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己好像在意她
第 24 章 自己好像在意她
兩人說完後，莫名覺得氣氛變得有點奇怪。
這時霍纾跟沈路衍都默契地紛紛擡眼，結果剛擡頭就看見站在入口處的沈霁，對方穿着深色暗系襯衫表情卻更為凝重陰沉。
他手指撫了撫搭在小臂上的西裝外套，語氣透着莫名情緒。
“晚上好。”
跟以往一模一樣打招呼的話，卻讓霍纾聽起來覺得…怪怪的？
對方大概是聽到了自己跟沈霁說的話，不過自己又沒說他什麽壞話，怎麽他看起來好像是不高興？
霍纾跟他相處十幾年都沒見過他淡然之外的負面情緒，今晚倒是破天荒看見了。
她表情如常地颔首：“晚上好。”
第二天是一中的運動會，所以跟往常的上課時間不同，八點半班委會提前去布置好觀賽席，而其餘同學則可以九點才到。
于是霍纾難得的跟霍父霍母吃上一頓早飯。
早餐吃的是時蔬蝦仁燕麥粥，霍纾用瓷勺輕輕攪動，語調裏有股剛起床的慵懶感：“今天怎麽是蛋黃紙皮燒賣，昨天那個芝士很好吃。”
霍父正剝着水煮蛋，頭都沒擡：“想吃就跟廚房說聲，以後早餐都備着。”
霍纾将自己的水煮蛋推至霍父面前，嬌氣十足：“爸，你給我剝一下呗，我快遲到了還沒有喝完粥呢。”
“遲到怎麽不早起？”霍父嘴上這樣說，卻直接幫她剝，剝完後也沒忘讓管家以後提前叫霍纾起床。
“爸媽我走了，記得到班主任那幫我請假！”霍纾從管家手中拿過書包就往外走。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後，霍父屈指抵着鏡框，“昨晚小纾出去了？”
“是，還讓人去送了藥箱。”管家盡責回答，沒有絲毫隐瞞。
霍父面上喜怒不顯，“是那個送她回家的男生？”
“是…”
他用餐巾擦拭着嘴角，“我知道了。”
用完早餐後霍父先是去書房處理了一下事務直到中午才打算坐車去一中。恰逢廚房要送午飯去學校，原本不打算幹預的霍父莫名想到昨晚小纾站在臺階上紅着眼眶說的那番話。
“她平常喜歡吃什麽？”
管家愣了愣，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先生居然問的是小姨的喜好。“都是些海鮮以及偏甜口味的菜，今天中午準備的都是小姨喜歡的。”
“行，正好我順路，我送吧。”霍父一面說着，一面拿過旁人手中的食盒。
管家看着這幕還是感覺新奇，平常無論再怎麽湊巧，先生都不會過問和管教。現下，現下這樣也很好！“小姨看到先生去肯定很高興！”
霍父跟霍纾一樣嘴上不饒人，哼笑聲，“昨晚還吵着鬧着，今天中午就會高興了？”
說完便拎着食盒離開，美名其曰要給孩子做榜樣，第一次送飯不能遲到。
霍宅到一中約莫有四十分鐘的車程，且路上不算很堵，幾乎是霍父剛看完一份文件就到了學校門口。
司機将車停好後下來打開車門，“先生，已經到了。”霍纾伸手蹭了蹭010的頭，輕聲安撫道：“先試試看，畢竟我一時也緩不過來。”
010明白自家宿主的心思，知道她有時會同情反派。就像是今天的加油稿，像是昨晚的承諾，像是之前的關切那樣。雖然行為符合人設，但一般任務者不會做這些多餘的事。
可那些任務者做的普通白月光任務只要求達到【80】好感度，就連【90】好感度的任務都很少見。而這次是一直挂在部門大堂難度sss+的任務，好感度要求是【100】。
所以宿主跟別的一般任務者不一樣！
正這時沈霁霍續端菜出來，直等端完最後的湯碗時才轉頭看過來。“聽纾，過來洗手，可以吃飯了。”
霍纾放下劇本挽起袖口後洗手，坐在餐桌前心情愉悅地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湯。“之前一直吃的都是你裝在食盒裏帶過來的，沒想到剛出鍋的菜這麽香。”
霍纾用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毫不吝啬地開口誇贊。
“你喜歡就好。”沈霁坐在頂燈下，雖然極亮堂的光線撲灑在他鼻背，但他深潭似的眼底卻未被照亮多少。
這時他嘴角笑意淺淡，出聲詢問：“拍戲是在b市？”
霍纾認真吃飯，時不時回複兩句：“嗯，我大概再過兩天就去。”
沈霁颔首思忖，眉眼深邃間滿是情緒：“那以後我只能周末才能去找你了。”
“沒事的。我頂多拍到年底，到時候我們一起跨年。”霍纾說完後用手戳戳他的臉頰，“多笑一笑，冷着臉不好看。”
“好。”沈霁輕聲應下，深眸卻直直地看向霍纾，“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晚飯後沈霁略收拾了廚房後才拿上書包離開公寓，“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霍纾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一，晚安咯。”
本該高興的沈霁卻不住生出隐秘的懼意，不錯眼地望向燈下的霍纾。“聽纾。”
霍纾嗯哼一聲，“幹嘛，你今天叫了我很多遍了哎。”
