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事實證明,在嘴唇上留記號遠沒有定位芯片靠譜。

謝嶼站在Frosty門口,面色陰沉。

玻璃門上“營業結束”的小木牌已經有一周沒有翻過面了。

本以為直白挑明了心意,陳寧就不得不面對現實,哪知這人選擇了最沒出息卻也最有效的方式——失聯。

電話不接,短信不回,謝嶼向陳寧的“老同學”方文碩詢問他的去向和家庭地址,得到的回答卻也是不清楚。

若不是Frosty還在,謝嶼真要以為這人是他做的一場夢。

直到此時,謝嶼才發現他原來對陳寧一無所知,只要陳寧願意,就能輕易從他的世界裏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礙于沈家,謝嶼不好大肆尋找調查陳寧,只能暗中進行,可這一調查竟發現,陳寧的家庭關系和社會關系皆是一片不正常的空白。

煩躁和恐慌逐漸填滿謝嶼,讓他生出一個可怖的想法——

是不是因為他偏離了這場攻略游戲的固定劇情,所以世界強行删除了陳寧的存在?

這想法就像童話神奇的豌豆裏的那顆豌豆種子,一經生根便迅速生長,瘋狂汲取着謝嶼的理智。

在一次次尋找陳寧無果後,謝嶼每次信息素安撫時看沈承的眼神,逐漸由憎恨變得瘋狂,既而又一點點涼下去,最終歸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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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嶼的心情日益糟糕,沈承是有深刻體會的。

就像謝嶼之前說過,信息素不會說謊一樣,omega每次來給他做信息素安撫時,薄荷裏蘊含的殺意愈來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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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明白逃避是下下選,甚至可以稱得上渣男行為,可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謝嶼和他熾熱的感情,畢竟謝嶼那一咬讓他意識到,這人絕對不是個會聽話講理的主兒。

與其繼續糾纏,沈承決定長痛不如短痛,當斷即斷,不再以陳寧的身份和謝嶼見面,等滿一年之期後,就放謝嶼自由。

既然決定不再見面,Frosty內和謝嶼的信息素安撫也自然不能繼續。沈承和沈妍說盡好話,終于換得沈妍松口,将謝嶼的信息素安撫頻率由每日變為一周一次,這樣就能保證謝嶼的腺體不會過勞。

安撫頻率大幅度降低,可沈承對謝嶼的關注并沒有降低。

方文碩從相親中間人成功轉業,成為監視謝嶼的私家偵探。

這兩人的腦回路變化和愛恨糾結方文碩着實跟不上,也懶得去管,只要沈承給錢,他就盡職當好人形監控器和傳話器就行。

“.......謝嶼最近在江鱗星雲附近出差考察,計劃給公司再開拓三條運輸新航線。聽說他給公司人員都設定了指标,整個公司忙到飛起。不過若是這三條航線能夠順利建成,謝嶼就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和身家,正式進入圈子。”

聽完謝嶼最近的動态,沈承放下心來。

謝嶼的狀态比他想象的要好,看來是終于清醒,化戀愛腦為事業腦了。不錯不錯,alpha都是靠不住的,靠自己比什麽都靠譜。

沈承:“行,要是有需要,你幫襯着他點。”

“知道了。”

方文碩翻了個白眼,“老規矩,錢轉我賬上。”

說完,便挂了電話。

沈承摸摸鼻子,開始繼續規劃兩個月之後的旅游行程。一些熱門景點的票已經開始預售,他得提前買好票。

沈承出門旅游不想鬧得大張旗鼓,打算走普通的游客通道,再說在旅途中遇到各種各樣的人,也算是旅游的一大樂趣。

這時,胡蘿蔔端着茶點走進來:“主人,謝先生出差回來了。”

“嗯,回來就回來吧。”

沈承正在專注搶票,頭也沒擡便道。

這周的信息素安撫已經做過,沈承不擔心謝嶼會來自己房間。

“叮咚~您的購票已成功,請盡情享受旅程。”

看見光屏上顯示的字樣,沈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放松地靠在沙發上,伸手去撈在身旁打盹兒的牛奶——

沈承猛地坐直環顧四周,又趴在地毯上往沙發下看了看。

他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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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牛奶正在花園裏撒了歡兒地上竄下跳。

和其他家養的貓咪不同,牛奶習慣了天天出門遛彎自由自在的日子,這段時間圈在房間裏這麽久,早就焦躁地把布藝沙發抓出一堆線頭,時時想着往外竄。

可鏟屎的和那個鐵疙瘩看得嚴,牛奶的逃跑計劃總是夭折在半途。

但牛奶是只不服輸的小貓咪,雖然屢戰屢敗,但屢敗屢戰,這次趁胡蘿蔔開門送茶點不備,總算成功越獄。

當真是可喜可賀!

