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但這個距離未免過于近了,這是祝青桑的第二個念頭。
祝青桑腦中的空白大于念頭,任憑靳訣接近沒有動作,也沒有考慮他動作的意圖。
不清楚靳訣落在他唇畔間的目光有多晦澀,理智卻沒有完全喪失。
靳訣從看到祝青桑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瞬間,在看着他掉落消失的心髒驟停感換了種感受重新出現,這次心安大于緊張。
在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靳訣停下來,随便找了話題:“沒吃糖。”
祝青桑聽到靳訣這句問話後反應的時間格外久才坦蕩颔首:“對,給陶九思了。”
他倆的交流旁若無人,但閑雜人等還是有聽到,陶九思躲到喬肅後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心虛。
喬肅則從聽到密碼的正确思路開始就捂着臉,在看到這個三位密碼鎖時,他就嘗試過窮舉,後面不過是找到了另外的線索,這把鎖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就被放在了一邊。
從000開始窮舉,喬肅大概試到了20,他也和靳訣共享了這樣的情報,聽到祝青桑說密碼是004的時候喬肅第一反應就是想說不對,他已經試過了。
但這二位交流起來真就只有彼此,在看見鄭泉水吃癟後,喬肅也就不自讨沒趣,他只是沒想到,明明祝青桑說的是錯的,靳訣還說是對的,緊接着就找出了正确的答案。
過程流暢到他開始真以為是鎖壞了,他輸004就不行,靳訣輸就對了。
“好好好,先出去吧。”汪恒擺了擺手,道出在場其他人的心聲。
鬼屋的副本大概是從6點開始的,出來都已經9點,衆人都有些累了,出來之後又每人被發了一張答題卡,表情都是欲哭無淚。
好在答題卡上面只有一道題,問的是“你認為造成呂思思死亡的原本是什麽(并說出推測的依據)”。
祝青桑拿着記號筆在指尖轉了轉,最後寫下“精神分裂”。
寫好的人交上答案之後需要敘述理由,祝青桑便對着攝像頭道:“兩個原因,一是錄音機的最後,我聽到有人說了一句‘沒有別人,只有你自己’;二是垃圾桶的紅舞鞋是完好的,并沒有類似針紮的破洞。”
他懷疑呂思思患有精神分裂症,病因或許是家庭劇變帶來的打擊,小時候是要什麽有什麽的公主,長大後母親重病,家中沒有錢可能父母也因為這個原因離婚,呂思思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也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最後導致了精神分裂的出現。
主人格活在現實,副人格活在過去。
祝青桑講述完畢,沉默走出房間,屋外有人提交了答案,身形很高,打下淡淡的陰影。
能比他高這麽多的嘉賓基本上也不用另外猜測,祝青桑便沒擡眼,尋常繞過離開。
出了特定的環境,感情并不因為這段經歷有所進步,絕對信任以及不同空間展現出的默契隐遁無蹤。
“靳老師,可以進去了。”一旁等待的工作人員見靳訣視線追随着祝青桑的背影半天沒有動靜,小心翼翼地催促。
靳訣平靜收回視線:“知道了。”
答案全部上交完畢,導演組拿着大喇叭:“最後一站,煙花大秀。”
如果在體驗鬼屋之前有這麽浪漫的約會活動,大家應得都不至于這麽有氣無力。
衛添對此并不意外:“但是——”
“考慮到大家今天都非常累了,我們臨時調整了煙花的燃放地點,大家可以在回程的大巴上看到。”
“哇!”陶九思終于不困了點。
