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日記本的封皮非常厚實,在還沒有翻開只是拿在手裏的時候,便能夠察覺到他的單薄,翻開後就也見到了大部分的頁面都被撕毀了,剩下的頁數也并不都是字跡。
【原來高中的生活是這樣的,同學們都很好,尤其是xx和xxx】
陶九思有些莫名的驚喜:“這是我和喬喬扮演的角色的名字。”
他倆扮演都是和呂思思關系非常好的女同學。
【明天要自己去參加舞到比賽了,買了一雙新的舞鞋,我好緊張。】
……
【真的很愛媽媽】
這樣的三頁之後,戛然而止。
“中間被撕了好多。”汪恒說。
“所以考試的結果是什麽樣,我們都不知道?”
“好消息一般不需要撕毀。”祝青桑将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看着女孩清秀的字跡,訴說自己對媽媽的愛,“這像是遺言。”
祝青桑指尖輕輕點着紙張,非常沉重悲傷的事情,祝青桑說出來沒有缺失尊重,并且保持一種絕對的理性。
“只說媽媽,沒說爸爸嗎?”陶九思輕輕道,似乎想起了什麽,“後來追我們的人,也只有一個npc。”
“不一定是遺言,呂思思的媽媽也是在那段時間去世的,前後沒差幾天。”汪恒突然說,他作為偵探,在接受這個案子的時候,有簡單的家庭關系介紹。
“誰先?”祝青桑擡眸,對問題的答案非常關注。
“她媽媽。”汪恒說,所以他才會做出呂思思是緬懷媽媽的推測。
兩個人的推測有些不一致,陶九思抓了抓頭發,感覺這part不适合自己,于是主動說:“既然這裏的線索已經找完了,我們還是接着往下走吧。”
至少現在出現了新的路線能接着往下走了,鬼屋的故事線不會是最重要的,關鍵是成功離開。
三人一同進入新的場景,這個空間算是祝青桑經歷這麽多最大的一個,赫然是一個小型演出廳,目測能容納過百人。
廳內的座椅都是空着的,沒有像之前教室內那樣坐滿了密密麻麻還會扭頭看他們的人。
“舞臺?”陶九思站在觀衆席邊上看着對面寬敞的演出場地。
汪恒和祝青桑也聯想到。
“那這裏是呂思思日記本說的參加考試的地方?”
祝青桑直接道:“去看看。”
甚至不用三人登上舞臺,遠遠就能看見舞臺上方有一處紅色的痕跡。
陶九思之前看多了花花綠綠的牆面,下意識以為是顏料,等走進之後才發現并不是。
這個痕跡是很深的暗紅色,比起顏料,更像是……幹涸的血?
汪恒和陶九思還在觀察的時候,祝青桑注意到邊上舞臺下的一個座位上有手套,起身拿過來遞給兩人。
“看看是不是顏料。”祝青桑道,他戴手套的動作不快,接近慢條斯理,配合舒展放松的眉眼,旁觀二人莫名對視後,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
謝謝,不知道為什麽有被吓到。
陶九思記得祝青桑總是在劇裏面演一些超然的存在,讓人驚鴻一瞥念念不忘的存在,這類的角色無疑是适合他的。
也滿足了最開始粉絲看神顏的需求,只是後來伴随着曝光的增加,便有人嘲祝青桑只會演花瓶這類的角色。
之後關于偶像劇的嘗試都是被人截圖幀幀吐槽演技差的。
陶九思作為粉絲,也是看過一些,其實在他看來問題不算很嚴重,那些被嘲得厲害的都是感情戲片段,其他片段反而挑不出毛病。
他此時此刻有感而發:“桑桑,我感覺你很适合演變态。”
祝青桑的手套已經沾上了紅色的不明液體,突兀聽到了這麽一句後,祝青桑擡手的動作停了下,慢慢說:“謝謝。”
随後将手套上的液體抹開,仔細查看了其中的質感,最後做出判斷:“不是顏料,像幹了的血。”
汪恒走進查看,随即肯定道:“是血,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忘記說了,我是醫生。”更像家禽的血,但是基于現在的情境,汪恒認為自己也不用分辨得那麽仔細。
聽到專業人士發話,陶九思直接選擇相信,轉而提出疑問:“所以舞臺上為什麽會有血?有人在跳舞的時候受傷了?”
舞臺應當是重點清理維護的地點,舞鞋都很薄的,不應該存在會劃傷人的東西。
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是按照呂思思日記中描寫的很重要的比賽,能夠想象到有人受傷之後,現場多麽兵荒馬亂。
舞臺上已經有兩個人在看了,陶九思想了想選擇去觀衆席找線索。
一排座椅的縫隙之間,有張折疊的海報,陶九思将其抽出,發現是比賽的宣傳海報,不過只有一半,他瞟了眼,走向自己的隊友和他們感慨:“這個比賽最後的獎勵好好。”
特等獎:森仰音樂學院交換生名額*1
祝青桑發現陶九思找到的這個傳單正好是他還和靳訣一起時看到的傳單的剩餘部分。
這個音樂學院相關的內容還有該音樂學院的介紹,森仰音樂學院舞蹈專業名列前茅。
甚至不用介紹學院背景,陶九思只是看到交換生三個字都能發出這個獎勵好好的感慨。
“怪不得呂思思會緊張。”汪恒說。
“所以是沒有考好,想不開了嘛……”陶九思輕輕說。
祝青桑想到了那雙被扔在垃圾桶裏面的紅舞鞋,鞋子是非常新的,他也沒有拿起來仔細查看是否有血跡在上面。
即便沒有其他的證據指向,大概也能判斷血跡是屬于呂思思的,這個鬼屋的故事明顯是圍繞着她展開的。
“找找看有沒有錄音機吧。”汪恒說,他的道具磁帶還沒有派上用場。
三人開始商量後分頭搜尋,舞臺已經看過,演播廳內的東西非常雜亂,觀衆席汪恒和陶九思一人一半了,他負責邊邊角角。
祝青桑在周圍走了一圈,最後盯着一塊磚頭良久,他按了按,這塊顏色和周圍不太和諧的磚頭立刻有晃動的趨勢,用勁叩開的瞬間,舞臺竟然轉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陶九思喊:“我找到……”話說一半自動停下,微微張嘴看着眼前令人震撼的一幕。
整個舞臺都背了過去,像是八音盒中緩緩轉動風格迥異的小人,一半是黑一半是白。
三人看着昏暗的舞臺被轉移成了白色亮堂的病房。
他們都站在觀衆席的邊上,像是真正的觀衆在看情景劇。
臺上也确實有演員。
長發明豔穿着紅裙的呂思思坐在病房旁邊,病床.上的中年女人沒有頭發,整個人透着一股久病未愈的虛弱與病氣。
“思思……”中年女人很吃力地擡起手,但是坐在病床邊上的呂思思有些無動于衷。
甚至是冷着臉避開了一些:“我想去留學。”
“媽媽支持你,但是現在家裏面的經濟條件沒有以前那麽好了,你等等好不好?”
