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錢意又有發言權了:“哪呢, 您作用大得很,顧營看着嚴肅,實則心思細膩, 能把芝芝的話記在心裏,對芝芝很體貼很溫柔, 我們都看在眼裏。”

她也看出顧營對待家庭的樣子是有媽媽的影子。

馮恩翠終于能說上話了:“是的, 我們都看在眼裏。”

錢意:“顧營的嚴肅不是那種外強中幹的嚴肅,是一種很正氣的嚴肅, 一看就知道不會打女人。”

馮恩翠心想, 你可真會說話,聽着一點不像是在誇顧望海。

嚴蓉沒生氣:“他要是敢打芝芝, 我親自揍他一頓。”

她們幾人聊着話, 李芝過來喊婆婆孩子回家吃飯:“媽,勻勻, 回家吃飯, 爸已經從部隊回來了。”

天還亮着, 時間卻不算早, 已經是晚上六七點鐘。

李芝看勻勻都沒邁開小短腿走過來, 喊完婆婆就去抓正和幾個小朋友玩耍的勻勻。

勻勻現在可喜歡和大家在外面玩了,幾個小朋友似乎在托兒所裏玩游戲玩得不夠盡興, 要把在托兒所玩的游戲帶回來玩。

媽媽都走到身邊了,勻勻依依不舍和大家道別, 還主動把小手手交給奶奶,讓奶奶牽着他的手。

李芝牽起孩子另外一只手。

她和婆婆兩人都沒多少力氣抱着孩子回家。

力氣小是一回事,關鍵現在天氣也熱, 島上十一月份都還是熱的,更不用說十月了, 抱着三十斤左右散着熱氣的團子,受不住,真的受不住。

回家吃晚飯路上,李芝沒有打聽婆婆和大家聊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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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能和她們聊得來就好,這樣也不至于太無聊了。

...

一周很快過去,轉眼到了公婆要離開的日子。

“媽回去就幫你帶話,告訴親家,你在島上住得還行,家屬們也很和善。”對嚴蓉來說,帶話确實就是順便的事情,回家剛好順路經過芝芝娘家。

李芝:“麻煩媽了。”

婆媳兩人說了好些話,爺孫三代人則是平靜看着海面。

勻勻不知道爺爺和爸爸在想什麽,他就是學爸爸爺爺的樣子。

小朋友覺得自己學了十成像,李芝只覺得好笑。

聊到快開船,公婆兩人要上船了,李芝勻勻和他們揮別。

等船開走了,一家三口還看着海面。

見不到船了,李芝最先開口說回家。

今天是她的休息日,顧望海正好也沒任務在身,就應了妻子的話,請假半天來送爸媽離開。

十月快過去了,李芝想起十二月的計劃:“十二月事情好多,勻勻的生日,你的慶祝宴,下旬我又要帶勻勻離開海島去進貨。”

丈夫晉升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她沒打算請要好的家屬來吃飯,只他們一家三口在家裏慶祝。

“我的慶祝宴就和勻勻的生日一起過吧。”顧望海覺得小事一件,沒必要專門慶祝。

李芝:“也行,到時候我休假一天,留在家裏給你們父子倆做雞蛋糕吃。”

公婆離開島上沒帶走島上的特産。

島上就沒特産,物資都是從島外運輸過來的。

所以她昨晚和丈夫合力烤了蜂蜜雞蛋糕。

蜂蜜雞蛋糕做法看似簡單,卻很費勁,她靠腦子記住步驟,也用紙筆寫下來了,還專門問丈夫注意事項。

現在的她很有信心做好蜂蜜雞蛋糕。

顧望海想到她的細胳膊:“還是我前一天晚上做好吧,你不用費力做雞蛋糕了。”

今天一行人離開海島,是有專車将他們送到碼頭,夫妻倆則是比父母早一步騎三輪車來碼頭的。

爸媽都已經走了,顧望海騎車,李芝勻勻坐在後面車鬥上,她回憶起雞蛋糕制作過程:“好吧,那就前一個晚上做好,我在旁邊幫忙。”

說完蛋糕的事,李芝問勻勻要不要去托兒所,還是和爸爸媽媽待在家裏。

她跟托兒所老師說的請半天假,有可能吃飯前就回來,讓老師準備勻勻的午飯。

勻勻直接說要回托兒所。

已經熟悉托兒所生活的勻勻,覺得待在托兒所比待在家裏好玩。

正合李芝的意,她直接吩咐騎車的顧師傅把三輪車騎到托兒所附近。

...

