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真的很雙标
第16章 你真的很雙标
他穿着一襲白色的T恤搭配純黑色五分褲, 衣服被他撐起,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腿部與腰部的線條被刻意勾勒強調, 像是從雜志裏走出來的超模,讓人移不開眼。
恰巧到了午餐時間,酒莊宴廳內聚集了不少人。宴廳很大, 有很多張圓桌,程逝寒是和寧蕭一起來的, 自然和他坐在了一桌, 而程澈坐在了另一桌。
酒莊的夥食不錯,每道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還擺出了極精致的樣子, 令人垂涎欲滴。
坐在一桌的人,雖說不是很熟, 但也能随意攀談幾句,氣氛還算熱鬧。
寧蕭知道程逝寒喜歡吃什麽, 他殷勤地給她夾菜, 剝蝦, 時不時說幾句甜言蜜語。
程逝寒被他哄得心情很好。
桌上不少人都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暧昧,但并沒有多說什麽, 只當他們是正處于熱戀期的小情侶。
寧蕭又剝好了一只蝦,蘸上醬汁, 遞到了程逝寒唇間。
“謝謝。”她笑着擡眼看他,将那只蝦吃掉。
四目相接,程逝寒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迷離。他傾身靠近, 她立刻轉過頭,不着痕跡地避過, 吻堪堪落在了她的側臉。
“抱歉。”意識到自己行為欠妥,回過神後他立刻道歉。
“你以後不要這樣了。”礙于人多,她沒有發作,只是冷着聲音告誡。
趁機偷了個香,寧蕭心滿意足,便不再作亂。
恍惚間,她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猛一擡頭,不出意料地和程澈第二次對視。
這次對視,沒了方才偶遇時的驚訝,程澈很快轉移目光看向別處,眼神裏,更多的是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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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在發什麽神經?自己哪裏惹到他了?
程逝寒簡直一頭霧水。
寧蕭這時也看到了不遠處那桌坐着的程澈,他很驚訝,立刻對程逝寒說:“不是我叫他來的。”
“我知道不是你。”她皺了皺眉,很不耐煩,只覺得嘴裏的蝦變得不好吃了。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吃完飯後,程逝寒上樓午休。昨晚被賀炎生折騰得太狠,今天又起了一大早,在大巴車上的淺睡眠根本于事無補,此刻她急需補覺。
電梯門口,寧蕭突然問她:“姐姐,你脖子......”
她将防曬衣往回扣了扣,不自在地說:“你別沒話找話。”
這是度假,所以她沒有像平日上班那樣塗遮瑕,沒想到賀炎生昨晚留下的吻痕還是被寧蕭看出,而且他還很低情商地說了出來。
突然,一陣談笑聲打破了此刻的尴尬。程逝寒身後,走來了兩位正在交談的人,其中一位,就是程澈。
另一位......
寧蕭轉過頭,看到程澈身側的人後,恭恭敬敬說了句“老板好。”
原來如此。
程逝寒心中明了。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程澈臉上的笑意收回。
他這是在抽什麽風?
她心裏不快,但沒有表現出來,只覺得莫名其妙。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四人一起進了電梯。到了六樓,下去了兩個人,電梯裏就只剩下了她和程澈。
也只剩下了電梯運作的聲音。
他身上那股香香的沐浴露的味道,在狹窄的空間內被無限放大,不斷飄入她的鼻翼。
此刻的她站在他身後,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
突然想起來她發燒的時候,曾沒頭沒腦地問過他。
——“你身上為什麽會這麽香?”
——“因為我愛洗澡行了吧,你能不能別這麽傻。”
她這個問題問得是挺傻的,不過他的回答也挺傻的。
想到這裏,她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一笑,引得程澈回頭看她,不明所以。
只這一眼,她就又被他驚豔到。平日裏他穿的都是西裝,今日這身度假裝,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制的,充滿青春朝氣。近距離觀賞,簡直是讓人心神一顫。
“怎麽了?”他被她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莫名其妙。
“那天晚上你怕我冷,給我披上的外套,我還沒還給你呢。”她笑得人畜無害,眼睛彎彎像月牙。
“哦。”他反應平靜,甚至稱得上冷漠。“不過現在是在酒莊,你又不能馬上還給我,你說這個,又有什麽用?”
