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更恐怖?”
“段衍風, 我是不是說過,我一定會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收拾你一頓。”
傅晉雨的語氣并不像是在開玩笑, 而現在的處境确實對他很不利。不會吧, 傅晉雨不會真的要在這個地方揍他一頓吧。
“傅晉雨,你冷靜啊, 這裏是學校。”段衍風瞧着離他只有一拳距離的傅晉雨, 他立刻捂住自己的臉,“你終于要公報私仇了是不是,你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和我打一架,把我關到這裏算什麽本事。”
“打你,只會對你造成物理傷害。”傅晉雨抓住他的手, 繼續恐吓道:“待會兒你是要回家吧。”
“對啊,都放假了我還不回家, 難道要我在學校裏學習嗎?”
“壞消息就是今天我要和你一起回你家。”
晴天霹靂!這個果然比起傅晉雨打他一頓的傷害要大太多了。
“為……為什麽啊,你就不能換一天嗎?”段衍風剛才還渾身上下都充滿着快樂的氣息,懸在半空中的小腿有規律地搖晃着。而現在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瞳孔放大,他伸手揪住傅晉雨的脖領子,問:“要不,你還是打我一頓吧。”
“怎麽了, 你怎麽這麽害怕我去你家啊?我又不去給你告狀, 怕什麽。”傅晉雨從桌子上起身,解開自己衣服上的裝飾物。“是我爸媽讓我去的, 他們說我這兩年一直在部隊裏訓練, 很多朋友都沒怎麽走動,所以讓我回來的時候趕緊聯系聯系。你也知道, 落承他出國了,其他人現在都沒有時間,所以就剩你和你哥了。”
“你哥在哪個門接你?”傅晉雨問。
“南門。”段衍風下意識地回答。
傅晉雨瞧着還傻傻愣愣的段衍風,提醒他,“別愣着了,趕緊進屋裏去換衣服吧。你是不是還要回宿舍去收拾東西,我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全都放在了經管樓,正好你去南門的時候會經過經管樓,你就在樓底下等我吧。”
段衍風進屋換好了衣服,出來的時候發現傅晉雨也換上了平常的衣服,本來還想要再拖延一會兒,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真的不能換一天了嗎?”段衍風揪着傅晉雨的衣擺搖晃,用撒嬌的語氣說道:“晉雨哥哥,你就說你今天有別的事兒,然後換一天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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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害怕啊,”傅晉雨看他這個狀态,“那我更要去了,就今天去!”
“去吧去吧,愛去不去!”段衍風甩手不再搭理他,徑直走出門。
其實傅晉雨去了他家并不會對他造成是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因為這個傷害屬于魔法傷害,會對他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影響,而且持續的時間會很長。
段衍風的成長之路幾乎都是複制段雅山的,所以每次他回家的時候,他的父母都會詢問他,“小風,考試考得怎麽樣啊?”
