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好巧啊，我能跟你們一塊吃飯嗎？”許歡嘴上說着我們，目光卻落在賀南顯身上。
除了許然，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目标是賀南顯。
“不好意思啊，我們這邊沒位置了，你另外找桌子吧。”江明響直白地說道。
“賀同學旁邊不是還有一個位置嗎？”許歡看向賀南顯，露出自以為很和善又甜的笑容，“賀同學，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食堂的桌子都是六人桌，一邊可以坐三個人。
賀南顯和許然坐在一邊，剛好還空出一個位置。
“不可以，我不喜歡有陌生人坐在我旁邊。”賀南顯連眼皮都沒有掀起來，就直接拒絕許歡。
許歡笑容不變，他也沒指望能一下子就讓對方對自己的另眼相看，只能徐徐圖之，“現在是陌生人，
但很快就不是了，而且我剛到九班，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能有機會向你們請教。”
許然差點笑出聲，看來許歡現在是有點着急了，做得這麽明顯，都不怕別人看出來。
雖然他沒笑出來，但是也沒控制臉上的笑意，別人還是看到了。
“你笑什麽？”李航還在記恨上次課間操被他說得沒面子的事情，要不是許歡堅持要過來跟他們說話，他是絕不會靠近許然的。
“我笑什麽跟你有關系嗎？”許然冷淡地反問。
“你！”李航見他這副攻擊性的樣子，眉頭緊皺，實在看不出來許然暗戀他。
“哥。”許歡開口，“你跟李航哥吵架了嗎，我記得你們高一的時候關系還特別好，好到能穿同一條褲子，還吃同一碗面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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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他穿同一條褲子，吃同一碗面，我才沒有這種朋友。”李航一臉厭惡惡心的表情。
許然沒理他，對許歡皺眉說：“許歡，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沒有這種朋友，也不想要這種朋友。”
許歡捂住嘴，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語氣說道：“看來是我的誤會了，哥哥你跟李航确實沒有半點關系，你們也不是最要好的朋友，是我弄錯了，我跟你道歉。”
許然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許歡轉學回來，肯定又要用這些招數，嘴上說誤會，其實一舉一動都在暗示他們就是有關系。
只要有人感興趣，私下向他問詢，他就會故意說一句惹人遐想的話，讓人別更加誤會他，從而達到遠離的他，或者對他印象越來越差的目的。
“既然覺得對不起我，那就離遠一點，你們打擾到我們吃飯了。”
“我……對不起。”許歡一臉委屈，像是受到欺負一樣，再次道歉。
李航頓時于心不忍，不滿地沖許然喊道：“許然，許歡是你親弟弟，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再說這食堂也不是你們的，憑什麽要讓我們走！”
許然像在看白癡，好笑地說：“你們不想走就不想走喽，想坐在地上吃飯，或者想等我們吃完都行，我又不會阻止你們。”
“哥，我……”許歡似乎又想解釋什麽，卻被賀南顯冷漠的聲音打斷。
“他的意思是，你們不想走就閉嘴，別打擾別人吃飯。”
許然點頭，“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還有，別叫我哥，在咱家裏，我爸都聽你的，你媽就更不用說了，你想要什麽沒有，你從華藤那麽貴的學校轉回二中，他們都同意了，我可沒這個本事，能讓他們花幾十萬送我進去，現在又同意把你送回來，你才是大哥。”
提到這事，衆人的注意力又回到許歡轉學的事情上。
江明響轉了轉眼珠子，直接問：“說起來，你這個弟弟為什麽會從華藤轉回二中，華藤那麽好，學費還貴，他突然轉回來，不是浪費了錢嗎？”
許歡暗道一聲不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去找其他桌子吃飯。”