她意味深長地笑了,電梯門這時打開。他和她都下了電梯,朝走廊盡頭走去。
她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房卡,房間號是819,跟她挨得極近,幾乎可以說是“鄰居”。
她的房間號是820,就在819對面。
“有點巧,不知道為什麽,我把你的那件外套帶過來了。”站在房間門口,她告訴他。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他皺着眉後退。片刻,他退至房間門口。
她的手流連于他腰間,而後得寸進尺,不斷向上攀附,感受着他薄薄T恤下緊實的肌肉。
“你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冷淡,我哪裏惹到你了?”
走廊上的暖燈極其昏暗,照在面頰上,為彼此平添了幾分朦胧。
她語氣嗔怪,帶着幾分裝模作樣的撒嬌和委屈。
然而還沒等他回答,她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去我的房間拿,好不好?”
暗示意味十足。
然而,話音剛落,她就察覺他臉色變了。
他一手攬住她的腰,微微用力,神情帶着幾分隐忍與愠怒。
片刻,他緩緩開口:“外套你拿着吧,我不要了。”
說罷,他神色又恢複了冰冷,将握于她腰間的手放下,輕輕将她推開,和她保持着安全距離。
他拿着房卡,轉身将房間門打開,并沒有再理會她的意圖。
“程澈!”她毫不客氣地上前拽住他。
方才在吃飯時就一直壓抑着的情緒此刻徹底爆發。
她氣到牙癢癢,想要無理取鬧地跺腳,甚至想咬他一口來發洩不滿。上趕着追她的人數不勝數,她卻在他這裏莫名其妙地碰壁。
她看出來了他心情不好,但他不說為什麽,只一味地給她臉色,她到底怎麽招惹他了?好心還他衣服他還不要!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有病!你憑什麽對我忽冷忽熱的!”
他回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對她的憤怒視若無睹。
“因為膩了,對你沒興趣了,所以連暧昧都不想跟你搞了,明白了麽?”
回到房間後,她腦袋嗡嗡一片,氣到連困意都消失了。她打開手機,毫不客氣地将程澈所有聯系方式拉黑。
退退退,狗男人滾出她的世界!
-
下午,陽光明媚卻不刺眼。
寧蕭興高采烈地發了來信息,邀她出來玩,說是酒莊周圍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博物館、小牧場、電影院、地下酒窖......
程逝寒來了興趣,欣然同意,她确實需要體驗一些有意思的事來忘記中午的不愉快。
她和寧蕭來到了小牧場,裏面有好幾只可愛的羊駝。白白的軟軟的,看起來很好摸,她想上手,但又怕被吐口水,只能望而卻步。
寧蕭突然湊至她耳畔,悄悄對她說:“程澈看我們倆的眼神好奇怪,他該不會是誤會什麽了吧?”
???
“他在哪呢?”她問。
“果園那兒。”
她朝果園看去,程澈正和身旁的朋友交談,并沒有看她。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寧蕭一眼,在懷疑他方才說的話的真實性。
寧蕭也一頭霧水:“不是,姐姐,他剛剛真的在看我們!特別犀利,特別不友善的樣子。”
程逝寒:......