牛奶躲在樹上,謹慎地等着底下巡邏的園藝機器人離開,才輕巧地躍下。

莊園裏落了雪,踩上去柔軟冰涼,是牛奶從未見過的“貓砂”。它扒拉着兩只小爪子快速刨出一個坑,忽然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這氣息牛奶經常在莊園的房間和Frosty裏嗅到,雖然兩者有微妙的區別,但這難不倒牛奶。

貓咪的眼睛是能看到事物的本質的。

牛奶循着味道尋去,見那個比它的鏟屎官矮點兒的人類從一個大鐵殼子裏出來。

它是有些想念矮個兒的,但是這人這麽久不來拜見它,顯然是對它的大不敬。

牛奶決定給他點教訓。

它伏低身子,眼睛緊緊盯着矮個兒,在人類轉身的一剎那,劍一般射出去,然後在半空中扭轉身子,後腿用力蹬了一下矮個兒的後背。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牛奶優雅落地,昂着頭瞧着人類踉跄幾步,正打算嘲笑幾句,忽然瞧見那難纏的鐵疙瘩朝這邊走來,忙夾着尾巴跑遠了。

謝嶼站穩後再看,只能看到一道一閃而過的影子。

胡蘿蔔匆忙趕來:“謝先生,您沒事吧,歡迎回家。”

謝嶼和它打過招呼:“莊園裏是養貓了嗎?”

剛剛那只貓咪,看起來和陳寧養的那只有點像。

胡蘿蔔額頭上留下看不見的汗:“沒,沒有呀,是野貓吧。最近天冷,莊園裏有吃的,可能是來過冬的。您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回頭處理一下。”

謝嶼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不用。”

“好的。”

胡蘿蔔松口氣,岔開話題:“謝先生,需要為您準備餐食嗎?”

謝嶼擡腿向房間走去:“不需要,我想先休息。”

野貓都長得差不多,也許是他最近心事太多,看錯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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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被胡蘿蔔拎着脖子回到沈承的房間時,還在不停地扭動着身體張牙舞爪。

毛發上的雪粒融化成水,又沾了泥土灰塵,原本幹幹淨淨的一只小貓咪成了個泥猴子。

沈承皺着眉頭把牛奶塞進浴室,又把浴門仔細關好,打算給它洗澡。

牛奶及其厭惡洗澡,一見沈承架勢不對,登時開始全浴室無死角地上下左右亂竄。

一人一貓鬥智鬥勇好一會兒,沈承終于成功捕獲貓咪一只,代價是胳膊上的三道指甲痕和臉上的一朵灰黑色小梅花。

等到毛發被溫水全部浸濕,牛奶才算認了命,不甘不願地老實下來,坐在浴缸裏不動了。

沈承這才騰出手擦去臉上的灰塵。

他看着手上的塵土,半是笑半是氣地瞧一眼濕噠噠的牛奶,正打算将灰塵洗掉,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他仔細看看手心中的灰塵,發現其中混雜着少量細小的深藍色顆粒。他又放在鼻尖嗅了嗅,憑着高等級alpha敏銳的嗅覺,在泥土、薄荷和茶香混雜氣味中,分辨出一絲奇異的香氣。

沈承的心沉下來。

這種藍色的顆粒和香氣他記得,是他在大學時投資的一家醫藥生物公司研制出的半成品,有着能止痛的效用,但最終因為易成瘾性和易麻痹心髒導致心髒停跳,沒有通過藥物檢測。

這是沈承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投資失敗,所以他印象深刻。

沈承記得研制終止後,所有的半成品就被全部銷毀,怎麽會又突然出現在莊園裏?

沈承點開光腦,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胡蘿蔔,查一下今天下午的監控,牛奶跑出去後都接觸了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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