顧望海起身,拿起一條薄毯蓋在妻子身上:“我去做午飯了。”

“你吃完就直接回部隊吧,鍋碗留着我來洗。”李芝睜開眼睛看着丈夫。

難得沒有勻勻在家的大白天,夫妻兩人總要在房間裏做點什麽。

李芝現在什麽都不想着做了,也不想吃午飯。

顧望海聽出她的意思:“你不吃午飯嗎?”

“不想吃午飯,我會在你回家前做好晚飯的,到時候直接吃晚飯吧。”休息日的下午一晃就過去,沒必要吃午飯了。

顧望海不贊成:“哪有你這麽省略的。”

“我中午會吃個雞蛋糕,你不用擔心我的午飯。”昨晚給公婆做了雞蛋糕,自家也留了四五個。

“你不吃我就不做午飯了,起來,我看你吃完雞蛋糕。”他回部隊食堂吃飯。

李芝懶勁犯了,伸出兩條細白的手臂:“你拉我起來。”

顧望海把她拉起來,順便拿過邊上的衣服褲子。

被拉起身的李芝直接掀開身上的薄毯,也不在意丈夫的目光,接過他拿來的衣服褲子穿上。

夫妻倆去廚房吃雞蛋糕,顧望海另外倒了半碗熱水給李芝。

李芝掰開雞蛋糕,伸手就要喂丈夫一塊。

顧望海沒吃,不光沒吃,還說:“你自己吃。”

又是他一貫的生硬語氣,李芝很快就回憶起上個月下大雨的一天,他來供銷社接她和勻勻,因為雨披上都是水,他讓勻勻別過來的場景。

當時她作為旁觀者,并沒有代入感,無法和勻勻共情。

沒想到冷箭終于是紮到自己身上了。

她可不是軟綿綿只會噘嘴生悶氣的勻勻!

她有的是脾氣!

只是眨眼間,李芝就換了個表情:“好啊你,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我好心好意和你分享蛋糕,你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說完,她就把椅子轉到另外一邊,背對丈夫坐下。

不想理他。

顧望海知道自己又“犯錯”了,走到妻子面前,蹲下來,擡臉看着她:“你把你的分給我吃,你自己不就少吃了嗎?

讓你再吃一個,你又不樂意吃,我剛才語氣可能有點兇,沒有兇你的意思,只是不想分了你的午飯。”

他也是着急了,一口氣說了許多話。

李芝氣惱:“可我這次就是單純想跟你分享好吃的食物,你肯定是覺得我矯情,總不好好吃飯。”

好熟悉的場景,像不像她安慰勻勻?

果然母子倆脾氣是有點相似的。

“那你分我一小塊吃,這回我肯定吃。”

他主動說要吃了,李芝沒再說什麽,喂丈夫一塊雞蛋糕:“我不愛吃飯都覺得它好吃,你辛苦做出來的,肯定要多吃幾口,別蹲着了,多累啊,坐回去吧,我也轉回去了。”

聽她語氣平穩下來,顧望海就站起來了,沒立刻坐回去,而是去打開廚房的廚櫃,從廚櫃裏又拿出一個雞蛋糕。

拿出來就拿出來了,還要幹巴巴來一句:我也吃一個雞蛋糕。

李芝覺得很有問題,丈夫拿出一個雞蛋糕,大概是想讓她把自己的雞蛋糕好好吃完,別分享給他吃了,他能重新拿出一個吃。

真是煞費苦心了。

她沒辜負丈夫,慢慢吃完雞蛋糕。

在她以為丈夫要把他手裏雞蛋糕放回廚櫃的時候,就見他咬了一大口。

啊?

