎏金再度眨了眨眼睛:“粉絲不是飯麽?怎麽還能愛慕你?這年頭粉絲也能成精了麽?”

趙小銘:“……”這代溝,比東非大裂谷還大!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姥解釋的時候,梁別宴開了口:“他所說的粉絲不是吃的,而是一類人群,你可以将這類人群理解為以前捧角兒的戲迷。”

月鎏金“哦~”了一聲,然後,迅速為小姑娘做出了澄清:“那倒不是,她不是你的戲迷,更沒有愛慕你,她只是想把你帶到游泳館殺了,然後用你的血肉召喚邪祟。”

趙小銘:“……”這還不如私生呢,最起碼私生不要我命。

“但是!”月鎏金的話風突然一轉,“你的那個紙靈,在游泳館裏面為你贏得了一波好感。”

趙小銘:“什麽意思?”

月鎏金:“意思就是說那個小女娃現在可能真的有點兒愛慕你了,你們日後八成還會見面。”

趙小銘:“啊?”

一旁的梁別宴忽然揚起了眉稍,打趣起了自己的外孫兒:“喲,還有意外收獲呢?”

月鎏金:“可不是麽,紙靈的行為還說明了這小子是個多情種呢。”

趙小銘的臉猛然一紅,害羞的很:“我沒有,你們不許胡說,不許胡說!”

梁別宴笑了笑:“還不好意思了?”

月鎏金:“男子漢扭捏什麽呀?”

趙小銘擡手豎掌,态度堅決:“誰都別來沾邊,我以後是要出道的人,素人時期的任何緋聞都不利于我以後的發展。”

月鎏金又愣了愣,看向了梁別宴:“什麽是出道?”

梁別宴迅速整理了一下語言,用一種月鎏金能聽懂的話術解釋說:“和以前在戲園裏當角兒差不多,只不過現在不站在臺上了,而是在手機裏演戲,以一種讓大衆欣賞的形象家喻戶曉。”說完,又看了趙小銘一眼,“但他不可能。”

趙小銘不樂意了:“為什麽?”

月鎏金也不樂意了:“就是為什麽?我乖孫兒形象不好麽?長得多俊啊!”

趙小銘:“就是!”

梁別宴并未解釋那麽多:“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趙小銘雖然沒有反駁,但還是很不服氣,心裏碎碎念:嘁,你這人就是冷漠、無情、殘忍,就愛打擊人,我才不會被你PUA,我高考完就去當明星,讓我媽給我砸錢,我帶資進組,去當資源咖,給內娛一點小小的震撼!

與此同時,梁別宴用密語傳音,向月鎏金解釋道:“我看過這小子的命格,他天生富貴命,一生錦衣玉食不缺吃穿,但命格裏面不帶星相。”

月鎏金用密語回:“你說點我能聽懂的。”

梁別宴:“沒觀衆緣,紅不了,四處碰壁,出道都困難。”

月鎏金:“那你剛剛幹嘛還讓他試?攔着他去啊!”

梁別宴輕嘆口氣:“他那麽倔我管得了他?”

月鎏金:“那也是随了你了。”

梁別宴:“……”

“你倆眉來眼去的幹嘛呢?”趙小銘聽不到密語傳音,只看到他倆在眉飛色舞地交流,忍無可忍地說了句,“都那麽大年紀了,還眉目傳情的,黃昏戀也得注意一下影響吧?”

黃、黃昏戀?

我倆都已經步入黃昏之年了麽?

月鎏金和梁別宴同時僵了一瞬,又同時陷入了對人生的思考中……可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突然間,山頂的烏雲散盡,幾縷璀璨金光從空中投了下來。

但卻不是陽光。

月鎏金和梁別宴同時擡頭看向了高處,趙小銘也跟着看了過去,只見一只通體雪白的仙鶴從烏雲豁開的洞口處飛了下來,甫一落地,變成了一位斯文清俊的、身穿一整套淺灰色筆挺西服的年輕男人。

趙小銘登時就愣住了,驚訝地脫口而出:“鶴秘書?”

月鎏金詫異地看向了自己的外孫兒:“你認得他?”

趙小銘點頭:“當然啊,他是我姥爺的秘書!”

梁別宴如遭雷擊,渾身一僵——姥、姥爺?

月鎏金微微蹙眉,心說梁別宴什麽時候找的秘書啊?

鶴秘書先朝着趙小銘微微一笑,而後畢恭畢敬地沖着月鎏金拱手鞠躬:“屬下恭迎妖尊大人歸來。”

一句話,連着震撼了月鎏金兩次:

第一次:妖尊、大人?大人?世道真是變了,我都能被尊成為大人了!

第二次:歸來?他怎麽知道的?他是誰啊?

鶴秘書似是看出來了月鎏金的疑惑,忙解釋說:“帝君感知人間有異動,特派人前來查探,未曾想竟是妖尊大人重新出世,帝君感念故人,特命屬下火速前來傳遞聖意。”

月鎏金這才明白了:“哦,你是谛翎的人?”

鶴秘書再度點頭:“正是。”

趙小銘再度震驚了:“原來谛翎就是我姥爺?我姥爺是谛翎?”

鶴秘書笑答:“是的。”

月鎏金卻愣住了,沒想到趙小銘竟然喊谛翎姥爺,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其實谛翎這些年對相桐還算是不錯?即便沒有視如己出,也給了她天庭公主的身份,令她免受了許多委屈和诽議?

身畔突然閃來了一道極為淩厲的目光。

月鎏金扭頭,對上梁別宴那雙充滿了質問的冰冷眼眸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什麽,當即就汗流浃背了,暴跳如雷地沖着趙小銘吼道:“臭小子你他娘的喊誰姥爺呢!這潑天的屎盆子你是說扣就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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