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我……”

洛蓿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話糙理不糙,他們說的也不錯。

她一時啞言。

正無助間,上方突然啪的一聲,随之伴着的還有蘇寧的痛呼聲。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蘇黎說完,又往他腦袋上給了一巴掌,“磨蹭什麽,還不快走!”

見她都這麽說了,蘇寧只好捂着腦袋,恹恹地轉身走開。

洛蓿一直仰着頭,沒看明白什麽意思,就見蘇黎視線望過來。

“看什麽看!還要我拉你啊。”

啊?!

洛蓿心頭一緊,激動起來,緊緊地抓住繩子。

“不用!我這就上來。”

蘇黎撇嘴,轉身就走,只留下了一句,“咱們兩清了,本姑娘可不欠你。”

洛蓿從來不是什麽別扭的性格,剛爬上來,便道了聲謝。

然而等她擡頭後,這四周哪還有他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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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耽擱太久了。”她後知後覺,忍着疼痛,趕忙爬起就跑。

幸運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到了,這一路上的洛蓿再也沒見有什麽機關陷阱。

正趕路時,上空突然竄出了一個信號煙,吓得洛蓿一頓,但在坑底待的太久,她已經不知道此時的信號煙是第幾個。

悔恨與自責湧出心頭,她一路咬牙跑着。

她想,李舒然她們現在一定很急…

然而,她猜錯了,這邊的李舒然一點兒都不急。

此時的李舒然,正在目送剛到不久的蘇黎與她隊友接棒,第三簇信號彈順利升起。

當然,這也意味着現在已有三隊人馬進了最後一關。

李舒然驚訝,她們隊居然晚了一步,難道是洛蓿半路出事兒了?

“喂!”

突然,對面的蘇黎突然轉過頭來,語氣不明對她說道,“你們的人就在後面。”

說罷,她便不客氣地走開了,絲毫不想再多做解釋的樣子。

李舒然一頭霧水。

我們的人?她是怎麽知道的?她倆碰上了嗎?

正不明所以時,一旁的江蘅之驀地開口。

“洛姑娘到了。”

衆人循聲,一臉好奇地轉頭望去。

戌時。

洛蓿終于成功與她們彙合,并發出了第二棒的信號煙。

李舒然與江蘅之在明晃晃的煙火照亮下,起身出發。

夜風穿林而過,四周萦繞着一股清幽冷寂的栖息。

而人越往山上走,空氣越是稀薄。

此時,雨還在下,李舒然兩人在林間謹慎地前行,一路上安靜的只有腳踩泥巴之聲。

奇妙的是,自從前日在偏院一別,兩人仿佛心照不宣,直到現在都再沒有什麽交流,更別說此時一路只有她倆的同行。

“你還好嗎?”

突然,江蘅之破天荒地率先打破了山間的寂靜,問着旁邊沉默已久的李舒然。

李舒然嗯了一聲。

像是找到了話頭,江蘅之直視前方,接着道,“此次目标的特殊俑人,你是怎麽想的?”

李舒然默不作聲。

因為她也不知道,畢竟沒見過,更沒想到那群老頭這麽有能耐,竟然能想出這種規則來,不過,此行定不會太順利。

思索間,遠方突然傳來一陣慌亂地動靜,随之伴着的還有陣陣低沉的嘶吼。

不!不是嘶吼!

李舒然一頓,定定地望着旁邊的林子。

漸漸的,身影越來越近,直到真正看清後,她臉色一變。

只見打頭陣的虞世南一手抓住虞歸晚,以及一旁的少年,三人正不要命往這邊跑來,而他們的身後,卻跟着一個龐然大物。

“熊!是熊!”

像是要印證她的話一般,那頭将近三米高的黑熊從林間咆哮出來,震的地面好似都在顫抖,再加上猛獸間的習性,促使它本能的追着前面瘋跑的幾人。

李舒然一語成畿,咽下肚子裏一堆想罵人的話,抓起江蘅之就跑。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難道要她就地裝死嗎,可這熊看起來不像是能放過他們的樣子啊!

