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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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帶着那個挂墜盒通過壁爐離開了。
大家面面相觑,西裏斯摸着下巴喃喃自語:“如果他一直要找到是這個東西,為什麽不要我幫忙,反而讓我去找一個離職多年的教授呢?”
斯內普突然想到之前鄧布利多對着拉文克勞冠冕時,也是這麽一副嚴肅的模樣,那個挂墜盒上飾有綠蛇,難道那是斯萊特林的挂墜盒?
“好了,小夥子們,不要老是站在這裏發呆”莫麗道,“我要去晚飯了,你們把桌子收拾一下。”
斯內普聽見這話,便站起身來說:“告辭。”
西裏斯一臉終于不用再看這張臉的表情,巴不得鼻涕精趕快從他眼前消失。
然而事與願違,赫莉亞娜快速地拉住斯內普教授的手:“教授,你留下來吃過晚飯再離開吧,莫麗阿姨的手藝可好了。”
室內一靜,收拾桌椅的人們手中動作皆是一停,從西裏斯、盧平到羅恩、赫敏,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聽到了什麽?赫莉亞娜居然在邀請斯內普留下吃飯!
光是想想和老蝙蝠同桌晚餐,就要讓人消化不良了好嗎!
除了艾伯特。
艾伯特友好地笑道:“是啊,斯內普先生就留下來吧,聽莉娜說你是一個人住,一個人吃飯有什麽意思,大家一起吃才熱鬧啊。”
熱鬧?西裏斯在心裏翻白眼,熱鬧個鬼!如果鼻涕精要留在這裏,他這就去廚房下毒。
等莫麗将赫莉亞娜叫過去幫忙,亞瑟和艾伯特被弗雷德他們叫過去幫忙清除樓上危險物品,整個長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唐克斯不太适應這種尴尬的氣氛,她坐在盧平旁邊,醞釀了半天,不知如何挑起話題。
斯內普原本是不想留下的,但看到赫莉亞娜期待的眼神和蠢狗不情願的表情後,他改變了主意,現在欣賞着蠢狗臉上變化萬千的神情,他靠在椅背上,內心愉悅地期待起待會的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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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們怎麽都不聊天啊?”赫莉亞娜抱着一籃葡萄出來,能容納許多人坐下的長桌寂靜無比,掉根針都能聽到。
唐克斯充滿怨念地看了眼小學妹,為什麽不說話你不清楚嗎?不正是因為你留下的教授嗎,她清了清嗓子,小聲和旁邊的盧平說話,這一室寂靜被打破,其餘人才紛紛想起和旁邊坐着的朋友聊天。
赫莉亞娜将葡萄裝進幾個金邊骨瓷盤子裏,放在桌子上,确保每個人都能拿到,然後她熟稔地坐在斯內普教授身邊,讓教授在飯前先吃些水果。
“你不吃嗎?”斯內普看赫莉亞娜給大家分完葡萄,自己卻只坐着,于是問她。
“葡萄吃起來很麻煩”赫莉亞娜道,“我不喜歡吃葡萄皮,而且還要吐葡萄籽,我現在正在想着發明一個剝葡萄皮的魔咒呢。”
斯內普略微沉吟了一下,拿起魔杖對準盤子的紫色葡萄,道:“有時候不需要發明,只需要換個思路。”
藍色魔法從尖端射出,瞬間,葡萄們就像有了意識一樣脫了紫色衣服,一碗綠瑩瑩的果肉。
赫莉亞娜驚喜地瞪大眼睛:“這是什麽魔咒?我也想學!”
“普通的分離咒而已”斯內普道,看着她驚喜的樣子,他移開視線,嘴角微不可見地微微笑了一下,“動動你的腦子,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些什麽。”
“我每天在想什麽你難道不知道嗎?”赫莉亞娜看着教授,意有所指道——當然是在想你呀。
眼睛對視,視線觸碰的瞬間,斯內普突然轉移了視線。
這句話是他們用攝神取念溝通的,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然而斯內普卻覺得震耳欲聾,好像整個屋子裏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自在地清嗓子,看見韋斯萊夫人已經做好了牛肉土豆炖湯,于是離開這裏,坐到長桌旁。
赫莉亞娜無聲地偷笑,今日份調戲教授,完成!
“诶?”艾伯特和亞瑟一起從樓上下來,“都看着斯內普先生幹什麽?”