大巴上,車簾全部被拉開,祝青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靳訣坐在他旁邊。
比起前面兩對情侶的熱熱鬧鬧,他們這一塊的空間又格外安靜,攝像頭也忠實地将沉默也記錄下來。
“什麽時候有啊。”鄭泉水在前面小聲問,“我都看到摩天輪了。”
除了祝青桑和靳訣,其他兩隊都玩了摩天輪。
深夜的游樂園似乎随着他們的離開也熄滅了燈光,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
祝青桑試着去找他和靳訣一起體驗過的項目。
“彩虹滑道。”靳訣貌似也在看。
祝青桑眨眨眼,眼前依舊空無一物:“我眼神不好。”
大巴離游樂園越來越遠,似乎剛才和他們說的煙花大秀只是一個大餅。
祝青桑有些倦意,他半阖上眼,半明半昧之間突然看到五彩斑斓的光。
他睜開眼,瞳孔誠實地映照出所有煙花的樣子。
節目組讓他們等了這麽久,原來是為了等巴士開上大橋,煙花被放置在岸邊,江邊的視野無比寬闊,每一朵煙花都毫無遮擋地盡情釋放展現。
半邊天空也由煙花渲染,随之變化,祝青桑似有所覺,他回頭在煙花燃放正盛的時候,轉頭看向漸漸遠去的游樂園方向。
“現在看。”靳訣的話語像是貼着耳朵說的。
祝青桑知道沒有,他回頭,借着煙花帶來的短暫光亮,祝青桑看見了他和靳訣玩的彩虹滑道,色彩與煙花是不同層次的體驗。
聽靳訣的挺好的,的确看見了。
祝青桑看完,又重新開始認真地觀賞節目組為他們準備的煙花大秀。
“好漂亮啊……”坐在前排的陶九思感慨出聲,“我覺得我還能再玩一次鬼屋!好,開玩笑的。”
祝青桑無聲彎起眉眼,并沒有發現,從煙花燃放開始的過程中,靳訣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他,沒有片刻移開。
嘉賓們順利回到了小屋,戀愛小屋中的攝像頭還架着,衛添笑眯眯讓大家排好。
“現在,我們要宣布大家對鬼屋故事線的推測,同樣,由得分高的人先進行選擇。”
“第一名,祝青桑。”
現場安靜了大概兩秒鐘,才響起其餘嘉賓不怎麽走心的驚嘆,畢竟祝青桑得第一經過兩天的相處下來,已經能夠感覺到這并不是一件很值得驚奇的事情了。
衛添笑笑,開始将後續的排名都宣布了。
依次是:靳訣,鄭泉水,喬肅,汪恒,陶九思。
這個排名嚴格來說只有前三的人選是重要的,當然如果前三本身就是一對情侶的話,那麽前四都有一些選擇權。
只不過如果前三是祝青桑和靳訣,那麽變數會增加。
“好了,大家可以開始選擇了。”
導演組宣布後,衆人齊刷刷看向祝青桑,祝青桑被注視并沒有特別大的壓力,輕描淡寫道:“和昨天一樣,不用搬了。”
靳訣:“二樓另一間。”
剩下的雙人間鄭泉水自然是沒有猶豫地選了,晚上可以出來互動約會,意味着能多點鏡頭,他肯定選。
最後喬肅和陶九思雙雙喜提地下室單間。
今天是綜藝錄制的第二個夜晚,這次的錄制進入尾聲。
第三天,祝青桑還是第一個來到化妝室的,一眼就看見了節目組準備的衣服,紫色系的,看不出來今天是有什麽活動。
祝青桑妝造的時間向來是最短的,他皮膚狀态好,五官也不需要多麽修飾,主要還是發型,即将收工的時候,靳訣又是第二個到。
祝青桑看見他,視線定格幾秒後算是打過了招呼。
和昨日的氛圍非常不同,靳訣今天坐在祝青桑隔壁的位置。
這并不耽誤祝青桑做好妝發以後立刻離開。
今天的錄制內容與前兩天有所不同,導演組在人剛到齊時便宣布今天不出這個門,全部活動在戀愛小屋進行。
“其他戀綜有外景才是難得,今天宣布不用出去我竟然有點感動。”喬肅悄悄和陶九思吐槽,旁邊的嘉賓全都聽得一清二楚,并且深表認同。
衛添聽罷,可能是深刻反省自己對幾位來參加戀綜的嘉賓過于殘忍,于是接着說:“今天錄制也不會是全天,中途攝像老師們會休息一段時間。”
陶九思晃了晃手:“那我們呢?”
