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餐廳內,方文碩在侍者的引導下走到提前預定好的雙人桌前,桌子中間的花瓶裏插着一只細長莖的紅玫瑰,看得他眉頭一跳。
與此同時,坐在桌前的男人擡起臉,看清方文碩的相貌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略有些局促地起身為他拉開椅子:“您就是方先生吧?”
方文碩也不客氣,大喇喇地坐下:“翟啓峰?”
“對,是我。”
翟啓峰連連點頭,殷勤地将菜單遞給對面,“方先生,您看看喜歡什麽,這家店的特色是——”
“打住。”
方文碩打斷了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寫滿問題的表格,“我不喜歡浪費時間,還是先聊正事吧。知道我見你的原因嗎?”
翟啓峰:“知道。”
方家小兒子最近在相看對象的小道消息早已在圈子裏傳開,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成為備選之一。
方文碩滿意道:“很好,那我們開始吧。我問你答,要說實話。”
翟啓峰坐直了身子,心中激動與緊張交織。
雖然他早聽說過方文碩相貌出衆,但真人還是遠超他的預料,就連對方驕矜的模樣也讓人生不出絲毫厭惡,反而像高貴的貓咪一樣招人疼愛,叫人恨不得替他摘星摘月。
這等美人,哪怕性別不是omega又何妨?更何況方文碩身後還有方家的權勢。
翟啓峰打起十二分精神,一絲不茍地回答着方文碩所有的問題。
這邊的Alpha回答得認真,另一邊的方文碩卻越來越厭煩,記在問題清單山的筆跡愈發潦草,還打了好幾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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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念完沈承給的問題清單,方文碩比翟啓峰還松了一口氣。
要不是方若安藏在他家的寶貝設計稿沒有藏好,被他大侄子看到,一連告狀到老爺子那兒,說他這個做長輩的不教小孩學好,他也不會被老爺子凍結了所有現金流,只能靠給沈承當中間人賺錢,維持自己項目的進展。
真真是錢難掙屎難吃!
不過今天這人條件還真不錯,有可能是最後一個。
想到此,方文碩将筆帽合上,心情略好地靠在椅背上:“好了,回家等消息吧。”
相親比招聘還正式,大家族的人就是不一樣。
結束緊張問題環節的翟啓峰松口氣,瞥着方文碩的臉色道:“方先生,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
方文碩揚起的嘴角僵住。
翟啓峰不知自己哪裏惹了他不快,趕緊找補:“您不是有問我喜不喜歡海嗎?我有一片私人海灘,很适合度假,您有興趣嗎?”
大廳裏只有兩桌客人,翟啓峰眼神火熱,兩人之間一片安靜,只能聽到大廳中其他客人向侍者要求換水的細碎聲音。
方文碩嘴角的弧度逐漸拉平,又向下彎去。
他将剛剛記錄好的紙張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不好意思,你出局了。”
......
在門口送走心碎的alpha,方文碩一轉身,又走進餐廳,經過他剛剛坐的位置,徑直來到往裏的第二張桌子前才停下。
客人手中剛換的水杯被他一把奪過,仰頭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讓你換水!”
杯底與桌面相撞,發出一聲重響。這是非常失禮的行為,對方卻毫無波動。
“好了,坐下吃飯。”
那一頁清單上的所有問題問下來,怎麽也要一個小時,渴了餓了,脾氣不好了都很正常。
方文碩屁股很老實地坐下,卻還在無能狂怒:“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麽!”
沈承頭也不擡,丢給方文碩一枚金屬鑰匙:“你一直想要的那瓶,酒莊裏自己取。”
得了觊觎已久的酒,方文碩的怒氣瞬間潮水一樣褪去,叫侍者來點了菜,又說:“這都第七個了,還是不行,承哥你到底要什麽樣的啊,就不能自己上嗎?”
當初沈承告訴方文碩要找合适的alpha時,他一度以為是沈承改性□□流要搞AA戀,最終得知是要給謝嶼找對象時,他更是覺得沈承腦子壞掉了——
哪有親手給自己戴綠帽子的?
