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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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和赫莉亞娜兩個女巫被怪獸擄進密室這件事被校董會知道後,他們連夜請鄧布利多回來主持大局,至于鄧布利多教授如何安撫學生,如何處理殘局,如何向家長們做出事件說明,這些事情就跟赫莉亞娜沒有關系了。
她在醒過來後身體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龐弗雷夫人不放心,要求她在醫療翼多待一天,艾洛一家人完全同意,在赫莉亞娜不斷勸說下,他們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霍格沃茨一掃密室怪物的陰影,曼德拉草成熟,斯內普又開始熬制複活藥劑,所有石化的學生都恢複正常了。
這天晚餐,鄧布利多校長說洛哈特不會繼續擔任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職位,他要去尋找他丢失的記憶——羅恩回火的魔杖将洛哈特使出的一忘皆空,全數反彈回他自己身上。
而最令人激動的消息是,這學期期末考試取消了,聽到這個消息後,大家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禮堂的天花板,教師席上的教授們也露出微笑,看着興高采烈的孩子們。
這天的慶祝活動持續了整個晚上,所有人穿着睡衣在禮堂、庭院、回廊追逐,韋斯萊雙子甚至還放了他們自制的煙花,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赫莉亞娜被朋友簇擁着,鄧布利多校長因為赫莉亞娜勇敢地去救朋友的行為,給赫奇帕奇加了一百分,雖然赫莉亞娜并沒有成功地救出朋友,但為了朋友甘願冒險,這種忠誠值得獎賞。
禮堂裏格蘭芬多的金紅色旗幟在夜風中烈烈作響,赫莉亞娜沒有在教師席上看見斯內普教授,她擡頭看了看月亮,還有一個小時,六月一日就會變成六月二日了,她想一起過生日的人卻不在這裏。
赫莉亞娜悄悄從歡樂的人群中溜走,她背朝喧鬧鼎沸的禮堂,向寂靜的斯萊特林地下走廊走去。
斯內普不太能适應禮堂裏那種幾乎要沖破天花板的熱鬧,那些學生們正是年輕體壯的時候,大聲歡呼時,聲音大到他以為巨怪被放出來了,他不耐地揉了揉太陽穴,連續熬夜幾天都在熬制魔藥,他感覺不到饑餓也感受不到困倦,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很累,身心俱疲,只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休息。
他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大腦裏卻快速轉過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石牆外傳來熟悉的答題聲,然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不要告訴我,你好學到身體一恢複就迫不及待要來學黑魔法防禦術了。”
斯內普眼睛都沒睜開就知道來的人是誰,空氣中有熟悉的陽光和柑橘的味道,還有奶油甜甜的香味。
奶油?斯內普睜開眼睛,看見少女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杯子蛋糕、牛肉馬鈴薯餡餅、火腿三明治、烤雞腿,以及一大壺南瓜汁。
“教授,還有一個小時我十五歲生日就要過去了”赫莉亞娜說,“所以抓緊時間,我直接從廚房拿的現成的食物,沒有另做生日蛋糕,都是蛋糕嘛,沒區別。”
你的生日快過去了,關他什麽事?斯內普想。
“哎呀,我忘了蠟燭了!這可是十五歲的生日!”赫莉亞娜懊惱地拍了拍腦袋,然後希冀地看向教授。
斯內普沒好氣道:“看我幹什麽,難道要我變出蠟燭嗎?”
