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腦袋磕壞了?”曹國豪作為段衍風的舍友, 聽過他講過傅晉雨的“累累惡行”,所以自動将腦袋磕壞了認為是傅晉雨對段衍風使用了暴力。

“好好的人怎麽就把腦袋磕壞了呢?”

“就是被吓到了,結果一個轉身磕到了腦袋。”傅晉雨認真解釋, “沒什麽大事兒, 就是他腦門兒磕紅了,不想讓你們看。”

曹國豪仍然表示懷疑, “這有什麽不讓我看的。風子, 你怎麽了?真磕到腦袋了還是發生了別的什麽事兒。”

段衍風擡起頭剛想說好,就想起自己化了妝又哭過,現在臉上一定是五彩斑斓的。于是腦袋仍然埋在傅晉雨懷裏,沖着曹國豪擺擺手,“我沒事兒, 不用擔心。”

“看吧,他沒什麽事兒。”

曹國豪思考了一下, 繼續問:“老師,我是段衍風的舍友,他磕到頭了, 那還是讓我趕緊帶着他回宿舍躺着吧。”

傅晉雨直接問:“你現在要和他走嗎?”

反正傅晉雨都見過自己丢臉的模樣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兩次,還是讓傅晉雨陪着自己吧。于是段衍風保持着這個姿勢搖搖頭,然後又指了指傅晉雨。

“他選的是我哦。不知道小風之前怎麽跟你們描述我的, 但是我們其實已經認識好久了, 我們兩個的關系就像是不聽話的兒子和操心的爸爸……嘶,你掐我幹什麽?”

段衍風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聲音說:“你要不要自己聽聽看你在說什麽?”

“行吧, ”傅晉雨趕緊改口, 對曹國豪和其他人說:“我們兩個的關系就像是不聽話的弟弟和操心的哥哥,而且我現在又是你們的輔導員, 學生的安全是我的責任,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他做些什麽。”

傅晉雨的話說得十分得體,先是說清楚了他們兩個認識的時間很久遠,并且糾正了一些刻板印象,最後又強調了自己的身份,讓曹國豪無法質疑。

“那我先走了,風子你要是有什麽事兒,立馬給我打電話。”

“等等,”段衍風攔住他們,不過還是借着傅晉雨的身體擋着他的臉,“剛才傅老師跟我說了,不讓你們以後再辦這種鬼屋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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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傅晉雨一臉懵逼。

“傅老師他就是不好意思跟你們直接說,不過你們千萬不要因此記恨傅老師,他都是為了我們好。”

“啊?”曹國豪等人也是一臉懵逼。

段衍風繼續,“行了,你們快走吧,傅老師他都覺得自己沒臉見你們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地問:“傅老師,這……”

“我沒……”傅晉雨剛想說他沒有,就被段衍風掐了一把,于是只好改口,“是的,你們的創意雖然是好的,但是這個鬼屋還是存在安全隐患,建議以後換一些其他的活動。”

因為傅晉雨是老師,其他人也不好有什麽意見,點點頭就走了。傅晉雨瞧着他們的背影,直接把段衍風公主抱起來。

“喂,傅晉雨你做什麽?”

“如果你想讓別人看到你滿是淚痕的臉,那我現在就放你下來自己走。”

聽到這句話,段衍風直接放棄掙紮,他一只手抱着懷裏的狐貍玩偶,另一只手死死地摟着傅晉雨的脖子,臉頰繼續埋在傅晉雨的脖頸處。

最近的教室沒有幾步,傅晉雨在一樓找了間沒人的教室,将人放了下來。

“到地方了,小鴕鳥。”

“你才是鴕鳥呢。”段衍風找了個座位坐下,他随手摸了把臉,結果摸下一片花花綠綠的顏色。

“對,你不是鴕鳥,你是狐貍。”

“你才是狐貍呢。”段衍風繼續反駁。

傅晉雨坐到段衍風身邊,“你不是狐貍嗎?剛才你借着我的身份說不讓他們繼續弄鬼屋的時候,多像是一只狐假虎威的小狐貍啊。”

“那你是老虎嗎?找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哼!”

