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紅玫贈兄弟
紅玫贈兄弟
沈凝星是被程和的哭聲給吵醒的。
他能聽見程和在他耳邊鬼哭狼嚎，但不管怎麽努力就是睜不開眼。有幾個瞬間，沈凝星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醒着的。
恍惚間，他聽到了臨序烨的聲音。
那聲音比他聽到的要真實很多，而且十分無奈：“姬妍，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請回吧。”
被臨序烨喚作“姬妍”的女子沒好氣道：“怎麽？不歡迎我？”
“虛紫殿存放不盈尺，乃星洲之域禁地，規矩你是知道的，我不想為難你，也請你別為難我。”
“你還是這麽古板。”姬妍長嘆一口氣，“行行行，算我自讨沒趣。唉，真是白瞎你這麽一張好看的臉，只給看不給摸，可惜，可惜啊——不說了，我找蘭澤去，人家可比你好說話多了。”
對面的臨序烨：“……”
目睹一切的沈凝星：“……”
畫面一轉，沈凝星來到了一座巍峨的宮殿，他看到了臨序烨的身影和一團光，只是還沒等他仔細看，那團白光便轟然炸開！
沈凝星就是在這時睜的眼。
“喂，別叫了，凝星醒了。”姜齊拍了拍程和的肩說。
聽到這話，程和終于收住眼淚。他猛地撲上床，嚎道：“凝星啊！我還以為你要不行了！沒有你，我以後吃飯找誰搭伴！考試誰給我傳紙條！誰帶我上王者啊！”
“……”沈凝星頭疼。
“哎，”許信風湊到姜齊身邊說，“你瞧他，趴在那兒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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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齊淡言：“哭喪的。”
許信風點頭表示認可。
沈凝星朝二人投來求救的目光：“你們兩個，準備就這麽一直看着他哭斷氣？”
“沒事，這是醫院，死不了。”姜齊說。
沈凝星：“……”
沒一個靠譜的。
提起靠譜的人，沈凝星便不由自主想到了臨序烨。他環顧四周，果然沒有找到那個虛幻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恢複的怎麽樣了。
“欸，凝星，凝星？”許信風叫他，“凝星，你怎麽了？”
“嗯？”沈凝星回過神來說，“沒，沒什麽，就是突然想曬太陽了。你們先把他弄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也好。”姜齊拎住程和的衣領說，“走，跟我出去買吃的去，省的你這兒鬼哭狼嚎打擾凝星休息。”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不打擾了。”許信風起身說，“醫生說你是失血過多才暈倒的，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的，但失血過多可不是什麽小問題，你別再不當回事了。”
“嗯。”
三人走後，沈凝星起身下床走到窗邊，早晨的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沈凝星感受着這份溫暖，開口道：“臨序烨，你在嗎？”
片刻，一個聲音在耳邊回應他：“嗯，我在。”
“你……”沈凝星頓了頓，問：“你恢複的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放心吧。”臨序烨安慰他道，“倒是你，突然暈倒，可把我吓一跳。後來我才知道，我的能量只能治療傷口，沒辦法補血，抱歉啊。”
“道什麽歉？你要是不救我，我這會兒屍體可能都涼透了。”
臨序烨笑了笑，繼而嚴肅道：“凝星，聽我說，那個叫季炀的估計已經盯上我們了。我雖然還不能确定他是誰，但我能确定，他是星洲之域的人。看來我走後，星洲之域出了問題，現在有人想要我的命。”
沈凝星蹙眉：“要你的命？可你千年前明明為護星洲之域而死，他們不感激你就算了，還想要你的命？”
臨序烨嘆氣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我的印象裏，星洲之域的大家都很友好，實在想不到誰會下此狠手。”
沈凝星回憶着剛才在夢中看到的景象，說：“我剛剛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了…你。”
“夢到我？”臨序烨有些驚訝，“你們人類做夢不都是夢心裏所想嗎？怎麽會夢到我？”
“我……”
沈凝星欲言又止，“我在想你”這種話對他來說太肉麻了，殺了他他都不可能說出口的。他想了許久，才勉強道：“做夢這個東西…也不一定次次都夢到心裏想的。而且你…你本來就在我身體裏……或許滿足某些條件的情況下，我…我能看到一些你的過去也說不定呢。”
