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我知道考試那天在校門口抽煙的人是你，念在你這次考試的名次提升一百多名，我就不追究你抽煙的事，不過你還是要寫一千字的檢讨，晚上放學之前交給我。”餘勇板着臉說。
賀南顯在被叫出來去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餘主任要說什麽，暗道一聲晦氣，面上卻淡淡地應下：“知道了，餘主任。”
“行了，回去上課吧。”餘勇看得出來他在敷衍，不過他今天心情不錯，也不同他計較了。
中午去食堂吃完午飯，許然回到教室就開始狂刷五三。
賀南顯他們直到午自習的鈴聲響起才回到教室，身上都帶着一股淡淡的煙味，盡管他們特意吹了許久的風，但一靠近還是能聞到。
賀南顯坐在自己座位上，看向隔着過道的許然，平時他回來，許然都會發現，往他這邊看一眼，今天卻頭也沒有擡，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一直這樣？”賀南顯用筆戳了下前桌。
前桌男生沒想到校霸會跟自己說話，雖然他們已經做了許久的前後桌，但因為對方的名聲，他一直不敢主動跟這些人講話，這還是第一次。
見男生傻愣愣的樣子，賀南顯蹙着眉頭又問了一遍。
男生回神，連忙點頭：“是啊，我回教室後就看到他一直在刷數學題，姿勢也沒變過。”
賀南顯盯着他：“你怎麽知道他姿勢一直沒變過？”
男生
眼神閃躲，莫名生出幾分心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就盯着許然看個不停，直到賀南顯他們進教室，發出聲響，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看一個男生看呆了。
“許然可真努力，一班那些好學生都沒他這麽刻苦，下次考試，說不定他會考更高的分數。”陳果然撐着臉，好奇地看着他，他突然用胳膊肘碰了下賀南顯，“你說……”
“什麽？”賀南顯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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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果然見他一臉厭學的表情，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算了，沒什麽。”
上課鈴聲響起，下午第一節課又是周莺的英語課。
“同學們安靜一下，開始上課之前，先通知大家一件事。”周莺拍了下講臺，等教室安靜下來後才接着說：“學校周年慶馬上要到了，按照往年的慣例，高一和高二都要參加，所以我們班得出一個節目，具體什麽節目，到時會抽簽決定，就是這麽個事。”
一聽到周年慶，班裏氛圍瞬間活絡起來，不是對這種慶典有多麽期待，而是那天不用上課，意味着可以玩，也有一些人是真的期待。
下課後，大家都在讨論周年慶的事。
“去年好像沒舉辦吧，怎麽今天就要舉辦周年慶了？”許然對此沒什麽印象。
“因為現在的周年慶是二中創校二十周年，所以去年沒舉辦，今年剛好二十周年，學校才決定辦一辦。”常曉轉過身來解釋。
“應該跟我們沒關系吧，反正我對表演節目沒什麽興趣。”陳果然直接表态，一想到要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前站在臺上表演什麽節目，他就覺得尴尬。
常曉看向賀南顯：“南顯，你有沒有興趣？”
賀南顯手中的筆被甩到桌子的邊緣，冷聲道：“沒興趣。”
許然也不是特別感興趣，有表演節目的時間，不如多刷點真題。
今天他為了測度恢複8%的效果，他特意刷了幾套五三。
五三的難度沒有黃岡真題高，題目相對基礎一些，所以他刷的速度很快。
他發現，之前有些需要五六分鐘才能解出來題，現在只需要一兩分鐘，包括很多計算不是很複雜的題目，他口算也能算出來。
思路比今天成績排名出來之前順暢不止一星半點。
後面他又試着刷了點黃岡真題，難度稍微高一點，但是也不是不能解出來，只是花的時間長一點。
不僅如此，他的記憶力也越來越好了。
放學的時候，江明響提着書包吊兒郎當的地走過來找他們，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約了一起去打球。
“我今天就不去了。”陳果然突然說。
江明響回頭，“你怎麽回事啊，不是都說好了嗎？南顯不來也就算，你也不來，我上哪湊齊人數。”
