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乞巧節
第34章 乞巧節
輾轉反側半晌,聞意還是下了床,來到書桌前,又開始琢磨起他的雲肩來,這還能加上刺繡,還能弄成其他模樣……
就是需要打樣,要不然也不知道做出來好不好看,好不好穿。
他好似也不認識繡娘這些,那該去找誰呢?
明日不然問一問何夕他們?
聞意最後又反複修改畫了三張圖,最後終于有了困意,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起來,聞意就拿着畫紙找上了何夕:“你有沒有認識的繡娘?我有些東西想找她們做。”
何夕立馬搖頭:“這我可不認識,但是郎君若是要找的話,可以問問參商,他或許認識。”
聞意瞅着何夕這古怪神色,眉頭一挑,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那我去找他去,順便從牙人那買個下人過來,專門負責灑掃院子,以後你就專心負責做頭油花露這些了。”
何夕摸了摸腦袋:“其實我一個人做這些也不累。”
“你不累我看着都累。而且你都是管事了,再做這些讓那些夥計怎麽看你?我走了。”
說完,聞意已經快步來到了驢廄前,直接翻身上驢,把馬也牽上,出了院門。
正好去東市,順便把馬還了。
聞意先到了周大郎食肆,也沒進去,讓夥計把馬牽走,自己就騎着驢兒走了。
到了脂粉鋪,聞意直接進入鋪子,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臺後的參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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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還在專心算賬,旁邊的夥計一看到聞意到來,立刻迎了上來:“東家怎來了?”
一聽到這聲音,參商立馬擡起頭來,直接看到了聞意,立馬站起身來,幾步就來到了聞意跟前:“郎君,您怎麽來了?”
“我這需要個繡娘來做些東西,聽何夕說你有相熟的繡娘,就來找你問問。”
聞意的話剛說完,參商的臉唰一下就紅了,原本利索的嘴都磕磕巴巴起來:“這、這他怎的知道的?郎君、這,我,我是有相熟繡娘,可那也……”
“我也照常付錢,看樣子你跟她也熟悉,我讓她做的東西需要保密,不能外洩,所以要找可靠的人。”
參商糾結了片刻,那臉更紅了幾分,難得又帶上了些許扭捏:“那、那阿霏挺合适的,郎君不放心也可直接簽契書。”
看着參商這忐忑扭捏神色,聞意臉上笑意更甚:“看來參商你跟那阿霏好事将近?這樣你跟何夕的奴籍也要盡快處理。嗯,你跟何夕看哪日都有時間,我們去官府辦一下這事。”
參商整個人都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聞意會直接說出這話來。
他本以為自己會是一輩子的下人,更甚者自己的孩子也會是。就算喜歡阿霏,但他還是怕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畢竟他說實話就是個下人。
參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努力眨動自己的眼睛不讓淚水流下,聲音都帶上了哽咽:“多謝郎君!我這就叫阿霏過來。”
說完,參商一擦眼淚,直接從臺後沖了出來,一溜煙跑了出去。
參商很快就回來,身後還跟着一位身着簡單棉布衣裙的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也不過才二十出頭,衣服頭發打理的整整齊齊。
前面的脂粉鋪不适合談事情,幾人來到了後面的房間裏。
“郎君,這就是梁霏,是這東市有名的繡娘,她開的那家鋪子在整個寧安都小有名氣的。”
梁霏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禮:“見過聞郎君。”
“坐下說,參商你先去前面看着鋪子吧,我跟梁霏聊。”
參商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已有夥計上了茶水點心,聞意喝了一口茶,這才将手裏的圖拿給梁霏看。
“這是我畫的衣裳,我起名叫雲肩,但也沒做過,不知這做出來是何模樣,會不會穿着不舒服。”
梁霏坐下接過那幾張紙打開仔細查看,驚詫的神情出現在臉上,看完才擡頭說道:“這模樣做起來會有些費時,但應是不難看,就是對衣服的搭配有些要求。”
梁霏說着,沒忍住問道:“您做這雲肩,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賺錢。”聞意認真。
梁霏:……
看到梁霏略微有些詭異的視線,聞意才明白過來她問的是什麽,清咳一聲說道:“我看那些個小娘子用了頭油容易将頭油沾染到衣服上,所以想着設計個雲肩,那樣到時候就髒的是這雲肩,髒了就可以單獨洗這雲肩了。”
聞意這幾張紙上除了第一個畫的祥雲邊的雲肩,後面還有其他花邊的,看着都挺不錯。
“郎君真是個細心人。”梁霏感嘆。
“我想着讓你這邊做些雲肩來,若是成品不錯,我就打算在鋪子裏賣,或者當做貴客的添頭,也能體現我們鋪子的獨特。”
“但這雲肩更需要衣服搭配,且在您店裏買東西的小娘子們穿衣物怕是都會量身制作。”
“我也知道,但是若是流行起來,那最初不還是我這發明出來的?我只是讓人知道,我們如意脂粉鋪總有新奇又好用的東西。”
聞意說着,又喝了口茶:“當然,你說的這些擔憂也是正常,但我也可與你那裁縫鋪聯合,獲贈的雲肩可以去你那量身定做,拿着我們的貴客憑證去你們鋪子定做雲肩也可有優惠,你這邊也可再給那些個娘子們推薦些适合搭配的衣服。”
梁霏越聽眼睛越亮:“郎君,這幾個雲肩我會盡快做出來帶給您看!”
