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幾個人一起轉頭看去,發現為首的一個禿頭中年男子站在前面。作為經管學院的學生,一眼就能認出這位正是他們敬愛的院長,之前還給他們上過課。而剛才說話的人也就是現在站在院長旁邊的人,正是段衍風的大仇人——傅晉雨。
“你們幹什麽呢?”傅晉雨快步走到段衍風的身邊,後者還保持這一手指天的動作,傅晉雨趕忙把他那只手壓下來小聲道:“幾分鐘不看着你,你就給我惹事兒。”
“我才沒有惹事兒。”段衍風瞧了瞧傅晉雨身後的老師,問:“就是你把鬼子,啊呸,就是你把院長老師引到這兒來的?”
“你當我閑得沒事兒幹嗎。”
“那可說不準,反正你針對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遇見你就準沒好事兒。”
曹國豪他們幾個看見院長來了,身後還跟着幾個熟悉的面孔,都是之前給他們上過課的老師,心道不妙,趕緊跑到段衍風的身邊。
“怎麽辦啊,怎麽今天突然有老師過來巡查了?”
“前兩天還沒有的。”
“咱們會不會受處分啊?”
段衍風安慰他們三個,“別怕,咱們只不過是求個雨,哪條校規規定了不允許求雨了。咱們只要态度端正一點兒,認錯積極一點兒,再聽老師絮叨兩句,不會出問題的。”
“求雨?”傅晉雨聽着就覺得好笑,“這種封建迷信的事兒你們也幹得出來,我現在開始懷疑你們宿舍的幾個人到底是怎麽考進T大的。”他打開自己的保溫杯,今天因為在外人面前要保持好自己的人設,他特地把杯子裏的冰可樂換成了白開水。直接将滿杯的水倒下去,把正在燒着的符紙澆滅,只留一縷青煙冒出。
院長和其他老師終于慢慢悠悠地走到他們身邊,開口道:“哎,你們這幾個學生看起來都很眼熟,都是我們經管學院的學生嗎?”
段衍風他們四個剛想否認,就被傅晉雨截住話題,“他們幾個都是咱們學院的學生,還都是我負責的。”
“都是你負責的啊,”院長點點頭,問:“幾位同學,你們在幹什麽呀?”
“我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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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在給同學過生日。”傅晉雨再次搶白道。
院長看了一眼他們擺着的幾根蠟燭,曹國豪他們為了省錢,并沒有買那種精致的生日蠟燭,買的都是那種特別喜慶的紅蠟燭,十分符合中老年人的審美。院長瞧着那一排紅蠟燭,誇獎道:“你們這種過生日的方法很好啊,比起出去聚餐或者是去什麽KTV裏面好多了,這樣又環保又節約,現在像你們這種遵循傳統的年輕人已經不多見了。”
院長笑了笑,身後的其他老師也跟着一起附和。院長看他們擺着的一堆水果,問:“你們幾個,是誰過生日啊?”
“他,”傅晉雨直接一把把段衍風推出去,“他過生日,為了感謝他的舍友們給他過生日,所以選擇用跳舞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哦,原來如此。這種互幫互助的同學請,很值得大家學習的嗎。”院長拍了拍段衍風的肩,“小同學,祝你生日快樂啊。”
段衍風尴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謝謝院長,謝謝老師,這真是我度過的最、有、意、義、的一個生日了。”
“行,那我們今天巡查到今天也差不多了,就先散了吧。今天檢查到學院樓裏的安全隐患問題,大家都要記住,避免以後發生任何的危險。現在雖然是假期,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回家了,但是老師們,特別是輔導員,絕對不能因此懈怠。”
傅晉雨罕見的有些緊張,他本來是打算自己公布要成為段衍風輔導員這個消息,結果現在卻被院長直接點了出來。他慢動作似的側頭看向段衍風,松了一口氣。還好段衍風這個時候低着頭沒有敢看老師,所以并沒有明白老師們話裏的意思。
幾位領導都散了,段衍風悄默聲擡起頭觀察着他們的背影,确認他們不會再回來,然後站在道德的最高處對其他三個人指指點點,說:“你們仨怎麽回事兒,不是說過不會出事兒的嗎?”
胡奇解釋:“風子,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前兩天真的相安無事,也不知道今天院領導怎麽就搞突擊檢查了。”
“前兩天?你們到底折騰了多久?”傅晉雨開口問道。
四個人:“……”
段衍風差點兒忘了旁邊還站着一個傅晉雨,他立馬招呼其他人,“咱們今天的儀式算是完成了吧,那就收拾收拾走吧,以後再也不來了。”
三人應聲動作,紛紛開始收拾東西。
“等等,”傅晉雨叫住他們,“誰讓你們走的?打報告了嗎?”
