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執雲只是又看了別雨一眼。
他的眼神略有些複雜,卻又什麽也沒說。
別雨在心中:“他看起來像是要發布什麽隐藏任務,但由于我前置內容未解鎖,所以無法觸發。”
“你一定得用這種口氣描述你的修仙人生嗎?”
雖然它的宿主接受了十年劇情殺的任務,但它的宿主表現得像個玩家,用21世紀的高端語言對修仙界指指點點。
要不是別雨還有那麽點角色扮演天賦,她一定會成為系統帶過最差的那屆。
“猝死後的我快人一步投胎,下輩子第一志願J爺。”
“結果你給我整修仙界來了,我還沒鬧呢,你怎麽敢責備我的?不好好學習,做一個對宿主有用的系統,每天就占着我的內存嗆我?”
系統:有你是我的服氣。
執雲劍仙載着別雨到了認劍峰。
此刻并非認劍峰的飯點,那只是執雲為了推辭正陽宗主的借口。
弟子們正在淩雲殿前進行晚間修煉,由認劍峰大師兄進行統一指導。
認劍峰弟子實在稀少,除去兩名親傳弟子外,內門弟子也不過幾十爾爾。
當執雲載着別雨落到殿前,弟子們停下練劍動作,恭敬的對着執雲作揖。
“師尊。”
Advertisement
執雲将仍然站在劍上的別雨從劍上揪下來。
“這是宗主塞給本座的新弟子。”執雲簡單介紹,聽起來有點不情願的樣子。
“從今天開始,她便是本座的親傳弟子、你們的大師姐。”
別雨偏了下頭,我擦?一來就讓她當大官?其他弟子不得恨死她。
執雲不會真的和她有仇吧?她只想找個地方待着擺爛,這樣搞會讓她不好做的。
正如別雨所料,在執雲話音落下時,有好些弟子都向別雨投來了不滿和懷疑的目光。
懷疑她是塞錢進來的。
一名弟子瘋狂地朝他們的大師兄使眼色,希望大師兄能替他們發出疑問、質疑別雨。
然而白衣劍修只是恭敬的垂下頭。“弟子謹聽師尊之命。”
見大師兄白啓已經這般說了,衆弟子哪怕心中不服,也只能乖乖遵命。
也是,別雨哪怕空降大師姐身份,她也始終是大師兄白啓的師妹,根本威脅不到白啓的地位。
好在執雲沒有真的打算讓別雨在認劍峰沒好果子吃。
“姬月在今日鍛出本命劍,所以本座将她收為親傳弟子,于明日舉行親傳弟子任封大會。”
聽到本命劍,周圍的弟子終于收斂了臉上的不服,一個個驚訝的看向別雨。
原來今天那強大的靈壓來自別雨。
“知樂。”
“弟子在。”知樂朝着執雲作揖,同時悄悄向別雨眨了眨眼。
別雨忍不住勾了下嘴角,有熟人在認劍峰,總歸是比自己一人要好些。
“你與姬月熟識,便由你來為她安排住所。”
“弟子遵命。”
吩咐完所有,執雲甩甩袖子離開了大殿。
別雨眸光閃爍,她摸不清執雲到底是喜歡她還是讨厭她,如果讨厭,他不該知曉自己與知樂熟識,可若是說喜歡,執雲的态度又實在不算友好。
執雲走後,一衆弟子立刻圍上了別雨。
他們眼中閃爍着崇拜的目光,如同小迷弟圍着別雨,請求別雨将本命劍展示出來給他們看看。
他們認劍峰除去峰主外,無人擁有本命靈器!
哦,如今本命靈器的人數得加上大師姐了。
別雨構築靈力,召喚出她的鍵盤。
別雨堪稱驕傲的說:“阿O洛花旦色,108鍵青軸,極佳的敲擊感和敲擊反饋。”
弟子們:……?