他剛剛從上面看時,所有人的腦袋都轉向一個方向,好像被奪魂咒控制了似的。
唐克斯在心中吶喊,當然是看斯內普竟然能跟人友好聊天,還能做出幫人剝葡萄這麽友善的事,她剛剛還以為自己眼睛有問題,斯內普剝的不是葡萄,應該是蟾蜍的皮才是。
這太罕見了,聽聽他說話的語氣,她在霍格沃茨待了七年,從沒聽見過斯內普這麽溫和不帶刺的語氣,連諷刺人的話語都能聽出見鬼的調侃和溫柔。
唐克斯看向盧平,遞給他一個想不到的眼神,盧平心領神會,遞給她一個人都會變的眼神,他們兩個在角落裏無聲地交流起來,即使他們不會攝神取念,這種眼神交流也無比順暢。
西裏斯無聊地坐在一邊,一個老朋友,一個死對頭,兩人都和姑娘坐在一起,他既不能和老朋友聊天,也不能找死對頭茬,只有和金斯萊、穆迪幾個老光棍坐在一起喝茶吃水果,真是無聊。
晚餐結束後,赫莉亞娜想留在這裏和朋友們玩,沒有跟艾伯特一起回家。
夜裏,她和金妮一起在赫敏房間裏開夜談會,好在床很大,躺的下她們三個人。
“說起來,我回家後就向報社和雜志社投訴了麗塔.斯基特,但他們一直沒給出答複。”赫莉亞娜想起火焰杯時報紙上的胡說八道就氣不打一處來,“那些刊登這些報道的平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赫敏突然翻身坐起來“麗塔.斯基特?哼哼,她最近可不敢再胡說八道了。”
她從床頭櫃上的包裏取出一個小瓶子,裏面是一只綠色的甲蟲。
“你們知道為什麽她每次都能寫出別人秘密的談話嗎?”
赫敏晃了晃手裏的瓶子。
赫莉亞娜和金妮湊上去,面面相觑,半晌,金妮結結巴巴:“這……這不會就是麗塔.斯基特吧?”
赫敏給了她一個不言而喻的表情:“她是個非法的阿尼瑪格斯。”
赫莉亞娜喃喃自語:“天吶,赫敏,沒想到你竟然……”她搖頭感慨,開玩笑道,“分院帽應該把你分到阿茲卡班去才是。”
赫敏佯裝生氣地拍了她一下:“總之,在我消氣之前,她別想我放走她。”
“正好!”赫莉亞娜拍手,她想起那篇荒唐的她和德拉科為哈利争風吃醋的報道,“不知道她寫過多少亂七八糟的報道,我們叫她全部澄清一遍!”
赫敏從她的小包裏又取出一個包裹:“這是斯基特的包,說不定裏面就有還沒發表出去的文章。”
她們旁若無人地翻起來,綠色甲蟲在玻璃瓶底團團轉,看上去她很是着急,卻又束手無策。
包裹裏除了一支自動記錄的魔法羽毛筆,就只有一卷羊皮紙,不過這些羊皮紙也是施過魔法的,看上去薄薄一層,但實際上沒有盡頭,随着不斷展開,裏面寫滿了麗塔.斯基特還沒報道出去的文章。
三個姑娘坐在床腳的地毯上,不斷展開的羊皮紙擠滿了她們周邊的空間。
“鄧布利多的生平與謊言?她居然還給校長寫傳記!”赫莉亞娜讀出聲來。
赫敏和金妮聞言将腦袋湊過來,三人一起看這篇傳記。
夜空繁星點點,鳥雀劃過夜幕落在樹枝上,卻又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到振翅高飛,徒留一地落葉。
“啪!”赫敏重重地拍了一下床,“簡直胡說八道!”
金妮瞪大眼睛,還沒從這篇報道的內容醒過神。
赫莉亞娜喃喃自語:“相愛相殺!兩個月的意亂情迷,一個世紀的不可言說,這就是老一輩的愛情嗎?如果這是真的,那真是好刺激……”
相比較于鄧布利多校長和格林德沃出人意料的“偉大友誼”,她對教授的不倫之戀有什麽可讓人吃驚的啊!