“各位老師們當然……”衛添頓了下,“是有任務的,幾位需要去棚裏拍攝,兩兩分組。”
“突然變成這麽陽光開朗的戀綜,真是讓人不習慣。”鄭泉水大聲陰陽。
衛添臉皮厚,反而催嘉賓的進度:“時間緊張,相信各位老師之後還有另外的工作,咱們動作都快點,車子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六人陸續上車,在衛添說了兩兩分組并且沒有附加其他條件時,大家也都默認了分組的順序,當然是情侶和情侶在一起。
靳訣原本的站位就是離大門口最近的,因此也是第一位上車選座的。
裝有攝像頭的座位共有四排,最後一排是四人座,左邊單人右邊雙人,靳訣打量完選擇了右邊的雙人座。
祝青桑上來之後只有單排和最後排是空位,雙人的座位都個自占了一人。
鄭泉水和陶九思又在喉頭聊了起來,祝青桑是第四個選擇的,靳訣在看到他上車之後視線黑沉的眸子始終追随,毫不掩飾、意味明顯。
他還是坐在大巴拍攝區域的第一排,祝青桑看了挺久單人的座位,後面的喬肅和汪恒都是一副前排吃瓜的樣子。
靳訣和祝青桑的相處模式如何,他們記憶究極深刻,加上還是第一印象,潛意識都認為這兩人不會坐在一起。
沒成想,祝青桑收回打量的目光後,在挨着靳訣挑選的雙人座那排隔壁的位置坐下。
喬肅回頭看了眼,和汪恒用眼神交流完彼此的驚訝,他倆不是對人的情緒變化特別敏.感的類型,換做陶九思或鄭泉水基本上就能知道,造成這樣變化的是因為鬼屋副本的經歷。
抵達拍攝現場以後,現場老師在得知分組之後簡單安排了順序,祝青桑和靳訣先拍。
拍攝開始前妝造老師給兩人最後整理造型。
祝青桑對靳訣的關注度要多了不少,他的時尚資源還不錯,有些粉絲之後雜志寫真大大小小沒斷過,而靳訣這樣的大總裁,大概不會有這樣的拍攝體驗。
如果非要說有,祝青桑想起來三年前第一次登門拜訪時,靳訣的爺爺認為他和靳訣是真情侶,拿出過一本相冊讓他翻看,都是小時候的靳訣,周歲的照片還是寫真的照片,稍微長大一點就沒有了,基本上都是冷臉。
“記得配合。”祝青桑在正式拍攝前輕聲提醒靳訣,靳訣沒有經驗,他會幫忙考慮拍攝進度。
靳訣聽着非常正經合作的交流,嘴角平直的弧度卻不自覺上揚。
正式開拍後,拍攝的進度比祝青桑想象中要順利很多。
兩人入場時,攝影老師看到模特便眼前一亮。
“好好好,靳老師你不用擺表情,這樣就可以,對對對……”
“兩位近一點。”
祝青桑拍到後期純粹是聽着攝影那邊的指令就擺出什麽樣的姿勢,完全進入營業狀态。
“靳老師放松,腰摟緊。”
靳訣黑眸低下,也發現了祝青桑狀态的細微變化,他依言接近,祝青桑完全沒有躲避,還主動将姿勢微調得更加合适了些。
但眼神是專注地面對攝像頭,靳訣看着祝青桑如此認真的态度,眼底劃過一絲晦澀,将祝青桑幾乎是半摟到懷中。
對面的攝影師陡然興奮了起來:“好好好就是這樣,保持住。”
他一邊說一邊瘋狂按快門。
“ok,這個姿勢過,兩位老師準備下一個姿勢。”
攝影看着拍攝到的畫面,這兩個人一起同框的場景養眼得讓人感覺天造地設,只不過中間的距離還是有一些……
攝影師腦子裏面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來不及思考靳訣之前要買下導演組的舉動,攝影師還是先問了出來:“錯位接吻的照片再來最後一張。”
在拍攝靈感的驅動下,攝影師完全忘了自己面對的一位是頂級流量,還有一位是為了一個玩具能夠投資幾個小目标的總裁。
其實在攝影師的思維下這個要求并沒有什麽問題,在他們的角度看來,祝青桑和靳訣是一堆相處模式比較獨特的真情侶。
