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影
第38章 黑影
他好整以暇地走進了電梯, “喂,小寒。”
“你快過來,快過來!地址發你手機上了, 菜都快上齊了!我真的要餓死了!”手機那頭,傳來了程逝寒撒嬌的聲音。
賀炎生眸色一暗。
程澈心中暗爽,終于扳回了一局。
昨晚他和程逝寒在一起時, 還是看到了她後頸處被賀炎生留下的極重吻痕。賀炎生咬得特別狠,那樣的痕跡, 估計要一周才能徹底消散。
這個印記讓他心裏不舒服, 不過在程逝寒面前,他也沒說什麽。
“乖, 你餓了就先吃, 我現在在電梯裏,馬上就下去了。”
“那你快點, 我等你一會~”
挂斷電話後,看到賀炎生拉了個臉, 程澈笑意更甚。
賀炎生被動知道, 他們和好了。
他所有自以為是的精心布局, 到頭來竹籃打水,無濟于事。
晚上一下班, 程逝寒和程澈來到了附近的歡樂谷玩,吃了一堆脹肚子的小吃。
她玩得很瘋, 把好多驚險刺激的項目都嘗試了一遍,買了一個巨醜無比的大蝴蝶結頭飾給程澈戴上,兩人鬧了好久。所以晚上回到程澈家時, 她真的已經精疲力盡。
盡管如此,她還是不知死活地捉弄他, 一躍躍到了他身上,像貓咪一樣,咬了咬他的脖子。
程澈寵溺地着抱着她轉了好幾圈,笑着打趣:“你都累成這樣了,今天晚上,還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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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方才在樓下,她喊着說累,是他背着她上來的。
她看向他,眼珠子一轉,盡顯詭計多端。
她歪着頭突然使壞,腳尖蹬了蹬他的膝蓋。
他一言不發,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
她得寸進尺地向上攀了攀,雙手用力,将他的脖子勒得更緊。
腳尖順着他的膝蓋向上,踩了上去。
“呀!你不會是一進門就這樣了吧?”她故作驚訝地調侃,像極了一只調皮狡詐的小狐貍。
看着他隐忍不發,她愈發得意。
“沒想到你耐痛能力這麽強。”
他眸色一暗,突然就用手握住她的腿彎。
“嘶......”
她有些吃痛,腿彎上淡淡的青紫,是昨晚激烈缱绻時留下的痕跡。
“程澈!”
“怎麽了?”他得意地打量着她。
“我......”
“我今天已經累了,要睡覺。”
她主動認慫。
“有心思撩人卻沒心思滅火,哪有你這樣的?”他湊至她耳畔打趣。
她紅着臉,嘴唇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耍起了無賴。
“你自己想辦法,反正不幹我的事。”
最終,程澈只能去浴室沖個冷水澡,以此來平息被撩撥上來的欲.火。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後,他輕輕推開卧室門,房間內一片漆黑,只有沉沉的呼吸聲傳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內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穩與滿足,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揚。
他緩緩擡起腳,一步一步,邁得極輕,生怕驚動床上安睡的人。
手輕輕掀開被子,他屏住呼吸,輕輕親了親她的臉頰。
迷迷糊糊間,似是察覺到有人将她擁入懷中,她舒服得哼哼幾聲,随即手腳并用,纏在了他身上。
“小寒......”
“寶寶......”
黑暗中,他壓低聲音,悄悄喚着她。
早晨鬧鈴響起的那一刻,她同時還聽到了身側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睜開眼,看到程澈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安放于她的蝴蝶骨處,兩人雙腿糾纏在一起,她很有安全感。
程澈也緩緩睜開了眼,回過神後眼神聚焦,認真地看着她。
忍不住,他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
“再陪我睡一小會。”他喑啞着聲音,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将她抱得更緊。
她笑了笑,閉上眼睛,靠在他胸膛,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又眯了一會。
“喵嗚~”
貓咪的叫聲驚擾了清晨的靜谧,元寶一蹦三跳上了床,用胖嘟嘟的臉蹭了蹭程逝寒的脖子。
她終于徹底清醒,将貓咪高高舉起。
“喵嗚~”
她親了親貓貓頭,抱着元寶,慢吞吞地走出了卧室。
濃香的咖啡味在空中飄逸,程澈正認真地磨咖啡。
聽到腳步聲,他自然地回頭,溫柔地看向她。
四目相接,兩人誰都沒有說話,臉頰卻都莫名其妙地泛上了紅暈。
刷牙洗漱完後又回到客廳,她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杯咖啡,咖啡上的拉花圖案是可愛的貓咪。
她拿起杯子低頭嘗了嘗,嗯,果然不錯。
沒一會,程澈端着剛做好的飯走了出來,雞蛋羹、爆漿芝士午餐肉飯團、蝦仁燒賣、芝士厚蛋燒,十分豐盛。
“咖啡怎麽樣?”他問她。
“還不錯。”她點頭。
“那我嘗嘗。”話音剛落,他就湊至她身前,吻了上去。
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她一時有些站不穩,手扶了一下桌子。
他摟住她的腰,将這個吻不斷加深,唇齒交纏,他将方才咖啡的味道嘗了個遍。
“嗯,确實不錯。”
“你讨厭!”她氣息有些不穩,伸手就要打他。
他順勢握住她的手,重重地親了一口她的手背,又輕輕咬了咬,像極了狗狗在磨牙。
他對她,有一種生理性的喜歡,很多時候,身體會比大腦先一步反應。
他會忍不住湊近去聞她身上的味道,會想和她貼在一起,抱在一起睡覺。
好像是從酒吧第一次遇見她開始,至此往後,有她出現的每個場合,他的視線總會忍不住落在她身上,會在意自己做的飯是否合她的口味,會努力克制,卻依然心動。
會禁不住想起她,戀愛腦都要長出來。
“我喜歡這個蝦仁燒賣,剩下的我都要吃。”
她的嘴巴鼓鼓囊囊的。
“好好好,都給你。”
“嘿嘿......”