呂思思低下頭,回握住病床.上女人的手。
短暫的黑暗之後,病房中的演員消失,只剩下空蕩蕩的病房。
陶九思眨眨眼,感到有些颠覆,作為呂思思的好朋友,他一直認為呂思思一定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但是現在情景劇裏面展現的卻有些不一樣。
似乎不是他想的這樣。
陶九思看看身旁的兩位哥哥,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找到相同的感受。
祝青桑是一貫的喜怒不形于色,汪恒還稍微明顯點,稍微顯露出對呂思思影像表現的不認可。
“真實的死因究竟是什麽?”汪恒長吐出一口氣。
“呂思思分明有很堅定的目标,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輕生,日記本中最後一頁對媽媽的情感流露,也證明了她是愧疚的。”汪恒說。
這時,被玻璃隔絕的病房中,亮着紅燈的門由紅燈轉為綠色。
“是不是可以進去了?”陶九思眨眨眼,他反而是最不入戲的,“先進去吧。”
祝青桑回頭,看汪恒帶上了錄音機才往前。
觀衆席這塊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三人依次進入後,機關自動觸發,病房再次轉動,演出廳複原。
三人本以為又是到了一個新的場景,卻發現另一邊的景象更加乏善可陳,兩面是玻璃,另外兩面嚴絲合縫黑乎乎的牆壁,衆人仿佛被困在地底。
陶九思長呼出一口氣:“我感覺快結束了。”沒有明确的證據,但這就是他的直覺。
故事線差不多已經展露了出來,唯一缺少的信息量,大概在錄音機中會有答案。
“先聽錄音吧。”汪恒将道具舉起來。
他将錄音機連上插頭,再将磁帶放入,按下播放鍵,磁帶軌道慢慢轉動。
“我現在只想知道舞臺上的釘子是誰放上去的。”
“是那個第一名是不是,連你們都要包庇她,如果我沒有出意外,我一定會是第一的,你們知道我為了這個比賽錯過了什麽嗎,見媽媽最後一面的機會,為什麽不和我說實話……”
錄音機後面是呂思思奔潰大哭的聲音,旁邊有一些工作人員輕聲的安慰。
但她一直糾纏着釘子的問題,要讓其他人承認釘子就是那個拿到第一名的女孩陷害她放的。
磁帶播放結束,衆人沉默幾秒,還是汪恒先說話:“像是情緒奔潰,也像是發瘋威脅。”
到目前位置,他其實可以斷定,呂思思就是自殺,這麽選擇的理由也就是如錄音帶裏說的這樣。
她在母親重病、家庭經濟狀況不允許的情況下依然想要出國留學,沒想到唯一能夠視線自己夢想的舞臺上出了事故,母親也在這一天去世。
雙重打擊之下,人生無望,年輕的生命選擇自我了結。
“別這麽說她了。”陶九思反駁,他扮演的角色作為呂思思的朋友,能夠在她離開這麽多年之後依舊上門拜訪,沒有忘記她,就證明呂思思是一個不錯的朋友,只是可能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失去理智。
祝青桑抿唇:“我想再聽一遍。”
“好,我們先去找找出去的線索。”汪恒說。
目前這個環境,四面玻璃外面都是牆,怎麽都看不到哪裏有出口,他們玩鬼屋,找到出口肯定也算是勝利的條件吧。
祝青桑點點頭,眉輕輕蹙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最後嘈雜的背景音下,隐約聽到有一個人說“沒有別人,只有你自己”。
他按下播放鍵,試圖驗證自己的猜想。
祝青桑一遍聽完,汪恒和陶九思也已經将病床翻找完。
“什麽都沒有,太幹淨了點。”陶九思臉都皺了,他覺得明明快要出去了,但是竟然在最後一步卡了,實在是令人難受,這個環境非常封閉,他是真的非常想出去。
“有聽出什麽嗎?”汪恒笑着看祝青桑。
祝青桑只搖了搖頭,看着像是龍卷風過境的病房:“沒有線索?”
“嗯,什麽都沒有。”汪恒聳肩,他話音剛落,病房中的燈光突然閃爍幾下,随後徹底陷入黑暗。
在這時,一面玻璃的後面,突然亮起灰蒙蒙的光。
那扇玻璃的背後,竟然是一塊巨大的屏幕。
畫面被分割成兩個部分,一邊是他們自己,另一邊赫然是六人中的另外三人。
他們在1993年,他們在202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