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在被莫從良發現之前,喬俏悄悄把小兔子藏了回去。她拿餘光看嚴清越,安靜從容,事不關己。
“要不要上去坐坐?”地方到,莫從良邀請。
“改天吧,時間太晚了。”喬俏提醒,“你喝了酒,頭孢最好別碰。十二小時後再吃感冒藥。”
“還是你關心我。”莫從良心裏美滋滋的,對上嚴清越就換了副嚴肅的語氣叮囑,“哥你開慢點,注意安全。”
“知道了。”嚴清越淡淡的,面無表情。
莫從良下了車,想起什麽敲開喬俏的車窗說:“入秋了,早晚記得添衣裳,換季節最容易感冒…小喬,到家給我發消息!”
不等他說完,嚴清越便将車子緩緩啓動。喬俏把腦袋探出車窗,回應莫從良剛剛的關心,說你早點休息。
一時無話。
車行半路,喬俏受不了安靜,閉目養神又睡不着。她掙紮了會兒,沒話找話聊。
“你之前說喜歡的西班牙歌曲是什麽?”
“《Sofia》,s-o-f-i-a。”他說。
喬俏找到了這首歌,又翻看歌詞注釋:“都說歌手創作歌曲,百分之八十來源于生活。”
嚴清越嗯了一聲:“的确是他的失戀之作。”
“我以為這種歌,是失戀的人感同身受才會喜歡。”
“失戀後對新生活的向往,和單身對愛情的向往,意思差不多。單身的人也适合聽,尤其适合和喜歡的人一塊兒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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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喬俏臉蛋一下子燒了起來,啞然小片刻,開口問:“這樣…寓意是不是不好?”
嚴清越聲音低低的:“沒有開始,哪來結束。不存在寓意好壞。總要讓她先知道,我對她有愛情的向往。”
向你之處必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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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了半天都沒有要起床的念頭,喬俏望着書櫃裏的水晶小貓,腦子裏将昨晚嚴清越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又将相冊裏的視頻翻出來看,反複拉到有嚴清越的部分。
将至九點才起床。
雨過天晴,陽光甚好,适合曬被子。
喬俏清理陽臺外面的伸縮衣架,看着貼牆的盆栽發了會兒呆。
鋪被子的時候,嚴清越拿着本書走進客廳。
喬俏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你要曬被子嗎?”
嚴清越說好,放下書,很快将自己的被子抱了過來。喬俏搭把手,幫忙鋪到架子上去。
給盆栽噴水的花灑壺裏沒有水了,喬俏擰開蓋接水,轉頭見他在挑着小蔥拔。
“不都一樣嗎?”她奇怪地問。
“不一樣。先挑多的一簇拔,不能拔太老的,也不能拔太小的。”
喬俏更不懂了:“老的不拔,等等不就更老了嗎?”
嚴清越叫她過來看,挑了兩根蔥拔出來比較。
他指着大蔥某部分,指尖沾着些許泥土:“這個叫蔥果,味道比蔥葉重,但沒有蔥葉清香,卻可以改腥膻味。”
喬俏湊上去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嚴清越的手指上。嚴清越滾了一下喉嚨,小指和無名指微動。
“好像是哎。”喬俏眼睛亮了亮,“我們今天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
喬俏想了一下:“魚?”
嚴清越說:“好。”
兩個人去了距離小區最近的超市,連車子都沒開。
挑了條鲟魚和桂花魚,還有一些輔料就出來了。
喬俏不知道這兩種魚怎麽燒,客氣詢問要不要打下手。
她以為嚴清越會拒絕,畢竟從有限的經歷中,他都對廚房表現出極大的占有欲。
可這次他同意了。
他使喚起她來,也是稀松平常,仿佛他們就該如此熟稔。
嚴清越:“攪點蛋液。”
喬俏:“幾個雞蛋?”
“兩個。”他說。
喬俏去冰箱拿了兩個雞蛋,打在嚴清越準備好的玻璃碗中,尋找攪拌器。
嚴清越拿攪拌器給她。
接過的時候,難免和嚴清越手指接觸,喬俏有瞬間的走神,心不在焉地按了幾下開關,都沒按動。
旁邊處理鲟魚的嚴清越伸了手過來,握住她的手,食指壓住她的食指,往內側按壓。
“嗡——”
動起來了。喬俏靠近他的一側脖子在慢慢升溫。
嚴清越側首:“我松了?”
喬俏點頭:“嗯,我會了。”
他的掌心溫度驚人,覆在她的手背上,有股灼燒感,燒得她指骨軟綿綿的。離開那刻,喬俏只覺得食指變得無力,無意識松開按鈕,嚴清越投來目光,她察覺,立刻打起精神按下去。
這頓飯挨到了中午十二點才開始吃。
早就在麻辣鮮香的盤龍魚将成之時,喬俏就饞得直咽唾沫,她已經好久好久沒吃過辣得這麽爽的菜了。
嚴清越給她盛了一碗桂花魚肉羹放在一旁晾涼。
喬俏招呼他吃魚:“太好吃了,不是很辣,你嘗嘗。”
這話壓根不具信服力。
不過吃了幾口,她嘴唇的顏色就變得深了。而辣與不辣,沒有人比嚴清越這個切辣椒的人更清楚。
他的手指現在還麻着。
嚴清越不想拂她的熱情,于是朝盤龍魚伸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送進口中。
喬俏觀察他,他先是面無表情地細嚼慢咽,再以肉眼可見的變化辣紅了眼圈。
“太誇張了吧。”
想來是鮮少将這個特點示人,嚴清越表情不太自然。喬俏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經理。”她笑着開口。
“嗯?”