看一個人愛不愛另一個人,難道最好的驗證方法不是看那個人願不願意給另一位花錢,從這個角度靳訣絕對是不能更愛了。
聽到攝影師的要求之後,祝青桑也從營業表演的狀态中脫離出來些許。
他沒說話,但是看着靳訣表達的非常清楚,是在問是不是可以。
攝影師沒有聽到反對的聲音,便開始順着話說:“靳老師右手勾祝老師的下巴,對對對,湊近一些。”
攝影老師還想說眼神可以适當地兇狠一些,有占有欲一些,在看向顯示器拍攝出的畫面之後,反而沉默了。
并不需要他另外提醒,靳訣的眼神已然到位。
密集連續的快門聲作為背景音,祝青桑被靳訣的眼神拉着從營業的狀态脫離,他從靳訣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不加掩飾的侵略性。
錯位的距離近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夠感受到彼此心跳的頻率,呼吸都相互交融。
祝青桑下颌被固定地仰起,快門聲依然在持續,他不受控地眼睫顫了下,長時間面對打光燈帶來的幹澀感,在眨眼後無法控制地眼眶泛紅。
“好好好!”
伴随着攝影師高昂的情緒狀态,祝青桑和靳訣維持着這樣錯位接吻的姿勢,短暫的時間被無期限拉長。
直到攝影師放下相機:“可以了,兩位老師辛苦了,要不要看看圖?”
祝青桑又眨了眨眼睛緩解疲憊感:“我看看。”
他是有些奇怪的,畢竟在這個過程中他眨眼了,在攝影師沒有特殊要求的情況下,應該是不被允許的。
但攝影師說結束肯定是認為現在拍攝的素材已經足夠他們選出能夠作為成品的作品了。
祝青桑提了,靳訣的腳步也自然地慢下來,
工作人員立刻把已經修好了的成片給本人看,在他看來某些很驚豔的成品,祝青桑和靳訣都是面不改色地略過了。
照片的總數有些多,祝青桑看了會兒:“直接到最後。”
最後,也就是錯位吻照。
錯位拍得更多,畢竟角度并沒有那麽好找,很多看起來就不自然,工作人員連最簡單的篩選都還沒有來得及進行,最後好容易找出兩張自然的來回滑動給這二位看。
“不借位會不會更自然?”祝青桑道。
挑圖片的工作人員主要負責修圖,祝青桑這麽一問給他弄愣住了,着當然是肯定的吧,錯位畢竟是錯位。
“可以嗎?”
祝青桑:“沒什麽不行。”
他說完看向了靳訣,眸中笑意淺淡,更多的是試探。
靳訣方才并沒有掩飾情緒,祝青桑感到一絲不同尋常,但具體的緣由無法得知,現在提出是在控制變量。
如果靳訣答應的話,大約是他多想。
“好。”
祝青桑收回注視,同時收斂的還有一切發散的思緒,靳訣雖然答應得有些遲疑,總體還是正常的反應,單純是他想多了。
包括原先在鬼屋中産生靳訣要對他做些什麽的事情,也基本可以認定是錯覺。
“要重新拍嗎?”負責選圖的工作人員問,其實他覺得這個借位挺自然,并沒有再拍一遍的必要,沒提出其他意見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他也想看看,錄制綜藝的過程中他也聽說過,說祝青桑和靳訣這對相處和常規的情侶不同,真的很不一樣,他明明剛剛看過借位,卻還是想要看看真正親上。
總感覺情況會更不一樣一點,主要是祝青桑的反應吧。
工作人員看着祝青桑,下意識認為決定權是在于祝青桑,實際也是這樣。
祝青桑搖了搖頭,眸光淡淡掠過:“不用,也還好。”
好敷衍的話,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答應。工作人員腦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但是當然是選擇不計較了!
