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塊有自知之明的遮羞布

夏桑榆被逼得急了,只得從包裏摸出他的婚戒,哽聲說:“今天是回門的日子,我想着你不戴婚戒,若被媒體看到,一定又會胡亂猜測我們夫妻之間的關系,所以我就趁着你去接溫馳的功夫,上樓幫你取鑽戒了!”

他在看到她眼淚落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心軟。

這時候看見婚戒,渾身的怒火戾氣已不知不覺消弭殆盡。

他将婚戒往手指上一套,聲音也和緩了許多:“剛剛結婚,我還沒戴習慣……”

一擡眼見她的眼淚還跟斷線的珠子似的滾落個不停,不由得又蹙眉說:“好了好了,別哭了,大不了我以後天天戴着就是!”

她今天又是被羞辱又是被扇耳光,受了這麽多委屈,哭哭還不行呀?

他俊眉蹙得更緊,伸手幫她胡亂抹了兩把眼淚,不耐煩道:“夏桑桑你差不多行了哈,我可沒功夫哄你!”

他的手掌微顯粗粝,卻異常溫暖。

她抽抽噎噎,倒也慢慢止住了眼淚。

容老爺子滿意的看着小兩口和好,和藹的說道:“瑾西呀,時間不早了,你和桑桑先出門吧!她娘家人肯定早早就在盼着你們了!”

容瑾西正要說話,夏桑榆走到容老爺子面前,雙膝一彎就要跪下去:“爺爺,桑桑無端端被二哥羞辱,還請爺爺一定要為桑桑做主!”

容老爺子連忙伸手扶住她:“桑桑你放心,有爺爺在,這個家裏沒人敢動你!”

“那爺爺打算怎麽為桑桑做主?”

“不如扣他三個月的零花錢如何?”

零花錢?

零花錢能有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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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是不是在偏袒容淮南呀?

這根本算不上懲戒好不好?

夏桑榆剛想要提出異議,一旁的阮美玉沉不住氣,出聲說道:“父親,淮南在四方傳媒做事,從來沒有領過一分錢薪水,這麽多年,一直也就只有每個月三五萬的零花錢維持着生計,你這一扣就是他三個月的零花錢,你讓他在外面還怎麽混呀?”

容老爺子怒哼一聲:“扣他零花錢已經算是輕了的!若擱在早二十年,他這傷風敗德的行為都足夠逐出家門了!”

一句話,把阮美玉嗆得再也不敢做聲。

夏桑榆看了看阮美玉那張氣恨得近乎扭曲的臉,想着這懲罰對于容淮南來說一定是極重的,心下便也覺得暢快:“謝謝爺爺!”

“好了,快去換身衣裳,跟着瑾西回娘家去吧!”

“嗯!謝謝爺爺!”

夏桑榆見容老爺子和阮美玉等人都走了,便也準備進房間去換衣服。

一轉身,卻看見不遠處站着一位容貌俊美的文弱男子。

那男子白皙俊秀,一雙黑澄澄如同曜石的眼睛與她的視線對上後,恍然一笑,擡步走來,口中喚的卻是容瑾西的名字:“瑾西哥哥!”

容瑾西這才想起剛才忙着處理夏桑榆的事情,把溫馳給晾在了一邊。

他走過去,為他們介紹說道:“桑桑,這是溫馳!”

夏桑榆雙眸不自覺的眯了眯:“溫馳?”

溫馳看向她的目光當中也有諸多審視和打量:“你就是和瑾西哥哥契約結婚的女人?”

夏桑榆看向容瑾西,冷聲說:“不是說好了,關于契約的事情,不能讓第三人知道嗎?”

容瑾西解釋說:“溫馳他不是外人!”

溫馳不是外人,她才是外人!

一年之後,她和他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幹。

而他和他,是要天長地久厮守下去的。

夏桑榆突然覺得有些累,也懶得再說別的,轉身走進了婚房。

她用漱口水不停洗漱,直到嘴唇上丁點兒也沒有容淮南的氣息,這才罷休。

臉上的巴掌印一時半會兒只怕也消不下去,幹脆将頭發放下來,遮住了左邊臉頰。

容瑾西帶着溫馳正在參觀他們的婚房。

溫馳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最後站在那張婚床旁邊,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瑾西哥哥,昨晚你們睡在一起了?你有了桑桑姐,以後就會不管我了對嗎?”

“怎麽會?我說過,這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

容瑾西見他還是郁郁不樂的樣子,便擡手在床的上空比劃着解釋道:“我睡的這邊,她睡的那邊,被子都是各蓋各,我連她頭發絲兒都沒碰一下!”

溫馳白皙秀美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意:“嗯!我相信瑾西哥哥!”

夏桑榆站在他們身後,涼聲說道:“快十點了,容先生,我們是不是應該出發了?”

她一句‘容先生’喚得他心裏咯噔一聲,轉身正對上她濕漉漉的眸光,心口莫名就窒了一下:“好……,我們這就出發!”

