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态度有所變
态度有所變
看着老婆婆接過沈凝星手中的泡面進廚房，臨序烨十分不解：“那婆婆…怎麽突然這麽精神？”
沈凝星微微一笑，說：“比起一天到晚閑着，老人家更願意有點事做。這裏人本來就少，又都是老人，婆婆這店開的也沒什麽人會來，長時間一個人，很孤獨的。”
臨序烨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說起長時間一個人，臨序烨忽然意識到，沈凝星也是一個人住。從他來到沈凝星體內到現在，就沒見過沈凝星家裏有第二個人。
在他沒來之前，沈凝星都是一個人住，那他……會孤獨嗎？
忽然，廚房傳來“哎呦”一聲，沈凝星連忙進廚房查看，問：“婆婆，怎麽了？”
見沈凝星進來，老婆婆吃了一驚，擺手道：“哦，沒什麽，就是菜刀找不到了。真是奇怪，我明明和擀面杖一塊放在這兒的。”
提起菜刀和擀面杖，沈凝星就想到了面館裏的那兩個，便問：“婆婆，您那菜刀…刀面是不是生鏽了？”
“對對，你見過？在哪兒啊？”
實話實說肯定是不可能的，沈凝星想了想，把那菜刀的自白搬出來道：“它……在垃圾桶。”
老婆婆聽完怔了一下，随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道：“哎呦！我這個老糊塗啊！那刀生鏽不好用了，我想着扔掉換把新的來着，結果忘記買了，還把擀面杖一塊扔了，真是——唉。”
“沒事，煮個面而已，不用刀的。”說着，沈凝星拿過老婆婆手裏的泡面一一撕開放進鍋裏，然後加水開煮。
“唉，這年紀大了，記性也不行了，回來的路上還想着要買，到家就忘了。早知道就接着将就将就用，不扔了。”
沈凝星苦口婆心道：“生鏽的刀長期用不好，婆婆你扔掉是對的。而且……”那把成精的刀可留不得。
“那刀還是我老伴在的時候買的。”老婆婆回憶道，“唉，早知道不扔了，好歹是個念想呢，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明天回去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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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星本想說“找不到的”，可見老婆婆這樣，他又于心不忍，于是那句“找不到的”成了“我幫您去找”。
“多謝啊。”老婆婆笑着說，“不過找兩圈要是找不到就算了，面一會兒就能煮好，記得回來吃飯。”
“嗯，我很快。”
說完，沈凝星就拉着臨序烨出了門。從始至終臨序烨都沒有說一句話，難得的安靜卻讓沈凝星有些不适應。
他在返回小巷的路上問道：“臨序烨？你剛剛怎麽不說話？”
“我說多了你不是又要讓我閉嘴？”臨序烨笑道，“而且我不太會和老人家說話。倒是你，好像很擅長和老人家相處。”
“那當然，我小時候跟着爺爺奶奶，村裏基本都是老人家和小孩子。”
“怪不得……”雖然只是很平常的一個問題，可臨序烨總覺得再繼續說下去容易踩雷，連忙轉移了話題：“話說，你真準備回去找那兩個小東西？”
“嗯？”沈凝星沒想到臨序烨會突然換話題，愣了一下才道：“嗯，那本來是婆婆的刀，如果能說開讓刀和擀面杖回到婆婆身邊，不比跟在季炀身邊給他幹壞事強？”
“我有那麽壞嗎？”
季炀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沈凝星猛然回頭，就見季炀倚在路燈下，一臉笑意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啊，又見面了。”
“……”
跟沈凝星打完招呼，他便開始打量臨序烨：“終于見到大星君真容了，不愧是星洲之域公認的高顏值，容貌好生俊俏。”
臨序烨笑了一聲，問：“這麽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誇我？”
“不全是。”季炀看向沈凝星，“聽說家裏進賊了，回來看看。現在看來，這個賊很嚣張啊，進一次還不夠，還想進第二次。”
臨序烨擋在沈凝星面前，道：“是啊，我就是想進第二次，你想如何？”
“你……”季炀語塞，他沒想到臨序烨會這麽護着沈凝星，一點擴大沈凝星負面情緒的機會都沒有。
但很快，他又有了新的主意，忙道：“哪裏哪裏，大星君想進，那想進幾次都是沒問題的。我帶路，請吧。”
臨序烨點頭：“麻煩，請吧。”
“不麻煩，不麻煩。”季炀說着，在地上畫了個陣法，白光閃過，他們便到了面館裏。
看見季炀回來，菜刀和擀面杖大喜，可當看見他身後的臨序烨和沈凝星，它們臉上的驚喜又成了驚恐。