“這個我知道。”常曉嗓門不小，在許歡說話的同時立馬接話，“聽說華藤對普通家庭的招生有一些要求，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成績，我有個朋友就在華藤上學，他是被免學費招收進去的好學生，成績一直排在年級前十，他說上學期他們學校就有個免除學費招進來的學生因為成績下降，連續幾次考試跌出前一百名，第二學期就被學校勸退了。”
“難道許然的弟弟也是被華藤勸退的？”江明響眼睛一亮，那顆八卦的心蠢蠢欲動。
“這個我還不清楚，不過我已經給我朋……”
“你們夠了。”常曉話還沒說完，就被李航打斷，後者十分氣憤地瞪着他們。
“誰說許歡是被華藤退學的，他是自已轉學，為了轉到我們學校的，根本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你們怎麽能随意污蔑別人！”
常曉和江明響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們哪裏污蔑人了？不是在猜測嗎，而且還沒下定論。
“你沒事吧，常曉哪裏說了，這只是猜測而已，任何事情在下結論之前，難道不是都得有一個過程。”陳果然不滿地看向李航。
常曉反應過來了，“就是啊，我都說我不清楚，我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早上已經給我那個朋友發消息問了。”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看看朋友回複了沒有。
“咦，我朋友回複我消息了，我看看。”
江明響追問：“怎麽說？”
“李航，我們走吧。”許歡連忙拉着李航就要走，他不知道常曉那個朋友知道多少，一點也不想聽後面的話。
李航卻不想走，還有種對他的莫名自信，“不着急，我們就聽聽他朋友怎麽說，我就不信了，他朋友還能怎麽誣蔑你。”
許歡心裏氣得要死，這傻逼，誰要留下來聽他們說！
常曉的朋友發的是語音，他幹脆當衆放出來。
「許歡嗎？這你問對人了，我剛好知道他，他确實是自己主動從華藤轉學的，他轉學那天我在學校走廊碰見他和他爸媽，剛好聽到他們的談話，不過……他主動轉學也是正确的選擇啦，他這段時間的成績下降得蠻厲害的，不轉學的話，後面要是考試再跌出前一百名，也會被學校勸退，沒把握的話，還不如早點轉學，總比被勸退好。」
前頭聽到常曉的朋友說許歡是主動轉學的時候，李航還一臉得意洋洋，後面的話一出來，臉色都打翻了。
這次不用許歡拉他，自己就恨不得給雙腿裝上兩個風火輪，迅速消失在大家面前。
常曉幾人面面相觑，然後……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
許然也沒忍住笑出聲，雖然已經知道結果，但是真沒想到會這樣搞笑，這次他反倒要感謝李航，要不是他，許歡也不會當衆社死。
之後一整個下午，許歡果然不再跑到他們面前蹦噠。
放學後，他們又被周莺留堂，讓他們接着排練舞臺劇，這次排練的地方不是空教室，而是在禮堂。
學校已經在禮堂搭建好舞臺，有些班級需要大場地排練節目就會借禮堂，不過因為借的人比較多，所以需要排隊使用。
今天剛好輪到九班。
場地大，發揮的空間就大。
許然早已将臺詞背得滾瓜爛熟，他現在只擔心，等會跟賀南顯近距離接觸，自己一定要冷靜，絕對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看着他發呆。
排練開始，流程很快走到許然和賀南顯再次深情對望，互訴衷腸的畫面，兩人再次牽手對望。
許然擡起頭，對上賀南顯的目光，漆黑深邃的瞳孔倒映着他的身影，眼也不眨地凝視着他，嘴角亦含着一絲淡淡的笑。
怦怦怦。
糟了，他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就在許然努力平複，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随便對一個男生心跳加速的時候。
許歡來了。
然後……他的心跳就迅速恢複了平靜。
許然淡定地抽回被賀南顯握着的雙手，看向朝他們走過來的許歡，站定後一臉糾結地開口。
“老師，我聽說你們在這裏排練周年慶的舞臺劇，我也想參與，為九班出一份力，可不可以讓我也出演舞臺劇？”
周莺詫異道：“你這有份心就夠了，只是角色已經定下了，大家臺詞也都背熟的，彼此已經有一些合作默契，沒辦法再換人，等下次，如果再有什麽集體活動，老師一定會給你一個參與的機會。”