沈承說:“我不合适。”
方文碩瞪着眼睛擺好了傾聽的架勢,可沈承又沒聲兒了。
“......就這?”
不喜歡包辦婚姻方文碩懂,婚姻中omega處于弱勢地位方文碩也知道,可是目前沈承是植物人不能人道,謝嶼借着沈家擺脫了那一家子吸血蟲,又享受着沈家的資源,怎麽看也不是吃虧的那個。
就算沈承是個紳士的性子,但對謝嶼貼心至此,給錢給自由還給伴侶,就好像欠他什麽似的,也太奇怪了。
“承哥,這理由也太站不住腳了。星際中匹配度60%都算得上高匹配,你和謝嶼匹配度85%,你不合适,誰還合适?”
方文碩連連追問,沈承只覺得頭痛。他沒辦法把穿越和攻略的事情告訴方文碩,只能借口要去衛生間躲躲清靜。
去餐廳的衛生間需要經過一條走廊,走到一半時,沈承發現幾個人倚在一間包間的門外,擋在走廊中間。
人沈承臉熟,是和他弟沈寒玩的很好的幾個,幸好沈承今天仍是眼鏡劉海配格子衫,穿得并不出衆,那幾個人并沒有認出他。
只是走近包廂時,門裏傳來隐隐的争吵聲,沈寒的聲音格外明顯。
沈承放慢腳步,忍不住朝包廂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見他走得慢,守在門口的其中一人不耐煩道:“看什麽看,快走走走。”
沈承:“裏面怎麽了?”
那人剛想說關你屁事,卻忽然感覺身上似乎被什麽鎖定,起了一身冷汗。他咽口口水,強撐着道:“抓奸呢。”
說話間,包廂裏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房門被大力推開。
沈寒面色鐵青地甩着手出來,外面幾人趕緊迎上去:“寒哥,怎麽樣?”
“把他們給我看好了!”
沈寒說着,向外走去。
“好,寒哥,你去哪?”
“洗手間!”
沈寒有點潔癖,剛剛生氣的時候一手按進餐盤裏,沾了滿手的油。
他走得急,連看都沒看沈承一眼,急匆匆地擦着沈承的肩走過。
沈承動動鼻子,擡步跟了上去。
洗手間內,沈寒用力搓着手上的泡沫,心中憤怒又難過。
他哥多好一個人,怎麽偏偏攤上這麽一個既配不上他又不安分的omega。
明明自己之前都警告過謝嶼,讓他老實點離裴行安遠點,謝嶼還是不聽,今天又被他抓到兩人在一起吃飯。
雖然謝嶼解釋說他們是在談生意,可有什麽好談的?誰不知道裴行安是個沒出息的花心纨绔!
洗手間門被推開,沈寒不悅回頭。
他剛剛進來之前,明明把禁止入內的牌子擺在了門口。
不過人真進來了沈寒也不能怎樣,冷水讓他的理智找回了些許,他現在的身份代表着沈家的顏面,不能随意在外人面前發作。
只是來人就站在牆旁,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他,沈寒通過鏡子暗暗打量着那人,心裏有了點印象。好像是他剛剛在走廊裏撞到的人,這是來看熱鬧的?求賠償的?還是——狗仔?
沈寒的眼神銳利起來。
雖然沈寒不喜歡謝嶼,可讓謝嶼出軌的消息漏出去壞了沈家和他哥的臉面,這是萬萬不能的。
沈寒将手用紙巾擦幹,沉着臉向男人走去。
走近了,沈寒才發現這人的身高絲毫不遜于他,雖然穿的土,但氣勢卻莫名逼人。
沈寒取下手腕上的手表塞進那人胸口的口袋,語氣中滿是威脅:“不該管的別管,小心引火燒身。”
男人低頭看看口袋中的手表,緩緩露出一個笑,身上散發出熟悉的威壓:“自家後院起的火,還是要管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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