這邊,虞世南見前方終于有人,雙腿便不自覺的往那個方向跑去。

李舒然自然也察覺到對方有意往她們這引,随即狠狠一皺眉,卻也只能咬牙切齒,暗自怒罵。

這個蠢貨!不知道她是遠程射手嗎?幹嘛往這邊引!

眼看背後的黑熊已經接近,而遠處有兩人見了他們就跑,虞歸晚頓時洩起,“我、我跑不動了。”

聽到這話,一旁跟着的少年喘着粗氣,手握腰間的劍,道,“虞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直接就地射殺吧。”

話音剛落,他便剎住腳步,抽劍向黑熊狠狠地攻去。

見此,虞世南也知曉他們擺脫不了,便一把推開旁邊的虞歸晚,“你先走!”說罷,他也轉身去相助少年。

“阿兄!”虞歸晚被推的踉跄幾步,随後焦急地喚過去。

然而,沒等她喊完,那熊在胡亂攻擊時,一只厚重的熊掌向這邊拍來。

一旁的虞世南瞳孔一縮。

電光火石間,剛折回來的李舒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後面拖,下一秒便硬生生地躲開了那一巴掌。

接着,李舒然二話不說,松開虞歸晚的胳膊後就迅速拉弓上劍。

嗡!

箭矢飙射而出,一發射中了黑熊的右眼。

頓時,就聽黑熊一聲震天的熊嘯,失了右眼,它的怒火瞬間到了極點。

不過,此時的它看似掌掌狠戾,卻是在毫無章法地攻擊,一舉一動盡顯笨重。

于是少年趁此機會乘勝追擊,在黑熊身上刺下了許多傷口。

可惜山熊皮糙肉厚,這種傷勢不值一提,幾個回合下來,衆人已經開始吃力。

混亂間,虞世南瞥了一眼李舒然所在的位置,眼神閃過一絲陰戾。

接着,他不動聲色地換了個方向攻擊黑熊,實則是暗暗地向李舒然那邊靠近。

黑熊此時已經殺紅了眼,面前的人在哪,它就往哪移動。

漸漸的,一邊正搭劍瞄準黑熊的李舒然,察覺到了它的移動軌跡,不由得雙眉一皺,再往那邊的虞世南看去。

這一瞬間,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呸!碰上他真是晦氣!

李舒然怒上心頭,但也架不住黑熊的威脅,逼的她節節後退,背上也早已冷汗涔涔。

然而對面卻像是死死咬住了她一般,步步緊逼,仿佛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她留。

一人一熊的距離在逐漸拉近。

眼看近在咫尺的黑熊,李舒然眼底一涼,她停下腳步,面如冷色地站定原地。

下一刻,她的箭頭幽幽地對上了虞世南的後背,仿佛只要再過一秒,她就能松指。

突然,耳畔一熱,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退後,李舒然。”

她持箭的手一頓,瞬間驚醒過來。

身旁的江蘅之沒說其他,只是擡手按下了她把持弓箭的手,一股冰涼之意從手腕傳來,使得李舒然徹底鎮定了下來。

“你先走,這裏有我。”聲音沉穩如水。

像是交代的一句命令,卻給人安撫之意,使得原本躁動不安的心跳被注入了一道緩緩的鎮定劑。

李舒然扭頭,就對上了江蘅之近在咫尺的臉。

平靜的雙眸下,是一場暗藏的風暴。

“好。”

李舒然絲毫不戀戰,轉身就往林間跑,留着背後的他們在那如火如荼地對打。

時不我待,她剛沒跑多遠,那道青色信號煙第三次在上方的黑幕亮起。

第一晉級組出現,江茗燭成功晉級。

李舒然咬牙。

該死,耽擱太久了!

還有此次目标的機關人俑,直到現在,她都未有絲毫頭緒。

等等!