“可是下次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我也只是想融入大家，老師您就給我一個機會吧。”
他本來對周年慶演出沒什麽興趣，後面聽說賀南顯是男主角，他立刻想到這是個接近賀南顯，又能跟他變熟的好機會，沒成想，女主角竟然是許然！那他更要參演這出舞臺劇了。
周莺聽到他那句想融入大家，看向其他人，目光最後落在常曉和陳果然身上，“你們倆個，誰願意把角色讓給許歡同學？”
常曉笑嘻嘻道：“老師，我們之前确實不太樂意，但是已經投入了時間與精力，馬上就有收獲了，這個時候我可不想退出。”
陳果然
也點了點頭：“我也不願意。”
周莺看向許歡：“許同學，你聽到了，他們不願意，如果你實在想要找點事情做，老師到時給你安排別的事情做，就是一些打雜的小事。”
許歡內心失望，不過打雜也可以，他聽班裏的人提過，除了演出的十二個名字，好像還選三個幹雜活的，只要能進入後臺，接近賀南顯，雜活就雜活吧，“那好吧，謝謝老師。”
說完，他也沒走的意思。
周莺也沒趕他離開，讓大家繼續排練。
有許歡在一旁觀看，時不時跟系統說話，許然這次很理智，就算與賀南顯深情對望，也沒再胡思亂想。
除了走位不太好，還有有些人臺詞說得結結巴巴之外，他們很順利地過了幾次，每次都比上一次表現得更好。
許然很滿意，許歡的到來原來也不全是壞處，至少讓他沒空再想些別的，甚至還聽到許歡跟系統密謀怎麽接近賀南顯。
他們認為賀南顯現在不理許歡，是因為他的關系，可能他在賀南顯面前說了他的壞話，所以決定從賀南顯心裏頭那個人下手。
不過還沒等到許歡的行動，二中的周年慶就先如約而至，學校明顯熱鬧起來，大門口也挂上橫幅。
雖然是在周六的早上舉辦，但是學生們還是很期待，學校還邀請了許多學生家長前來觀看。
除了高三，高一和高二一些班級都被安排了任務，他們九班被安排去打掃禮堂，掃完還要搬椅子。
不過這些都跟許然和賀南顯他們無關，因為他們要演出，不僅要化妝，還要換上道具服，這些都需要時間，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老師，一定要化妝嗎？”許然不介意穿女裝表演，反正是為藝術獻身，加上在臺上，離得遠，其實觀衆也未必能看得很清楚，但是化妝品貼在臉上的感覺真的有點難受。
“可以不用化濃妝，但是淡妝還是要化一點的，不然上臺表演，不好上鏡，這次周年慶，學校還請了媒體來拍攝，你們也不想出現在電視上的時候，被別人說不好看吧。”周莺非常懂得拿捏這些高中生的心理。
一聽到要上電視，原本也想抗議的常曉幾人也不反對了，還主動讓幫忙化妝的女生多擦一點。
“周老師，其實他們不化妝應該也沒事。”化妝師女生給許然和賀南顯化的時候，看着他們白皙得沒什麽瑕疵的臉龐，心裏升起一絲羨慕，“他們皮膚好，不化也沒事。”
周莺叮囑完其他人，走過來看了看賀南顯和許然，目光最後停在後者身上，“不化也行，不過你這頭發是不是有點長了，等這次周年慶結束，找個時間去給我剪了，你又不是女生，留那麽長的頭發做什麽。”
許然吹了下額頭的頭發，他本來是想剪，後面又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因為高一還沒被許歡奪走屬性點的時候，他也曾是個很耀眼的人，那會有不少女生跟他表白，讓他挺困擾的。
他要是喜歡女生也就算了，但他是同性戀，只喜歡男生，所以後面想想就一直沒去剪。
“現在這頭發長度剛好，可以綁起來，後面再戴上假發就行了。”化妝師說完找了兩根橡皮筋給他，“給你，你把頭發綁一下。”
許然接過橡皮筋，他還真沒用過這種東西。
“需要我幫你嗎？”賀南顯問。
“呃，不用，我自己可以。”許然搖頭拒絕，不就是綁個頭發，幾秒後，他又問：“要綁哪裏？”
賀南顯笑出聲，“皮筋給我，我幫你吧。”
許然只好把皮筋給他，“好吧。”
賀南顯接過皮筋，将兩條皮筋圈到手腕上，然後靠近許然，身上的氣息自然而然的籠罩着他，伸出雙手抓起他額前一撮頭發，頭發的觸感跟他想象的一樣柔軟，半點不紮人。
為了讓他方便一些，許然微微低下頭，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進入到某個畫面。
在那個畫面裏，他好像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一樣，直到賀南顯的聲音再次響起，畫面瞬間破碎，眼前又變成男生的衣領，微微敞開的領口，還能看到他的喉結與鎖骨。
