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齊心協力(二)

齊心協力(二)

如所有人意料的那般,談判進行地非常不順利。

“他們是做正經生意的吧?那傻,那個馮俊遠,他威脅我,說信不信他找人把我打一頓,讓我放棄讓他們離婚的想法。他還說,算了,不堪入耳。真是開眼界了。”曹旭一把撤下自己的領帶。

“曹大律師不生氣。”周若水遞給曹旭一杯啤酒。

“你一邊吃一邊說,慢慢說,不急。”陳悅給曹旭盛了一碗雞湯。

陳悅覺得自己身體恢複了不少,空餘時間按照菜譜在家做一些簡單的菜。夏奶奶家的廚房是重新裝修過的,陳悅喜歡在夏予謙家做飯。他們邀請了曹旭和周若水周五晚上一起在夏予謙家吃飯。

曹旭談判一結束就給陳悅打了一個電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談判過程和結果。他會再聯系對方一次,如果依然無法好好溝通,他們做好上訴準備。以上是曹旭作為陳悅的代理人做出的工作進展彙報。

“我一般不會和客戶發展成朋友,我是個比較公事公辦的人,給你們破例了,我順便吐槽一下。”曹旭喝一口酒,繼續說道,“孫女士,馮俊遠的媽媽,,她之前一口咬定不離婚,現在的說法是聽她兒子,我還以為有希望呢,結果你猜怎麽着,她兒子非要說是我要你們離婚。天地良心,我就一個拿錢辦事的律師,他讓我不要拆散你們。實在是沒有辦法談下去,我就先走了。好消息是,一共只收半小時律師費。”

“你這虧本買賣啊,路上來回都不止半小時呢?”周若水打趣曹旭。

“誰說不是呢。我下次要單獨和孫女士談,讓她說服她的兒子。我和馮俊遠沒法溝通,他一開口就是罵人的話,不知道咋那麽暴躁,他一個富二代,應該啥都不缺,咋那麽暴躁。”曹旭又喝了一口酒,心中的一口氣仿佛終于吐了出來。

夏予謙不希望曹旭說太多,相反,陳悅主動要求曹旭說一說談判當天的情形。陳悅表示,她以前所有決定都是自己做,也不和別人交流自己的想法,她要試着改變,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何況在她面前的是三個“諸葛亮”。

“他就是那種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他不是應該急着和錢文文離婚嗎?我還以為他媽媽松口以後這婚就鐵定能離了。”陳悅對于談判結果表示很困惑。

“難道他很叛逆?那不是死循環,不管他媽媽怎麽想,他都要對着幹。”周若水露出擔憂的神情。

夏予謙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錢文文的微博:“錢文文最新一條動态是她昨天發的,顯擺馮俊遠給她買的新包,還沒分。”

“那就行,說不定他是要面子的那種人,多磨幾次就松口了。”曹旭又盛了一碗雞湯,“我平時不怎麽吃江城菜,沒味兒,這桌菜還怪好吃的勒。”

“怪江城菜幹什麽,是你不懂欣賞。”周若水小聲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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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悅發覺了兩人的小動作,假裝沒看見,正了正身子,說道:“你們對我的事情那麽上心,我總是要好好感謝你們的。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遇到你們,像我這樣沒有背景,不是很聰明的人,一旦遇到困難,是很難掙脫泥沼的。你們喜歡就經常來這邊吃飯,我最近身體恢複了很多,在家也沒太多別的事情做。”

陳悅一直想找一個機會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你這麽說就見外了,我以果汁帶酒,我們幹一杯!”周若水不是一個擅長傷感的人,她盡力避免太過嚴肅的氣氛,她在強忍着自己的淚水。她很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決定,認識了一群這麽真誠可愛的人。

曹旭喝多了。

陳悅不能喝酒,周若水不喜歡喝酒,夏予謙見曹旭一個人喝酒怪可憐的,陪他喝了幾杯。曹旭越喝越上頭,開始回憶自己當初為什麽要讀法學:“為了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誰知道,律師也是要賺錢吃飯的。為了這幾兩碎銀,只能用業餘時間幫助弱勢群體。我覺得我還是挺厲害的。我厲不厲害?我是挺厲害的吧。”

“你是很厲害。但是你可能喝醉了?”陳悅拉了拉夏予謙的手臂,用眼神問他應該怎麽處理曹旭。

夏予謙看着繼續長篇大論的曹旭,曹旭過一會還不清醒,就讓他睡客廳。

周若水主動把曹旭拖到沙發邊上:“曹大律師,咱們在沙發上讨論你的理想如何?”