“好了你閉嘴吧,別再跟我提他!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讓他誤會我們有點什麽!”他的小心思,她一清二楚。
見狀寧蕭只好乖乖閉嘴。
可她卻心不在焉了起來,表面上是在看羊駝,實則眼睛時不時朝程澈瞥去。
沒過多久,程澈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突然擡眼,精準地對上她的目光。
她內心一驚,立刻低頭,裝模作樣地跟寧蕭說話。
“有什麽蘿蔔青菜之類的東西沒有,我想喂喂它們。”
“有的有的,我去廚房拿一下。”
寧蕭離開後,她有點後悔,她剛剛應該兇巴巴地瞪回去的,而不是做賊心虛般低頭。這樣一來,她在氣勢上輸得徹底。
想清楚後,她理直氣壯地擡頭,死死盯着程澈的方向看。
程澈笑得很微妙,漫不經心地和她對視。
不過,她這麽在意他幹嘛?為什麽要跟他這樣較勁?完全沒必要。
她自己想不明白了。
但她現在,很想出一口中午的惡氣。
她挑釁地看着他,沖他做了個口型。
神經病。
但願他讀得懂她的唇語。
誰想他移開視線,頭也不回地朝果園深處走去,直至她徹底看不到他的背影。
他在回避。
這樣看來,這一回合,大概是她贏了。
精神勝利法萬歲。
出了一口惡氣,連帶着乳腺都通暢了許多。
寧蕭在這時回來,除了喂羊駝的食物,還給她帶了甜筒。
“謝謝。”甜筒真好吃,她笑得格外開心。
寧蕭懵懵的,完全不理解她情緒為什麽會轉變得這麽快。
晚上,她和寧蕭在附近的影院看了一部超級恐怖的電影,散場時已是淩晨兩點。
她大腦格外亢奮,回到酒莊後,一些驚險刺激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回放,她實在是睡不着,于是乘電梯來到樓下大廳,想随便轉轉,等有了困意再上去。
大廳沒什麽人,一直往前走有一個自助酒水室。白天沒什麽人,深夜就更不用說了。
她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大廳回響,她徑直推開酒水室的門,掃碼打開擺酒水的玻璃櫃門,選了一瓶酒拿了出來,正當她要将玻璃櫃門關閉時,玻璃上隐隐約約倒映出一張人臉。
!
剛看完恐怖片,她心有餘悸,眼前的情景讓她失聲尖叫,吓得半個人都要沒了,她驚慌失措地朝身後看去。
沒想到自助酒水室裏竟然有人,還是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她一陣惱火:“大半夜不睡覺,躲在這裏裝神弄鬼吓人!?”
昏暗燈光下,程澈正坐在角落的高腳凳上,他身側的小圓桌上擺了好幾個空瓶。看樣子,他喝了不少。
不過他坐的位置隐蔽,再加上光線幽暗,所以她剛剛推門進來時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聽到聲音,他朝她的方向看去。
像是也沒料到這麽晚了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一看到他,她就想生氣,于是轉身就走。
然而他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來。
“幹嘛一見到我就要跑?”
什麽叫一見到他就要跑?
他未免也太自戀了!他這麽說,像是她怕他似的!
她回頭,毫不客氣地用他中午在房間門口對她說的話來回怼他:“因為我膩了,連暧昧都不想跟你搞了,明白了嗎?”
他微微一愣,一步一步朝她走近。他步伐很穩,看樣子沒有喝得很醉。
“你把我拉黑了。”
“對呀,畢竟只是一個随便找來玩玩的人,覺得你沒意思,想把你拉黑就拉黑了,你管得着嗎?”她笑得乖戾,存心要嗆他,惹他不快活。
她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要是有人惹她生氣,她必會找準時機,以牙還牙。
同樣,她吃軟不吃硬。
此刻,她已經做好了和他大吵一架撕破臉的準備。她氣鼓鼓的,像個鬥士。
可他卻語氣平靜地對她說:“我只是不想跟你不清不楚地搞暧昧,并不代表我要斷絕和你的正常社交往來。”
說得好他媽義正嚴辭呀!
她內心更加不悅,頤指氣使地反問他:“正常的社交往來?”
她笑出了聲,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程澈我告訴你,如果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是正常的社交往來的話,我根本不會跟你搞暧昧。”
“在酒吧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晚上,是你主動送我回家的,是你在我前男友面前說是我男朋友的!”
“明明就是你先越界的!”