陳果然：“現在剛好放學，其他人還沒走，以你江少的能量，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人頂上。”
追捧的話不管什麽時候都很有用，江明響被他那聲江少說得很受用，也不跟他計較了，“行吧，那我再找個人，常曉，我們走。”
常曉沒動，狐疑地盯着陳果然：“你能有什麽事了，南顯最近放學都不跟我們玩，怎麽現在連你也這樣，你們該不會有什麽事瞞着我們吧？”
“哪有，你想多了。”陳果然佯裝不耐煩，“放學就非得打球，還不允許我有事嗎？那要是下次你們家裏人，我也不讓你們走了。”
“算了算了，果然也不是經常有事，這次就放他一馬吧，我們自己去打。”江明響一把勾住常曉的脖子。
常曉一想也是，誰還沒個事兒，于是點頭說：“那要不你順便幫我值日呗，下次我幫你。”
陳果然：“行。”
兩人準備走了，賀南顯将自己的寫的檢讨丢給常曉，“離開前去餘主任辦公室幫我交一下檢讨，他要是問我為什麽自己不去，你就說我在教室自習。”
常曉本來不樂意，他要是過去，老餘可能會逮着他訓斥一頓，聽到後面的解釋，他才接受。
今天是許然和常曉前後兩排值日，他們的同桌已經開始把椅子擺到桌子上。
許然也拿着掃帚開始打掃。
旁邊突然出現兩個身影，他一扭頭，就看到賀南顯和陳果然，兩人手上也拿着掃帚。
“你們做什麽？”
賀南顯：“反正沒事，幫你。”
陳果然：“我跟常曉換值日。”
兩人同時開口。
陳果然忍不住看了賀南顯一眼，這種話要不是親眼聽到，他都不相信會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那你們從門口前兩排掃，這樣快一點。”許然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直接指揮起兩人。
五個人一起動手，沒幾分鐘，打掃的活就幹完了，另外兩個同學走後，教室很快就剩下他們三人。
“你不是有事？”賀南顯一坐下，發現陳果然不僅沒有離開，還坐在許然對面。
“是有事。”陳果然說完盯着許然，咳一下，不好意思地開口：“那個，我能不能問你，你是怎麽提升數學成績的，有什麽訣竅沒。”
許然意外地揚眉，不過還是如實地回答他的問題：“沒有什麽訣竅，其實就是不斷地刷題，再把做錯的題整理起來，然後不停刷相同的題型，直到你一看就會，不會再錯為止。”
許然回想了下陳果然這次摸底考試的年級排名，好像在七百名左右，提升不大，但聽說比他上次已經進步了一點點。
陳果然一聽沒有訣竅，有點失望，他也知道自己有點急，學習哪有什麽訣竅。
“想學習了？”賀南顯往前伸出一條長腿，擱在前面的座椅上。
陳果然目光閃躲，“嗯。”
賀南顯說：“所以你這學期其實是不是找學習委員借作業，而是讓她教你吧？”
陳果然起初有點不自在，但轉念想到他自己現在不也每天都寫作業，他之前放學因為落下東西，回教室的時候還看到他找許然問問題，大家都一樣，忽然就覺得沒什麽好糾結了。
“嗯，你也知道，我叔跟我嬸都巴不得我早點辍學，出去打工賺錢，我不想一輩子就這樣……”
陳果然低頭，手指摳着面前的桌子，“他們說我不是讀書的料，以後出了社會也是個一無是處的小混混，還不如早點賺錢，說他們養了我幾年，天天吃他們家的白飯，讓我回報他們。”
賀南顯臉色沉了沉，“他們說的都是屁話，不用放在心上。”
許然只知道陳果然的結局，卻不知道他在親戚家過的什麽樣生活，原以為是那種遠房親戚，沒想到居然是親叔叔，也太過分了。
“我知道，但是他們有一點說的對，如果我再不好好學習，以後真的有可能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沒有人在聽到那樣的話後能無動于衷，以前陳果然确實有點擺爛，反正他爸媽都不在了，就這樣吧，可內心深處，他知道自己其實還是在意的。
“其實不瞞你們說，我寒假一直有在自習，我以為自己努力努力，也許真的能改變，這樣就不會被看不起，”陳果然自嘲地笑道：“但是你們也看到了，我這次摸底考試成績根本沒提升多少，我都有點想放棄了。”
“難怪你今天情緒一直很低落，沒什麽精神的樣子。”賀南顯早上就發現了，只是不知道他是為了成績，畢竟他平時表現得很不在乎。
許然能理解陳果然的想法，沒想到改變他的命運之後，他還會有這樣的覺悟，“你如果真的想提高自己的成績，肯定是要付出比現在更多的努力，而不是跟之前一樣，總是跟朋友出去玩。”
被戳穿，陳果然有點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就是怕被大家笑話，也
擔心我要是不跟大家一起玩，以後他們會不帶我玩。”
他的朋友很少，真正當兄弟處的就這麽幾個，所以他很珍惜。
“你看賀南顯，他現在也不經常跟你們一起玩，這次年級排名是不是提升了不少。”