不過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每次他的成績總是要比他哥哥差一點兒,盡管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兒,但是在他父母眼裏這點兒差距卻像是天淵之別。也許是父母覺得第一個孩子太優秀,以為這是他們教導有方,所以選擇生下了第二個,但其實這與父母的關系不大,只是第一個孩子剛好很優秀。
聽說在段雅山抓周的時候,他徑直朝着印有CEO的工牌爬了過去,段全斌當時高興地把段雅山舉高高,還差點兒摔到他。而段衍風則不同,他抓周的時候正好有錄像,他就看着錄像裏的自己一路爬過印有各種職位的工牌,什麽錢啊,合同啊更是一眼都沒有看,一路沖着他媽黃潔爬過去。當天黃潔穿了一件高級定制的禮服,盡顯雍容華貴。他抓着那件衣服就不放手,甚至還在上面吐了口奶。
也許這就是他和他哥之間的差別吧。所以在大學以後,段衍風選擇了擺爛,既然再怎麽努力都無法比過他哥哥,那還不如直接擺爛,所以他每次都很好地把分數控制在一個可以順利畢業的區域。
輕松了一個學期,他就要在期末結束的時候付出一些代價,除了熬夜學習這些全新的知識,剩下的就是面對他父母的唠叨。原本只有一個段雅山,他還可以應付,而且他之于他哥也算是個恩人,他哥也會幫着他說話,但是今天如果傅晉雨也過來了,那麽他的精神折磨将會翻倍。
更何況他這個暑假還想提出他想繼續去實現自己當初的夢想。
他回到宿舍的時候,其他人已經收拾得差不多。幾個人聊了會兒天,然後就真正的各回各家。段衍風因為家就在本市,所以不用像其他人一樣大包小包。生活必需品家裏也有,加上大學也沒有暑假作業,他就背了一個雙肩包,裏面裝着他之前畫畫的冊子。
算了,想開一點兒,不就是挨頓罵,這種事情都經歷過多少次了,不差這一次了。畫畫的事情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家長的口風,能行最好,不行就算了。
從宿舍樓裏走出來,傅晉雨已經在門口等着他。一邊往外走時,突然刮起了大風,将樹上的葉子都吹掉了好幾片。一道驚雷打下來,段衍風擡頭看了看天空,灰藍色的天空陰雲密布,空氣中彌漫着潮濕的味道。
“這是要下雨了吧。”段衍風擡頭望天。
傅晉雨語氣裏帶着揶揄,“估計是上天聽見了你前幾天的召喚,所以下雨了吧。”
“這時候下雨有什麽用,我都已經軍訓結束了。”
正說着,一道閃電在眼前亮起,接着就是雷聲,吓得段衍風一激靈。
“真的要下雨了,先找個地方躲雨。”傅晉雨回過頭去,只見黑雲壓境,他提醒道:“去經管樓吧,正好我要去樓上拿個東西。”
兩個人剛好走到了操場附近,這裏離南門還有些距離,段雅山也沒給他打電話,估計是還沒有到,去南門也是淋雨。現在離着最近的就是經管樓,段衍風聽完也說什麽,徑直往前跑。
段衍風的體力被大學磨練得不剩多少,跑兩步就呼哧帶喘,更何況他的對手還是在部隊裏訓練了兩年的傅晉雨。
這人就跟他之前軍訓遲到那次一樣,傅晉雨直接超車,跑到他前面。
“傅晉雨,你等會兒我。”
“你剛才也沒等我。”
段衍風翻了個白眼兒不理這個記仇的人,繼續努力往前跑。
中途段衍風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已經開始下雨,雨滴砸到地上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傅晉雨轉頭看見段衍風已經落後他好幾步,傾盆的大雨離他們越來越近。
就在那短暫的一瞬間,傅晉雨決定回身,他把段衍風的背包摘下來拿着,用另一只手握住段衍風的手腕,拽着他一起往前跑。
有了傅晉雨的助力,段衍風輕松了不少,他們兩個人一齊往前跑。終于在暴雨即将追上他們的前一剎那跑進樓裏,巨大的雨幕被玻璃門阻隔在外面。玻璃門內外像是兩個世界,門外狂風呼嘯,門內的空調吹着涼氣。
剛剛跑動過,段衍風出了些汗,被冷風一吹身上覺得有些冷,除了被傅晉雨握住的手腕,燙得驚人。
“松開我啦!”段衍風一掌拍開自己手腕的爪子。
傅晉雨松開手,“沒良心的,要是沒有我,你就等着被淋成落湯雞好了。”