“不行,我要問個明白!”赫敏對着玻璃瓶裏的麗塔.斯基特,用魔杖施了個語言咒,好讓她的聲音從瓶子裏傳出來。
然後三個姑娘的臉色越來越精彩,她們的臉都紅了,不過紅的理由不一樣,赫敏是氣紅的,金妮是害羞,而赫莉亞娜,她是激動的。
“以我的經驗,他們兩個絕對還在相愛,只是他們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在一起。”赫莉亞娜道,她無所謂真不真,只是覺得這份報道的草稿真是有意思。
赫敏還在和如山鐵證抗争,但她聰明的大腦告訴她,麗塔.斯基特說的內容邏輯嚴密,時間也對得上,是假的可能性極小。
突然吃了一口大瓜,三個人都睡不着了,看着窗外的夜空,三人一起起床去盥洗室。
她們提着一盞燭燈,将走廊映出一片暈黃的光芒來,從盥洗室回來,穿過客廳時,金妮突然短促地尖叫一聲,她指着對面的樓梯,吓得說不出話。
赫敏和赫莉亞娜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個人影。
“別害怕,是我,熒光閃爍。”
光芒亮起,蒼白的桃心型臉,烏黑的眼睛,是一頭灰發的唐克斯,她穿着一件睡衣,坐在樓梯臺階上。
“唐克斯?你在這裏做什麽?”赫莉亞娜問道。
“練習守護神咒。”唐克斯無所謂道,魔杖輕輕點了點“呼神護衛——”
一陣銀藍色的魔力噴湧而出,翻滾着、掙紮着,一匹狼慢慢從銀色的霧氣中走出來,樓梯間的高大窗戶外映出婆娑的樹影,樹影間露出皎潔的月亮。
這匹健壯的狼在月光下,環繞這個房間跑了一圈。
赫敏率先從守護神咒的絢麗中回過神。
“練習守護神咒?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的守護神是兔子。”
“是的”唐克斯輕聲說,“但如你所見,它現在變成了狼。”
“守護神是會變的嗎?”金妮問道。
赫敏:“是的,《什麽是守護神咒》裏介紹,施咒者經歷了某種程度的精神打擊或情感巨變,比如墜入愛河,守護神形态有可能發生變化。”
“所以……”
三個姑娘看向唐克斯,這意味着,唐克斯愛上了一個人。
唐克斯笑了一下:“什麽墜入愛河,你們這個年紀……哦,正是努力愛與恨的年紀。”她抓了抓灰色的頭發站起來,“好了,夜很深了,你們快點回去吧。”
赫莉亞娜直到躺在床上還在想唐克斯,她是一個天生的易容阿尼瑪格斯,她的頭發顏色會因為心情而變化,她一直都是個活潑開朗的姑娘,頭發大多數時候也是像泡泡糖一樣的粉色,偶爾生氣時會變成紅色,但是她從沒見過她的頭發是灰色的,灰色代表什麽呢?
作為未成年人,且還是學生,即使加入鳳凰社,赫莉亞娜也沒有被安排做什麽工作,她只是待在這裏和朋友一起完成暑假作業而已,看着比爾是不是進進出出,她羨慕極了:“真不知道鄧布利多給比爾安排了什麽任務,我也想為鳳凰社做點什麽。”
韋斯萊夫人聽到後表情嚴肅:“親愛的,你還小呢,這些事情和你們沒有關系”她搖搖頭,抱着一籃蔬菜走進廚房,聲音有些大“我真不敢相信,鄧布利多竟然同意讓你們知道這件事。”
弗雷德和喬治坐在赫莉亞娜旁邊,笑得怪模怪樣:“你還記得芙蓉.德拉庫爾嗎?”
赫莉亞娜想了想才回想起來:“是那個法國布斯巴頓學校的芙蓉.德拉庫爾?”
“就是她!”弗雷德打了個響指,“她在古靈閣工作,對比爾說要提高英語——”
“——比爾這幾天的任務就是給她輔導英語!”喬治笑得不懷好意。
啊這,赫莉亞娜瞬間想到了什麽,她追求教授時也打着要學習蛇佬腔的名號呢,芙蓉難道是對比爾有好感?
“你想什麽呢?快點寫,寫完好讓我們抄一下。”弗雷德在赫莉亞娜面前晃了晃手,提醒她回神。
“韋斯萊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們,如果你們的魔藥論文是抄襲來的,我會直接扣格蘭芬多四十分,并且這份論文不會算數,我會給你們布置新的作業的。”
一個熟悉又低沉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相比較于韋斯萊兄弟的一臉厭惡,赫莉亞娜的表情堪稱是喜出望外:“教授你怎麽來了?”
她殷勤地拉開凳子讓斯內普坐在她旁邊,看着已經快寫完的論文,想都不想就抓了過來:“剛好我不太明白玫瑰粉末和玫瑰精油作用于迷情劑裏的效果差別,麻煩你給我講一講。”
弗雷德和喬治不解地看了彼此一眼,昨天她給他們講這個知識點的時候不還頭頭是道嗎?