“你真的不玩短視頻?”這個問題放喬俏心裏好久了。
嚴清越沒有回答,盡管唇舌火辣,嘴角卻微微翹着,神色也不見半點茫然。
因此喬俏确定,拉黑她的“Yan”就是嚴清越。
之前剛住進來時,還對着相似的盆栽和玻璃碗懷疑過。現在想想真是笨。昨晚蘇岩給她的貓貓項圈,和當初賣貓視頻裏的貓貓所戴完全一模一樣。
“是我。”嚴清越沒有再隐瞞,坦蕩承認,“當初誤會了。我為我的行為道歉。”
這可使不得。
當時她也有語法上的錯誤。
喬俏搖頭:“不完全是你錯。”
嚴清越莞爾,破天荒地又吃了筷盤龍魚:“你不計較就好。”
“怕辣就不要吃了。”
“一點點沒關系。”他不怎麽在意。
“其實吃多了就習慣了。”喬俏鼓勵說。
“嗯。”嚴清越看着她,棕眸似乎能一下望進人的內心深處,“早晚都要适應。”
适應什麽…喬俏神色鎮定地感受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劇烈狂跳,下意識否定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适應陪她一起吃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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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I三個公測區将在今晚八點半開啓第一次跨服搶城戰。
工作期間,喬俏摸魚進了二區和三區探探底。
前一百名玩家總體實力和一區差不了多少,但平均實力都比一區好上許多。
一區世界頻道已經讨論開。
請叫我卡西迪奧:誰實力最強誰指揮,這點沒什麽人反對吧?
歸海一刀:卷柏一天沒上線了,誰知道他晚上在不在
給老娘跪好:關鍵問題是要開語音指揮
那個男人:要不我來?
經過這段時間,原本排第三的“那個男人”現在已經是榜二了。喬俏觀察排行榜,她現在是全區第二十九。
歸海一刀:@不負卷柏
一個@,世界頻道逐漸安靜,大家都在等她開口。
不負卷柏:?
歸海一刀:微信問問你老公晚上跨服戰在不在,第一輪跨服戰,大家不想輸。
不想輸的原因不止為一區争口氣,還有贏的一方享有搶來的資源城的一個禮拜歸屬權。
可喬俏并沒有卷柏微信。
不負卷柏:好的。
讨論暫時告一段落。
莫從良私聊立刻發來。
請叫我卡西迪奧:你有他微信?推給我,我拉他進群。
不負卷柏:沒有
請叫我卡西迪奧:那你在世界頻道說個錘子
不負卷柏:他會上的
請叫我卡西迪奧:萬一呢?
不負卷柏:還有人比我更熟悉神I嗎(微笑.emoji)
這話倒不是她誇大,莫從良知道的,她的确有這個本事,玩任何一個游戲,她都有指揮作戰的實力。
晚上在外面吃完回家,喬俏迅速洗完澡。嚴清越則不慌不忙地削哈密瓜,切成小塊小塊的裝進盤子裏。
喬俏倒水回房。
嚴清越指着盤子,叫她端回房間裏吃。
喬俏說了謝,想起貓還沒喂,又把盤子放下,一路小跑去陽臺喂過貓,再過來端水果。
嚴清越無奈搖頭,嘴角微微揚起弧度。
回房,登錄游戲。
提示“卷柏”上線,世界頻道炸開了鍋。那些cue他的消息,他都看不過來。
嚴清越點開她的私人聊天。
不負卷柏:你微信多少
不負卷柏:我把八點半跨服戰的指揮攻略給你。
隔了兩分鐘,喬俏見他還不回複,又問了句。
不負卷柏:人呢??
他立馬回了。
卷柏:準備洗澡
問正事兒不回,說洗澡倒是快。總有一種他“不務正業”的感覺,喬俏腹诽。
不負卷柏:看見我說的了嗎?
卷柏:攻略你做的?
不負卷柏:怕你沒時間,所以就做了備着。
卷柏:這是你的成果,沒人比你清楚細節。難道你覺得我會比你指揮得好?
喬俏一愣。
卷柏:我誰的指揮都不聽,除了我老婆。
他如此簡單直白地宣告主權。
分明她才是那個口無遮攔的,而此刻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恥感。喬俏删除編輯欄裏的“可是”,發感嘆號以表震驚。
活動開始前十分鐘,玩家進場等待。
喬俏就是這時候開的麥:“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世界頻道一陣懵圈,有的人說能,有的人發問號,有的驚訝她真是妹子,還有的人直接唱衰。
一個女的,連戰力榜單前十都沒進,卻來指揮他們,這對他們無疑是種侮辱。
就在喬俏想要解釋的時候,卷柏開口了。
幹脆,信任。
卷柏說:老婆,我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