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比之宸宴的原本樣貌來說, 女相的他身量稍微矮了一些,而月鎏金此時又是男相,身量更挺拔了一些, 竟然比宸宴還高出了半頭。

月鎏金之所以能夠一眼就認出來他, 除了十分熟悉他的氣息之外,還因為宸宴的面部五官也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只是比之男相的他來說面龐棱角柔和了許多, 五官線條也柔美了些許, 寬肩窄腰的挺俊身材也變化成了亭亭玉立的纖瘦體态,看起來要多嬌美可人就有多嬌美可人, 哪怕只是荊釵布裙的簡樸打扮。

看得月鎏金都有點兒心動了。

但遺憾的是, 無論他們這種非人類如何變換相貌和體型,都不能夠改變、消除關鍵部位的性別特征。也就是說,在外貌和身材上來說他們可以随時由男變女或由女變男, 但絕對不能脫衣服, 尤其不能脫褲子, 一脫褲子全露餡兒。

月鎏金悠悠地嘆了口氣:“可惜娘子與我都不是長久之人,不然小爺我必定與你夜夜笙簫。”說完, 又在宸宴的那張俊俏的小臉上摸了一把, 摸得宸宴的臉色越發鐵青,就好像她的手是冰雕出來的, 透着寒氣,摸哪哪結霜。

宸宴的眉宇間, 也真的是陰沉到快要結霜了。

月鎏金卻始終吊兒郎當, 仗着宸宴不敢随意在凡界使用法術便大膽妄為了起來, 又狠狠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揩夠了油之後, 潇灑轉身,一邊昂首挺胸地朝着茅亭外走,一邊頭也不回地朝着身後的宸宴擺了擺右手:“小娘子,後會有期!”

心情甚好,甚好呀哈哈哈哈哈!

月鎏金的嘴都要得意地撅到天上去了,不僅占到了“小娘子”的便宜,還讓“小娘子”吃了悶虧,敢怒而不敢言,甚至都不敢出手制止她。

那他就只能憋屈地放任她溜之大吉喽~

月鎏金的腳步都跟着輕盈了起來,雙手驕傲負後,幾乎是一蹦一跳地往前走着,然而才剛走出不到十步,前頸處忽然一勒一緊,像是被一根細長的絲線套住了,但等她低頭去查看時,那根絲線卻又瞬間消失了,她只看到了一抹如蛛絲般轉瞬即逝的銀色。

月鎏金驚愕不已地僵下了腳步,立即擡起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卻什麽都沒摸到,脖子上什麽都沒有……剛剛那種被絲線套牢的感覺又是怎麽回事?

月鎏金有些不安,猛然回身,看向了身後的那座茅亭。

茅亭內外卻一切如常,無論是宸宴還是那些等待領藥的村民們都沒有再過多的關注她或者注視她。宸宴也始終是背對着她的,專心致志地站在爐竈前拿着鐵勺熬藥,看樣子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她這裏發生的異常。

難道說,不是宸宴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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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不是宸宴的話,這附近還能有誰有那個本事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對她搞偷襲?

謹慎起見,月鎏金沒敢再往前多走一步,咬着下唇,滿目狐疑地盯着宸宴的後背看了一會兒,宸宴卻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沒功夫回頭還是故意不回頭、故意不看她。

月鎏金更傾向于後者,感覺宸宴現在就是為了讓她降低警惕才故意假裝沒事兒人,其實罪魁禍首就是他!

但怎麽證明是他呢?那根套在她脖子上的細長銀絲線又是做什麽使的呢?

月鎏金再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依舊是什麽都沒摸着,手下所感知到的東西只有自己細膩的皮膚,皮膚下面也沒有凸起或者異物。

她也不認為是自己産生幻覺了,一定有東西被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不過她感覺不到而已!

月鎏金抿住了雙唇,認真思考了一翻,決定暫時先不離開這座村子了,找個地方藏身,靜觀其變。

這村子位于鐘靈毓秀之地,環山抱水,随便一找就有一處隐秘之地。

月鎏金去到了距離村北二十裏外的一座大山裏,化為了鳳凰的原形,栖息在了一棵高大茂盛的梧桐樹上。她想着,待到月明星稀之後,再悄悄地潛入那座村子裏,暗中觀察宸宴,一定要弄清楚自己脖子上這根看不見的銀絲線的真相。

她也不擔心宸宴會離去,他就是下凡來替這幫凡人渡劫的,哪有劫渡到一半就拍屁股走人的道理?這不符合他這種天生自帶一顆爛好心的九重天神的作風。

在此之前,她還能美美地栖息在樹上睡一覺。

月鎏金的心态也相當之好,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宸宴發現。首先他根本無法确定她到底有沒有離去,其次她現在的藏身之地位于密林深處,地勢相當之曲折複雜,他就算是預料到了她沒有離去,也不可能那麽快就找到她。