菜刀退後幾步，指着臨序烨和沈凝星道：“你你你…你們怎麽又來了！”
沈凝星沒有和他廢話，開門見山說：“帶你回去找婆婆。”
一聽要回去，菜刀不樂意了：“我才不呢！是她先把我丢掉的！我回去幹嘛？等着被她再丢一次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沈凝星說，“婆婆她發現你被丢了很後悔，她還想……”
“想什麽想？”菜刀打斷他道，“明明就是她自己丢掉的我，難道她現在後悔了我就要回去嗎？如果過段時間她再想把我丢了呢？是她自己先不要這些年情分的，都已經丢掉要忘記的東西，幹嘛又要撿回去，自作多情。”
沈凝星急了：“你！你怎麽能這麽說！”
“我說錯了嗎？反正人都沒了，要東西還有什麽用。”
俗話說人走茶涼，更何況幾年過去，再深的感情也忘的差不多了。人都快忘了，還要東西留什麽念想？
“反正我不回去，你們自己——哎呦！”
話說到一半，季炀便走過來敲了下它的頭，輕聲訓道：“不可以忘本。”
“主人！可是明明是她……”
“我只把你帶回來讓你幫忙看店，可沒說收你當員工，而且……”季炀道出真相，“你身上的光太強了，注定不會長留在此。”
任何事物都有價值，越高的價值，所攜帶的光芒就越亮，星洲之域的星君們能看見這些光。所以早在季炀看見這把刀的第一眼，就知道它不是什麽廢品，只是被人不小心丢掉的帶有重要意義的東西，所以他把刀和擀面杖帶回來，等待它們重新找回價值發光的那天。
現在，這天到了。
沈凝星彎下身，溫聲道：“老人家總會冒失丢掉一些重要的東西，等事後反應過來，他們又比誰都後悔。人年紀大了就是這樣，請多包容一下他們，給他們一個機會，好嗎？”
菜刀和擀面杖對視一眼，點頭道：“那…好吧，我們跟你回去。”
季炀不知抽什麽風也要跟着：“那走吧，我捎你們過去。”
說完，又畫了一個陣法直接把衆人送回小賣鋪門口。
有一說一，這個陣法是真方便。
菜刀和擀面杖變回原身回到沈凝星手上，看見沈凝星把東西帶回來，老婆婆臉上立馬有了笑意：“找到了？哎呀，我還以為那麽多天過去，找不到了呢。”
老婆婆上前小心翼翼接過刀和擀面杖，又把它們帶回廚房仔細沖洗幹淨，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看着其它落灰的廚具，三人索性幫忙把整個廚房都打掃了一遍。看着打掃幹淨的廚房，老婆婆心情大好，轉身對三人說：“真是謝謝你們了，天這麽晚了，要不要一起留下吃頓飯？”
“好啊，正好我帶了菜。”季炀不知從哪兒提出兩大袋子菜說。
沈凝星回頭看他：“你好意思？”
“哎，我可也幫忙了，吃頓飯怎麽了？是不是婆婆。”
“是是——”老婆婆笑着接過菜，“你們啊，幫了我一個大忙，不用不好意思的。”
沈凝星起初還不理解這個“大忙”是什麽意思，直到他看見老婆婆在廚房高興又忙碌的樣子，這才恍然大悟——
她不小心丢掉了過去的回憶和生活，直到今天，才終于找了回來。
沈凝星很久沒有吃過這麽有滋味的飯了。
以往吃飯，他都只當做“果腹”，主打一個餓不死就行。後來遇到臨序烨，也只是勉強規範了吃飯時間和頓數，至于吃什麽，吃的健不健康他都不會在乎。
果然，還是要親手做出來的才好吃……
…
吃過飯後，三人同老婆婆告別。走在街上，季炀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來？”
“回哪兒？”沈凝星問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回學校”。
“我千辛萬苦才混進你們學校，你轉頭就請了長假來偷家，我這個身份不是白弄了？”季炀湊到沈凝星身邊說，“我發誓，我不會再對你捅刀了。”
經過今晚的事，沈凝星确實對季炀有所改觀，也許……他其實沒有那麽壞呢？
但猜想和現實比起來，哪個更可信不言而喻。
“再說吧。”沈凝星與季炀拉開距離說，“雖說你今晚态度不錯，可你的疑點畢竟太多，我還需要再調查确認一下你是否安全，下次見面或許會給你答複，再見。”
說完，沈凝星便轉身離開。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那個低沉的聲音又在季炀耳邊響起：“那麽好的機會，為何不動手？”
“不可大意。別忘了，他可是臨序烨。”
然而這次，那人不為這個名字買賬了：“怎麽，下不去手？你們以前關系……”
“怎麽可能。”季炀否認道，“當年他獻祭本體引起了多大的能量暴動，你忘了嗎？如果強行動手，他拿自己的靈魂再次獻祭，那樣的能量你敢保證你能承受？”
聽到這話，那人似乎也多了幾分忌憚。他沒再說什麽，無聲離開了。
季炀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眼神逐漸冷了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