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回了房間的金佑安,剛剛躺下,唐六就前來低聲禀報,“主子,金郎君明日要和薛正峰起行前往木鎮,護衛們都要跟随。”

金佑安皺眉思量了一下,去木鎮,護衛們都要跟随?那他和小叔叔呢?

“我知道了。我會跟三郎言明。”金佑安思量了一下,低聲說道。

唐六拱手應下,随後就退到門口,而老神仙古城這時候進來了,端着一個碗,神色嚴肅的看着金佑安,金佑安瞥了眼老神仙手裏的碗,裏頭紫色混着黑色,好像是他的血?

“老先生可是有事?”金佑安問道。

古城微微點頭,看着金佑安,神色嚴肅,凝重,“你的血有問題。”

金佑安沉默看着古城,沒有說話。

古城看着金佑安,轉頭看了眼門口,“那個……是你的人?能相信嗎?”

金佑安點頭,“能。”

頓了頓,古城看着金佑安,“隔壁躺着的那個人,是你什麽人?”

“我小叔叔。”

“能相信嗎?”古城又問道。

“我小叔叔即便自己死了也要護着我活着。”金佑安說着。

“好。”古城點頭,叫來門口的唐六,又扶起金佑安,“去你小叔叔那邊說。”

“不用!”金佑安攔住古城,“我小叔叔,我以後會自己跟他說,現在麻煩老先生先跟我說。”說罷,又示意唐六出去。

古城想了想,坐下,看着金佑安,指着手裏的碗,“這是你身上的毒血。”說罷,摸出一個銀針,在碗裏攪動了一下,一只細小的如灰塵的蟲子被銀針紮了出來,“這是蠱,南越那邊才有的東西。”

金佑安看着那蟲子,眉眼之間卻非常平靜。

古城有些意外的看着金佑安,思量了一會兒,問道,“你已經知道了?”

“嗯。那個在我身上下蠱的人告訴我的。他以為,我必死無疑。”金佑安語氣很平靜的說着。

古城呆了呆,看着金佑安,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問道,“那你知道……”

“他說,這蠱,從我滿月那天就開始在我身上種下了,它會在我弱冠那年爆發,然後,我必死無疑。”金佑安說着,垂下眼,然而,他有幸遇到了老神仙,上輩子是兩年後,這輩子提前了,老神仙在上輩子的時候曾經很嘆息的說,遲了兩年,所以他後來每逢寒冬臘月,就渾身刺痛,頭痛難忍,難以抑制內心的暴戾。

不知道這輩子提前了兩年,又會怎樣?

“還好,你這個時候遇到我。但是這個蠱,我解不了,我只能讓你去控制它。”古城嚴肅說道。

金佑安皺眉看向古城,這個跟上輩子不一樣,上輩子,古城是直接幫他挖出了蠱,只是留下每逢寒冬臘月就痛苦難忍的後遺症。

“不能挖出來嗎?”金佑安問道。

古城搖頭,“這個蠱,不是一般的蠱,它應該是蠱王的等級,挖出來的話,只怕你會死。”

金佑安皺眉。

“但是,我能教你怎麽去控制它,它若是被你馴服,今後,你在武技,內息修煉的時候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古城撫着胡須說道。

金佑安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點頭。

“但是,如果你不能控制住它,兩年後,我恐怕也只能強行給你挖出來,到時候,你是生是死,我就不能保證了。”古城說道。

這時,外頭傳來金竹的聲音,古城頓住,低聲對金佑安說道,“你這蠱牽扯太多,不要告訴破竹子,我不想讓他被你們連累了。”

金佑安一怔,看着眼神裏帶着幾分警告的古城,慢慢的點頭。

古城這時候才慢吞吞的轉身走去開門,門一開,金竹眯眼看着古城,“幹嘛呢?老頭,你關門和佑安說話,怎的,有什麽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有,這事你知道了沒啥好處。嗯,現在知道了,反而麻煩。”古城說着,指了指已經坐在床榻上,身姿筆挺的金佑安,“他身上還有些麻煩,我恐怕得跟着一段時間。”

金竹看了眼神色平靜的金佑安,突兀的問着,“他臉上的那些東西可以弄掉了嗎?”

古城翻了一個白眼,這破竹子的關注點是不是有問題?

“可以,明兒個就還你一個幹幹淨淨的臉!”古城沒好氣的說着。

“你不讓我知道的事,是跟他的病情有關嗎?”金竹問道。

古城點頭。

“他能好好活着嗎?”金竹又問着。

“當然可以!”古城瞪眼吹胡子,咋滴,懷疑他的醫術?!