靳訣對于祝青桑最後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接受良好,情緒十分穩定,但不是不在意,狀态更像是因為是祝青桑,所以怎麽樣都可以接受。
兩人剛走出大棚,正在外面等待的另外兩組立刻迎上來,神色之前都帶着一些高深莫測。
祝青桑直覺不對勁,分開之後他和靳訣先坐商務車回去,到戀愛小屋才被告知,在經過人民群衆(指另外四人)的投票,由他們先負責午飯,等他們拍攝完畢後面會去幫忙。
看着桌上被準備好的琳琅滿足的食材,祝青桑無動于衷,面上看來風輕雲淡,但本人十分清楚這樣的平靜是暫時的。
如果靳訣也不會做飯,等待另外四人的就會是冬日一桌寒涼的西北風。
祝青桑默默看向靳訣,靳訣在看食材,卻依舊第一時間注意到祝青桑在看他。
“做餃子怎麽樣。”靳訣将外套脫下,露出內裏的襯衫,擁有暖氣的室內肯定不會冷,靳訣內裏的黑襯衫筆挺,這樣的打扮更像是即将要和人談幾個億的項目,而不是做飯。
“嗯。”祝青桑也照着靳訣剛才的動作往桌上看了看,在一種食材中并沒有發現餃子,“怎麽做?”
靳訣的動作頓了頓,最後拿起了就在祝青桑面前的一盤處理好的餡料,祝青桑跟随着靳訣的動作,看到了邊上裝袋的餃子皮。
“不是成品就看不見麽?”靳訣話說得随意,玩笑的意味非常明顯。
他說的時候祝青桑去夠餃子皮的動作頓了下,同時靳訣拿着碗動作也頓住。
好像是超出了他們正常的熟悉程度,而且越界的是靳訣。
假設此刻靳訣的助理石川在場,便可以非常肯定的證明,他曾經進行了一個長達一個星期的無聊實驗,就是觀察靳訣在這周會笑的次數,并且記錄笑的原因。
最後驚恐地發現,靳訣竟然有連續三天連皮笑肉不笑都不存在的記錄,石川以前沒有注意到,後面膽戰心驚地想着靳訣會不會是這幾天心情不好,直到記錄的第四天,靳訣終于笑了,不過是冷笑。
針對一家和他不對付的企業,後來聽說那個企業将公司的總部換了一個市。
石川也被那個冷笑吓到,從此也沒有再試圖記錄靳訣笑的頻率,也沒有任何對靳訣習慣的窺探總結。
“看不見。”祝青桑調整得比靳訣快,他歪了歪頭,自己坐下,同時将靳訣離得比較遠的椅子勾過來。
“你來包。”
靳訣看了眼椅子被拉近的距離,直接是挨着的了。
“可以。”他依言坐下,椅子的距離接近到挨着,人坐上去自然也是。
祝青桑在靳訣坐下之後神情依舊淡定,旁人完全看不出他在後悔——沒控制好距離,有些近。
在祝青桑做出嘗試和靳訣營業這個決定也并沒有過去多久,他努力适應了靳訣極強的存在感:“包吧。”
靳訣過于配合,沒有在祝青桑說出“你來”這句話之後反問他要做什麽,但祝青桑還是非常嚴謹地将自己想好的下半句臺詞說出。
“我負責監督。”
乍一聽沒有毛病,分工也明确,但是祝青桑在說完之後意識到臉頰不自覺發燙,視線也選擇回避。
有點不好意思,但依舊沒有動,畢竟祝青桑對手工活完全屬于一竅不通的程度,稍微動作就會暴.露。
既然說了監督,祝青桑便大大方方地看,試圖學習一下,靳訣包的速度很快,效率極高,沒看多久前面就已經擺了一排。
祝青桑收回監督的視線,轉而落到不遠處放置的餃子皮上。