赫莉亞娜睜着大眼睛繼續看向他,斯內普拿起桌子上的魔杖,對準赫莉亞娜,沒有出聲,魔杖微微動了動,赫莉亞娜身後的一只酒精燈飛了過來,黑色的魔杖又抖了抖,酒精燈變成了一只細細的蠟燭。
“這是基本的變形術,你學過的魔咒都随着食物全部讓你吃進肚子裏了嗎?”他諷刺道。
“才沒有!”赫莉亞娜不服氣,“我魔咒學的可好了,你看。”
赫莉亞娜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右手拿着黑檀木魔杖,左手張開,做出一個音樂指揮家的手勢,魔杖尖端亮出琥珀色的光芒,一點一點在空氣中畫出花開的形狀。
“葵花盛開——”
随着輕柔的魔咒,命運的飓風将向日葵種子抛到荒涼的世界裏,這塊貧瘠的土地并不歡迎任何生命,絢爛的花朵尤其是它最讨厭的,它用陰冷的潮濕、堅硬的沙礫和滿是毒液的土壤迎接它。
但堅韌的種子察覺到了埋藏在最深處的沃土,它不斷地向下紮根,終于抓住,然後它開出了豐盛的鮮花。
黑湖貼着窗戶緩緩流動,油燈明明滅滅,映照出标本罐在牆上的影子,經年沒有太陽光照的地方,此時開滿了太陽的花朵。
暖橘的、橙紅的、金黃的,有的大的如同金盤,有的小的如同雛菊,有的花瓣層層疊疊,看上去毛茸茸的,有的花瓣清晰分明地向外舒展。
各式各樣的“太陽”從地板縫隙處、玻璃罐腳處、架子裂紋處,從各種能生長的地方抽出搖曳的綠葉,和柔軟又燦爛的花,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陽光填滿了整座房間。
赫莉亞娜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控制不住咧開大大的笑容,斯內普坐在一片豐盛的花園裏,被所有鮮活的金色生命簇擁着。
“教授,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赫莉亞娜驕傲地仰起頭。
确實很厲害,斯內普差點脫口而出,他黑色的眼睛看了會面前等待誇獎的少女,如果她的阿尼瑪格斯也是伯恩山,她此刻一定在瘋狂地搖尾巴,不過……
他眼中劃過一絲笑意,指了指她的腦袋。
赫莉亞娜一臉莫名地看着教授笑,傻呆呆地順着教授的視線摸上自己的腦袋——一株小葵花長在她的頭頂,搖曳生姿。
該死啊啊啊!
赫莉亞娜氣惱地一把抓下葵花,白皙的臉頰變成玫瑰色,她看向教授,但斯內普又恢複了往常的神情,剛剛眼中的笑意仿佛是她的錯覺一樣。
“厲害什麽?你打算怎麽把這些東西消除?”斯內普語氣嘲弄,卻不嚴厲道,“我假設你知道在一位教授的辦公室做這樣的魔法是一種不……”
“诶呀教授——”赫莉亞娜連忙打斷他的話,“按照我原本的計劃,我們應該在陽光之下的花園裏一起吃生日蛋糕,但誰讓我今天早上還在醫療翼,一醒過來就被朋友們圍住,所以只能現在用這個魔法造出一個花園呀,而且我名字的含義就是向日葵,Heliana,Helianthus,我媽媽說,當時給我起這個少見的名字,就是想讓我成為人間的太陽……”
她的小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難道是你的老教授求着讓你來打擾他珍貴的休息時間嗎?斯內普幾乎要用魔杖敲她的腦袋了。
“教授,你會唱生日快樂歌嗎?”赫莉亞娜将酒精燈變成的蠟燭挪到面前,期待的看向斯內普教授。
我會不可饒恕咒,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斯內普稍稍歪頭,“核善”地看着赫莉亞娜。
“好吧,不會就不會吧!”赫莉亞娜大度的沒有計較,“我要許願了!”
她閉上眼睛,在花朵的芬芳和蛋糕的甜香是她最好的生日歌,她虔誠地向上天許願,她依舊相信,即使天意弄人,但上天還是會對真誠的祈禱抱有一絲善意。
杯子蛋糕甜膩,餡餅略幹,三明治不是他喜歡的味道,烤雞腿皮太脆了,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吃下食物,一邊在心中點評,一邊看吃得一臉幸福的赫莉亞娜,沒記錯的話,她家庭很富裕,能讓她過得很舒适,為什麽她吃這些食物都能露出幸福的表情,可能他上了年紀,已經跟不上年輕人的口味了。
斯內普喝下一杯南瓜汁解膩,赫莉亞娜剛剛大方地分給他一半蛋糕,好在蛋糕很小,不然他真的吃不下。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直維持着傻笑,吃完東西,收拾了突然在他辦公室盛放的花朵離開時,牙齒還繼續暴露在空氣裏,斯內普看了眼幹淨的盤子,難道學校的食物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魔力嗎?
赫莉亞娜蹦蹦跳跳地跑回宿舍,手裏還抓着從自己腦袋上拔下來的花,安達茜娅她們還在禮堂狂歡,溫暖明亮的宿舍沒有一個人。
她本來打算把讓她丢臉的小葵花扔掉,但不知怎的帶了回來,赫莉亞娜用魔法将小葵花養在一個花盆裏,她看着金燦燦的花朵發了一會呆,然後取出毛巾,抓住床柱轉了個圈,巫師袍在空中畫出花一樣的弧度,哼着歌走進盥洗室。
路過鏡子時,她驚訝地發現,原來自己居然一直在笑,而且幾乎是咧到耳根處的大笑。
奇怪,有什麽好笑的,赫莉亞娜捏住臉,将臉捏得嘟起來,不要笑了,很傻啊!