李芝不理解丈夫的行為,直到丈夫将被咬了一半的雞蛋糕遞到她面前,她終于明白怎麽回事了。

他說分給她吃,想把好吃的雞蛋糕分享給他吃。

依舊是毫無感情的幹巴語氣。

原來跟她玩這出呢?

李芝沒拒絕,也沒接過蛋糕,而是低頭。

顧望海以為她是不想用手拿了,幹脆就将手擡到方便她吃的位置。

只下一秒,他立刻縮回手,連同雞蛋糕一起收回去了。

李芝故作無辜:“你怎麽了?”

“你不想吃就不吃吧。”他作勢要把剩下半個雞蛋糕全吃下去。

“你掰一小塊給我吧,我突然想再吃點了。”李芝看丈夫的反應,無語又好笑。

顧望海實在受不住被妻子如此逗弄:“你別再戲弄我了。”

“行吧,我會老實點的。”她心裏罵了丈夫一句。

還是那句,提起褲子不認人。

哦,不對,是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

她不過是沒吃雞蛋糕,改成親了他手掌一口,有必要那麽激動嗎?

居然還在她面前裝純情,也不知道上午臉不紅氣不喘伏在她身上運動的男人是誰。

哼。

假正經!

李芝真不鬧了,顧望海的雞蛋糕也總算解決完了。

他要回去工作,出門前跟妻子說:“你可以躺床上多休息會兒,我回家裏做晚飯。”

妻子真不會有肚子餓的感覺嗎?

或許她真是喝露水的仙女。

“也行,看我把勻勻接回家的時候有沒有心情做晚飯吧,沒心情就等你回家做晚飯。”她偶爾也得裝裝樣子,說點願意做家務的話。

夫妻兩人商量好了,李芝送顧望海出門,丈夫離開,她就躺回床上休息了。

真休息!

她可不是鐵打的人,她愛錢,她也需要休息。

...

“李芝,我聽說你要回家了。”孫玲拿了自己的雪花膏空罐子來供銷社。

自從被李芝點醒之後,孫玲不光讨回了錢,還在半個月後買了雪花膏回家。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下旬,她借着補充雪花膏的名義,找本人打聽消息。

雪花膏有散裝的,李芝之前把罐裝的雪花膏賣給孫玲就提醒過她以後要買可以直接拿着空罐子來買散裝,散裝會便宜些。

她把散裝的雪花膏拿給孫玲,告訴她:“對,是要回去一周時間,很快就回來,不是不打算回來。”

很早之前就有的計劃,并不是臨時起意。

她知道孫玲口中的回家是回娘家,她現在遇到詢問的家屬都會強調幾句:“下個月月底不就要過年了,我是為了年貨回去的,不親自回去盯着單子實在不放心,怕有遺漏。

你要是打算買年貨,千萬不要着急買,我回來是不會帶太多年貨的,我只會每樣都帶兩三斤過來,大家可以買一點回家試試,後面還有很多年貨會分批送到島上。”

“這樣啊,我差點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孫玲放心了。

她怕李芝不回來了。

島上有不喜歡李芝,希望李芝永遠別回來的家屬,也有很多希望李芝別離開太久的家屬。

孫玲就是後者。

“應該是她們講得不詳細,讓你誤會了,你家裏缺什麽,可以在我回去之前告訴我,會盡量給你備齊的。”差不多是遇到的每個家屬,她都會說一遍,然後讓她們幫忙互相通知一下。

她不在的日子裏,沒人騎着三輪車到家屬院轉幾圈賣東西了,只能通知家屬們,尤其是不愛來供銷社買東西的家屬,缺什麽可以提前跟她說。

畢竟她離開後,供銷社人手不夠,那一周時間,天氣好的話,小鄭去幾個公社賣東西,小周守在供銷社裏,家屬院的東西暫時沒人送了。

好在大家都能理解體諒,有缺東西的會提前和她打聲招呼。

孫玲打聽到消息,聊了幾句話就走人了。

她走後,李芝松了口氣,差點以為孫玲要托她帶東西。

她自己就有東西要帶來島上,真不想幫別人捎帶了。

孫玲開了口的話,只要她不覺得為難,她是會答應的。

有時候裝樣子還真不能只裝表面,實際也得做點事情。

...

