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是趙亦川!趙亦川出事了!”洛蓿也爬起來,急切地喊道。
三人面面相觑,二話不說,抄起武器便往那兒跑。
“砰!”
刀劍兩兩碰撞,發出刺耳的割裂聲。
待李舒然到後,只見前方的趙亦川和一女子正打得厲害。
女子一手握着一把劍,另一只手裏赫然是一只旗子。
三人順勢代發,準備随時找到時機加入戰鬥。
突然,全程背對着他們的女子在争鬥中一個翻身,将臉露了過來。
“江、江三娘?”
洛蓿一下洩氣,震驚不已。
江書妍落地,站在一旁不遠處,卻沒有收劍,而是防備地望着趙亦川。
兩人仍在對峙的緊張氣氛中。
現場有點亂,李舒然已經搞不清現狀,誰也不清楚趙亦川和江書妍為何突然打起來了。
這時,一邊的趙亦川終于說話了,“那是我先看到的旗子,江姑娘未免有些不講道理了吧?”
聞言,江書妍依舊指着劍,委婉道,“先到先得,旗子既然是我先拿到手的,自然就是我的,趙公子突然上來就搶,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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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概搞清楚現狀了。
洛蓿立馬出來勸道,“既然是江三娘先拿到那就是你的,規則便是如此。”随後急忙轉向趙亦川,“你先回來,幹嘛和一個姑娘搶來搶去的呀。”
“哈,洛姑娘是講道理的。”江書妍大方地看向洛蓿,溫婉一笑。
“好了好了,誤會一場,旗子再找就是了,莫要傷了彼此的和氣。”
趙亦川抿唇,握着劍柄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送。
江書妍卻是非常給面子的收了劍,幹淨利落地朝他們走來。
“三姐,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江蘅之突然開口問道。
江書妍點頭,“也是一個人坐的船。”
一邊的趙亦川也回來了,聞言皺眉,打量了江書妍幾眼。
一個人坐船?什麽意思。
趙亦川不解,他在聽學時沒見過這個人,他可以肯定,雖說聽學之人很多,但他向來記憶非凡,人脈衆多,面前這姑娘他的确沒有什麽印象。
但沒人與他解釋,只是互相簡單交流了些情報後,李舒然才問了一個問題。
“你知曉如何區別旗子的真僞嗎?”
聞言,江書妍嘴角上揚,“你果然發現了。”
說罷,掏出懷裏印拓着玄鳥符文的旗子,展示在了面前,“無論是特殊旗子亦或普通旗子,其表面并無任何差別,所以單用眼睛是看不出來的。”
李舒然:“那該用什麽區分?”
“內力。”
江書妍将旗子遞給了李舒然。
“你可以驅動內力感受,這旗子不是一般的旗子,其實更像是一種封有內力氣息的符文。”
李舒然接過後,催動丹田,輸送內力給旗子時,頓時感覺到了一絲陌生的氣息。
“果然如此!”
李舒然心中一亮,愈發欣喜起來。
得知了方法,衆人便有了方向,這才一路繼續前去。
江書妍打算先回岸鳴鼓,正巧順路這便一同行路,于是她很快便和洛蓿熟絡了起來。
洛蓿也甚是喜歡這位大方的溫柔姐姐,一路上都是她在不停的問東問西,“你剛剛那劍法不錯!敢問江三娘現在是幾階武師?”
“我啊,我現在為五階。”江書妍毫不隐瞞道。
“原來如此!”只有四階的洛蓿投去了豔羨的目光。
不過看江書妍起碼有十七八的樣子,或許早已經及笄,可為何能來參加試煉呢,據她所知的那個江|家規定,這個年紀的不是已經出嫁了嗎?
不過這到底是別人的家事,她也不好過問,只是想想就轉了思緒。
幾人說着間,已經往山下走。
奇怪的是,這一路似乎安靜過了頭,連一絲的蟲鳥聲都不曾聽見,甚至空氣中似乎彌漫着一股……血腥味?
“不對!”