于是乎,月鎏金安心地阖上了雙眼,在蔥郁的枝頭打起了盹,一覺睡到了落日黃昏,又張開雙翅美美地伸了個懶腰之後,她才從枝頭跳了下來。

雙腳落地的那一刻,重新幻化成了人形,這回不再是男相了,而是本身的女相,只不過穿着打扮的和男子很像,身着一襲純黑色的束腰勁裝,腳踩一雙黑色長靴,烏黑的長發在頭頂盤了個幹脆利落的發髻,妥妥江湖俠客的打扮。

其實還應該在腦袋上再戴頂蓑笠帽呢,這樣就更完美了!

完美的複刻了宸宴的打扮。

從第一次見面起,月鎏金就覺得宸宴這副打扮很酷很獨絕,一看就很厲害,所以她就暗自發誓,等自己以後變得厲害了,也要這麽打扮,也要讓人家一看就覺得自己很厲害!

随後,月鎏金又從儲物戒中調出了自己的刀,一把平平無奇的銀色長刀,無論是材質還是做工都很低廉粗糙,一點都不上檔次,瞧着就不厲害,不霸氣!

月鎏金嘆了口氣,低下了腦袋,舉起了持刀的那只右手,一邊用左手大拇指摩挲着不怎麽鋒利的刀刃,一邊在心裏後悔:早知道就拿那只破簪子和宸宴換那把銀月刀了,不管有沒有聽風好使吧,總歸是一把寶刀,用起來肯定特別霸氣,那怕不用呢,也能拿到拍賣閣裏去拍賣,定能賣個好價錢。

虧大了。

不該一時沖動的。

以後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哎,看來他們凡人所說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人性的虛僞需要摒棄,人性的智慧還是需要多多學習的,不然吃虧的總是自己。

月鎏金垂下了持刀的那只手,擡眸看向了村落所在的方向,剛準備動身前去,身後的林子中忽然冒出了一道淩厲肆虐的殺氣。

月鎏金神經一緊,趕忙閃身躲避,下一瞬,一道金光刺目的刀氣就從密林中飛射了出來,氣勢磅礴鋒利無匹,當即就在山間的堅實地面上砍出了一道深刻的裂痕。

剎那間樹木折倒,山石崩裂,塵土飛揚。

月鎏金不安地握緊了手中長刀,屏息凝神地看向了刀氣的來源處。

煙塵消散,熟悉的人影落入眼中。

宸宴已經換回了本相,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寬肩窄腰身型挺拔,着一襲黑色的束腰勁裝,腳踩一雙黑色長靴,白皙修長的左手中握着一把細長鋒利的黑刀,聽風。

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殺氣騰騰,眉宇冰冷淩厲,手持長刀,一步步地朝着月鎏金走了過來。

月鎏金大驚失色,毫不遲疑,轉身就跑。

她現在雖然還打不過他,但一定跑得過他,因為她是鳳凰,自幼生長在山林間,太知道該怎麽在地勢複雜的山林中追擊逃亡了。

就算跑不快,她也能飛得很快!

月鎏金身法靈活迅捷地在地勢起伏不定的連綿山脈中逃竄了起來,并且還故意往大山的深處跑了過去,因為那裏林子最密,山崖環繞,地形封閉狹窄,最為兇險陡峭,俗稱困龍之地。

最終,月鎏金躲在了一座懸崖背面的一處山洞裏,山洞位于半山腰處,洞前還挂着一道巨大的瀑布,洞後有一條隧道,通往未知的山腹處。

不管怎麽說,這處山洞都是進可攻退可守的,而且極難被察覺,她不信宸宴能在短時間內找到自己。

月鎏金心驚膽戰地狂命奔逃了一路,略有些氣喘籲籲,本打算先在山洞中小休一會兒,然後再往隧道裏面走走,藏深點,免得又被宸宴發現。結果她才喘了不到三口氣,洞前的瀑布就被一刀劈開了,刀氣肆虐洶湧,竟直接将滔滔不絕的水簾劈開了一道裂縫。

怎麽這麽快就找到她了?

這不可能!

月鎏金的頭皮猛然一麻,根本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跑進了身後的洞內隧道,隧道中暗無天日,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道路還多曲折,她只得打開了額前的天眼,用綠色的天眼視物。

冰冷堅硬的山壁上一片潮濕,滑膩的藓苔遍布其上。

陰暗的角落處還蟄伏着蛇蟲鼠蠍等喜冷喜暗的惡人活物。

山腹中千年不見天日,就連空氣都是冰冷刺骨的,月鎏金卻跑出了滿身大汗,渾身上下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急促的喘息聲和倉皇的腳步聲在狹窄幽暗的隧道內四處回蕩。

跑到了一處稍微大點的洞穴時,她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她猛然發覺自己好像一直沒有聽到宸宴的腳步聲。

難不成,是因為他沒跟來?追丢了?在曲裏拐彎的天然隧道裏迷路了?

