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金竹正想說不若抓去前頭木鎮的府衙,由府衙處理得了,忽然,銀子跑到死了的賊寇身側,撿起一個東西,就急急的跑來遞給金竹。
金竹接過一看,額?是手環?等等,這手環上的印記?
還被金竹護在身側的金佑安看着那手環,眼睛微微眯起,是唐家的白馬軍的手環!
“姐夫,拷問一下,讓他們帶路,我們去他們的山寨逛逛!”金竹将手裏的手環遞給薛正峰,薛正峰接了手環,看了看,臉色微變,但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命着護衛去拷問賊寇了。
而金竹則站在原地,順手指了指不遠處剛剛護衛中打得最幹脆利落的兩人,“你們兩人過來。”
被指着的兩人——唐七和唐六,忙快步過來,恭敬的拱手做禮,“三郎安好。”
“你們的武技不錯,接下來,你們跟着六郎,記住,要保護好他,他若是少了根頭發,我唯你們是問!但若是這一路,你們護住他了,待回了濰州,我會有重賞!”
唐七和唐六忙恭敬應下,但是金佑安卻是目光直直的盯着金竹,拽着正欲去自家姐夫處的金竹,仰頭問着,“三郎你呢?”
“什麽?”金竹低頭疑惑。
“你的身邊,也需要護衛。”金佑安低聲說着。
金竹一笑,笑容很是灑脫,他擡手拍了拍金佑安的頭,“不用,你竹子哥哥厲害着呢!好啦,你小心點就是了。”
金竹說完,就朝薛正峰走去,薛正峰已經拷問完畢,正擰着眉,盯着手環,神色很是糾結。
“三郎啊,我看我們要不就不要去管這些事了。”薛正峰很糾結,這白馬軍的手環出現在這裏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事!
他知道三郎這個時候來漠州不可能只是簡單的為了漠州的管事們,必定也是因為唐家的事,但是,這些朝堂之事,他們商戶還是不宜牽涉進去。
“誰管啦,哦,就許賊寇打劫我,還不許我去打劫他們了?”金竹笑嘻嘻的說着,轉身喊人,“林叔,銀子,點人,走,今兒個我們也去打劫打劫賊寇!看看他們的山寨都藏了什麽好東西!”
薛正峰想攔着,但看金竹點的人已經齊刷刷的站到了金竹面前,那林叔和銀子更是手持大刀站在金竹的左右,連那金六郎也安安靜靜的站在金竹的左右,薛正峰只好嘆了口氣。
——三郎做事素來都是當斷則斷,而決定了的事,也不是誰說兩句就能勸回來的了。
好吧,去山寨看看。
薛正峰也點了人,于是留下幾個人看守東西,剩下的人都朝山寨走去。
那些賊寇雖然兇狠,卻也怕受折磨更怕死,被這麽一拷問也不敢欺瞞什麽,路上,那個手環的事情就一五一十的都抖了出來。
于是,薛正峰後悔了!!
“……所以,你們的頭其實就是朝廷的人,但是你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個大官?哦,現在呢?走了,把山寨留給你們随便你們折騰?啧。可真是有趣,你現在告訴我這個,不怕會被他殺人滅口嗎?”金竹笑眯眯的問着。
“不會的!他不會回來的!我,我,我那天聽的清清楚楚,他要走了,說什麽沈家軍來了,他的任務完成了什麽的!而,而且,那些被他抓來的白馬軍的人,還說他不得好死什麽的。他不會回來的!”那賊寇也機靈,結結巴巴的說着。
一旁的金佑安打量着那賊寇,樣子有點熟?
而金竹細細打量後,笑了一下,“你沒有殺過人?”
賊寇呆了呆,有些激動的看着金竹,“您,您怎麽知道的?”
金佑安也側頭看向金竹,這賊寇的确未有血腥之氣,可是,這人是怎麽知道的?
“跟你說個秘密,凡是殺過人的,這背後啊,都有背後靈,懂嗎?就是那東西,嗯?”金竹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說着,“我的眼睛,能夠看見?懂?”
金佑安,“……”
一旁的薛正峰轉頭,捂臉,憋笑,“……”
那賊寇先是呆了一下,随即吓得一個激靈,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有殺過人,我,我被他們抓來後,就一直是跑腿的,真的!’
金竹拍了拍賊寇的肩膀,咧嘴一笑,“我知道啊。你沒有背後靈嘛,好了,現在快點告訴我,山寨裏頭,你們的頭不見了,那誰做你們的頭?”
那賊寇拼命搖頭,“沒有,沒有頭!我們,我們都散了,就剩下我們幾個沒有地方去,山寨還可以睡覺,還有,還有……那幾個人還活着,我們,我們也不放心……”
“那幾個人?”金竹問着。
薛正峰也看着那那賊寇。
賊寇有些緊張,也有些猶豫的看着金竹。
金竹見狀,不問了,轉身對薛正峰說道,“姐夫,我們走吧。早點去打劫,早點去漠州。”
薛正峰點頭,吆喝着衆人快步進發。
那賊寇見狀,只好跟着金竹,朝前走去。
薛正峰看了眼賊寇,又看向神色冷靜的金竹,剛剛賊寇爆出來的事情,過于震撼了,這裏的山寨頭子,居然是朝廷裏的某個大官派來的,目的,是截殺白馬軍奇襲的一支隊伍!好讓蠻族勝利,白馬軍大敗!