“沒什麽，只是我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所以就會害怕一切都是假的。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可以接受，但失去霍纾這件事他無法接受。沈霁光是想到這個念頭就憑空多出無法言明的執念。
可就算心下想法荒唐到越發陰暗偏執，但他面上還是一副寡淡冷然的表情。
“聽纾，早點休息。”
“你在附近等我，我出來時會給你發信息。”霍父下車後披上大衣，邁開步子往學校去。
今天正好是運動會，學校內到處是歡聲笑語以及來來往往的人。衣着鮮亮的霍父在學校內草草逛了幾圈最終發現自己好像忘記霍纾到底在哪個班了。
不是忘記，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他壓根沒有記過。
但霍父想着高二也就那幾十個班，自己随便問問都能知道霍纾在哪。
一中綠植很多，三步一處藤蔓五步一處松樹，最外圍是郁郁蔥蔥的竹林，竹林側對面就是高一樓。
也幸好霍纾惡名在外，霍父随意問了一人就知道了霍纾所在的班級：十一班。
霍父上了三樓後迎面路過一群穿着運動服飾的學生，等走至走廊盡頭時擡眼看着門上的鐵制銘牌：高二（11）班。
前門微合着，霍父剛打算從前門進的時候看見霍纾就坐在第二個窗口處的座位。
窗戶內的霍纾正單手支頤百無聊賴地跟人說着話，倒沒有今早那樣氣焰嚣張的樣子。
霍父屈尊纡貴地伸手敲了敲窗戶，“午飯。”
霍纾面無表情地接過：“噢。”
孫超一眼看出兩人相似的氣質，戰戰兢兢地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這位是霍叔叔吧。”
霍父自然點頭，“嗯，你是小纾同學吧，今天帶的飯菜多，你要是有喜歡的也可以吃點。”
孫超看着只在報道上見過的霍氏集團霍遠江，連忙搖手，“謝謝霍叔叔，我吃過了。”開玩笑，誰敢吃纾姨飯盒裏的飯啊。
“你班主任辦公室在哪？”霍遠江看了眼慢條斯理吃飯的霍纾，想着盡快将她的事辦好，他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霍纾看出他面上的情緒，頭次體貼地告知：“爸你直接去校長辦公室談妥吧，我們後邊樓三層右轉第一間。”
“行，過會我直接走了。”霍遠江說完後看着霍纾一直低着頭便放緩語調，“也不回霍宅了，這段時間有事。”
專心吃飯的霍纾剛納悶他跟自己交代這事幹什麽，最終經過010手舞足蹈的比劃她想起來這是她爸。
于是霍纾別扭地不肯擡頭，只帶着氣回答：“你要走就走，跟我說幹什麽。”
霍遠江不懂怎麽哄孩子，便随手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黑卡，“我這次盡快回家，你平時無聊就約着朋友出去玩。”
孫超瞪大眼睛看着這幕，心裏只想着這爸好有錢，而且對纾姨好好啊。所以到底哪個沒腦子的說纾姨家裏人不管她啊？這特麽叫不管她啊！
霍遠江多說了兩句後想起那位男生，但事出緊急他也還沒來得及去查那個男生，更不知道他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
現下教室內根本沒幾個人，都是些聚在一起聊天的學生，霍遠江略掃視一眼後就離開。
等到下樓時，他在拐角處遇到一位正經穿着校服的少年，對方身形高挑面容冷僻，手裏竟提着不符畫風的蛋糕。
霍遠江不由看了眼少年的背影，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可真要說長相他倒沒什麽印象。
被打量着的沈霁一下就注意到來自陌生人的眼神，于是在上樓時他側臉瞥見二樓平臺處的霍遠江。對方一副幹練有為的打扮和跟聽纾極為相似的五官，沈霁一眼認出那是聽纾的父親。
他勾着唇颔首算是跟霍父打了聲招呼，接着收回視線徑直回到教室。
果不其然剛到教室時就聽見兩三人聚在霍纾那邊說着話，內容無非是讨論着霍父過往的事跡以及跟霍纾有意無意的攀談。
本來以為人少可以直接将蛋糕放在聽纾桌上，現下他只能先放在聽纾身後的窗臺邊，發了信息提醒她：【聽纾，右手邊。】
霍纾拿過蛋糕後隔着幾人看向沈霁，對方為遮住淤青已經戴上口罩，正給她發着信息：【現在，有沒有不高興。】
霍纾這才反映過來對方剛剛應該是遇到自己父親，害怕她會跟昨晚一般難受才問了這麽一句。
班主任點點頭然後熟稔地看着霍纾，“沈路衍媽媽，過會您也要上臺發言，不用緊張随便說點就行。”雖然他嘴上這樣說，但是誠然，誰看見霍纾這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都不會覺得她會緊張的。
“好。”
在說話間，新上任的高一年級主任開始發言了，“有請高一年級本次月考第一名學生及家長上前發言！”
下一位就是沈路衍跟霍纾，兩人便起身相攜去了講臺旁等着。
霍纾穿着淺色長裙，越發襯得身材修長氣質典雅神秘，精致的五官在黑發的映襯下多了幾分韻味。
剛剛說了八百遍不可能緊張的沈路衍此刻攥緊了自己的手掌。
“…”
他不是緊張發言，只是緊張接下來會聽到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