段衍風繼續用手摸臉,傅晉雨趕緊遞給他幾張紙。接過紙巾後,段衍風說:“今天的事,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計直接就被吓死了。”

“又不是第一次把你從鬼屋裏解救出來,我的經驗很豐富的。”

“豐富個屁,加上今天,你總共就和我去過兩次鬼屋。”

“兩次還不夠嗎,不管是之前那次還是這次,你都是被吓到哭。”

段衍風哼了一聲,注意力被傅晉雨白色衛衣上的污漬吸引了,“你衣服上的東西,是我弄的嗎?”

“哦不,這是我衣服上設計的特殊圖案。”

“特殊圖案?”段衍風真的湊近了去觀察,結果就聽傅晉雨說:“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都是你哭的時候弄到我衣服上的。”

“切,我賠給你不就好了嗎,賠你十件。”

“沒這個必要,搓兩下就能洗掉了。”傅晉雨想了想,說:“不行,不能洗,這個是證據,我要一直保留着。”

“什麽證據?”

“你怕鬼的證據。”

段衍風自暴自棄地說:“我怕鬼又不是什麽秘密了,你還要什麽證據作證明。”

傅晉雨突然好奇,“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膽子小容易受到驚吓,那這次你又是為什麽要去鬼屋。”

段衍風說:“你以為是我想去的啊,是曹國豪要我去幫忙的,我作為他的舍友,這個忙當然要幫啊。”

“風寶寶真是好乖呢,”傅晉雨使勁呼嚕着段衍風的腦袋,“上一次是你哥哥要你幫忙,所以你進了鬼屋,這次是你舍友要你幫忙,你可真是有奉獻精神呢。”

段衍風拍掉自己腦袋上的手,說:“我現在算是知道了,以後再也不當好人了。曹國真是太過分了,叫我來幫忙,結果還把我忘了。等着吧,回去我就‘虎毒食子’送他去見上帝,然後讓我們宿舍其他人保研,讨厭死他了。”

傅晉雨知道段衍風在開玩笑,他坐在段衍風對面的位置,說:“‘讨厭死你了’這種話,你一般是對我說的,而現在你卻說的是別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現在不是你最讨厭的人了?”

“你想得美,”段衍風又從傅晉雨手裏搶了幾張紙,“你一直都是我最讨厭的人,沒有特例。”

“能一直是你最讨厭的人,這可真是我的榮幸啊!”

段衍風将擦完眼淚的紙丢到傅晉雨的身上,“這有什麽值得榮幸的,你就不能表現好一點兒,将自己從這個榜單上摘下去嗎?”

“為什麽要把自己摘下去,”傅晉雨站起身,走到段衍風的位置前面,雙手撐在他的身側,“我肯定不能成為你最喜歡的人,所以我就要成為你最讨厭的人。這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能讓你永遠記住我。”

段衍風現在的姿勢處于弱勢,他仍然仰着頭,說:“你這是什麽狗屁理論,要是你對我好一點兒,我也可以一直記住你。就像你今天帶我出鬼屋了,我對你的印象分已經增加了那麽一點點,如果你以後繼續這麽做,我相信的印象分會逐漸從負數變成零的。”

“壞人只要做一件好事就可以得到寬恕,而好人一旦沒有做出符合大衆要求的事情,就會被說成是虛僞。”傅晉雨輕捏着段衍風的下巴,“所以我一直當個壞人就好了,這個‘零’還是你自己來當吧。”

段衍風扭臉将自己的下巴拯救出來,“你說得對,你确實是個大壞蛋。”

“對,我就是個大壞蛋,所以現在要幹一些壞事兒。”傅晉雨掏出手機,對着段衍風仍然五光十色的臉迅速拍了好幾張照片,結果不出所料的被人追着打。

“删掉照片!”

“不删,你有本事就把手機搶過來。”

段衍風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從傅晉雨手裏搶過手機,于是和傅晉雨商量,“這幾顆糖給你吃,你把照片删了怎麽樣?”