态度謹慎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一片,依葫蘆畫瓢學着靳訣剛才的步驟,到放餡的過程都非常順利,包起來之前祝青桑不着痕跡地看了眼攝像頭,随後微微側身,特地背臺。
祝青桑在娛樂圈這麽幾年,大部分時候對鏡頭是忽視的狀态,特地注意時避開不讓鏡頭記錄他在做什麽也非常容易。
在确定手上的動作攝像頭不能夠發現之後,祝青桑将剛才指尖上沾着的水抹到餃子皮邊上,抿唇十分嚴肅地開始嘗試。
然而祝青桑只考慮了鏡頭,并沒有發現之前一直在兢兢業業好好包餃子的靳訣,此時此刻真看着他的動作。
祝青桑試着将抹濕後有黏性的餃皮包圍貼上,第一次并沒有成功,第二次祝青桑力氣放多,餃子皮上多了個洞。
祝青桑看着那個洞,神情愈發凝重,試圖将那個洞重新掩蓋好,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并沒有成功。
“沒事,繼續包邊。”靳訣見祝青桑的動作有停滞不前的趨勢,開口提醒。
祝青桑剛才全神貫注,靳訣的開口又沒有什麽預兆,祝青桑有些被吓到,眼神迷茫瞬間腦子才處理好靳訣剛才說的話。
“你繼續,別管我這邊。”祝青桑角度沒怎麽調換,在手中的皮加餡變成一體之前,他怎麽都不可能讓鏡頭拍到的。
靳訣對鏡頭遠遠沒有祝青桑熟悉,他大多數對于鏡頭就是無所謂并無視的狀态,關注點完全放在祝青桑的身上。
此刻也後知後覺發現祝青桑在意的點。
靳訣面色如常地按照祝青桑的話開始包餃子,和之前不同的是,他這個包的沒有之前那麽快,速度慢下來的同時,精細程度得到提升,這個被特殊對待的餃子在完全成形前停了下來。
靳訣将包了一半的餃子放到祝青桑手邊,祝青桑注意到了,但是這個餃子皮已經被他捏到“奄奄一息”的程度,即便是對着靳訣現在明顯的手法學也于事無補。
祝青桑眼尾擡起,給靳訣遞眼神,并沒有抱特別大的希望,不認為自己和靳訣是存在默契的。
眼神中蘊含的意思非常簡單,就是靳訣別管,他已經打算好多拿一張餃子皮裹巴成一個球,只要餡料不漏出去,混入一堆餃子中,大家都是白色的,惡意不至于醜得十分突出【。
等一鍋煮的時候就更加看不出來,到時由他來看着鍋,在第一時間将自己的作品撈出來掩蓋在碗底即可。
這些步驟不能說萬無一失,至少是個解決辦法。
當靳訣的手伸過來時,祝青桑動作回避,不願餃子有暴.露在開頭下的風險。
“你拿那個,這算我包的。”
聞言,躲閃的動作一頓,最後這個“半成品”成功被靳訣拿到手中,靳訣包的那個好的到了他掌心。
祝青桑看着可以用零碎形容的餃子皮,薄厚程度能用坑坑窪窪形容,到了靳訣手中,在他的一番操作之下,飛快變成了一個成形乍看沒問題的餃子。
祝青桑盯了幾秒,最後又是假裝鎮定地低頭,開始認真琢磨靳訣給他的樣品。
本身就是不擅長的東西,加上背後若有若無地注視感,靳訣的存在感非常強,祝青桑在手抖後還是背過身去不要靳訣繼續看。
學習餃子如何包的進度緩慢推進過程中,有一組也拍攝結束。
“我們來幫忙了!”鄭泉水進來打招呼,他很明顯就是會做飯的,一打眼就知道餃子的數目不夠六個人的分量,“這是誰做的,好漂亮啊!”
