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當我的模特
當我的模特
走下了樓梯，聞殷來到沙發邊，因為顧或和厲旸他們坐在一起，聞殷于是坐到了左手邊的單人沙發上，他傾身把他提前做好的漂亮糖果拿到手裏，眼神裏是忍不住的喜悅和炫耀。
“随便在網絡上學了一下，然後購買了熟透的水蜜桃自己在家做，基本沒怎麽失敗，一次就做成功了，好吃吧？”
聞殷拆開了膠紙，他張開嘴巴就把硬糖扔了進去，咔咔咔，嚼碎了硬糖，他邊笑着邊說：“我本來還擔心你們不會喜歡吃糖，看來幸好提前做了。”
“怎麽樣，味道如何？”
付梁說過好吃，聞殷卻還是再一次發問，他染了淺淺笑意的眼睛看向的是顧或，他在問顧或的意見。
“可以，是我目前吃到最好吃的糖了。”
“喜歡的話，等你們走的時候，可以多帶一點走。”
“如果你們能夠走的話。”
聞殷意外多加了一句意義不明的怪話，這話聽起來好像顧或他們根本就走不掉，不過幾人沒對這話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都只當是聞殷怪異的性格導致的，在他們眼前坐着的房屋主人，從高中時期就不正常，這會雖然是成年人了，可那些他過去的癡迷，并沒有多少減緩，三個人都有感覺，聞殷的怪癖，怕不是更可怕了。
好在聞殷還能表現正常，他在控制的，大家不至于太過激。
“這種糖味道也可以，顧或你嘗嘗看。”聞殷從一整盤的糖果裏挑選出了一顆透明膠紙包起來的紅色果糖，果糖的顏色過于鮮豔的，怎麽看顏色都接近人的鮮血。
“嘗嘗。”聞殷眼神裏是催促和期待的意味。
“你推薦的，肯定更好吃吧。”付梁不客氣，在顧或先吃之前，他開口就選了相同的水果，只是吃到最後他才發現這種看起來殷紅的果糖，居然是軟的，而且還是奇怪的入口即化的那種軟。
“怎麽覺得嘗起來味道怪怪的，有點澀，有點鐵鏽的味道，你這小子不會是真的在裏面加了鐵鏽吧？”付梁打了個激靈，想把吃進去的糖給吐出來，但是糖太軟了，只是抿一會就自發往他喉嚨裏面鑽。
“鐵？我沒有往糖裏加鐵的愛好，不過別的特別的倒是加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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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付梁想要聞殷說出來，可聞殷卻忽然閉上了嘴巴，只是露出來諱莫如深的微笑來。
顧或拿着猩紅的糖果，越看越像血染出來的，現在就吃嗎？
還是算了，一顆糖就夠了，他本來也不怎麽喜歡吃糖。
“一會吃吧，吃多了我怕吃水果的時候味道不對勁。”顧或說是這麽說，但是他的把糖給拿在了手裏，沒有放回到果盤裏，聞殷彎着唇角笑得很開心。
“對了，我這兩天才發現到這棟房子下面居然有地下室。”
聞殷神神秘秘地道，語氣完全是在暗示付梁他們最好可以接着他的話往下問。
“地下室？我記得這套房子你好像買下來已經有兩年了，怎麽最近才發現地下室？可別不是有什麽怪事吧？”
“買房子送地下室，那你不是賺翻了？”厲旸擡手抹了抹嘴角，糖果他不吃，在醫院裏吃糖果不是什麽好征兆，甚至連糖這個字都很少出現，畢竟諧音躺，可不太好，他吃了點風幹的肉幹，肉幹味道不錯，還非常有嚼勁，厲旸連吃了好一塊，沾了點在嘴角，他拿紙巾擦了擦，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聽到聞殷提到地下室，醫院裏面的地下室是停屍房，作為醫生的厲旸，自然條件反射聯想到了停屍房。
這裏，應該和停屍房相差甚遠，不過過去的屋主瞞着地下室的存在，将房屋售賣給聞殷，這樣送地下室的大善人做法，起碼厲旸生活中是沒有見過的。
“看來你們這之前是一點都不關心我。”
聞殷話說的一點都沒有前後因果關系。
“關心你？怎麽關心你，你一天到晚都在忙着做你的人……”付梁猛地呑了偶這個字，他有種預感，最好不要輕易在聞殷面前提到人偶這次，不然聞殷可能現有的正常會控制不住，所以他及時該了口，“你是個大忙人，群裏大家天天都在聊天，但你卻和顧或差不多，十天半個月才出來冒個泡，還不怎麽說話，只是發一些看不出來是什麽的圖片。”