傅晉雨從段衍風手裏接過那幾顆糖,“我可沒說‘不給糖就搗蛋’的套路。”

“可是你都拿了我的糖了。”

“因為我是壞蛋,所以做這種又搶糖又不删照片的行為,十分合理。”

看來智取是行不通了,段衍風直接跨過自己面前的椅子,“傅晉雨,讨厭死你了!把手機給我!”

傅晉雨将手機舉高,像是拿着逗貓棒一樣,左右搖晃。段衍風比傅晉雨矮了好幾厘米,他只能蹦着去搶,結果蹦了半天也沒能成功搶過手機。

最後他氣急敗壞,照着傅晉雨的膝蓋踢了一腳。傅晉雨沒想到段衍風會來這一手,一時沒有防備,條件反射般的彎了腰。段衍風借着這個機會搶過手機,迅速在傅晉雨臉上晃了晃解鎖手機打開相冊,火速地删掉了自己那幾張醜照。

小圖模式下,段衍風感覺前面的照片像是保存的長圖,他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沒等他思考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來自哪裏,傅晉雨就立馬從背後抓住他的雙手,試圖搶回手機。段衍風立馬掙紮了兩下脫離的傅晉雨的桎梏,然後點開最近删除的選項,把裏面的照片也一起删除掉。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段衍風長呼了一口氣,将手機還給傅晉雨。

傅晉雨拿過手機看了下,發現段衍風确實把照片删幹淨了,他只是淡淡地說:“沒關系,反正你從小到大的醜照我存了好多,不在乎這幾張。”

“傅!晉!雨!”

段衍風繼續上去掐人,不過他剛才幹了好多體力活,現在實在是沒什麽精力,只是嘴炮了傅晉雨兩句,然後就去廁所把臉上的東西擦幹淨準備回宿舍。

傅晉雨絲毫沒有作為仇人的自覺性,因為和段衍風住在同一棟宿舍,于是非常自然地和他一起走。

回去的路剛巧要路過女生宿舍。晚上的女生宿舍樓下只有兩種人,第一種是徑直走進宿舍的單身女生,第二種就是和自己男朋友膩膩歪歪的非單身女生,這裏可以算是大學校園裏面情侶含量最高的地方。

“我去!”段衍風突然停住腳步,認真的盯着其中一對兒摟在一起的男女。

傅晉雨順着段衍風的目光看過去,問:“怎麽了,你看見你喜歡的女生和別人在一起了?”

段衍風掏出手機,迅速拍照,“瞎說什麽玩意兒呢。你沒看出來那個男的是田俊嗎,你這個輔導員是怎麽當的,連自己年級的學生都認不出來。”

“我當然看的出那是田俊,我只是想問你在幹什麽,你看上田俊了?”

“你瞎說八道什麽呢,這小子脫單了居然不告訴我們,我要在群裏狠狠地批評他一頓。”段衍風将拍好的照片發到宿舍群裏,其他兩個人迅速回複。

“搞定了,等他回去就對他三堂會審。”

田俊和他女朋友已經開始親親,段衍風感覺自己的眼睛被荼毒了,立馬移開視線。

“天吶,我的眼睛!”

.....

男生宿舍樓下明顯好得多,門口十分冷清,只有回宿舍準備睡覺的男生。電梯裏還有別的學生,傅晉雨還是決定要維護好他老師的身份,也就沒有再欺負段衍風,讓自己的印象分繼續減少。

回到自己的宿舍裏,傅晉雨将身上的白色襯衣脫下扔到髒衣簍裏,然後拿着洗漱的東西去洗澡。

洗完澡,傅晉雨走回自己的宿舍,他用毛巾擦拭自己帶着水珠的發絲,看了眼髒衣簍裏的衣服。他思考了一瞬,最後還是将那件衣服拿出來。

這個舉動并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他只是在保存證據。這件衣服就是段衍風被鬼吓哭的證據,他一定要好好地保留着。而且總感覺這件衣服被蹭上化妝品的地方,感覺還挺有藝術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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