朝廷裏的爾虞我詐,權勢鬥争由此可見極為激烈,而且,針對的,是唐家,是白馬軍!
“我知道姐夫擔心什麽,但是,姐夫,你放心,我就是上去溜達溜達,不該做的事呢,我是不會做的。”金竹笑嘻嘻的對着薛正峰說着。
薛正峰翻了翻白眼,一點都不想回話,哼,當他不知道三郎是個什麽脾性的人嗎?
一旁的金佑安看了眼薛正峰,又看向笑嘻嘻的金竹,垂下眼,這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一般情況下,商戶遇到這種牽涉朝堂争鬥的事情,不是該知道的越少越好的嗎?不是該遠遠避開的嗎?
但如果,金竹避開的話,也許,這輩子,他都沒有機會知道,當年白馬軍隕落的真相了,而現在,這個山寨,這些奇襲白馬軍的賊寇,或許就是他當年調查後總是缺失的重要一環!
于是,金佑安,垂着眼,沉默了。
忽然一只溫涼的手拍了拍他的頭。
金佑安擡頭,看向手的主人——金竹,金竹關切的看着他,“怎麽了?是不是累了?來,我背你。”
金佑安愣了一下,随即搖頭,“不累。”
“真的?要是不舒服就要說哦。知道嗎?別傻乎乎的逞強。”金竹拍了拍金佑安的肩膀,笑說着。
金佑安慢慢的點頭,瞥了眼金竹綁着布條的手臂,明明受傷了,還說要背着他……
這時,前頭銀子轉過頭來喊道,“郎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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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進了山寨,金竹簡單掃了一下,就喊人過來,“來,分組,一組三人,打頭一人警戒,一人防禦,一人查探,記住,這裏是個賊窩,機關啊賊人啊毒藥什麽的,可能都有,大家不要看見金銀珠寶就都邁不開步了,我這裏跟大家說一下,找到後,我和我薛家,都不會要一分一毫,就當是剛剛大戰一場後給大家的獎勵,但是,首先,你們得安全的,好好的查探後回來,而不是死在那些死物上面!明白嗎?”
“明白!”衆護衛大聲的應着。
随後,動作利索的快速的分隊,那唐七和唐六猶豫着看向金佑安,又看向金竹,他們有些蠢蠢欲動,如果這裏有白馬軍的人的話……
“你們兩個跟着佑安。放心,待會東西會分給你們的。”金竹說着,喊來林叔和銀子,又抓來縮在一旁的賊寇,和薛正峰兩人,蹲在那賊寇跟前,金竹拍了拍賊寇的臉,笑眯眯的問着,“說吧,那些人呢?”
賊寇抿着唇,緊張,害怕的看着金竹。
“行吧,你不說,那我們就走了。”金竹笑眯眯的說着,慢悠悠的直起身,神伸懶腰。
那賊寇忽然有些緊張急切,見金竹和薛正峰轉身要走,忙一把揪住,“等等!”
金竹和薛正峰對視一眼,薛正峰嘆氣,金竹嘿嘿一笑。
跟着那賊寇走向一旁的豬窩,金竹頓住腳步,下意識的往後看了眼身後默然跟随的金佑安,“佑安,你要跟着?”
金佑安看着金竹,默默點頭。
“成,但是,你要做些心理準備,下頭的場面可能不太友好。”金竹低聲說着。
……不太友好?什麽叫不太友好?金佑安沉默的看着金竹,慢慢點頭。算了,點頭應下就是。
“我,我也是沒有辦法。”賊寇結結巴巴的,“我,我只能把他們藏在這裏……我怕那個人回來會殺死他們……”
“你為什麽要救他們?”金竹好奇的問着。
這賊寇人高馬大的,但是有些憨厚憨厚的,眼神倒是清明,在下頭打劫他們的時候,明明可以打倒銀子的,卻沒有,反而閃閃躲躲的,一看就是不常幹架的那種。但要說憨厚,也不盡然,至少這人是故意透露這些情況給他們知道的。
這賊寇在找人幫忙救人。
“我,我曾經是唐三爺的兵,因為我娘病重,唐三爺讓我回去,說要孝順娘親,至于報國,以後機會有的是,等我給我娘守靈後回去,唐三爺,唐三爺已經失蹤了!我,我好不容易找到這裏來,可是,那該死的賊寇……”賊寇說着,說着,就哭了,哭得稀裏嘩啦的。
金竹了然,拍了拍那賊寇,嘆氣,“好了,別哭,快點,我們看看他們還活着沒。”
“好,好好,對,對對,唐三爺一直在燒着……”賊寇慌張的急急的打開了豬窩的地板的機關,打頭沖了下去。
薛正峰皺眉拽住想要跟着下去的金竹,“你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