但是任憑她将自己的臉揉扁搓圓,嘴角還是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她的眼睛水潤得像陽光下的蜂蜜,臉頰比玫瑰還要紅。
赫莉亞娜惱羞成怒地背過身去,憤憤地甩着毛巾。
深夜,赫莉亞娜躺在柔軟的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她的腦袋裏全是今天晚上的場景,昏暗的地下室裏,大朵大朵鮮亮的金色花朵,以及,坐在花朵中央,因花朵襯托而顯得比平時溫和的教授。
這真是她有史以來,最幸福的一次生日了……
不對,為什麽是最幸福,明明小時候爸爸媽媽同意帶她去游樂園過生日也很幸福,赫莉亞娜在黑暗中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教授能一直被自己過生日就好了……
不對!她遲早會畢業,教授也會有自己的生活,老是跟女學生纏在一起算什麽事?
赫莉亞娜翻了個身,想到要和教授分開,她居然覺得心髒一跳一跳的難受。
天吶,自己一定是被蛇怪毒素影響了!赫莉亞娜想,明天去問問教授,他做的藥到底有沒有後遺症。
地下辦公室終于清淨了,斯內普環視了一下自己周圍,顏色絢爛的花朵跟昏暗陰冷的辦公室一點兒也不相配,還是現在這副熟悉的場景好,黑湖、油燈、标本罐,只不過看了多年的景象突然有些陌生,他覺得整個辦公室空落落的,是不是得有一點色彩填充比較好?
他揉着鼻梁站起來,小腿突然感受到微小又柔嫩的觸感,他低頭看去,辦公桌下,一株嬌小的向日葵還盛開着。
斯內普看着這株脆弱卻閃閃發光的花,估計是那個家夥太粗心,消除時漏掉了,不過,即使他不會葵花盛開的反咒,他也只需要來一個四分五裂或者烈火熊熊就能處理掉這脆弱的家夥。
斯內普盯着這株花,甚至不用魔咒,只要它在這種沒有陽光、完全不适宜生長的地方多長幾天,它自己就會死。
随它去吧,懶得管它,反正就一株,占不了多少地方。
他轉身回去睡覺了,床上被褥裏還留着陽光的味道,是棉花羊毛曬太陽咒的功勞,那個家夥有時也會發明些有用的咒語,太陽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就像他真的沐浴在陽光之下,向日葵陣陣清香送來。
斯內普以為自己熬了太長時間,可能入睡會有困難,但沒想到,閉上眼睛的瞬間,他就完全陷入了夢鄉,夢裏有花有太陽。
徹夜狂歡後,霍格沃茨還有幾天就放假了,學生們日常只需要随随便便上課就好,反正也沒有考試,赫莉亞娜上完變形課穿過二樓走廊時,路過了桃金娘的盥洗室,她突然想起,蛇怪的屍體還在那裏。
她記得當時攻擊蛇怪時,惡咒都無法在它的鱗片上留下一個印子,還是攻擊眼睛起到了效果,還有蛇怪的毒牙,哈利只用了一個毒牙解決黑魔法日記本,蛇怪有好多牙,這些都是上好的魔藥材料啊!
想到這,赫莉亞娜一溜煙跑到了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
斯內普一臉“這個人是巨怪變得嗎”的表情。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你是說,你要去前幾天差點丢掉小命的地方,拾取差點殺死你的蛇怪的屍體?”
這個家夥的腦袋是什麽做的,她沒有害怕的情緒嗎?還是說她根本記不住那些讓她害怕的東西?
“教授,那可是蛇怪啊!說不定全世界就這麽一條了!”赫莉亞娜不放棄勸說,如果用蛇怪的皮做防禦性披風或者衣服,一定可以抵抗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惡咒攻擊。
“你要是不願意跟哈利說話,我來說服他幫我們打開門”赫莉亞娜道,“教授,那是從斯萊特林那個時代就活着的蛇怪,作為一個斯萊特林,你難道不想解開它的秘密嗎?”
這話說的斯內普很心動,這也是他為什麽在晚餐結束後,和一個笨蛋以及一個波特出現在女廁所的原因。
桃金娘趴在門板上陰陽怪氣:“世風日下,霍格沃茨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一個教授居然會來女廁所,真變态!我絕對不會因為你地位高又有錢而跟你分享同一個馬桶的!”