許然趁熱打鐵勸，他一直想讓賀南顯身邊的人也一起學習，營造一種學習氛圍，所以經常勸說常曉，沒想到第一個改變的卻是他一開始覺得最不可能的陳果然。
不過仔細想想也說得通，陳果然的情況比較特殊，比起常曉，他反倒最有可能被刺激改變。
因為人容易在絕境中被推着走。
“确實。”陳果然點頭，剛知道賀南顯年級排名上升了一百多倍，他心裏更多的是震驚，之後便是滿滿的酸澀，“我花了整個寒假，成績沒提升多少，南顯只用了十幾天就名次就提升那麽多，我覺得自己就不是讀書的料。”
賀南顯欲言又止。
許然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的表情怪怪的，對陳果然說：“你們的情況不一樣，可能你沒用對方法，你如果真的有心學習，要不以後我們一起學習？我不能保證所有問題都會，不過我基礎比你好，大部分問題應該都能幫你解答。”
陳果然也不想就這樣放棄，“好，謝謝你，許然。”
許然笑：“不客氣，反正幫一個是幫，幫兩個也是幫，何況幫你們解答疑惑，我也相當于在複習。”
于是一個三人學習小組就這樣成立了。
常曉第二天就發現了。
平時跟他一樣閑得發慌，整天想着去哪裏玩的陳果然，突然就跟許然湊一塊去了。
他偷聽了一耳，震驚的發現陳果然居然在背單詞。
“果然，你吃錯藥了？你居然在背英語單詞，周周知道了會以為你被鬼上身了。”常曉伸手還想摸他的額頭。
“滾，你才被鬼上身了。”陳果然一把拍開他的手，“如你所見，我就是在背單詞，你想畢業後去撿垃圾，我可不想。”
常曉終于聽出他是打算棄暗從明，抛下他一個人當學渣，大受打擊，“不是，你們怎麽回事，一個個突然就發奮圖強了？”
許然笑道：“你如果不想被孤立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學習啊。”
常曉只覺得兩眼發昏，“你們這是校園霸淩。”
“滾，別知道什麽詞就亂用。”
腳下的椅子被賀南顯踹了一下，好在他噸位重，才沒有摔下去。
常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果然你怎麽這麽殘忍，南顯也就算了，現在怎麽連你也淪陷了，你讓我一個人怎麽辦啊。”
陳果然偷笑道：“不還有江明響。”
常曉無力地擺擺手，“他不算，我跟他又不是一個班的，又不像你們，擡頭不見低頭見。”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常曉将這事告訴江明響，還抱着他痛哭。
“阿響，南顯和果然背叛了我們的學渣團體，以後就只有我們兩個學渣相依為命了。”
江明響被他嚷嚷得一臉黑線，一把将他推開，“你聲音可以再大一點，還嫌不夠丢人嗎？”
常曉假裝摸了把臉，“不是，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啊？果然他要抛棄我們當個好學生了。”
“這樣難道不好嗎？”江明響反問。
常曉愣住，沉默了兩秒，嘆氣：“當然好，我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我現在都淪落到只能跟你一挂了。”
江明響臉一黑，“滾滾滾。”
解決了常曉這個煩人精，江明響看向正在吃飯的陳果然，“終于不打算再偷偷摸摸了？”
陳果然嗆了一下，“誰偷偷摸摸了？”
江明響笑了，沒有接他的話，反而對許然說：“自從你進入我們這個小團體，我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的。”
許然立刻問：“那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學習，一起當好學生？”
江明響差點被米飯嗆到，“你還真想一網打盡呢？能把南顯和果然拉過去，你就偷笑吧，至于我，你就別想了，哥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男人，嗷！”
最後一聲慘叫，江明響縮起右腿，疼得臉都扭曲了，瞪向出腿的賀南顯，別以為他看不出來：“你踢我幹什麽？”
賀南顯瞥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江明響思索着他哪裏沒有好好說話了。
下午第一節課是英語課，周莺一進教室就開始說周年慶的事情。
雖說每個班級都要參與，但是參與的項目各不相同，有的項目比較難，有的比較輕松，所以學校決定讓各班老師抽簽，抽到哪個，就要完成哪個。
“同學們，你們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