鄭泉水真心實意地誇獎,按照他的預設,這些該是祝青桑做的,祝青桑給人的第一印象其實不像是會做飯的,但是這麽兩天的相處下來,祝青桑給人的感覺非常厲害,至于靳訣,有錢的總裁會做飯還做得那麽好的可能性還是沒有那麽大吧。
“他。”祝青桑手都沒有指,就說了一個字。
鄭泉水和汪恒對視一眼,有點磕到是怎麽回事。
不用說名字,總之會知道你口中的“他”是誰。
“他包得很好。”祝青桑誇完才注意到桌上的餃子數量似乎并沒有在這段時間增加和之前相應的數量,他看了靳訣一眼,累了不想包也很正常。
“嗯,那餃子由你們來,我們去做別的菜,汪恒做得也很好!”鄭泉水沒注意到祝青桑張開又無言的口型。
他本來不想包了來着的,剛包好的這個透着一股努力但是沒用的心酸,依舊像是過不了關的瑕疵品。
“你累了嗎?”祝青桑問靳訣,“我看你後面包的不是很多。”
祝青桑下一句就是想接上如果靳訣不想做這個了,可以去幫忙別的,或者暫時去休息一下,今天這頓飯能看出來需要的時間很長,暫時休息一下也沒什麽問題,也算是他感謝靳訣剛才幫他。
“沒。”靳訣的潛臺詞并沒有什麽察覺,非常誠實地表示,“剛才看你去了。”
祝青桑花半秒回憶自己剛才的表現,沒什麽情緒地問:“好看嗎?”
瑕疵品還大喇喇地擺在桌子上,回答好不好看都不會令人滿意。
靳訣詭異地沉默了片刻,最後的回答像是在交按點給分的答卷:“餃子沒注意,我都在看你。”
餃子還有包餃子的人,回答的範圍非常齊全。
他回答的時候,祝青桑正在拿一張新的餃子皮,如果靳訣去休息的話,需要他加快速度,祝青桑對自己的手藝沒那麽自信,但是相信熟能生巧,所以靳訣提出要離開完全在他的設想範圍之內。
剛才說的話,顯然超出預期,祝青桑拿餃子皮的動作都頓住了。
靳訣在營業方面……比他會多了。
最後一組的陶九思和喬肅也順利拍攝完畢,喬肅除了在陶九思的視頻中作為他對象出境,自己經營的短視頻平臺賬號是個美食博主,有了他的加入之後,衆人的效率大大提高。
午餐的成品為,主食餃子,以及四個菜。
“哇,餃子看着很不錯。”陶九思将桌上一圈的菜都誇了一遍,用餃子結局首尾呼應。
這大碗裏面的餃子大部分還是靳訣包的,也是靳訣端上桌。
祝青桑掃了眼,徹底不再嘗試尋找自己包出來的餃子,煮了之後感覺,長得都差不多了呢。
靳訣剛放下餃子還沒有走,祝青桑心中升起一個想法,将之付諸行動前,又并不起眼地猶豫了。
躊躇的時間不長,但完全足夠靳訣坐下。
但靳訣還是站着的,祝青桑搖擺的時間仿佛并不存在,或者說他的時間也跟着一起放緩配合了。
如此的細節祝青桑的确沒有注意到,見靳訣很站在餃子邊上,他将自己身前的碗拿起。
“幫我打一點,可以嗎?”
祝青桑話音未落手中的重量已經空下來,他收回手,将在碗旁邊游移的視線落到靳訣身上。
他笑起來,眉眼舒展:“這麽幹脆,我以後可就不用問句了。”
靳訣本來拿着勺子,在很認真地給祝青桑挑餃子。
要吃的本人并不知道這有什麽值得挑選的,他連自己的都認不出來了,煮熟後在長相上的差距的也沒那麽明顯了。
聽到祝青桑的話之後,嗓音低沉地應了:“對。”
陶九思此時路過,好巧不巧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消化聽到時的震驚,瘋狂和落後兩步的鄭泉水使眼色分享情緒。
鄭泉水很明顯也聽見了,原本還盡力收斂的笑容在陶九思的眼神下完全收斂不住,彎下腰無聲地笑,緩過來點去扯着陶九思的手,在他手裏面寫了三個字母。
——KDL
六位嘉賓在經過辛勤的烹饪之後終于全部落座。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散去不少,只有固定的攝像頭在拍攝,錄制即将在今天結束,衆人的心情都有些放松之際,室內的天音響起。
“在各位吃飯前,我們要宣布一件事情,我們三對情侶之中,其中一對情侶是僞裝的,各位需要在午餐結束之後,投出大家心目中認為是僞裝情侶的人哦,若是最後票選出正确人選,獲勝者将會在下期得到更加充足的經費。”
這個通知一出來,桌子上的氛圍瞬間就由輕松閑适變成懸疑猜忌。
陶九思的肉都要放進嘴裏了,聞言一放筷子:“這麽玩是吧,讓不讓人安心吃飯了。”
祝青桑剛剛還在低頭看着自己的餃子,聽到這個通知後也略擡了擡眼,是對這個通知的驚訝,對是不是會被全票票出這點倒不太在意。
稍微反應以後,祝青桑重新埋頭準備挑個餃子。
節目組不提前通知,就是為了記錄嘉賓們最真實的反應,在監視器中看到六位中有兩位不動如山的樣子,衛添站起來走了兩步。
百思不得其解祝青桑和靳訣的相處模式怎麽會是這樣,真正的假情侶肯定要逃掉了!
