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1.
不管我如何與唐門門主交涉，他的态度都十分堅持——熊貓是不可能送的，這輩子都不送熊貓，不過鑒于我對唐門未來門主的救命之恩，可以打折租借一對，續租還得看後期表現。
我和徒弟幾度忍無可忍想拔劍收拾這個老頭子，但是看在打折租借熊貓的面子上強行忍住，最終歡天喜地領着一對熊貓和一冊厚厚的熊貓飼養攻略離開了唐門。
照顧熊貓是個技術活兒，為确保這對寶寶在我倆手中健康生活，我們直接選擇在西蜀定居，一方面是竹子就近供應，另一方面也是便于出現任何問題及時詢問唐門。
熊貓被我們安置在一座竹海綿延的山峰之中，我甚至不惜動用道門陣法将方圓附近百裏的氣候穩定在最适宜熊貓生活的狀态。
此外，盡管唐門打了折，租借費用也是一大筆錢，我和舒雲亦頭一次感受到了經濟壓力，不得不輪流外出賺錢。
……但是沒關系，打工人打工魂，為了熊貓去打工，我的生涯一片無悔！！！
至于我們師徒二人在外打工曝光率知名度提升，使得道真名震西武林，最後我莫名其妙被人稱為西道真之主，倒不是什麽緊要之事。
——散裝道真，形散神更散，現在已經有南北中三脈之分了，就算以後再多個東道真，湊足東西南北中也沒啥大不了。
2.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我和徒弟的精心照料之下，租借熊貓第三年，它們就生了！！！
生了六只，還都存活了！！！
不枉費我跑去萬堺朝城請易教幫忙打造全套熊貓寶寶保育工具！
唐門聽聞這個消息也是頗為驚訝，趕緊派來熊貓保育專家協助，半年之後，熊貓寶寶全部順利長大，當我看到他們趴在毯子上排隊曬太陽的時候，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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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太萌了，”小徒弟抹着欣慰的眼淚：“是講師尊，您應該是四境唯一養熊貓的先天高人了吧？”
“不重要，都不重要。”我也眼含熱淚：“重要的是唐門同意讓小寶寶免費留在我們身邊。”
“那必須的，師尊一看就是八字旺熊貓的有福之人。”
“沒錯，吾與熊貓有緣啊！”
我和徒弟抱頭喜極而泣，代表唐門宣布這一重大決定的唐笑天默默搖了搖頭。
……卿本佳人奈何熊貓症候群晚期，簡直沒救了。
3.
舒雲亦說我八字旺熊貓，我覺得有譜。
接下來的數年，我們飼養的熊貓每年都有新寶寶誕生，更無一夭折，堪稱熊貓保育奇跡。
唐門門主徹底放棄向我索要租金，直接跟我簽署了熊貓保育戰略合作協議，唐笑天的女兒唐莺兒還認我做了師傅。
如此一來，我們西道真（熊貓保育團隊）擴充至三人規模。
因我多年未回本門，原無鄉抽空來尋，見滿山熊貓亂跑不禁驚嘆：“好友竟豢養這麽多食鐵獸，若吾沒記錯，此獸頗耗銀錢……”
他說話間一只熊貓寶寶從他身側樹幹一滑而下，剛好滾到他面前露出白茸茸的肚子。
原無鄉怔了一下，改口道：“……它吃餅嗎？”
“原無鄉，收起你危險的想法！”我制止了他試圖從袖中掏餅投喂的動作：“看清楚，這是熊貓不是倦收天，別賣弄你的餅！”
“是嗎……嗯……”原無鄉把掏了一半的燒餅塞了回去，表情似乎頗為遺憾，頓了頓才提起正事：“清剿天羌族的行動，你考慮得如何？”
我正忙着分開兩只打架打上頭的熊貓，聞言疑惑道：“天羌族？什麽行動？”
“抱樸子數日以前不是密函告知好友？怎樣，你沒拆開看嗎？”
我努力想了想，才想起好像是有這回事，一手叉腰一邊望天：“天羌族有多少人？”
“數百人，皆骁勇善戰。”
“怎樣的骁勇善戰？族中高手有幾個？需要道真出動這麽多頂尖高手将之全數殲滅？”
“這……要問罪負英雄。”
