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副旗手雖說聽起來沒有主旗手厲害，但是選拔的難度要更大一些，不僅要求兩個女生的身高相同，而且還要她們的動作始終一致。當她們一左一右站在主旗手身邊時，要像“山”字一樣，左右對稱，所以五個教官打算先選出兩個符合标準的女生，主旗手則留在後面再做定奪。

儀仗隊最初的選拔就有身高的要求，所以參加副旗手二次選拔的女生身高并不會相差多少。訓練的女教官也保持着公平公正的心态，在訓練的時候讓她們站成一排，保持每個動作的一致性。

總指揮在部隊裏待了十幾年，選拔相當嚴格。盡管這些女生一直都在努力訓練，一眼掃過去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動作，但是他就是能看出其中的細微差距。他從中點了幾個女生，讓她們兩兩一組，走了幾個來回，最終經過其他幾位教官的投票，選出了兩位副旗手。

副旗手選定後，每個主旗手的選拔者，按照流程分別展示了自己所學的內容。總指揮公事公辦，絲毫不留任何的情面，每個人出現了什麽錯誤，他當場就讓人停下來并指出對方錯誤的地方。六七個人全都展示完一邊，只有段衍風和黃志謙兩個人沒有被叫停過。

總指揮大手一揮，讓其他人回去，意思是最後的主旗手只在他們兩個人當中産生。

總指揮讓他們倆每個人又來了一次，點點頭，對其他人說：“就剩最後這兩個人了，開始投票吧。”

其中唯一的一個女教官開口：“我選段衍風。”

另一個不認識的男教官給出了相反的答案：“我選黃志謙。”

“嗯，”總指揮點點頭，繼續，“晉雨，你呢？”

“我選……”

一陣嘈雜的鈴聲打斷了他的話，魯敬宏看了一眼手表，提醒道：“總指揮，到了中午休息的時間。學校領導說過，千萬不能占用學生的休息時間。”

總指揮大手一揮，“行，我知道了。那你們倆先回去，我們午休讨論完，下午會告訴你們結果的。”

黃志謙開口道：“教官，我們可以等結果出來以後再走的。”

“啊？”段衍風本想直接溜走，結果聽見黃志謙說“我們”，直接就把他給包括在內了，只好站在原地配合着說：“啊對，我們可以多待一會兒的。”

總指揮擡頭看了看他們兩個，一個一臉急迫，一個不太在意，說：“你們先回去吧，規矩就是規矩，訓練不能耽誤你們的休息時間，等下午會通知你們，選完人到時候再合練一次，然後等着明天彙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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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段衍風搶先開口，“謝謝教官，那我們先走了，教官再見。”說完，他還和每個教官揮了揮手，然後拽着黃志謙就跑了。

“段衍風，你拽着我幹什麽呀，你難道不好奇結果嗎？”跑出操場，黃志謙甩開段衍風的手，有些不開心地問道。

說不好奇結果是假的，畢竟他也為此付出了努力。但是能否當上主旗手這件事對于他來說并不是最重要的，加分保研什麽的更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這件事更像是一種預兆，如果他當上了主旗手，那麽就說明他的努力真的有用，他可以繼續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還好吧，不過他們不是還沒商量出結果嗎，等下午回來訓練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把結果告訴我們，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急于這一時啊。”

黃志謙側頭遠望着一群教官所在的方向，他真的很想知道最後的結果，如果他本人就在那裏，也許還可以繼續給自己争取一下。可是他現在被段衍風拽走，等下午結果出來就算是塵埃落定，他沒有辦法再去為自己争取什麽。

“喂，你們三個死哪兒去了，吃飯不叫上我？行，我馬上過去，你們給我點一份兒牛肉拌飯，等會兒，”段衍風放下手機，問：“志謙，你要和我們宿舍一起去二食堂吃飯嗎，我讓他們提前幫你點好。”

“不用了，謝謝，我去別的地方吃。”

“行，那我就先走了，下午見。”段衍風繼續拿起手機，“我要黑椒口味兒的，別給我點錯了。”

黃志謙看着段衍風遠去的背影，表情有些陰沉。為什麽非要是段衍風呢，只要和他競争的不是段衍風或者曹國豪，不是和他同一個年級的人，無論其他誰當上主旗手都無所謂，但是為什麽最後非要是段衍風和他競争。

而且他還認識傅晉雨，從那天他看到兩人之間親密的舉動，完全不像段衍風所說的那樣惡劣，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障眼法。

.....

操場上已經沒有學生了，幾個教官還坐在原地讨論，總指揮提醒道：“晉雨，你要選誰成為最後的主旗手？”

“我選，”傅晉雨看了一眼總指揮，道：“我選段衍風。”

“嗯，”總指揮将目光挪向魯敬宏，“小魯，你呢？”

“我選黃志謙。”

截止到現在的結果是2:2，還差最關鍵的一票，也就是總指揮的那一票。總指揮的話本來就是裏面最具有含金量的，由他來投這個決定性的一票，大家也都沒什麽異議。

“現在平局，你們故意把決定權放在我身上是吧？”總指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說：“我也沒怎麽決定好，我覺得他們兩個選誰都可以。這樣，你們把為什麽選人的理由說一說，拉拉票，我看看我會不會被你們說動。”

剛才把票投給黃志謙的男教官率先開口，“我是覺得黃志謙的動作要比段衍風更标準一些，就像是從教科書上粘貼下來的一樣，所以我選他。”

