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晉江獨發

第壹拾肆章 晉江獨發

祁聿食不知味地咽下,見阮顏音已放下筷子不再用飯,遂也不想再勉強自己,吩咐宮人将飯菜撤下了桌。

時辰已晚,他命人送來了熱水,沐浴過後,他換了一身幹淨的寝衣,走到床榻前。

阮顏音并t沒等他,已蓋着被子睡下了。

他從她卷翹的眼睫上收回目光,視線移向床帳上的流雲繡紋。

她雖雙目緊閉着,可他們畢竟朝夕相處了幾年,他哪會瞧不出來她這是在裝睡。

她寧願裝睡都不願理他麽?

他面色沉了沉,近乎憤怒地想要質問她,她到底打算跟他置氣到什麽時候,可嘴唇翕動了兩下,快到喉嚨口的話盡數被梗在了嗓子眼。

近日的種種,皆證明她惱他怨他,甚至與他漸漸離了心。

她不再細心叮囑下人為他準備他愛吃的飯食,不再為他夾菜,就連他來他宮裏,她亦權當看不見,絲毫不在意他的去留。

她當真為了淑妃的事,決意不再跟他和好了麽?

思及此,他胸口悶堵得厲害,心底莫名爬上一絲慌亂,深吸了兩口氣,人才稍稍冷靜了下來。

他身為皇帝,有着太多的無可奈何,阿音與他這麽多年走過來了,旁人不明白,難道她還不理解他的難處麽?

他上了床,從身後連人帶被地将阮顏音牢牢抱在他懷中,聲音喑啞地喚了她一聲:“阿音……”

阮顏音全身一僵,只覺着通體發寒,掙紮了兩下,卻始終掙脫不了他的禁锢。他将她的反應收入眼中,內心的慌亂更甚,伴随而來的還有幾分怒意。

他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扣住她腰的那雙大手漸漸收緊,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她被他壓得生疼,被迫與他四目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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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颌緊繃,眼底猩紅,如同被鬼迷了心竅,哪還有半點平日裏的溫潤如玉模樣。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她尚未來得及有所反應,他就湊近前來,不由分說地堵住了她若軟的唇瓣。

他吻得狠戾又強勢,接下來他要做什麽,不言而喻。

阮顏音心底瞬間湧起一股反胃的感覺,止都止不住。

她拼命反抗着,發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愣了一下,擡手擦了擦唇瓣,指上染了一絲血跡。

在外間值夜的茯苓聽到裏間鬧出來的動靜,吓得臉色發白,心亂跳個不停,剛要沖進裏間護住自家主子。

一旁的茜草死命拉住她的衣袖,壓低了嗓門阻攔道:“茯苓!”

茯苓眉心緊蹙成一團。

服侍阮顏音多年,她從未見過阮顏音情緒如此崩潰,裏面只怕是鬧翻天了。

主子有難,她哪有不進去幫主子的道理?

茜草見她不死心,忙又出言提醒道,“你瘋了不成?!裏間的人可是皇上,你有幾顆腦袋,就敢随随便便沖進去?你就不怕惹怒了皇上,娘娘也跟着倒黴麽?”

茯苓攥緊了手心,立在原地猶豫不決,終是無助地阖了阖眼。

夫妻間的矛盾,她一個當下人的哪有資格插手,何況自家主子的夫君還是九五之尊,皇後娘娘縱然是心裏不喜,也沒法違抗皇上。

她禁不住暗勸自己,憑着以往的夫妻情分,皇上應是不忍心欺負皇後娘娘的吧?

祁聿直直地凝視着阮顏音,她眼裏再無半分從前的柔情蜜意,唯有對他的排斥和嫌惡。

他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腦中不停地叫嚣着——

他定要讓她變回以前的樣子!

祁聿喘了口氣,情緒愈發失控,一手将她按住,另一只手用力撕//扯着她的中衣。撕//扯間,她的中衣被扯開了一個口子,露出她纖細雪白的鎖骨,他俯身湊近了些,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

他緊緊壓着她,竟是不顧她的意願打算強要了她,就像是要通過這種手段強迫她認下什麽。

她心中抖然生出一股惡心,下意識地就想起了淑妃和她腹中的孩子。

他已然違背了他當初對她許下的諾言,他該明白他和她早就已經回不到以前了,他為何還是不願放過她?

她兩手慌亂地摸索着,滿腦子只想着如何反抗他,指尖無意間摸到了剪燭芯的剪子,她想也不想,握緊了剪子朝祁聿刺了過去。

祁聿全身一僵,立時停下了動作,難以置信地望着她。

“阿音,你居然……居然舍得傷我?”他梗着嗓子,聲音不自覺地帶着些顫音。

阮顏音愣愣地看着他,他的右肩被剪子刺破了皮肉,鮮血順着傷口處淌下,一小片血漬漸漸暈染成一團,将他一身雪白的中衣染得血紅。

她心中湧起一絲愧疚,但更多的是懼怕,默然無語地退縮到床角處。

祁聿見她如此,心裏愈發堵得慌。

他倆原本親密無間,可眼下她卻對他厭惡痛恨到了極點,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她為了躲避他的親吻甚至不惜傷了他的身體。

不過半年前,她還因為他中箭受了重傷哭紅了雙眼。

他們年少相識,青梅竹馬,怎就落到了今日這般境地?

祁聿下了床,轉身離開了裏間。

守在外間的兩個宮女壯起膽子瞧了他一眼,他衣衫和頭發皆淩亂一片,顯見得剛才鬧得極兇。

兩人駭得渾身顫抖了一下,忍不住擔心起屋裏的阮顏音是否遭了什麽罪,卻又忌憚着皇上還未離開,不敢進裏間探探情況。

“韋嚴昌!”祁聿喚道。

守在屋外的韋公公忙進了屋:“皇上。”

視線從染着血跡的中衣上掠過,他瞳孔驟縮,驚呼了一聲:“皇上,您受傷了?”

皇上這是打哪兒受的傷,莫非是皇後娘娘傷了皇上?

若是被太後娘娘知道了此事可怎麽好!

祁聿垂眸瞅了一眼肩膀,肩上的傷口處仍在不停地滲出血來。

初時他一心只驚愕于她會出手傷他,卻不曾留意到自己身上有多疼,眼下寒風吹了進來,如利刃一般刺入他的皮肉,他霎時痛得臉色白了白。

韋公公心下着急,忙吩咐愣在一旁的兩個宮女去找金瘡藥和紗布過來。

祁聿擡手攔住:“莫要聲張,随我回乾陽宮去罷。”他扭頭瞥了眼屋門,喉結上下滾動着,出言叮囑道,“仔細別讓太後得知了此事。”

韋公公躬身應是,服侍祁聿穿衣後,跟着祁聿一路回了乾陽宮。

次日過了未時,太後由丁嬷嬷扶着來了乾陽宮。見太後進了屋,祁聿起身訝異道:“母後,您這會兒怎麽過來了?”

“皇上昨兒個在鳳儀宮受了傷,哀家知曉了此事豈能不過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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