“情況不明，貿然動手，甚至輕言滅族，葛仙川跟抱樸子就算了，連道磐道魁以及你原無鄉、倦收天等人也贊成這項行動？”我撇了撇嘴：“道真門徒十數萬，湊不出一個正常腦子嗎？”
舒雲亦本是心事重重，聞言鼓掌道：“原師叔，我也認為滅族之舉太過了，不建議這樣做。”
“你的意見吾會轉達抱樸子，但你……不願參與此事？”
“吾不參與，吾也從未聽聞正道人馬為防範可能的入侵者直接動手滅人全族，道真究竟是正道還是黑|道？”
“這……”原無鄉被我堵得無話可說，無奈嘆道：“其實吾也并非全然同意這項計劃，但是……罷了，好友，你既強烈反對，吾不勉強，待吾回轉南宗，會與衆人再議。”
原無鄉走後，我感覺一陣糟心，趕緊抱起一只熊貓寶寶狂吸。
“師尊……”舒雲亦擔憂的看着我。
“想說什麽？”
“宗門與天羌族的事情，我們真正不管嗎？”
我揉着懷裏的熊貓寶寶很是煩惱：“寶寶，你說阿媽該不該插手呢？該你就舉左手，不該你就舉右手。”
舒雲亦：“……”
遇事不決問熊貓？西道真的畫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麽？
同樣被我揉得很不耐煩的熊貓寶寶直接蹬起了雙腿。
我困惑地思考了很久，突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有這樣的操作啊！”
舒雲亦滿頭霧水：“師尊領悟了什麽？”
我神秘一笑：“吾決定，如此如此，那般那般……”
4.
道真五名高手趁夜而來，欲照原計劃實施剿滅天羌族行動，卻撲了個空。
天亮之後詢問附近村民，村民們說日前一名仙風道骨的女道長來此宣布，此地将被道真征收作為食鐵獸繁育基地，并留下一道恐怖劍痕，天羌族那個美貌族長看了劍痕之後就帶着人搬走了。
中原久遠傳說，村民們擔憂地圍住原無鄉：“道長啊，食鐵獸這麽危險的動物，你們道真到底是養了多少？一人一頭當坐騎嗎？”
原無鄉：“……”
……很好，他知道何人插手了。
倦收天一臉茫然：“食鐵獸？那是何物？”
“古書記載，食鐵獸乃上古蚩尤坐騎，生性兇悍嗜血，力大無窮。但吾從未在道真見過此獸……”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讨論起來，罪負英雄和原無鄉無奈對視一眼。
這件事肯定得回報宗門，就不知宗門欲如何處置。
5.
抱樸子和葛仙川對于我插手道羌争端，好像很是憤怒，徑直來到西武林找我讨說法。
他們來的不巧，正好是熊貓投喂時間，我沒什麽好耐性，自然冷嘲熱諷一番。
“輕易滅人一族，凸顯你們的清高出塵還是與世無争？”
“吾等是為保護中原……”
“省省吧，中原還沒被怎樣，不需要你們白操心。明明這麽普通，偏偏這麽自信。”我指着滿山熊貓：“你們看，你們還不如它們的名頭管用。”
抱樸子&葛仙川：“……”
穆晗绮你禮貌嗎？！
……這場會談不歡而散，沒幾日我收到宗門公告，抱樸子和葛仙川念在同門情誼給我改過的機會，若我不回去認錯，就把我從道真除名。
呵，除名，誰還怕了不成。
反正中道真已經撂挑子跑路了，再除名一個西道真，散裝道真名副其實，真正損失的又不是我。
我沒理那倆普信男，繼續養我的熊貓。
……不成想我沒回宗門，南北道真倒是跑來幾位年輕道子欲投我門下。
“聽聞道央被南北道真指責，吾等倍感憤慨……”領頭的是北道真一名晚輩，好像叫葑玉絡，開口便是慷慨激昂洋洋灑灑：“道央不戰而屈人之兵，方顯道真智慧與氣度……吾等仰慕道央，希望道央不棄，讓吾等留下。”
我表示很疑惑：“這件事與你們小輩無關，何必摻和。”
葑玉絡言笑晏晏：“道央以食鐵獸震懾天羌族，吾等非常好奇……”
我仿佛懂了什麽，快言快語問道：“食鐵獸俗名什麽？”
幾個年輕道子兩眼放光異口同聲回答：“熊貓！”
我：“……”
……呵，說什麽仰慕我的風采，分明就是饞我的熊貓，下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