斯內普是和鄧布利多一起來的,在等待其他鳳凰社成員到來時,唐克斯特地和鄧布利多談了一次話,但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正式會議開始後,所有孩子都被趕出一樓門廳,門關上,大人在裏面談論什麽,他們一點也聽不到。
“斯內普在說一份報告!”弗雷德道。
“我們看到了,他手裏拿着一張羊皮紙在念。”喬治說。
“非得知道斯內普教授在念什麽幹嘛?”赫莉亞娜道,“你們趕緊去完成魔藥論文吧,教授已經知道你們要抄我的了。”
弗雷德和喬治才不在乎作業,他們在六年級時已經考過了幻影顯形許可證,“啪”一下,兩人消失在原地,回到四樓去找他們那些能讓人聽清話語的發明去了。
“梅林啊,就只用花不到一分鐘爬上臺階,他們非得用幻影顯形動來動去嗎?”沒通過幻影顯形考試的赫莉亞娜吐槽道。
西裏斯坐在盧平旁邊,他壓根沒注意到鄧布利多和唐克斯去過一間空屋子談話,他姿勢非常放松,或者說吊兒郎當地躺在躺椅上,漫不經心地一邊聽斯內普說話,一邊歪着腦袋看向盧平道:“老夥計,你怎麽了?你看上去比我家牆上挂的小精靈腦袋還要灰暗。”
盧平調動着臉部肌肉,露出一個一如往常的溫和笑容,只是嘴角有點僵,還不等他說話,一封印着魔法部火漆的公函樣的大信封被貓頭鷹送到西裏斯面前。
西裏斯皺眉打開信:“親愛的布萊克先生,我們接到情報,哈利.波特于今晚九點二十三分在麻瓜居住區,當着一個麻瓜的面使用了守護神咒,這一行為嚴重違反了《未成年巫師合理約束法》,我們将會把他從霍格沃茨開除,并很快派代表前去銷毀他的魔杖,身為他的監護人,我們因此特別通知您!”
所有人都看向他,亞瑟.韋斯萊抓起信件看它的火漆和落款,以确保真的是魔法部禁制魔法濫用司寄來的。
“哦?看來我們真不能對波特先生掉以輕心,不是嗎?”斯內普停下了正在說的內容嘲笑地看向西裏斯.布萊克,“違法亂紀或許是波特家的傳統。”
不等布萊克說些什麽譏諷回去,鄧布利多就極快地叮囑他給哈利寄信,告訴他務必待在他的姨夫、姨媽家裏,哪都不能去,然後他叫來亞瑟先生,兩人前往魔法部去了。
會議暫停,一樓的門打開,赫莉亞娜下樓坐到斯內普旁邊的一把胡桃木靠背椅子上,教授今天過來是為了參與鳳凰社的會議,她看着教授好奇問道:“教授,你們今天會議內容是什麽?你的羊皮紙上都寫了什麽?”
為什麽非得要偷聽別人說話的魔法道具呢?直接問不就好了。
斯內普:“食死徒名單,魔法部裏有一些人為黑魔王辦事,而且他還要聯系巨人、狼人等等其他魔法生物。”
“這樣看來,他倒是挺聰明的,還知道壯大勢力。”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黑魔王發明過許多黑魔法,也吸引了很多人為他心甘情願地服務,他确實聰明,但從某種程度而言,他又是蠢不可及的。”
他聲音壓低,對伏地魔的恨意和嘲諷幾乎隐藏不住。
赫莉亞娜借由桌子遮擋,在底下輕輕覆蓋住他握成拳頭的手,像羽毛一樣輕盈,一觸即離,然後她看向斯內普笑道:“不說這個了,教授,我幾天前剛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緋聞,很有意思——”
她看向教授,雙眼盯着他的眼睛,将麗塔.斯基特的草稿內容用攝神取念說出來。
斯內普的表情越來越精彩,如果這是真的……現在每天把愛與平等挂在嘴邊和心裏的鄧布利多,竟然還有血統歧視的時候,居然和鼎鼎有名的黑巫師格林德沃是……
不!不可能!斯內普思考過後反駁,他不願意将鄧布利多和這些負面的緋聞聯系在一起。
“話說回來”赫莉亞娜取出脖子上佩戴的項鏈,上面墜着一枚圓柱體小木牌和一枚圓柱體嵌血紅寶石的吊墜。
“如果他們真的立下過血盟,這就說的通了,難怪校長也讓我立下血盟,我就說這麽古老的咒語,校長怎麽有興趣了解還精通的。”
斯內普想了想,說道:“斯基特的報道常常是在一點事實的基礎上胡編亂造,很有可能是他以前确實和格林德沃有過聯系,但他們不是那種關系。”
“誰知道呢?”赫莉亞娜道,“或許只能以後有機會去問校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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