四個人紛紛轉過身來,齊聲棒讀道:“報告傅教官,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傅晉雨笑了笑,“可以走了。”
段衍風抱起幾個蘋果準備開溜,只聽身後的惡魔緩緩開口,“段衍風留下。”
“你不讓我走,他們也是不會走的。”段衍風十分不屑,剛才他們就可以跑的,但是缺選擇和他一起共同面對,這說明他們是講義氣的,他相信他們之間的情誼,他的好兄弟是不會放棄他的。
“風子你多保重。”
“我們就先撤了。”
“給你留門兒啊。”
三個人飛快地收拾好東西,還順便把段衍風懷裏的蘋果都給拿走。曹國豪正要拿最後一個的時候,偷瞄了一眼傅晉雨。媽呀,現在這麽一看傅晉雨真的好讨厭段衍風,特地把他一個人留下來,肯定是要整他。
剛才因為有院長和老師在,他們留下來選擇了同甘共苦,畢竟求雨這件事是他們撺掇的,不能讓段衍風一個人面對。但是此刻,傅晉雨叫住了段衍風,明顯說明他們要解決一些私人問題,這可就不是他們能摻和的事兒了,還是留給兩位當事人解決吧,千萬不要傷及無辜,他們幾個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曹國豪還是決定給段衍風留下最後一個蘋果,眼神示意他用這個蘋果去讨好傅晉雨,然後立馬逃離現場。
“你們……”看着已經跑走的三個人,段衍風毫不留情地破口大罵,“三個不講義氣的完蛋玩意兒,你們就這麽陷我于危難之中,虧我還好心幫你們求雨。”
“段衍風,我記得你之前不是不信這些的嗎,怎麽現在也開始封建迷信起來了?”
段衍風不屑地說:“我當然不信啊,要是有用的話,怎麽求雨沒有求到真正的雨,反而遇見了你這個傅晉雨,倒黴死了。”
“怎麽,這麽不想看見我啊?真是可惜,你還要看見我好久呢。”傅晉雨拍了拍段衍風的腦袋,“所以我勸你,還是早點兒放下以前對我的恩怨,否則難受的還是你。”
“切,放下以前的恩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反正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刨除最後一天的彙報表演,滿打滿算我也就再見你三天,要是今天我們的求雨儀式成功了,沒準兒未來三天我都不用看見你了。”
傅晉雨毫不留情地彈了段衍風一個腦瓜崩,“好歹我剛才救了你,你居然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還說不想見到我。”
“什麽你救了我,要是沒有你,我照樣兒可以解決。”
“怎麽解決,說你不是經管學院的學生?你忘了院長還有那些老師都你們上過課?”
段衍風抱起手,十分不屑地點點頭,“那又怎麽了,他們那些大忙人,哪裏會記得住我們,我就算說我是建規學院的,也不會有人說我什麽啊。”
傅晉雨上手揪住段衍風軍訓服的胸前口袋,“那麽請問,你一個建規學院的人,為什麽要在衣服上寫經管學院?”
段衍風低頭一看,發現果然口袋上用針線繡着“經管學院”四個字。軍訓的方陣除了幾個需要進行選拔的方陣,幾乎都是按照學院劃分,衣服上繡字也是為了讓教官們可以快速分清究竟是不是自己帶隊的學生。
“我……這衣服是我管經管學院的人借的,不行嗎?”
“行,當然行。欺騙老師,不尊重老師,在校內非法聚集,甚至還縱火。你自己說說,這些罪名加在一起,夠不夠你受個處分然後休學一年的?”
“誰縱火了?”
“你們那破塑料盆都快燒着了,還沒有縱火?”
段衍風剛才還十足的底氣直接被削減了一半,“我們那是在燒符紙。”
傅晉雨像是惡魔低語一樣,“燒符紙?好的,你現在的罪名現在又加上了一條進行迷信活動。直接休學吧,明年再補你的軍訓。而且你的這些行為,還會被作為反面例子,每年在新生教育上講一遍,你就等着名垂T大校史吧。這要是傳到你爸爸媽媽耳朵裏,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想,大兒子是優秀畢業生,小兒子卻是反面教材。”
段衍風嘴角抽了抽,“你一定是在诓騙我,我才不上你的當呢。我已經二十歲了,你以為我還會怕告家長這一套嗎,你有本事就讓院長給我辦休學啊。”
“好吧,休學這事兒确實是我在诓騙你,”傅晉雨仔細觀察了一下段衍風,發現他并不是在逞強,是真的不害怕,于是決定換個思路。他低下頭,湊到段衍風的耳邊小聲用氣聲問:“不過你有沒有聽說過,不要在中元節前後亂燒符紙。”
“什麽?”段衍風剛才還嚣張的臉上,頓時出現一絲陰霾。
“我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去過一個小山村,當時天下起了大雨,我和我的隊友們一起躲到了一個廟裏。廟裏也沒有其他人,供奉的神我們也不認識。這時……”
這時傅晉雨發現段衍風要跑,他馬上把人抓住并且控制住對方的雙手,讓他沒有辦法捂住耳朵。
“你……你別說了。”
“這時,隊長讓我們找一些幹燥的柴火,燒個火取暖。可是外面的雨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去。于是我的一個隊友發現供奉的臺子前有一堆符紙,他也不管那些到底做什麽用的,直接就用打火石點着了。然後我們幾個就圍着火堆睡了一夜。可是白天醒過來以後,那位燒符紙的隊友,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躺在廟外。”
段衍風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問:“一定……一定是因為你的隊友半夜夢游,要不就是因為他出去上廁所了。”
“我們當時也是這麽以為的,可是第二晚還是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回去以後,我隊友更是像中了邪一樣,白天嘴裏念叨着我們聽不懂的話,晚上也不睡覺,帶他去看醫生,但是什麽都查不出來。直到有天晚上,他開始嘔吐,吐出來的都是那些黃色的符紙。”
段衍風是真的害怕了,他直接撲進傅晉雨的懷裏,“你別說了,快別說了。”
傅晉雨輕輕拍了拍段衍風的後背,安慰道:“別害怕,這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
“什麽解決方法?”
“只有你當上主旗手,國旗會保佑你遠離那些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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