她眼光一閃,止住腳步就往旁邊樹後躲去。

下一秒,一具高大的人形從對面林間竄出,只見它正不顧方向,火急火燎地往李舒然這邊跑。

“這!”李舒然一怔,沒想到這個機關俑人竟做的如此逼真。

不過她沒磨蹭,抽出背後的箭矢就搭在彎弓上。

咻——

利劍百發百中,直擊對面的肩膀,保證瞬間就能穿透它的身子。

然而下一秒,她直接瞪大了雙眼,震驚不已。

只見那支飛出去的利箭啪的一下,打在了它肩膀的外甲上,最後只是撞的它後退了幾步。

李舒然:“我靠!什麽料子的盔甲,不會是鐵吧。”

還沒等她收斂思緒,對面的俑人突然開口了。

“恭喜,你贏了。”

那聲音疲憊不堪,帶有幾分沙啞。

場面一時靜默。

幾刻後,藏于樹後的李舒然神色複雜地走出來,語氣不明地問道。

“活人?”

對方沉聲回應,“是。”

頓時,李舒然一陣後怕。

不是說機關人俑嗎,為何是活人,要知道,剛剛要不是盔甲的緣故,他直接就被自己射殺了。

這比試玩的這麽脫嗎?

“那……現在怎麽做?”李舒然有點不确定,他剛剛說自己贏了,意思是可以直接放信號彈了嗎?

對方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問一句答一句。

“帶我下山。”

說完,他居然從腰間掏出來一團繩子遞過來,接着便自覺地伸出雙手向她示意。

李舒然:“……”

她發誓,她絕對沒有什麽奇怪的癖好,但見對方隔着厚重的盔甲一動不動的與她對望,便只好妥協。

于是乎,李舒然牽着草草綁住了雙手的高大成年男人疾步下山。

兩人一路未曾停歇,終于到了山腳時,遠處已經圍了一大堆人。

李舒然神色一松,然而還沒來得及呼喊,一簇赤色的信號彈就在她眼前發了上去。

青玄子:“第二,裴輕寂組,晉級。”

頓時,人群中的六七人掩飾不住地一道歡呼,襯得周圍其他正等待的弟子有些落寞。

不過,這和她李舒然有什麽關系。

她擡腳,自信滿滿地往前走去。

歡呼間,眼尖的洛蓿第一個看到她,立馬從人群中跑出來,一邊招手一邊喊道,“回來了!李舒然回來了!我們第三!”

笑聲在山腳環繞,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而一邊的江書妍,看似正矜持的站着,實則內心也已經狂跳不止。

咻——

最終,黃色的信號彈如約而至,在漆黑的天空炸開,顯得格外耀眼。

青玄子接過她手中的俑人,淡淡宣布道,“第三,李舒然組,晉級。”

一錘定音,洛蓿與江書妍微揚嘴角,眉梢間是藏不住的喜意,她倆終于放下了懸着已久的心。

“對了,怎麽就你一人?七妹呢?”

突然,江書妍問了一句。

洛蓿歪頭望了望李舒然的背後,空無一人。

聽她這麽問,李舒然一怔,轉頭往身後的山上看去,“她還沒回來嗎?”言語見盡是驚訝。

洛蓿搖頭,“沒有,我們只見到了你。”随後有些擔憂道,“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話音剛落,李舒然才轉過視線,往人群中巡視了一圈。

沒有虞世南一組的身影。

“是,我們在山間遭逢一頭熊的襲擊,為了不耽誤比試,我先一步走了,剩下江蘅之和虞歸晚他們在一起。”李舒然将情況簡單地說了一番。

可能是察覺到她的擔憂,洛蓿安慰道,“沒事,相信江七娘,她可是境界師呢,當初的刺客她都能輕易制住,更別說一只動物了。”

李舒然沒吭聲,雖然她當時也是這般想的,但眼下已經這麽久了,也不見江蘅之的身影……

“誰說境界師就是無所不能的?”

突然,青玄子涼涼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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