突然,李舒然攔住了身旁的江蘅之,定定地望着前面的一棵樹。
只見那顆被盯上的樹後,耷拉出了一只腳。
“有人在那!”趙亦川也猛然發現,不假思索間,便往那走去。
還沒來得及攔住的洛蓿見狀,只好也跟上前去。
衆人小心翼翼地轉向樹後,江書妍直接一手搭在腰間的劍把處。
“嘶——”
兩人一陣抽氣,五人被眼前之景吓到。
面前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少年,破損的衣衫,泥土夾雜着道道血痕印在全身,那人已經靠在了樹根,昏迷不醒。
江書妍立馬上前,單膝跪地,查看昏迷人士的脈搏。
“還有氣,沒死。”江書妍冷冷道。
洛蓿眼神複雜,擰眉道,“這、這、這怎麽會下如此狠手,一不小心就會出人命啊!”
李舒然若有所思。
她沒參加過試煉,所以也一直不清楚試煉時應該把握的度,但直覺上,她認為應該不會是這種直接置人于死地的打法。
“怎麽辦?”江書妍不自覺的看向李舒然詢問道。
李舒然嘆了一聲道,“擡走吧,先送到岸上去,既然沒死,就沒辦法見死不救。”
趙亦川只好幫了把手,撐起了少年的胳膊搭在肩上,因為多擡了一個人,五人的步伐速度慢了些。
這時,眼看快要下山,李舒然突然只覺耳邊傳來一陣陣的悶響,腳下突然微微顫抖了起來,就連地面上的石子肉眼可見的在晃動。
地、地震?!
轟隆隆——
這回所有人都聽見了,聲音越來越大,好似是什麽巨大的東西在滾動,且離他們越來越近。
霎時,山頭貿然露出了一大截石頭。
衆人見狀,臉色煞白。
“快閃開!”
慌亂間,李舒然一手抓過江蘅之的肩膀,急促地往後退開。
話還沒說完,巨石已經滾落了下來,直直的朝他們這邊砸來。
危機時刻,最前方的趙亦川身形一閃,下意識的丢下肩上的人,猛地往山下跑。
“啊!”
刺啦一聲,布料被劃破的聲音。
洛蓿一時不察,踩滑了山沿,衣袍被山避上的銳石割破,整個人瞬間往下滑去,離得最近的江書妍急掠而來,伸手抓住了即将掉下去的胳膊。
洛蓿驟然停下,回過神來,嘴唇還在不停顫抖,而後艱難地擡頭望去上方抓住她胳膊的人。
“別怕,你抓緊,我的胳膊,我馬上,拉你上來!”江書妍咬緊牙關,費力說道。
“怎麽了?你們那邊有危險嗎?”
一邊的李舒然和江蘅之,巧妙的被落下的巨石隔開,如一面石牆矗立在她倆面前,昂然不動。
她無法看見對面洛蓿他們發生了什麽,只聽聲音似乎不太對,只能在這邊急切的問道。
江書妍一手掙着地面,一手緊緊抓住整個掉在空中的洛蓿,只見她臉色逐漸漲紅,手臂青筋凸起。
洛蓿見狀,哽咽道,“要不,算了吧,我瞧下面,也不高,我從這跳下去的話……”
“閉嘴!”
說罷,江書妍已經摸到沿便的石頭,一手死死地抓住,借力便慢慢将洛蓿往上拖。
待洛蓿另一只手可以抓住沿上時,兩人一同使力,帶着洛蓿往上爬,最終雙腳上岸,洛蓿瞬間哇的一聲,哭着撲到江書妍的懷裏。
“嗚哇啊啊……”
一邊聽着狀況的李舒然兩人,也是松了一口氣。
行雲流動,半遮住了烈日,天漸漸暗沉了些。此時的島嶼再沒有幾個時辰前的那般燥熱了,群鳥飛過,叽叽喳喳的聲音中隐約夾雜着哭聲。
“嗚嗚嗚嗚嗚……”
李舒然阖眸,江蘅之一言不發,江書妍扶着額頭,嘆息一口氣,終于在一陣哭聲中開口。
“你都哭了許久了,怎麽還沒哭完?”