“哼,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我又不是沒長腿。”一層左右兩邊各有一張接待桌,段衍風直接在左邊找了個椅子坐下,準備給他哥打個電話,“你要拿什麽東西,趕快去,我就在這裏等着你了,這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
傅晉雨也避免了還要解釋究竟為什麽他要在學院辦公室裏拿東西,于是隔着一張半人多高的桌子摸摸段衍風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頭發,“在這裏乖乖等哥哥,不然就給你挂科。”
段衍風把正在搞亂他發型的手一把打了下去,“你可趕緊滾吧。”
電話打通了,他哥跟他說因為下雨路不好走,讓他再等等,于是段衍風從一個還算端正的坐姿直接轉換成了一個懶散的姿勢,前面有一個桌子擋着,他這也不算影響市容。
段衍風望着天花板,開始思考暑假該怎麽過。
“快點兒快點兒,放這裏。”一道略顯慌張地男生闖進段衍風的耳朵裏,他聽着有些熟悉,擡頭一看果然是認識的人。
他剛想起身和任樂航打招呼,就聽見後者關切地從另一個男生手裏接過一個鐵疙瘩。
那叫什麽來着,反正不是望遠鏡,任樂航特地告訴過他。
“褚汶星,快讓我看看我的寶貝全站儀有沒有被雨淋濕。”
哦對,那東西叫全站儀。
“任樂航,我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組織一下你的語言。”
不用猜,這個聲音一定是褚汶星的。
被捏住後頸的任樂航突然變慫,他立馬上手扒拉褚汶星的頭發,“哎呀,快讓我看看我的寶貝汶星哥哥有沒有被淋濕。沒有呢!”敷衍地說完,他轉身又去關心那個鐵疙瘩,“那我的寶貝全站儀呢,也沒有,太好了。”
“任樂航,你跟你的全站儀過日子去吧。”
任樂航認真檢查全站儀,确定沒有任何問題,他複又轉過去摟上褚汶星的脖子,“哎呀,汶星哥哥你別生氣啦,全站儀不能沾水,沾水就壞。”
褚汶星摟上任樂航的腰,幽幽地說道:“壞了就賠,才十幾萬而已,咱們又不是賠不起。”
“切,你倒是財大氣粗,這裏面還有幾組數據我沒記下來呢,沒有數據我怎麽寫報告。我這不也是想加快進度嘛,等我把報告交上去,我們就出去玩,去馬爾代夫好不好,聽說那裏海上的屋子連着一個滑梯,可以直接從床上滑到海裏。”
“好,你的寶貝全站儀不能沾水,所以只能我陪你去了。”
任樂航怼了褚汶星一拳,“記仇鬼!快幫我搬着全站儀,我們找個地方處理數據。”
聽到這裏,段衍風覺得出去玩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他找誰陪着呢?
如果他找段雅山,那麽段雅山一定會帶上汪馨瑤。不行,他可不想當他哥和他嫂子的電燈泡。在大學裏段衍風沒怎麽注重社交,除了他的舍友,沒幾個人好到可以一起結伴出游,而他這幾個舍友放假又都回老家,也不能陪他。
想想高中的朋友,段雅山掰着手指頭思考,其中兩個是大忙人,估計沒什麽時間。唯一有時間的估計就是唐念柏,到時候可以問問。
正琢磨着還有沒有其他人選的時候,一張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要不是這張臉長得人模狗樣的,段衍風差點兒被吓到摔下椅子。
“傅晉雨,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總是吓唬我!”
傅晉雨無奈地舉起手,“我這也算吓唬啊,真是冤枉死了。”
“我說算就算!”
“好吧好吧,我錯了。”傅晉雨看了看門外,“雨好像停了,我們走吧。”
“這麽快就停啦,”段衍風起身,站到傅晉雨的身邊,“剛才那雨還想潑水似的,這會兒居然就停了。”
“夏季的暴雨,都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你看,這麽一會兒,太陽都出來了。”
剛下完雨,整個世界都仿佛被雨水洗刷過,雨後的陽光透過玻璃門照進樓內,恰巧籠罩在他們兩個身上。
段衍風側頭望向傅晉雨,這道光給傅晉雨臉上加了一層柔光效果,讓他俊帥剛毅的臉龐帶上一點兒溫柔的意味,一個想法出現在段衍風的腦子裏。
“傅晉雨,你暑假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