“哦,那就好。”金竹松了口氣說着,走向金佑安,彎腰看着金佑安,笑道,“我明兒個和姐夫去木鎮辦點事,要是阿七和林叔回來了,你讓他們等我。你好好的在這裏養病 ,等我們回來。”頓了頓,又指着古城嚴肅說道,“這老頭子雖然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是本事的确厲害,他既然說不能讓我知道的,必定也是為你好。你且聽他的話,有什麽問題,你若不能把握的話,就跟你小叔叔說一下。”

金佑安凝視着金竹,眉眼漸漸的溫和了下來,“好。”

金竹拍了拍金佑安的頭,轉身欲走,但身後一只手拉住了他。

金竹轉身,低頭看着金佑安,金佑安擡頭凝視着金竹,下意識的揪緊,低聲開口,“你帶上阿六,小心些。”

“那可不行,阿六是要保護你的。放心,我護衛帶得多,沒事。”金竹說完,擡手輕輕的拉下金佑安的手,笑道,“好啦,你要聽老神仙的話,要好好養病。”

金竹說罷,便大步朝外走去。

金佑安目光一直随着金竹走出房間,才慢慢的收回。

古城撫着胡須看着金佑安,慢悠悠開口,“放心,那破竹子雖然性子跳脫了些,但做事還是挺靠譜的。金家的護衛和薛家的護衛也不是一般的護衛。”

金佑安慢慢的點頭,看向古城,“我身上之蠱毒就不用跟我小叔叔提起,免得他擔心。”

古城看着金佑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嘆氣問道,“可是你血脈之人給下的蠱毒?”

金佑安沒有說話,只是手下意識的撫了撫他腹部,那腹部上的印記已經被他挖下,他重生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挖掉腹部的世家印記。

古城看着金佑安的沉默平靜的表情,長嘆一聲,不再問了。

*****

翌日,金竹和薛正峰緊趕着,在黃昏時分趕到了木鎮。

下榻在木鎮的金家的福氣客棧後,金竹和薛正峰便命護衛前去尋留守木鎮的金家和薛家的管事來。

三樓的包間裏,薛正峰吃着飯,一邊對着金竹說着,“你說的這個想法不錯,但是,也有危險,要是讓府衙知道了,我們會招惹上麻煩的。”

“第一,大楚發令可沒有任何一條說不準和蠻族做生意。第二,大楚的疆域地圖裏,并沒有函谷,第三,沈家軍最多只能壓制蠻族一年,一年後,邊境必定不平,到時候,沒有人會去在意那小小的函谷,第四,木鎮和漠州的州令未來必定是鬼見愁衛不疑,到時候,他會睜只眼閉只眼,說不定還要護着我們。”金竹一邊說着,一邊吃菜。

薛正峰放下筷子,細細思量了一下,擡眼看着金竹,疑惑問道,“你說的第一和第二都沒有問題,但是,第三和第四怎麽說?”

“沈家軍裏,就那沈複會打戰,但也只是打南越那邊的,漠州這裏他不熟,再加上蠻族可比南越難對付多了,這一次,若不是白馬軍壓制住了,打了蠻族一個半殘,他也撿不到這個便宜。”金竹說着,放下筷子,繼續說着,“唐家落敗,白馬軍被分解,有很大的因素與朝堂争鬥,後宮争鬥有關,衛不疑是出了名的寒門出身,耿直孤傲的人,既不偏世家,也不靠皇室,漠州現在就是一個人人恨不得扔掉的燙手山芋,衛不疑是最好的人選,而且,也是讓各方放心的一個人選,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衛不疑耿直,他看不慣很多事,有很多人挺煩他的,估計,他一定會被扔來填坑。”

薛正峰點點頭,“嗯,你分析得沒錯。那我們就看看到最後是不是衛不疑,不過,你說函谷那邊,我們不出面,只出貨,貨物讓那些軍中的病退傷退的士卒去賣,可函谷那個地方,沒有人護着,去賣貨的,肯定要被收拾……哦,這個就是你之前說的,讓唐三爺來巡防的原因?”

金竹拿起筷子繼續笑眯眯的撿着菜吃的,“放心吧,姐夫,反正呢,就算有人來查這個,他們也差不多我們頭上來!”

——他們只要後頭收點批發價的錢就好了。

薛正峰搖頭,指着金竹,嘆氣,“你呀!你這是做生意嘛?”這擺明了就是來援助那些軍中傷殘,還有——唐家……真是。

“當然是做生意,姐夫,咱可不做賠本買賣!”金竹挑眉說着。

“那你說,函谷這線,能賺啥錢?哦,對了,還有蠻族那邊,你怎麽去做?”薛正峰沒好氣的說着。

“蠻族那邊的話,等明兒個我見了人再說。”金竹慢悠悠的說着。

薛正峰盯着金竹,皺眉,嚴肅警告,“最近這局勢,你要去見蠻族那邊的人?”

“不是蠻族。”金竹認真說着,“對方是蠻族的女婿。”,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也不是大楚人。”

薛正峰好奇了,“哦,那是誰?”

“到時候姐夫就知道啦。”金竹咧嘴一笑,神秘兮兮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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