另一邊,祝青桑的筷子在碗裏面翻了不少時間,終于找到了想要找的目标。
他第一個想找自己包的,數量比較少不太好找,混在一堆像模像樣的餃子裏面也很容易“萌”混過關,但是靳訣給他盛的時候有認出一個,這才找了這麽久。
“對了,大家吃餃子的時候注意一點哦!”陶九思吐槽完節目組看到祝青桑開始吃了,才想起來提醒,“裏面還包了不一樣的東西,注意牙。”
祝青桑嘴中有不符合餃子傳統味道的甜味蔓延,他咽下去才說:“我好像吃到了。”
陶九思瞬間瞪大眼睛:“這麽快,只有兩個诶!”
“糖?”祝青桑将咬了一口的餃子用舉起,其中的餡料赫然還包括了一個紅色的硬質糖果,在高溫煮沸的情況下依然明顯。
陶九思點點頭:“吃的第一個就中了嗎,運氣好棒。”
紅色的糖喜慶又漂亮,寓意還很好。
祝青桑看了靳訣一眼,沒多說。
“為了避免大家再吃飯的過程中感到無聊,我們為大家準備了一些驚喜。”頭頂的天音再次響起。
既然暴露在鏡頭下,嘉賓們也都做好了随時被節目組發布任務的準備。
祝青桑放下筷子,他剛将糖單獨拿出來吃了,聽到陶九思小聲嘀咕:“說第一聲的時候就知道吃飯沒那麽簡單。”
“什麽驚喜呢?”鄭泉水主動對着天花板上的喇叭問。
天音表示——請看vcr。
正對着餐桌的屏幕亮起,衆人在畫面中看到了兩位并不在現場,但是現場的各位大部分都認識他們。
路祇是當紅歌手,在場沒有人不認識的。
另一位嘉賓細算起來和祝青桑合作次數最多,叫紀一帆。
紀一帆是童星,從小出道,年齡和在在坐衆人相差無幾,履歷卻豐富了不知道多少。
祝青桑剛出道還在演龍套角色時,紀一帆就是主演。
在熒幕之下兩人的角色天差地別時自然不會有什麽交集,直到後來随着祝青桑一次次地火出圈,網友開始考古他最初演戲的經歷,發現紀一帆的出現頻率非常高。
即便兩人并沒有表現出什麽暧昧或者熟悉,甚至紀一帆對當年的祝青桑應該都不認識,網友們還是非常沸騰。
随着祝青桑走紅,紀一帆依然是可圈可點沒有黑料的實力派演員,網友們難免通過一些蛛絲馬跡試圖讓兩人産生聯系。
畢竟這是妥妥的從籍籍無名到頂峰相見的劇本。
衛添也曾經在邀請戀綜人選時認真考慮過紀一帆的可能性,只不過感覺網友的猜測實在捕風捉影,祝青桑工作室上下又密不透風,衛添最後也沒有草草将紀一帆直接定為祝青桑的CP。
路祇在vcr中是與平時慣常的睥睨姿态,不像是上戀綜的,更像是來點評嘉賓的當觀察員的。
被問到為什麽要來參加綜藝的時候倒是說了倆字:“來八卦。”
紀一帆倒是顯得正經深情許多。
“我應一人邀。”他看着攝像頭,像是在注視鏡頭外的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