“還有今天中午,是你先對我不友好的!到頭來怪我把你拉黑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踮起腳尖,微微揚起下巴,挑釁地捏了捏他的臉頰。
“我跟你之間,連炮.友都不算,想拉黑就拉黑是我的自由,你現在反過來質問我為什麽拉黑你,別太賤了。”
這是第二次了。
她罵他。
上次是在她家的那個雨天。
兩次無一例外,連措辭都沒變,都是在罵他賤。
上次他因此暴怒,情緒如脫缰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他将她摁到了沙發上,嘶啞着吻了她。
而這次,他卻一言不發,保持着沉默。
四目相對,他的瞳孔一片漆黑,如不見底的深淵,讓她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但她就是想讓他大動肝火,這樣才公平。
她等了許久,他還是很平靜。想要的結果沒有出現,她沒了興趣,轉身就要離開。
可他卻突然死死拽住了她。
這時,酒水室的燈光突然閃了幾下,後方的燈毫無征兆地熄滅,只剩他和她所站位置的燈還亮着。
“你要幹嘛?”她警惕地看着他。
他一把捏住她的臉頰,饒有興趣地反問:“你說我賤?”
聲音很輕,卻充滿危險。
“你說我賤?”他又執拗地問了一遍。
她有些惴惴不安,心跳驟然加快,卻鐵了心要跟他作對,一條路走到黑。
“難道不是嗎?”
說完之後,她下意識地想要逃走,畢竟他發瘋的樣子她見識過,心有餘悸。
她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手,誰知剛走幾步,整個人就被他打橫抱起。
她吓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尖叫,卻被他捂住了嘴。下一秒,他重重地将她放到了酒室的長桌上,牢牢禁锢。她動彈不得,整個人被迫躺在了堅硬的長桌上,後背和腰都被硌得難受。
他用一只手鉗制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她整個人如案板上的魚,動彈不得。
他輕輕撫上她的耳朵,動作格外溫柔,小心翼翼。她耳朵很敏感,而他的手又那麽涼,她禁不住渾身一顫,下意識地露怯。
他指尖靈活,順着她的耳朵不斷下移,觸碰到了她脖頸處的咬痕,而後是鎖骨處被人刻意留下的、斑駁的痕跡。
這些都是她極敏感的地方,經他這麽一觸碰,她身子禁不住微微上仰。
“程逝寒,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中午為什麽會這麽生氣,我不過是學着你的樣子,喜歡就去勾引,不喜歡就不去理睬。”他沉着聲音,在她耳畔低語。
溫熱的呼吸拂于耳畔,惹得她癢癢的。她下意識掙紮:“程澈,你又發什麽瘋!”
他怒極反笑,調侃她:“喜歡撩人喜歡惹人生氣,卻不知道該怎麽滅火,哪有你這樣的?”
他不顧她的掙紮,像覺得好玩似的,指尖在她脖頸處來回流轉。她是真的怕癢,在這樣的挑逗下,肩膀不自覺地聳起,禁不住渾身緊繃。
“程逝寒你知道嗎?你真的很雙标,和一個人只是暧昧對象的時候,就需要對方回應你的所有情緒,可你呢?嘴上說着甜言蜜語,一邊又和別人去上.床,哪有你這樣的?”
說完他又自嘲地笑了:“你這樣子,肯定不止我一個人會對你不滿。你被他咬得那麽狠,留下那麽重的吻痕,他當時,是不是也很生氣,所以才會這樣?”
她臉頰瞬間紅透,和賀炎生之間的私密事被他這樣貿然調侃,她既羞恥又生氣。
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咪,瞪起眼睛,下意識地就要反擊。
他卻再度捂上了她的嘴巴,像是察覺到她要開口攻擊。
他不想再從她嘴裏聽到任何難聽的話,她說的話,沒有一句是他喜歡的。
他再度湊至她耳畔,深吸一口氣,幾乎是顫着聲音,将所有的欲望和痛苦,凝結在了一句話裏。
“你說,把你咬得這麽狠,他是怎麽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