“标準是标準，但是他的動作有些僵硬，甚至是帶着刻意的一板一眼。”女教官反駁，“我們這也不是國慶閱兵，他們還是只一群學生，我覺得段衍風的動作裏帶着一絲活力，很符合大學生軍訓的主題。”

“那是活力嗎，我怎麽覺得段衍風的動作有些随意呢。雖然乍一看看不出來什麽，但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你要是這麽說的話，他們倆的動作都和部隊裏的差之萬裏了，要不直接讓小傅上吧，他做的是最标準的。”

女教官把話頭甩到傅晉雨身上，他趕緊推脫，“不行，我現在的身份是教官，這不符合規矩。”

“我說兩句，”魯敬宏插嘴，“我是覺得那個叫段衍風的學生動作沒有太大的問題，他和黃志謙其實都大差不差。我是覺得他的形象有些……”魯教官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詞，“我不是說他長得不好看，他的問題就是長得太好看了，但是缺少了一種正氣感，你們理解我的意思嗎。”

男教官跟着附和，“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學生他的形象不太符合主旗手的要求，有些妖。如果沒有別的更合适的人選，我會選他，但是現在還有其他的選擇，我就不會去選他。我認為主旗手的形象還是要嚴肅一點兒。”

“這話我認同，但是這并不是絕對的。到時候真的走起來，再戴上個帽子，我覺得并不會影響多少。而且段衍風這孩子确實在進步，從最開始的遲到懶散，到現在地認真訓練，甚至可以走到最後一步競争主旗手，我覺得他做到了。所以從這一點上，我認為還是選段衍風比較好。”

女教官發現自己現在是1VS2的狀态，他拍了拍傅晉雨，說：“小傅，你趕緊替段衍風說句話啊！”

“我？我就不說了，還是讓總指揮做決定吧。”

總指揮笑了笑，開口道：“我認為你們兩方說得都有道理，但是主旗手只能有一個，我們還是要做一個決定。”

衆人望向總指揮，“我的選擇是……”

操場上的廣播響起，雖然遮蓋住了總指揮大部分的音量，但是其他幾人還是聽見了他說出來的是哪三個字。

現在一切算是塵埃落定，總指揮最後提醒道：“下午還要最後再排練一下，等明天彙演結束，你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行了，你們也趕緊去吃飯吧。馬上就要走了，別忘了之前的規矩，不要給學生留下任何聯系方式，也不許留下學生的聯系方式，走了就走的幹淨一點兒。”

四個教官立正答“是”，然後走出操場。

.....

“晉雨啊，回來一周多了，還适應嗎？”總指揮追上傅晉雨的腳步，關心地問道。

“還算适應，謝謝總指揮關心。”

傅建輝擺擺手，開口：“這裏沒有外人，不用叫總指揮，你該怎麽叫就怎麽叫。”

“謝謝叔叔關心。”

眼前的這位總指揮，正是傅晉雨的親叔叔，他爸爸傅紹輝的親弟弟。不過他生的晚，也就比傅晉雨大了十幾歲，所以更像是傅晉雨的同齡人。

“晉雨啊，聽說你從部隊回來以後還沒有回過家，什麽時候回家看看你爸媽啊？”

“等訓練結束以後就回去，叔，您什麽時候回家？”

傅建輝想了想，“再過兩天吧，我還要回去寫個報告。”

“嗯，”傅晉雨也不知道說啥，不過對方特意把他叫住，想必是有什麽話要和他說。

“晉雨啊，我聽說你回來以後，還要讀個研究生，什麽時候畢業啊？”

“兩年以後。”

“不能退學嗎，家裏可是一直等着你回去繼承家業呢。當初你先斬後奏要來當兵的時候，你爸媽就說過你，我說找關系讓你提前退役，你也不答應，說是要體驗一下當兵的艱辛。這次你又是為了什麽？可別說你是想體驗一下讀碩士的艱辛，要讀的話，你當初大四畢業就能讀。哦，我還聽說你還兼職了個輔導員，你這是想在當學生期間，順便體驗一下當老師的感覺？”

傅晉雨做這些，都只是為了拖延回家繼承家業的時間，他對于家裏的産業，沒有任何興趣，他只是想畫漫畫。只讀一個碩士，也許家裏可以輕輕松松地給他班裏退學，但是再加上輔導員這個身份，家裏就要考慮考慮。畢竟他們家十分講究守約，要是一次性讓他毀兩個約，那就顯得不太合适。

“沒有為什麽，我就是想。”

“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事啊，你爸媽都催了你多久了，你可別畢業之前再整出什麽幺蛾子。”傅建輝拍了拍他的後背，“你說你這都是在瞎折騰什麽啊，家裏都把你的人生規劃得十分完美了，你只要照着走就行了。”

傅晉雨聽到這裏終于有些忍不住了，他淡淡地回怼，“叔，爺爺奶奶也把您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您不是也瞎折騰這麽久了嗎？”

“咱倆能一樣嗎，我有我哥你爸在上邊頂着呢。你是個獨苗，不能随心所欲。”

傅晉雨不打算再貧下去，他還要回宿舍去畫畫，“那就麻煩您跟我爸媽說，我不介意他們再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

“嘿，你這沒大沒小的樣兒是跟誰學的。”

“跟你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