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席姜歪歪頭,這些都不重要,想不起來就不想了,重要的是這批寶馬要是她席家的了。

席銘被她說得心動:“我雖沒十足的把握,但可以一試,就是怕真馴服了,父親不給錢怎麽辦?那不得把我臊死。”

席姜:“我有啊,若是不夠我去跟爹爹說,四哥你去報名。”

重生的席姜,帶回來的不僅是閱歷還有一身的本領。

宋戎逐鹿的三年裏,大小戰争一十三場,其中有三場戰役她參與其中,那是席宋兩家都難以忘懷的最艱難的三場戰役,後退半步即粉身碎骨,也只有在這種生死關頭下,席姜爺郎才會允她披挂上陣。

所以,席姜現在去馴服頭馬她很有把握,不會再象上一世那樣沒那個能力還需要別人來救。

不過,席銘去比她去更穏妥一些,她要盡量保持住別見過風浪閨閣姑娘的形象,就算她擅騎射,突然的精進不合常理。

天下變幻風雲莫測,一個細節可能就會影響結局,謹慎一些總沒錯,所以席銘去最好,若他不行,她再頂上也不遲。

席銘眼晴一亮,對啊,他們娘親的陪嫁父母早就定下是留給女兒的,他們的小妹是兄妹之中最有錢的。如她所說,就算有的東西不能變賣,她還可以找父親要,她開口父親沒有不答應的。

“好,我這就去報名。”

“等一等四哥。”席姜想起再擠下去會有人受傷一事。她提醒四哥并與四哥一起力挽人潮狂瀾,終是驅散了一部分人群,最後只有最先倒地的那個人受傷嚴重,其他人挨得近的都只是輕傷。

潛北城的人都認識席家兄妹,有人開始稱贊有人開始道謝。

席家的老宅在潛北,但席家一直不住在這裏,是十五年前才回來長住的,當時天下還是衛朝的天下,縣儀長吉瑜還活着。

席家歸故時很風光,帶着比縣丞府兵衛還多的私衛,沒有人知道席家離鄉的那些年裏去做了什麽,哪裏來的這些私衛,又為何會突然回來。

大衛已是強弩之末,縣丞府威望漸衰,就這樣讓席家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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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來,席家與縣丞府井水不犯河水,直到吉瑜想動席家的私衛,兩邊撕破了臉。

這是席兆駿的底線,他無颠覆朝廷取而代之的志向,也無替風雨飄搖的大衛沖風陷陣的打算。他就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祖宅,但若想保住這一切,大廈将傾之時他需要保存自己的力量。

大衛潛北的縣儀長就是這樣被滅的,席兆駿只殺了領頭的,剩下的兵衛眼見朝廷已覆,頂頭官員已死,自然而然地歸順了席家。

至此,雖席家封了縣丞府,依然住在席家老宅中,但城中人皆明白,席家才是潛北城真正的主事人。

這些年,國雖然破了,末帝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但潛北城中的民衆過得與往昔沒什麽不同。席家不是那魚肉百姓的大惡之徒,席家兄妹幾人也還算随和,此刻出手救人,更是應了席家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席姜與席銘不逗留,快步來到城外,找到販馬的白蒙人,報上名姓願意一試。

一留着滿臉胡須的白蒙人站了出來,他自我介紹名托力,席姜對此人有印象,但記憶裏,這人長什麽模樣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托力帶着兄妹倆看了一眼頭馬,一共兩只。特意去招惹,讓他們看到了頭馬的烈性。然後他說:“先說好,生死自擔,技藝不精怨不得旁人。”

席銘簽上名字,為防萬一席姜也簽了。席姜簽完想起一事,她對托力道:“你們想好在何場地馴馬嗎?”

托力倒被問住了,他們白蒙人活得随性,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多半步都不帶想的。

席姜又說:“城中有練馬場,地形合适,到時你帶着馬兒過來。”

上一世也是如此,但席姜記不得過程如何,這一世她怕生變,萬一被良堤那邊知道,連人帶馬請過去就糟了。宋戎那邊能馴服頭馬的人可不少,他自己與阿擡皆可。

托力痛快地一點頭:“好。”

席姜:“你可記住,你可是先答應我的。”

托力握拳拍拍胸口:“我們白蒙人最講信用,先答應了你們就讓你們先試,你們不行,就不能再怪我們找別人。”

約定好,兄妹二人回到家一起去找了父親,席亞與席覺也在。

席姜微頓,她本能地不想在席覺面前同父親說事,但想想也沒什麽,買一些馬而已,她以前的性子向來是看上什麽就要什麽,這不稀奇。

席姜直接向席兆駿道明:“爹爹,白蒙人在販馬,四百匹大烏骓,我想買下來可否?”

席姜感覺到不同尋常的安靜,她看向父兄,他們也在看她,驚訝或疑惑,但都不及那道審視的目光刺人。

又是她二兄,怎麽辦,她好像比上一世還要怵他,甚至升級到忌憚,沒來由的忌憚。她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對方已低下頭去喝茶。

她也明白了父兄為什麽都這樣看着她,以前的她想要什麽都會先跟父親撒嬌,要什麽也是直接要,不會是板板正正詢問的語氣。

少女時的習慣她早就改了,沒人寵着護着的日子裏,她早就把撒嬌與理所當然丢掉了。

不過是一句話,席兆駿就心疼了,暗道是不是自己之前沒同意她與宋戎的事,害姑娘不敢再提要求,他不需要這種懂事,小子與姑娘怎麽可以一樣的養法。

本來他并不想要四百匹馬的,大烏骓也不想要,不是養不起而是沒必要,他養私衛是為了自保,這些馬若是不上戰場一點用都沒有。

但席兆駿現在哪還敢對席姜說個不字,他問都沒問:“買,多少匹都買,錢從爹爹這兒出。”

席銘知道這事準能辦下來,但沒想到這麽順利。又聽他爹說:“讓你兄長去馴,他不行還有你二哥,一準給你拿下來。”

席姜:“哪用得到大哥與二兄,我跟四哥就可以了。”

席兆駿:“行,怎麽都行。”

良堤,

胡行魯招阿擡到他的院子,阿擡一進來,胡行魯就道:“找長侍來,是有一事要問,拒上次督主收到密報,席五姑娘一直沒有來過吧?”

阿擡:“五姑娘已有十一日未過來良堤了。”

胡行魯一楞:“你确定?”

“确定。而且,”阿擡有猶豫,話頭一轉,“我有一事不明,請問軍師。”

“你說。”

“督主明明不喜席家女郎,軍師為何一定要促成此事。我知道席家有私衛,有能人,但也不一定非要用,用督主去換吧。”

胡行魯:“誰告訴你,督主不喜席家女。你再仔細想想,你也是督主身邊的老人了,難道不比我更了解督主。若真不在乎,但凡有一分利,督主都不會被我逼着去行事,他早就伸手去取了。他何曾在意過小節,為了大業,他有什麽是不能犧牲的,一點點所謂的臉面與尊嚴算什麽。”

阿擡不言聲了,然後道:“新的情報,五姑娘早已能上街。”

胡行魯皺眉:“我知道了。”

阿擡抱拳離開,胡行魯忽然在他身後道:“長侍的記性真好,十一日脫口而出。”

阿擡腳步一頓,沒回頭輕輕攥了攥拳離開了。

因為席姜的反常舉動,良堤這邊上了心,加緊探查時,牽出了白蒙人在潛北賣馬一事。

這可是大事,好事,宋戎知道後大喜,下定決心要全部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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