洛蓿這才支起身來,遮住紅腫的雙眼,弱弱道,“差點以為自己要折在這兒了……”
江書妍聞言,無奈一笑,眼底是她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好了諸位,打起精神來。”李舒然在一邊開口道,“大家都沒事了吧,趙亦川呢?”
洛蓿這才回過神來,左瞧右瞧都不見人。
“不知,估摸着是跑下山了吧。”江書妍猜到。
跑了??
他一個大男人給你跑了?
李舒然愕然,“那你們那邊現在如何?”
一邊的兩人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大致瞧了下周圍,江書妍正色道,“我倆安好,不過這邊還躺着剛剛那位重傷之人。”
聞言,李舒然徹底放心來,“滑石落在這兒,我們已經嘗試過了,很難爬過去,所以現在可能無法和你們一同走了。”
江書妍倏地一驚,言語間透出一絲着急來,“那你們怎麽辦?”
“我們準備繞路而行,既然那位少年在你那邊,你便趁機帶着他下山,先上岸擊鼓吧。還有洛蓿,她就交給你了。”
被cue到的洛蓿聽的一愣一愣地,“等等!我們剛剛找的旗子還在我這兒呢。”
她說的正是四人最初找到的那個旗子。
“那不正好!你倆現在都可以擊鼓了,就不用在跑回來一趟了。”李舒然退後一步喊道。
這是把旗子讓給她了?洛宿眼眶又紅了。
“咚——”
這時,第二十一聲鼓鳴從遠處傳來。
衆人沉默了幾刻。
“快走吧,我們這隊總不能全軍覆沒吧。”說完,李舒然和江蘅之便轉身又往山上去。
剩下兩人,哦再加上地上躺着的一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江書妍才上前嘆道,“走吧,還得背上那個少年。”
待兩人費力地托上少年後,江書妍轉頭深深地看了背後的巨石一眼。
你倆可要平安無事啊……
“咚——”
第二十二聲鼓鳴接踵而至。
一個躲在草叢裏的少年,已經沒心思聽這聲鼓鳴,只見他正顫顫巍巍地趴在樹後的草堆裏,雙眼直瞪前方的一片慘境。
——那是一場屠殺。
“啊!”
“老四,你怎麽了!是我啊!”
一個斷了只手的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恐的望着站在他面前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年。
這是老四!是他的族人!也是他的隊友!可為何?為何現在會對他們提劍相向?
他轉頭看了一圈躺在地上的,早已斷了氣息的隊友,再看向面前這位半身都是血的少年,那血不是現在這老四的!是別人的!是他隊友的!也是……他自己的。
噗嗤!
斷手少年被一劍割喉,堪堪地倒在地上,雙眼失焦,死也不瞑目,只是直直地瞪着不遠處,躲在草叢裏的少年。
“唔!”草叢裏的少年瞬間吓慘了臉色,死死地捂住嘴,深怕發出一點聲音。
他的大哥……被殺了?
殺他大哥的人……是他四哥?
少年淚水已布滿全臉,他已經一團亂麻,這到底是什麽狀況。
直到,站在衆多屍體中間的提劍人一手擡至脖間,刺啦一聲,揭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張陌生的面貌陡然乍現。
草叢少年瞳孔一縮。
怎、怎麽會!
這次試煉,一派為青玄子為代表的的裁判在岸邊,一派為試煉者為代表的強多旗子者在島上,所以為何?為何此刻又多出來一個帶着人|皮|面具的人?
不對!
不可能只有這一人!還有其他面具人!他剛剛見過!他們也混在了試煉者裏!
至此,草叢少年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次的試煉裏混入了第三派!
“呀!江書妍,他醒了!”
同一時刻的另一邊,驚喜的呼喊突然被打斷。
“小心!”
話畢,銀光乍現,刀劍無眼,明晃晃的劍影倒映在洛蓿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