陳悅端來一杯溫水:“廚房那邊我們收拾就行了,你負責把他安頓好。”周若水花了好一番力氣,通過各種花式誇獎才讓曹旭安靜下來。

第二天,曹旭早早地醒了過來。他悄悄打開夏予謙的房門,發現他還在睡覺,給夏予謙發了一條微信,回了自己家。他洗了一個澡,去樓下吃了一碗馄饨,躺在床上打算補覺。

入睡之前,他給周若水發了一條微信:“你昨晚安全到家了吧?”他原本計劃吃完飯順便送周若水回家,不知怎的自己竟然喝醉了。

下午三點,周若水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她昨晚熬夜追完了一部電視劇,淩晨四點才睡覺。

她看了一眼手機,十五分鐘前陳悅給自己打了三個電話。

馮俊遠找到了陳悅家裏。夏予謙剛好在給學生上課,陳悅不想打擾他,硬着頭皮讓馮俊遠進了門。她假裝自己要去廁所,給夏予謙發了微信,發現夏予謙吃完午飯急着去上課,把手機落在了她家廁所,她只能找周若水,周若水偏偏不接她的電話。

陳悅告誡自己要鎮定,夏予謙下課的時候她能聽到動靜,到時候再把門打開。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她若是逞強,反而可能多生事端,她需要別人的幫助。何況,她害怕馮俊遠,她不知道馮俊遠會做出什麽事情。

“你這麽急着跟我離婚是怎麽了,有新人了,就不要我這個舊人了?”馮俊遠見了陳悅,迫不及待地開始發洩自己的不滿。他和陳悅的醜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讓他心煩。他一直以為陳悅是個溫順聽話的老婆,沒想到讓他丢了那麽大一次臉。

陳悅深呼一口氣,強壯鎮定:“我們之間該說都說了,你有什麽事情聯系曹律師。”

“你是不是和曹律師好上了,所以他一直勸我離婚?你膽子不小啊!”馮俊遠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想起他的父母對他的失望,說怎麽生出他這樣的兒子,他想起錢文文對他的失望,說怎麽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決定不了。都怪陳悅要離婚。

陳悅明白了曹旭口中“不堪入耳”的話是什麽內容,她感到又好氣又好笑。她聽到學生走下樓的聲音,走到門邊,順勢打開了門:“這裏不歡迎你,麻煩你離開。“

馮俊遠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予謙:“你是哪位?”

他望向陳悅:“你比我厲害啊,我也只有錢文文一個,你不僅和那個律師搞在一起,這裏還有一個。你可真是不知廉恥。”

夏予謙冷眼望着罵罵咧咧的馮俊遠:“嘴巴放幹淨點,這裏不歡迎你。”

馮俊遠突然打了夏予謙一拳:“你哪位啊,我來找我老婆礙着你什麽事了?”夏予謙的大腦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先出了拳。馮俊遠認定了陳悅是為了和夏予謙在一起才堅持要和自己離婚,和夏予謙扭打在了一起。

陳悅站在一旁,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還連累了夏予謙。

她拿出手機報警,發現周若水給她打了十來個電話:“馮俊遠來找我,他和予謙打了起來。我,我是不是要報警?”

“我馬上過來。”周若水迅速在家換好了衣服,往陳悅家趕去。

五分鐘不到,警察來了,是樓下的住戶聽到動靜報的警。夏予謙和馮俊遠被警察帶走了。陳悅作為證人,一同去了派出所。警察允許陳悅聯系律師,陳悅給曹旭打了一個電話。

曹旭和周若水匆匆忙忙地趕到社區派出所,陳悅三人已經做好了口供。馮母收到兒子的消息,托了一點內部關系,負責這起案子的民警以熟人之間發生口角結了案。

馮俊遠還欲在派出所裏罵夏予謙幾句,民警站起來,拍了拍桌子:“你沒事了,可以走了,不要在這裏鬧事。”

夏予謙暗想自己這次恐怕得動用一點家裏的關系,他見馮俊遠同意和解,心裏稍微松了一口氣。盡管他的父母同情陳悅的遭遇,他不願意用這件事情麻煩自己的父母,他有能力保護陳悅。

周若水見到夏予謙的時候,他兩邊嘴角有些發腫:“你是不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事,回家處理一下就行了。”夏予謙擺擺手,“麻煩你們送我和陳悅回去吧。”

“曹律師沒開車,我送你們回去。”周若水示意陳悅和夏予謙跟着自己走。

曹旭跟在他們後面:“夏老師你厲害,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打架起來倒不弱,我看那小子半邊臉都腫了。”

“過獎過獎,他說話太難聽了。”夏予謙聽了曹旭的話,驕傲地笑了笑,扯到了嘴角的傷,不得不收起了笑容。

他心裏是喜悅的。他從來沒有和人動過手。他知道這樣的行為是不好的,他說服自己他是正當防衛。他覺得這一架打的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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