夏桑榆漠然轉身,率先出了房門。

溫馳走在容瑾西的身邊,挽着他的胳膊低聲問道:“瑾西哥哥,我看桑桑姐好像不怎麽喜歡我?”

“別瞎想!她今天只是心情不好!”

容瑾西想起她哭泣的樣子,莫名有些心煩意亂,草草安撫了溫馳兩句,跟着夏桑榆下了樓。

司機小宋已經将車停在院子裏面等他們了。

夏桑榆伸手去拉車門,小宋輕輕咳了一聲,善意提醒道:“夫人,你還是坐前面吧!”

桑榆本就冰雪聰明,看見并排走來的容瑾西和溫馳,心裏也明白了小宋的用意。

她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容瑾西帶着溫馳坐進了後排座。

一路上,容瑾西都在關切的問溫馳分開這兩個月的衣食住行。

“溫馳,我爺爺他沒有苛難你吧?”

“沒有!爺爺對我挺好的,他只是不準我出東跨院一步……”

“東跨院那邊當陽,這大夏天的,會不會很熱?”

“還好,院子裏面有座大蓮花湖,倒也不覺得熱!”

“那吃的呢?爺爺是老年人,喜歡清淡又容易消化的食物,你可還吃得慣他那裏的飯菜?”

“吃得慣!吃了兩個月的清淡飲食,你看我這皮膚都變好了,臉上的痘痘一顆都不剩了!”

“我看看……”

“你看,下巴上和鼻梁兩邊原本是有些痘痘的,你看現在,是不是都沒有了?”

溫馳側身面對着容瑾西,仰着頭,讓容瑾西可以細細看他的整張臉。

容瑾西和溫馳早就是親近慣了的,當下便捧着他的臉仔細看了起來:“嗯!确實沒痘痘了……,皮膚也比以前更好了……”

兩個人正湊在一起看痘痘,前面的夏桑榆突然沉聲說:“停車!”

小榮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為難道:“夫人!”

“我讓你靠邊停車你沒聽見嗎?停車!”

她的聲音帶着不容人抗拒的強勢,強迫小宋将車靠邊停下。

小宋拿不定注意,從後視鏡裏面求救的望向容瑾西:“容先生,你看這……”

容瑾西面色微沉:“夏桑桑,你胡鬧什麽?”

溫馳弱弱問道:“桑桑姐,你該不會因為我和瑾西哥哥多說了兩句話就不高興了吧?”

夏桑榆頭也沒回,只冷聲說:“溫馳你想多了!我本來就是你們的遮羞布,又怎會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你們愛怎麽親熱就怎麽親熱,我不會妨礙你們,更不會因為你們而不高興!”

說完,她拉開車門就要下車。

而這時候,車子剛剛靠邊,不僅沒有停穩,車門外面還時不時有呼嘯的機動車飛馳而過。

容瑾西心一緊,失聲道:“你等一下!”

夏桑榆回頭看向他,張嘴正要說話,目光卻被他們緊緊攥在一起的手刺了一下。

她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容瑾西看着她清傲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小宋,去前面藥店給夫人買只去淤傷的藥膏吧!”

“是!”小宋很快就下車去了藥店。

溫馳挽着容瑾西的手腕,興致勃勃的說道:“瑾西哥哥,我這段時間在東跨院閑着無事,又做了一套最新的病毒,改天咱們試試?”

容瑾西心不在焉:“空了再說吧!”

溫馳眼中的神采瞬時黯淡了些。

他順着容瑾西的目光看向車窗外面,目送着那道纖秀清麗的背影進了馬蹄蓮古韻齋。

夏桑榆徑直走到那位童顏鶴發,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氣的店家面前,含笑問道:“馬老板,請問那方雲絲硯到貨了嗎?”

馬老板驚喜道:“姑娘知道雲絲硯?”

桑榆點了點頭:“雲絲硯的材質取自火山岩,外形斑斓多姿異彩飛揚,更難得的是質地細膩,發墨如油,存墨不腐……”

馬老板的眼神愈發明亮:“姑娘小小年紀,沒想到居然也是精通文房四寶之人,難得,難得!”

“那請問老板,雲絲硯到貨了嗎?”

“到貨是到貨了,不過我這雲絲硯是為夏氏集團的夏桑榆小姐留着的,她……”

“她不會來了!”

桑榆盡量做出平靜的樣子,可是聲音還是不自覺的發緊:“老板難道不知道她已經難産死了嗎?”

馬老板惋惜的搖頭嘆道:“知道是知道,不過總覺得這不是真的!那桑榆小姐看着也是個有福之人,沒想到說沒就沒了……,哎,,可惜了……”

桑榆勉強撐笑,幹巴巴擠出一句:“生死有命吧……”

馬老板又感慨了兩句,這才從櫃臺裏面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盒子打開,一方色澤金碧的硯臺出現在夏桑榆的面前。

夏桑榆激動得聲音都在微微顫抖:“謝謝馬老板……,這方硯臺,我原本是準備送給我父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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