哈利和赫莉亞娜這個時候默契極了,他們一起低下頭,地板上的花紋從來沒有如此好看過,斯內普黑着臉向那個嚷嚷的鬼魂丢了一個咒語,該死的,要不是蛇怪,他才不會在這裏。
哈利非常善良地表示,他會在管道口等他們,事實上,他是怕赫莉亞娜是受斯內普這個癡迷研究魔藥的變态教授威脅,不得不返回這個可怕的地方,即使斯內普那天救了赫莉亞娜,可他在自己一年級時也救了自己啊,他們關系好嗎?不好,斯內普讨厭他嗎?讨厭。
所以哈利決定在這裏待着,如果一個小時後他們還不出來,他就去找麥格教授。
再度重游,赫莉亞娜有種回老家的親切感,他們順着管道滑下去時,她覺得就像在滑滑梯一樣好玩,她還興致勃勃地給斯內普教授展示自己帶了什麽東西。
小刀坩埚都是必要的,飛天掃帚也能理解——畢竟管道很長,如果往回走,坐在飛天掃帚上往上飛比較輕松,不過,她居然還帶了一大塊圓面包,而且振振有詞,“蛇怪多大啊,跟座山一樣,我們擡到半路累了餓了怎麽辦?”
“你手裏拿的是魔杖,不是木棍!”斯內普斜了她一眼,這個家夥是來春游的吧。
“蛇怪連惡咒都能抵擋,何況區區縮小咒?”赫莉亞娜道,萬一蛇怪的皮和鱗片能抵抗所有魔法,而且這種防禦能力不因蛇怪死亡而減弱,他們就不得不擡着這個龐然大物走了。
到了那天事件發生的地方,蛇怪的屍體如同一座小山堆疊着,身軀綠瑩瑩的泛着劇毒的光芒。
斯內普用魔杖指着蛇怪屍體将它縮小,出乎赫莉亞娜預料的是,非攻擊魔法對蛇怪很有效果,看來只有對着它攻擊,它堅硬的皮和鱗片才會起作用,這不是現成的防禦性原材料嗎?
“教授,你坐到掃帚上來吧,它可以承擔兩個人的重量。”赫莉亞娜已經騎好掃帚,腳微微離地了。
斯內普撩開袍子,将赫莉亞娜趕到後面,示意由他來控制掃帚,如果将掃帚控制權交給這家夥,不知道她會不會飛到一半,因為該死的好奇心,轉頭要從管道連着的其他曲裏拐彎的小管子出去。
赫莉亞娜一臉懷疑的給教授讓出位置,教授行嗎?他用飛天掃帚的時間完全比不上她這個追球手吧。
因為管道寬窄關系,他們必須俯身才能順暢地通過,斯內普覺得自己的腰瞬間一緊,後背貼上一個溫暖的觸感。
斯內普沉默停下來,轉頭看向那個圓乎乎的腦袋,腦袋動了動,擡起頭來,露出一雙蜂蜜色的眼睛,赫莉亞娜看着他,無言地表達出疑惑——怎麽停下來了?
“保持距離,艾洛。”斯內普聲音低沉。
“那我的屁股就坐到掃帚尾巴上了,掉下去怎麽辦?”赫莉亞娜委屈道,然後她向前挪了挪,将教授抱得更緊了,兩只胳膊就像腰帶一樣,憑空長在斯內普黑色衣服上,勒出褶皺來。
斯內普克制住自己的白眼,不想再浪費時間,由她去了。
一點光在黑暗的管道裏穿梭,斯內普在前頭控制掃帚,赫莉亞娜坐在後面,雙手抱着教授的腰,溫暖緊緊貼着他的後背,螢火一樣的光從她的魔杖發出,給斯內普照亮眼前的路。
他們騎着掃帚沖出管道,因為慣性,差點撞到盥洗室天花板,好在斯內普及時剎住了。
“我就說應該由我控制掃帚嘛”赫莉亞娜跳下掃帚,然後看向等在這裏的哈利,笑道,“你還在這呀,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研究蛇怪?那麽大的家夥,剝下來的皮一定可以做好多東西。”
哈利連連搖頭,他對這個差點害死大家的可怕玩意沒有興趣,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如果說斯內普是個魔藥狂,那赫莉亞娜就是個煉金狂,為了拿到更好的制作魔法物品的材料,她不僅不怕蛇怪,她還不怕和斯內普一起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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