“小寒。”
“嗯?”
“你要不要......”
“怎麽?”她眼睛亮晶晶的。
“收拾一下東西,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他想每天都見到她。
“你這麽喜歡我啊?”
“嗯。”
“喵嗚~”
“你看,元寶也喜歡你。”他補充。
“好。”她開心地答應了。
“等過幾天有空,我去把東西收拾一下。”
抵達羅蘭後,程逝寒才從同事口中得知,賀炎生請假了。
她打開手機,看到了新聞裏賀家老爺生病的傳聞,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
同一時刻,川橋。
賀家會客廳內聚滿了人。
“爺爺的病是治不好了嗎?”
“這麽多年,反反複複的,老毛病了。”
“所以說......”
......
賀炎生坐在椅子上,無聊地看着手機,仿佛他們正談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本來這次的家族會談他無需到場,可奈何今年年初《民法典》新增條例,私生子從此具有了遺産繼承權,所以這次的例會他倒是非來不可了。
随着兩聲清咳,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幾個年長的人從樓上下來,其中一位,就是賀炎生的父親。
見這幾個人下來,在座的不少人都殷勤地讓座。
賀炎生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了,卻什麽事都沒有解決,效率可真夠低的。
“爸,你說爺爺他是怎麽想的?”
還沒等賀炎生的父親開口,另一個男人就立刻接了一通電話。
“稍等,我的律師馬上來。”
“你還找了律師,你什麽意思?”
“大哥你......”
“該我的一份都不能少。”
......
沒一會,現場亂作一團。
賀炎生有些頭疼,他看向對面陌生的父親,開口:“如果沒什麽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你等等。”
他将賀炎生叫住,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其中一人看向賀炎生,一臉不屑:“說真的,今天的事最沒資格到場的,就是你吧。”
聞言,他內心頓生一陣不悅。
他的小橙子曾跟他說過,沒必要和這些人正面起沖突,所以每當面對他們感到情緒不快時,他都盡可能忍耐。
可這些天他心情本就不好,心底一直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你跟我談資格?”賀炎生怒極反笑。
“大哥你在國外創業賠了有一個多億,二哥你在裏面待了這麽久,去年年底才出來,花了不少家裏的錢,還有三哥你......”
“從小上的就是國際學校,又被送去英國留學鍍金,你不滿意父親又把你送到了美國,美國你還不滿意又去到了韓國,在這麽強大的學習資源下,到頭來你的學歷還只有初中。”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是不是自己太廢物?”
“賀炎生!”
“差不多得了,不必對自己家人這麽刻薄!”
眼看氣氛不對,賀炎生的父親及時制止。
“你又算個什麽東西敢來說我們!”
在這種被戳到痛處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反倒會格外團結,一致對外。
“我說什麽你們自己心裏都清楚,你們有什麽臉在我面前談資格!?”
“爺爺這次舊病複發,還不是因為大哥你酒後和人發生口角,沖動開車把人家趙家的小少爺拖行,給人家整了個半身不遂......”
“你她媽給我閉嘴!你算個什麽東西,敢跟我這樣說話!”
賀炎生深吸一口氣,看來今天,他就不該來。
他攥緊拳頭,靜靜地看着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輕蔑地開口:“一群乞丐。”
說完,他不顧父親的叫喊,轉身就走。
今天來這一趟,平白沾染了一身晦氣。
在他眼中,賀家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是非之地。
賀炎生走後,局面更加混亂。
“爸,那趙家的事,該怎麽辦!”
“自己惹出來的事,你說該怎麽辦!”
“大哥,醫生不是說只要積極進行康複治療,停個一年多不照樣可以走路嗎?”
“你個蠢貨,人家把合作終止了,就是在生氣,肯定是要報複回來的!咱得想辦法,讓人家把氣出了,這事才好辦。”
“不過好在,我們身邊現在都有保镖,趙家的人也不敢拿我們怎麽樣。”
-
賀炎生在川橋又待了一天,就連夜趕了回去,他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剛下飛機,他就趕到了程逝寒家門口,他想見她。
很想很想。
只有抱抱她,他才會好受點。
夜色深重,他開着車來到了程逝寒家樓下,正要上去時,卻在電梯口和她遇見。
她推着兩個極大的行李箱,像是要出遠門。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瞬間不耐煩了起來。
“你又來幹嘛?”
“你這是要去哪?”他問。
“和你有關系嗎?”她不再管他,繼續推着行李箱,朝單元樓外走去。
今天程澈加班,所以她提前回到家把行李箱收拾好,箱中大多是一些換洗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賀炎生跟着她來到了外面,一言不發,幫她把行李箱搬到了車的後備箱。
她無奈地說了聲“謝謝”,便不願再看他。
今晚,小區的路燈壞了,空中有沒有月亮,有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心中莫名升起一陣不安,但說不清是為什麽。
“小橙子......”他又開始喚她。
她不耐煩地再度擡眼,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恐懼感瞬間襲上心頭,她快速眨了眨眼,想确認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賀炎生的身後,出現了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