聞意微笑,又與梁霏商量了分成細節,簽訂了契書,梁霏就匆匆離開,連外面望眼欲穿的參商都沒理,直接走出了脂粉鋪的大門。
參商:……阿霏是不愛他了嗎?
聞意微笑拍了拍參商肩膀:“繼續努力。”
說完,這才騎上自己的驢兒找牙人去。
那跟梁霏的契書分成是四六分,聞意六,梁霏四,聞意提供圖紙,幫梁霏鋪子引流,而梁霏負責制作雲肩。
當然,這分錢的部分就只是雲肩的錢。
找個灑掃下人并非什麽難事,畢竟不像之前是要做東西的,但聞意還是有一定要求。
就是能淪落到牙人這的看起來都有些不大好,最後他還是挑了個年紀最小的,16歲,卻依舊瘦瘦小小仿佛十三四歲。
簽契書時聞意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陳引。
聞意嘆了口氣,給他買了量身衣服跟些日用品,陳引還慌忙上來幫忙拿。
最後聞意自己也沒騎驢,跟陳引一起走回去了。
不過這一走,也讓聞意琢磨起來,他這要不然買個馬?現在雖然錢花出去了不少,買匹馬的錢還是有的,反正也不買那些個好馬。
這人多了,就一頭驢也不方便,還是買匹馬,馬出去了驢還能讓人騎。
聞意才不會說自己是眼饞周寒的馬了。
回去讓陳引簡單沖了個澡換上新衣服,先讓他吃了飯去休息了。
聞意自己則是回了房間,一眼看到了日歷,再過幾日就七夕了,聞意覺得這正是的合适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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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正是七夕乞巧節,牛郎織女鵲橋相彙的時候,也是還未及笄的小娘子們乞巧的時候。
一大早打開喜盒,先看看裏面的喜蛛有沒有結出好看的網,再看看供給織女的水果上有沒有結網,又拿出水盆放在太陽下,等待灰塵落入水中形成薄薄的膜,再将針扔下看那盆底看形成的倒影,只要不是細如針粗如槌,那都會迎來一陣歡呼。
這些個都做完,只要有一項成功,那就是得了巧,那就會成為手巧的繡娘。
若是一個都沒成功……不怕,那就等第二年!
但真正手巧的娘子們等不了第二年,她們憑借實力得巧,拿着多孔針在月下對月穿線,能成功的哪個不是手巧之人?
小娘子們為了得巧幾番忙碌,那些郎君也不示弱,一個個争相到魁星廟裏祭拜,都憧憬着自己能夠奪得魁首,光耀門楣。
家裏沒有這年輕郎君娘子的,那趁着日頭好,一個個開始曬書曬衣,驅散上面的黴腐味道。
嵌着藍色與紅色寶石的金蛛簪在鬓發間閃耀,楊婉兮手拿着繡着精美蓮花的絹扇輕輕扇着風,将她身上的淡雅的玉蘭香味扇出,衣擺劃過後留下淡淡玉蘭香。
趁着乞巧節,楊婉兮終于再次出了門,那些花草山丘早已看膩,楊婉兮帶着婢女來到熱鬧的東市尋摸些新奇玩意。
這還沒走多遠,楊婉兮就遠遠看到了一家鋪子門口那明顯比別的鋪子多的人流。
難道是個賣乞巧節物件的鋪子?
走近一看,楊婉兮終于看到了那鋪子的名字。
“如意脂粉鋪?”楊婉兮自語。
一旁的婢女立馬低聲說道:“娘子,之前那些花露都是在這家鋪子買的,您還是第一個進店的,他們還給了您一個銅憑證,說是憑借這個能便宜兩成,後面買花露果然便宜了。”
楊婉兮并不知道後面事情,畢竟後面都是讓下人來買的。
她這時記起來,這就是那個聞意開的鋪子?
那個寧安城有名的纨绔,抓周抓出胭脂的那個,跟周寒齊名。
這是又折騰出什麽新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