哈哈哈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月鎏金長長地舒了口氣,直接就地盤膝坐了下來,雖然這裏的地面冷得跟冰塊似的,隔着衣服都凍屁股,但她已經顧不上窮講究這些細節了,只想好好地歇息會兒。

然而,又是剛喘了不到三口氣,死寂封閉的山腹中冷不丁地想起了宸宴的聲音,冰冷而戲谑:“怎麽不跑了?”

仿若是貓捉老鼠,她就是那只逃無可逃的鼠。

月鎏金如遭雷擊,渾身一僵,內心瞬間就被巨大驚恐包圍了,臉色當即變得蒼白無比。

但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月鎏金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舉目環顧一圈,迅速從儲物戒中調出了一張白紙,随便撕吧撕吧就撕出了一個小人兒的模樣,又對着小紙人吹了口氣,一尊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栩栩如生的紙靈就大功告成了。

月鎏金用靈識催動着紙靈繼續順着山間隧道逃命,用紙靈的腳步聲去吸引宸宴的注意力,自己則無聲無息地跳上了洞頂。洞頂上頭還有一個小洞口,雖然是個沒有後路的死洞,但不大不小,剛剛好夠她藏身。

黑暗寂靜的隧道內,紙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月鎏金小心翼翼地蜷曲在小洞穴內,雙臂抱着雙腿,臉頰緊緊地貼在了腿膝蓋上,以防自己的呼吸聲洩露。

周遭又冷又黑,真是安靜的連一根繡花針落下的聲音都能夠聆聽的清清楚楚。

月鎏金滿頭滿臉的汗,一半是累的,一半時吓得,一半是熱汗,一半是冷汗。

她毫不懷疑,如果這次再被宸宴抓到了,他一定會殺了她的!

耳畔鼓脹着的全是自己的心跳聲,如擊鼓般急切響亮,她甚至都有點擔心起來了自己的心跳聲會被宸宴聽到,從而暴露自己的藏身之處。

但很快,她就不用擔心了,倒不是因為成功躲過一劫了,而是——

驟然間,她的脖頸處猛然一緊,像是套在上面的堅韌絲線被人用力地扯了一下,下一瞬,她就從被那根驟然緊繃的絲線從高處的那個小洞穴裏面扯了出來,狼狽不已地摔落在了地上。

地面冰冷堅硬,她當即就被摔了個七葷八四,渾身上下的都骨頭要被摔斷了似的,腦袋還磕了一下,磕的她頭昏腦脹,眼前一陣陣地發黑,靈核都有點兒不穩定了。

然而還不等她緩過這股暈眩又難受的勁兒呢,鋒利的刀刃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在她細長白皙的脖頸間,纏着一根寒光閃閃的銀色絲線,而絲線的另外一端,則纏在宸宴的右手中。

月鎏金瞬間就明白了他為什麽總是能精準無誤地找到自己了。

這根該死的線就是他趁着她不注意時套在她脖子上的!

“你真卑鄙!”月鎏金渾身酸痛地趴在地上,雖然狼狽,卻咬牙切齒,絕不屈服,“你陰險狡詐,你手段肮髒!”

“随你怎麽說。”宸宴神不改色,語氣淡淡,“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了,我又何必跟你計較。”

月鎏金憤恨地咬緊了牙關,下意識地攥緊了雙拳,眼神晦暗不明,內心一半是惶恐,一半是緊張,頭腦卻一直在高速運轉着,絞盡腦汁地思索着該如何死裏逃生。

與此同時,她還在拼命地拖延時間,語氣憤慨又不服:“你就算是要殺我,也總得給我個理由吧?還是說你只是想殺我,沒有任何理由?那你就是在濫殺無辜!狗屁天神!我就知道你一直是瞧不起我的,什麽口口聲聲地說要渡我成人,都是假的,就是為了把我扣留在你身邊壓迫我羞辱我!”

宸宴臉色一沉,恨鐵不成鋼:“沒良心的家夥,憑你不知好歹這一條就夠我殺你了!”

月鎏金冷笑不止:“你才是個自以為是的僞君子呢,你覺得自己對我好,其實呢?不過是一直在逼迫我去做我不想去做的事情!你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殺我!”

宸宴神色冷冷,語氣恨恨:“當衆調戲婦孺,滿嘴荒唐渾話,我不該殺你?”