孫玲确實只是來打聽消息的,得到确切消息就跟幾個能說得上話的家屬傳遞了這個消息。

其實大家都知道李芝要離開一周的消息了。

孫玲是用完雪花膏,雪花膏嘛,不好意思在家屬院裏買,她要到供銷社才有勇氣買,而且還是沒有其他客人的時候買,有別的客人她都不敢買,怕被看見了。

她現在知道對自己好點了,卻仍是不敢讓別人瞧見,除了幾個售貨員。

三個售貨員見過世面,李芝也勸導過她,不用覺得買雪花膏是件羞恥的事情,家屬院有幾個家屬都是直接讓她帶回去的,她們用得很快,買了就買了,完全不擔心用了被說閑話。

誰敢說閑話,她們就說來島上風吹日曬,皮膚都快開裂了,還不能用用雪花膏潤潤開裂到要流血的皮膚?

是有點誇張了,主要是為了說明她們不是享樂打扮,是正常保護皮膚。

如果說孫玲家裏這段時間手頭緊張,那用完先不買了,等手頭寬裕再買,雪花膏一直都在的,她不需要因為用了雪花膏就有負罪感。

別個家屬大概也明白孫玲的想法,孫玲是想借李芝,給自己增加些底氣。

類似給自己找了個靠山,有靠山就有底氣。

然而靠山從沒表态過,全是她自己一廂情願接近靠山,借着靠山壯膽。

李芝對正常家屬是一個樣的,能笑着和她們聊天,孫玲的想法行為如何,她不會幹涉,除非給她帶來麻煩,她才會出來劃清界限。

不正常的家屬,類似陳寶妹這樣只會酸別人,只會陰陽怪氣的家屬,她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熱。

沒冷臉已經很不錯了。

孫玲一廂情願倒是沒大礙,能看出她在自以為和李芝關系很好之後,行事作風變了許多,不會讓人瞧着生氣了。

有時候大家就是會氣孫玲包子性格,她能借着李芝壯膽也不是壞事。

不過還是要提醒一句。

“李芝不在的時候,你可別借着她的名頭去和陳寶妹吵架,等她回來知道你給她惹麻煩了,以後她就不願意搭理你了。”

孫玲确實是包子,但也不是傻到沒邊的人:“她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去主動招惹她的,畢竟我家的資歷比她家的淺。”

她說的是兩家男人的資歷。

家屬們沒有職位,男人們有職位。

因着男人的關系,家屬之間存在隐形隔閡,孩子們也一樣,誰家爸爸職位級別高,誰家孩子就是老大。

年紀很小的幾個,就不用管爸爸在部隊裏是多大的官了,沒心沒肺玩就行,只要別惹出事情。

顧望海李芝夫妻是很特殊的存在,顧望海屬于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得罪人,完全就是硬茬,李芝呢,對大多數人都笑眯眯的,誰也不得罪。

她不得罪人,也沒幾個人敢得罪她。

陳寶妹喜歡念叨也只是在人家背後念叨,可不敢舞到人面前來。

大家聽孫玲有數就放心了,還讓她學着沈梅花。

她和梅花性格有點相似,實際性格卻是千差萬裏。

梅花就挺聰明的,膽子小但是又不怕事,剛來部隊就沒上陳寶妹的當。

孫玲沒說,她還是更想向李芝學習,李芝才是她的榜樣。

...

李芝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周芙負責供銷社內的工作,鄭大力則是去幾個公社賣東西。

以前有李芝擋着,兩個小年輕沒被開什麽玩笑,李芝不在,就特意把他們分開了。

兩個年輕人沒意見。

周芙本來還擔心李姐不在,自己應付不來供銷社的工作。

還好,還好李姐不在,家屬院一些愛來供銷社的家屬就來得不勤快了。

也多虧李姐提前通知了家屬院的家屬們,她們有了準備,提前買需要的東西,這一周時間就不會過來供銷社了。

鄭大力外出賣東西計劃不變,就很少有社員專門來供銷社買東西了,周芙反而是輕松了不少。

盡管輕松不少,她還是希望李姐能快回來,比起戰戰兢兢的輕松,她更想回歸從前的工作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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