“好了。”賀南顯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聲音似乎比平時沙啞了兩分，只是許然并沒有發現。
失去額前的頭發遮掩，許然反倒有點不習慣，眨了好幾下眼睛，忍着不适應摸了下頭上那撮頭發，并沒有翹起來，還往後耷拉了，他沒忍住又撥弄了幾下，突然發現四周好像有點安靜。
一擡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自己，門口的時候還多了好幾個人，其中就有他讨厭的許歡。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許然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摸了下臉。
“沒有，他們可能是看呆了。”賀南顯啞着嗓子解釋。
失去頭發遮掩的男生，好看得不似真人，精致的五官輪廓再也藏不住，皮膚甚至白嫩得好似洋娃娃。
下一秒，一陣抽氣聲響起。
“卧槽，許然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常曉差點就要跳起來，“我以前一直以為整個二中南顯長得最帥，無人能比，沒想到啊，你居然這麽深藏不露！”
他的話就像扔進油鍋裏的一滴水，其他人也終于反應過來了。
“原來之前真的不是我的錯覺。”有同學喃喃自語，那同學是跟許然近距離演過戲的，當時見其他人都沒什麽反應，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周莺正在跟別的老師說話，聽到這邊的聲響就走過來，下一刻，她也看到許然，“你是……許然？”
許然有長得這麽好看嗎？
“老師，是我。”許然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道，他覺得沒那麽誇張吧，他高一也這樣，那時也沒見同學反應這麽大。
周莺上下打量他，“不錯，沒想到你長得這麽标致。”
許然黑線：“老師，我是男孩子，你可以說我長得帥。”
周莺笑了，突然拿起桌上的金發頭套，直接往他頭上一套，“啧，這樣更好看了，沒見過你的人，絕對不會懷疑你是男生。”
這話引得衆人哈哈大笑。
人群外，許歡插得手心都破皮了，之前他以為班主任安排的雜活是在演出後臺，沒想到是跟其他同學一起掃地搬桌子，氣得他嘔血，等他趕過來就看到這一幕。
這樣的許然讓他感到憤怒，同時又有些心慌。
他現在終于确定，自己失去的外貌光環和智商，全都返回給許然了。
自從在高一被他奪走外貌光環後，高二的許然就徹底泯滅于衆，成為跟他之前一樣不起眼，學習又不好的差生。
如今這些東西都開始還回去，對方又開始變成以前那個耀眼的許然，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想到這時，許歡擠進人群裏，拿出一瓶早就準備好的礦泉水，遞給旁邊的男生：“張力，我還得去幫忙搬椅子，你能幫我把這瓶水給我哥嗎？不過不要跟他說是我送的。”
“可以啊。”張力沒多想，這水是他們一起去小賣部買的，許歡當時就說怕許然渴了，幫他哥也買一瓶。
“謝謝，那我繼續去幹活了，就麻煩你了。”許歡沖他露出感激的笑容，然後就走了，實則是躲在門口，偷偷看張力将水送過去。
許然在賀南顯和周莺的幫助下，終于穿上朱麗葉的道具服，西方古代的服裝又厚又長，還重，要不是兩人幫忙，他一個根本搞不定。
“行了，這下出去說你是絕世大美人，都有人相信。”周莺綁完最後一個結，滿意地看
着自己的作品。
“老師，您就別調侃我了。”許然感覺他們的班主任好像被打開了什麽開關，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許然同學。”
許然轉頭就對上一張紅臉，認出對方好像叫張力，是他們九班的副班長，在他的目光注意下，對方的臉似乎越來越紅了。
正準備開口，一個高大瘦削的身體擋在兩人中間，許然推了賀南顯一眼，沒推動，幹脆擦出頭。
“副班長，有事？”
張力将手中的礦泉水遞過去，“這個水給你，渴了可以喝。”
許然的目光移到他手上的礦泉水瓶，掀起嘴角：“這水是不是許歡叫你給我的？還讓你不要告訴我？”
張力驚訝：“你怎麽知道？”
許然嘴角一勾，親眼聽到許然和系統密謀，他怎麽會不知道，他原本還在想許歡要怎麽說服自己喝下他送的水，沒想到他居然是找人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