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什麽?”

衆人齊刷刷地瞪大了眼睛。

“你敢說我表姐的壞話!”一旁李沭陽見狀就要撸起袖子上前罵道。

“等等!這不可能啊。”洛蓿質疑。

這只是一場試煉而已,怎麽可能會算出大兇?怎麽會?難道李舒然有生命危險?

李月鑰這暴脾氣,也忍不住想要追問。

若是此舉有危險的話,這狗屁試煉就別去了!什麽家族榮耀,他們李家才不需要這等虛名,她絕不會讓自己表妹去送死。

罪魁禍首的老頭依舊一副淡定的神色,掐指又算了算幾刻,搖搖頭,“不會錯,老夫在這兒擺了幾年的攤子了,怎可能會算錯,休要質疑老夫的能力。”

李家三人立馬變了臉色,拉起李舒然的袖子就準備走。

“不過……”

“表妹,我們走!這試煉不去也罷!”

老頭的聲音和李家三人突然同時響起。

洛蓿見狀,趕忙制止道,“等一下!老先生還沒說完。”

哎,現在這群年輕人,性子怎麽都這麽急?老頭擡手,捏着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後,才慢慢說道,“不過施主不必擔心,老夫這兒的平安符可保你一命。”

李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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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

好嘛,老營銷套路了。

李舒然忍住了想給老頭比國際手勢的動作。

但其他人卻不這麽認為。

只見向來端方矜持的李月華,啪的一聲将銅錢拍在桌子上,平日溫和的音色陡然變得犀利起來。

“既然如此,給我表妹來五張!”

嗚,表姐……

李舒然流淚貓貓頭。

半晌後,三人手揣平安符,告別了親人,齊步往碼頭走去。

而青玄子,已經到了。

其他人見狀,也只好準備動身,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場關乎家族榮耀的比試。

進則成,退則敗。

父母乃至族人将全部希望壓在子孫這次的試煉上,見他們要走了,便更是不舍。

這陣勢,頗有些像送孩子去科舉一般。李舒然邊走邊瞧,暗自心驚。

另一邊,江|家大主母握着江茗燭的手,細細地囑托着,“九娘,此番一去,定要小心點,莫要受傷,你雖是家族裏年齡小的,但你同時也是族中的強者,此次試煉,族中的兄弟姐妹就要托你照看一二了。”說着說着,婦人就要抹淚。

“阿娘,您放心吧,我們不會給九娘添麻煩的。”一旁的江氏子弟江绾柔立馬出聲道。

江辰淮也開腔,“對對對,還有我呢!”

江|家大主母沒有将這小子的話放心上,只是擡眼看向衆人,給予了厚望。

“江|家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衆人神色一凜,鄭重地記下這句話。

“去吧。”

拜別了江|家大主母,一行人這才往碼頭走去。

這時,隊中最年幼的江樂窈左顧右盼地數了數。

江茗燭、江辰淮、江韻清、江绾柔、以及她自己……

“怎麽就我們五人,七娘呢?”江樂窈開口問道。

聞言,江辰淮冷哼一聲,“別管她,她不算是我們江氏人。”

江樂窈不解其意,轉頭向江茗燭求助。

“七姐好似和李家娘子組了隊。”江茗燭解釋道,“七姐比較特殊,或許和李家娘子能照看的過來,咱們這邊人本就多,七姐或許是擔心。”

“擔心我們不管她嗎?還是擔心她給我們拖後腿?”一旁的江绾柔突然撇嘴道。

“六姐慎言,大家都是族人。”江茗燭蹙眉,這種族內暗自排擠之事,她向來便是不喜。

江绾柔被駁了面子,只好不言。

而他們口中的七娘,江蘅之,也在人群中成功和李舒然一行人彙合,同行之人,還有一個江書妍。

看着如此大方,不做任何修飾的江書妍,李舒然挑眉,問道,“江氏同意你來了?”

江書妍:知我者,你也。

“祖父同意我來,和七妹一樣,只要我能通過,畢竟給家族争光的事兒,他老人家是不會拒絕的。”江書妍耐心解釋道。

“但你不是中途才參加進來的嗎?青玄子能答應?還有其他人……”

聞言,江書妍了然,随後似笑非笑道,“放心,我是江氏一族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覺得這個身份如此便利。

李舒然無奈失笑,這一刻,兩人出奇地不謀而合。

待江蘅之看過來時,李舒然對她寒暄道,“你來的晚了些。”

說完,便遞了一張平安福過去。

“這是什麽?”江蘅之疑惑,但手還是乖乖地伸了過去。

“平安符,拿着吧,保佑這次試煉一帆風順。”

說話間,李舒然餘光瞥見了伸來的纖細胳膊,露出了一截斑駁的紅印。

“這是什麽?”

李舒然驀地抓住了江蘅之的胳膊,一時不察,惹得江蘅之緊皺雙眉,下意識的手臂一縮。

“啊,對不住。”李舒然瞬間松手,但依舊看着江蘅之,欲言又止。

一旁的江書妍察覺過來,立馬變了臉色,待瞅了兩眼走在前面的洛蓿和趙亦川,這才沉聲道。

“是因為我。”

哈?

李舒然怔住。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還是說你欺負江蘅之了??