說完沈凝星就後悔了。
他在胡說八道解釋什麽？
聽着臨序烨模糊的笑聲，沈凝星更是不知所措，忙道：“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之前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姬妍’的？”
“她啊……嗯，有過一面之緣，但不算熟。我在星洲之域，唯一稱得上熟的只有蘭澤。”
“不算熟？”沈凝星回想着臨姬妍對他說話的語氣說，“可我聽那個人的語氣，你們似乎很熟。”
臨序烨搖頭否認，能在禁地虛紫殿來去自如的只有蘭澤一個，他時常會來殿中陪臨序烨聊天，其中就提到過姬妍。
姬妍是一位新晉星君，她生性放蕩，喜愛容貌俊俏之人。那次誤闖虛紫殿，就是因為聽說看守虛紫殿的大星君容貌極其俊俏，是個不可多得的佳人。
“我與她不熟，也只見過那一面。怎麽？你覺得她有問題？”
“嗯……有點。”
他看到的畫面中，姬妍穿着豔麗，與昨晚那些沾了他的血開出詭異玫瑰的荊棘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季”與“姬”讀音相似，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可臨序烨也說了，他與姬妍不熟，一個根本不熟的人，會如此大費周章來殺人嗎？
“總之小心點比較好。”臨序烨說，“凝星，你現在呆的地方有風險了，安全起見，你還是換個地方住吧。”
“你當換地方住是點外賣嗎，哪能想換就……”
沈凝星話說一半，突然想起現在自己骨折好了，血也輸了，整個人活蹦亂跳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哪還有理由不回學校上學？
一想到要上學，沈凝星就頭疼。
現在回去再挨那個叫季炀的一刀來得及嗎？
臨序烨能感受到沈凝星情緒變化，問：“怎麽了？怎麽突然情緒那麽低落？”
沈凝星反問：“要回監獄，你能開心？”
臨序烨：“？”
沈凝星其實不排斥聽課考試，他唯一讨厭的就是學校強制住校的霸王條款，對沈凝星這種特別認床的人來說，睡宿舍的床簡直就是處極刑。
臨序烨不懂這種極刑，只是安慰他這樣也安全。
一想到要回學校，沈凝星就渾身無力。他躺回病床上，拉過被子蒙住頭躺屍。
臨序烨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不是說認床嗎？怎麽這會兒躺的這麽自然？”
沈凝星“哼”了一聲，道：“要你管。”
事實證明，和宿舍的床一比，醫院的病床簡直不要太舒服，沈凝星躺着躺着，便又睡着了。
他又夢到了臨序烨。
依舊是那座巍峨的宮殿，只是這次，他看清了那人的臉。
臨序烨坐在殿中央冥思，他的頭頂懸着一個光球。即便是夢，沈凝星也能感受到那團光球的狂暴，和靜坐冥思的臨序烨比起來簡直就是一組反義詞的代表。
光球越來越狂暴，很快不受控制開始滿宮殿亂撞。臨序烨終于有了反應，他輕嘆一口氣，摘下固定頭發用的簪子扔向光球。
簪子對光球似乎有什麽限制作用，不到片刻，光球就回歸原位安靜了下來。
沈凝星忽然就想到了臨序烨說過的不盈尺。
不盈尺能量狂暴，只有臨序烨的能量足夠鎮壓，看臨序烨現在的狀态，鎮壓不盈尺對他來說并非什麽難事，為什麽偏偏千年前那一次就出了意外？
他在這兒想的入迷，絲毫沒注意到坐着的人起了身。
等他反應過來，臨序烨的手已經搭在他肩上了。
沈凝星愣了一瞬：“你……”
“看來你白天的推測是正确的。”臨序烨笑着說，“你真的能看見我的過去，而我能在這裏與你對話。”
“你，你能入我的夢？”
“不要忘了，我的本源晶石在你腦中。”臨序烨指了指自己的頭說，“我說過，現在你是我，我是你。在你睡着意識防備降低的時候，我的意識防備也會跟着降低。在本源晶石的共鳴下，我們二人的意識會融為一體。現在你能看見我的過去，說明這次融合中你占據了上風。”
沈凝星沉思片刻，悟道：“你現在能量不足，所以我的意識占上風，融合後能看見你的過去。那這麽說，等你以後恢複，你豈不是也能……”
“放心，我不會看的。”臨序烨連忙保證，“沒有你的同意，你過去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去看，放心吧。至于我的…你若不嫌無聊，那就看吧。”
想說的話都被對方搶先說了，沈凝星只能點頭。
恰好這時，程和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
“你的朋友們回來了。”臨序烨輕推了他一下說，“快醒吧，不然他等會兒又該哭了。”
“……”沈凝星不禁去想，丢臉能丢到外星人面前，程和也是厲害。
為了不再聽到程和那哭喪般的咆哮，沈凝星只好睜眼，怎料一睜眼，他就和一束異常鮮豔的玫瑰來了個臉貼臉。
沈凝星：“……”
他覺得程和可能活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