“……”

這算是什麽罪名?

月鎏金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盯着宸宴:“我調戲的是你,又不是別人,怎麽就該殺了?再說了,我不就是摸了摸你的臉,拍了拍你的屁股麽,怎麽就非死不可了?你就這麽聖潔清高呀?你要是真覺得委屈,我可以讓你摸回來,你摸回來咱倆就扯平了。”

宸宴的臉色在瞬間又陰沉了好幾分,都被氣到無話可說了:“你、你、可真是、不知羞!”

妖性野蠻直白,不懂那麽多禮儀教誨,所以月鎏金實在是搞不懂宸宴的邏輯:“我怎麽就不知羞了?你也不是真婦孺呀,你只是化成了女相而已,可你沒有變女人呀,你還是男兒身。”

宸宴氣急敗壞:“可你也沒有變成男子,男女有別,授受不親!”

月鎏金又是一怔,滿目茫然困惑:“那、那我不也是因為喜歡你才去親近你的麽?不然的話我為什麽不去親近別人?不去摸人家的臉?不去拍人家的屁股?我說我想你了,我就是想你了,和男相女相沒有關系。我就是喜歡你才去找你的。”

宸宴的呼吸猛然一窒,瞬間心慌意亂,持刀的那只手都有些顫抖了:“你、你少胡說八道!”

月鎏金不滿地擰起了眉頭:“我才沒有胡說八道呢,我只是路過了那個村子而已,明明可以直接走人的,就是因為看到你了我才過去的,因為我想你了,我想見你!”

宸宴:“……”

月鎏金依舊是滿目的困惑不解:“雖然我确實是很想殺了你,但我确實是喜歡你呀,你這人雖然假清高,雖然卑劣歹毒,雖然一無是處,但比之這世上的其他人來說還算是有些可圈可點之處的,偶爾對我也有些好,所以我才想讓你和我一起回妖界,和我一起自立門戶,你如果不願意的話,那我就只能親手殺了你,因為想讓你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可不想讓你死在其他人手上。因為你是我真心喜歡的人,所以除了我之外誰都沒資格殺你。”

宸宴:“……”我還得、感謝你了?

他的內心也是越發的兵荒馬亂,冰冷陰沉的神色早已化為了一潭地震中的池水,水面動蕩不安,惶惶亂亂,無論如何都無法回歸平靜。

注意力也完全不在手中的刀上了,而在刀下的那個人上。

顫抖的刀尖甚至都有些垂落了,距離她的後頸越來越遠。

月鎏金果斷朝後方滾了過去,起身的同時,神色狠戾地揮起了手中長刀,一刀朝着宸宴的右手手腕砍了過去。

她本打算直接把他的右手砍掉,這樣就能擺脫掉那根銀絲的束縛了,結果那根銀絲卻像是有生命似的,感知到殺氣之後,當即就順着宸宴的手臂竄了上去。

眼瞧着自己的刀刃就要砍到宸宴的手腕上了,月鎏金不由一驚,腦中思緒卻如同過閃電似的極速明亮——

她已知曉,宸宴是殺不死的,所以不可能通過殺掉他這種方式擺脫掉絲線的控制,但是這根絲線既會自行移動又會變得無形無實,所以,砍掉他的手腕這種辦法也是行不通的。

只能趁着這跟絲線還沒消失,還看得見摸得着的時候及時去砍斷它。

在短短一瞬間,月鎏金就在腦海中盤算完了一切,做出了最佳選擇,千鈞一發之際就改變了刀砍的方向,不過這次卻沒有再朝着宸宴的手臂砍去,而是斬向了垂落在兩人身體之間的銀絲。

只聽哐啷一聲響,銀絲什麽事兒沒有,刀斷了。

真尴尬呀……月鎏金都懵了。

這事态轉變的,也實在是突然。

宸宴的神色在瞬間又變得陰沉鐵青了起來,牙都要咬碎了,心頭怒火蹭蹭往上冒,但不全然是對月鎏金發怒,還對自己——明知她妖性狡詐,鬼話連篇,自己竟然還會聽信她的鬼話!

他再度握緊了手中聽風,整個人殺氣肆意。

今天必須結果了這只頑劣不堪的鳳妖!

月鎏金一計落空,還沒能成功脫身,自然也感知到了大難臨頭,當即心慌意亂,語無倫次地狡辯:“我、我只是覺得脖子上纏一根繩子不舒服,我都要喘不過氣了,我想把它弄掉而已!”

“下輩子吧。”冷冷地說完這四個字之後,宸宴就舉起了手中聽風。

月鎏金大驚失色,脫口而出:“別殺我!我知道怎麽救那群凡人,我有辦法對付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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