江書妍忍着氣,暗暗道,“前不久,我們在後園初次見面時,為了勸我繼續争取試煉的資格,七娘……一時說的話,被我旁邊的婢子聽了去,這才告訴了祖父。”

“然後呢?”李舒然聲音透着一絲清冷。

“然後,祖父便訓罵了七娘。”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當時祖父淩厲的斥責。

“孽障!你簡直口不擇言!枉為江氏子弟!既然你不想當江氏人,那好!來人!把她給我丢出江府!”

江書妍上前哭着哀求了許久,江氏族老的臉色才稍緩,但他轉頭一看到那張毫無情緒的臉後,只覺自己的火氣再次蹭蹭地上漲。

于是乎,江蘅之便被用了家法,待抽夠了十鞭後,便将人丢去了省過室。

“這都是我之過,若不是因為我沒有避開那婢子,也不會如此。後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祖父不讓人給七妹送食物,我便只能悄悄避開人,給七妹送些水喝,我……”說着說着,江書妍便忍不住哽咽起來。

許是後面動靜稍微有些大了,走在前面的洛蓿察覺到,一回頭,便瞧見江書妍在擦眼淚。

洛蓿慌了,趕忙走回來,輕輕扶住江書妍,擔憂道,“沒事吧?”說罷,擡頭望向李舒然求助。

見李舒然搖了搖頭,洛蓿只好不再出聲,只是默默地跟在江書妍的一旁。

江蘅之不語,李舒然也沉默着。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四人沉默間,便已來到了碼頭處。

這裏沒有熟人,他們只好便跟着衆人往旁邊走去,這時,有人突然往前指着。

“就在那兒!”

只見前方立着一個大亭,亭內坐席陳列一圈,而最上方中間的位置,便是青玄子的席位。

亭口外,俨然豎着一面大鼓,赤紅的外壁在光線下透着亮光。

這次坐在席位上的除了青玄子,以及兩位江氏族老,其餘人李舒然都沒見過,想來應該是其他家族的族長。

青玄子作為本次試煉的中立人,保證試煉的公平,責無旁貸。

因此,待衆人都差不多到齊後,青玄子冷清的面色多了幾分莊重。

這時,一旁立着的一柱香燃燒殆盡,柱頭一斷,等了許久的老者這才走向鼓前,接過遞來的鼓槌,手臂擡起,衣袖揮動,鼓槌擊于鼓面,頓時一陣悶響傳出,震耳發聩。

“巳時已到,玄鳥之征,初賽——開始!”

“咚——”

又一擊鼓聲傳出,這次仿佛直接震到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底,激起千層浪,衆人握緊了汗濕的拳頭,眼睛怔怔的望着上方的鼓槌,那是勝利的號角!是他們凱旋而歸時必定會敲響的象征!

“試煉者,于抽簽後,兩人為一組,登船上海。”

“到達對面島嶼,那便是本次試煉之地,清幽密林。”

“分布林內的特殊旗子三十只,成功拿到旗子者,回船上岸,由在場族長驗證,成功者擊鼓示鳴,則為晉級。”

青玄子一條條的宣布完規則後,才沉聲道,“諸位可還有疑?”

衆人齊聲回應:“無”

青玄子示意江大族老一眼,便坐回席位。

江大族老這才起身,在老者的攙扶下走上臺前,面對着衆人,朗聲道,“既然如此,那便祝願諸位,旗開得勝——”

話畢,老者上前,大手一揮,旁邊有序走出一列雙手托盤的侍者,明晃晃的木牌靜靜地躺在上方。

待衆人抽好簽後,便根據木牌上的號列有序上船。

本次試煉繼上次比試淘汰後,剛好為六十為弟子,岸邊一次擱淺十條木船,一條船上坐兩位比試者,說明來回三趟後,所有人都能上島……

不對,多了一人,是江書妍,她會如何上船?李舒然默默地轉頭看去。

“下一位!甲戌、乙亥——登船。”

到她了!

李舒然擡頭,向岸邊走去。

同時和她走出人群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墨黑的眉毛下,是一雙幽深的眸子。

少年肩背挺立,來到船邊,與李舒然一同上交了木牌,這才擡腳上船。

船身狹長,剛好能坐兩人,還有一位穿戴統一的漁夫立于船尾。

“人齊,船起——”

又一聲鼓鳴,本擱淺于岸邊的木船,在衆目睽睽之下,駛動了。

霎時,十條船同時齊步,漁夫熟練地劃着船槳,木船筆直地滑出去,駛向海水中央,平靜的水面仿佛被劃出十條印子,悠悠然地延長至遠方,去往那座神秘的島嶼。

船上,少年打破了沉寂。

“這次試煉選的地方甚是合理,獨立于海水中央,分開與大陸的聯系,如此,便會少了許多作弊之人。”

“不錯,包括試煉者的武器,也是上了島後統一領取,如此也規避了有人帶其他危險武器的風險。”李舒然也客觀地評價道。

木船駛行的速度很快,故而在海面上,她還能明顯感受到風速的流動。

不過須臾,木船漸漸靠岸,船上的第一批試煉者,準備動身上島。

漁夫慢慢地停下了木槳,木船穩穩靠岸,和李舒然坐在同一條船的少年起身,微撩起腿邊的衣袍便擡腳下了船。

李舒然緊随其後,待一只腳剛踏上島面時,意識裏突然響起許久都未曾聽見的聲音。

【滴!關鍵劇情節點已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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