其實那些圖片群裏的人都知道是什麽，不過不會随便點開來看就是了，因為太過怪異的，像是兇案現場一般，地面上總是鋪陳着透明的膠布，膠布上面各種各樣的顏色潑墨般炸開，其中猩紅的血液顏色最多，即便知道不會是血液，人身體裏的血不會那麽多，而且幹了後會變色，但照片拍出來的色彩太具有恐怖的沖擊力，所以只要聞殷出來，反而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最近比較空了，所以才邀請你們來。”
“繼續說地下室，我也是某天特別偶然的機會才知道一個事。”
“什麽事？”付梁已經快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聞殷到底在藏着什麽，他這個關子賣得太久了。
“地下室是……”
聞殷的話被二樓上驚恐的尖叫聲給打破了，他頓時臉色一變，可卻不是變難看，而是笑容顯得玩味起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付梁聽到樓上傳來的吳旻的驚呼，他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上去看看。”厲旸提議到，他走的時候特意去看了看聞殷的臉，後者別說是擔心了，反而比先前更心情好了，盯着他嘴角邊的笑，厲旸太陽穴是跳了又跳。
“我和付梁上去看，顧或你在這裏。”
後面的話厲旸沒直接說，他的意思顧或明白，他是讓顧或留在客廳，他們上去看清楚，而顧或在這裏盯着聞殷，防止他有什麽不該有的異動。
“小心點。”顧或提醒道。
“緊張什麽，我不會殺人的。”
沒有人說他殺人了，可聞殷自發就攤開了手，還在為自己辯駁，怎麽看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在裏面。
“……你也是。”厲旸忽然想改口叫付梁留下來，他和顧或去樓上了，只是話都說了出來，再變卦，顯得他好像真的對聞殷有陰暗的猜測，他不信聞殷真的能夠做什麽，更多的可能是樓上的吳旻看錯了什麽吧。
厲旸同付梁去了樓上，兩人腳步都快，眨眼裏沒有了人。
他們一走，客廳裏立刻只剩下了聞殷和顧或，即便兩人之間隔着一段距離，但聞殷盯着顧或的視線，如同實質般的尖銳和黏着。
“顧或，我一直都在試着做一個最完美的人偶，但迄今為止，不管怎麽制作，都以失敗告終，我以前覺得肯定是我技藝越來越不行了，還曾想過幹脆放棄，徹底不再制作人偶了。”
“今天意外見到你，我忽然才意識到，不是我的技藝出了問題，而是我以前沒有想到你，你的臉……比完美還完美，我能請你當我的……”
“哈哈哈，差點又忘乎所以了，對不起，希望不要吓到你。”
聞殷口吻裏在道歉，眼神卻愈加的放肆，黏着的目光實質化了成了一條黏膩的舌頭，開始在顧或倮露出來的臉頰上，頸部皮膚，還有就是手背上都在貪婪地舔.舐過似的。
顧或第一次有這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哪怕這個老同學他臉長得如同型男模特那樣帥氣，可對方盯着他的眼神他不喜歡，似乎頃刻間，眼前的人就異常陌生起來。
“啊啊，抱歉，我又沒忍住，要不你捅我一刀好了，痛苦可以讓我變正常。”和樓梯上被吳旻發現時的陰暗隐藏不同，現在的聞殷主動将左手腕暴露了出來，他還緩緩撩起了衣袖，以至于顧或可以看得更清楚，那條本來該是潔淨的小臂皮膚，此時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猩紅傷口，有的傷口裏面的血肉往外翻，雖然鮮血止住了，但是外翻的白色脂肪，攜帶着猩紅的血色，怎麽看怎麽滲人，顧或胃裏被刺激地翻攪起來，剛吃下去的糖果，他都感覺随時要吐出來了。
顧或愣怔地看着，幾秒鐘後挪開了眼睛，哪怕不再看那些橫亘了半條胳膊的猙獰傷口，顧或卻還是可以嗅到散開的血腥味。
“你該去醫院。”而不是控制不住就拿刀來劃傷自己，通過這種自虐的方式來控制和壓制。
“這是以前的，以後，不，我想只要你點頭，願意當我的模特，我現在就可以不再需要任何疼痛了。”
“只需要幾個小時，顧或你能幫我嗎？”
聞殷的表情太過興奮和驚悚了，他上半身朝着顧或傾斜，哪怕他身體沒有動，腳沒有動，可顧或難以想象如果他同意了，那幾個小時裏會發生什麽。
“……我支持你的個人愛好，但……抱歉，起碼給我點時間，我考慮一下。”
“好好好，我不着急，這麽多年我都可以等，幾天時間不算什麽，我可以慢慢等你。”
“對了，說回到地下室好了，總是被打斷，我都差點忘記了。”
“這個地下室死過幾十個人，現在他們的屍體還藏在裏面某個地方。”聞殷笑容多随和，說出來的話就有多爆炸多聳人聽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