這長長方方的,哪裏像劍了?感覺不太對勁的樣子。
弟子們面面相觑,不知該說什麽。
好在他們英明神武的大師兄從不讓着誰。
一直抱着劍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白啓終于找到了合适的機會。
他冷聲點評:“小師妹,這劍造型奇怪,且無劍柄,也無鋒刃,看起來軟綿綿毫無殺傷力。”
別雨眼神一冷,她釋放的靈壓突然變得極具壓迫感和攻擊性。
知樂在心中咯噔一聲。
白啓沒見過別雨這鍵有多強的殺傷力,但是知樂親眼見證了兩次。
那些髒東西要是落到大師兄身上,多少有些讓大師兄顏面掃地了。
然而白啓仍在點評:“作為劍,它看起來只能被抱在手中,還有這些奇怪凸起的符文……”
別雨冷呵一聲,眼中染上戰意。
受不了,跟他爆了!
“既然如此,敢問師兄可否與我切磋一二?”別雨冷聲問。
白啓微微蹙眉,似乎不理解別雨的選擇。
他是元嬰初期的修士,別雨只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哪怕別雨有本命靈器輔助,也不可能敵得過他。
弟子們目光中多了些對別雨佩服的神色。
越級挑戰?大師姐未免也太狂了些。
築基期修士怎麽可能敵得過元嬰期修士?白啓并無本命靈器,他是變異冰靈根的擁有者,所持的靈劍含凝也與他極為契合。
“師妹,你可想好?”白啓問。
“自然。”別雨點頭。
知樂倒吸口氣,她語氣祈求的喊:“大師兄。”
“知師妹,我心中有數,定不會傷了師妹。”白啓搖頭。
這對白啓來說只是一場友好的師兄妹間的切磋,他對師尊的安排從未有過異議,也并非針對別雨,他只是自然的發出不解和疑問。
而他的師妹顯然有所有劍修的好習慣,渴望戰鬥。
如此甚好。
知樂欲言又止。
不是擔心你會打傷別雨,是擔心你被別雨擰巴擰巴收拾一頓,作為認劍峰頭牌會很丢臉的。
知樂不清楚是告訴白啓這事實丢人,還是讓白啓挨了一頓後知曉這件事丢人。
就在她猶豫的這時間裏。白啓和別雨已經走上了練武臺。
那是認劍峰上專門用于弟子間切磋的地方,劍修們顯然認為适當的切磋能精進自己。
由于兩人修為相差過大,白啓自然不會拿出自己的靈劍。他從沒忘記這只是一場友好的切磋。
所以白啓只是從架子上抽出一把普通鐵劍。
“師妹,承讓了。”白啓擡眼。
那雙平靜如湖水的某種染上了鋒銳的神色,來自元嬰期修士壓倒性的靈壓充斥在練武臺上,連那把普通的鐵劍也因此變得鋒利,倒映着冷白的輝光。
然而別雨始終神色平靜,像是根本沒有受到這份靈壓影響。
別雨略微眯眼,白啓與陳富、邵子石都不一樣,他的實力遠高于別雨,這是等級上的壓制。
他的反應、速度、力量都和她不是同個等級。
白啓單手擡劍,并未攻擊別雨,他耐心等待別雨做好戰鬥的準備。
別雨從容的、漫不經心的将鍵盤在手中構建出形體,她看起來比白啓還淡定,毫不認為白啓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師妹她面對元嬰修士也有應對措施?
這份從容讓白啓遲疑,他跳進了別雨挖好的陷阱。
下秒,白啓看見別雨的表情變得錯愕和驚訝。
“師尊?”別雨喊。
白啓下意識轉頭,身後根本沒有師尊。
也就這一瞬間,白啓成功被別雨利用到了破綻。
“偷襲!”
別雨眼神一凜,她的手指以300字/min的速度敲在鍵盤上,随着鍵盤發出清脆的回應聲。
然後場面便一發不可收拾。
【難不成你是蝌蚪身上紋青蛙?裝你媽呢?】
【鹹吃蘿蔔淡操心,看得出你是第一次做人了。】
【若是春風總是吹拂這麽一個事兒多的人,想必春風也會覺得事多吧。】
【……】
別雨自覺自己沒有罵多髒,至少程度完全低于陳富和邵子石。
被別雨一頓‘狗血淋頭的噴’,白啓握着劍愣在原地。
白啓有着極高的修仙天賦、在無情劍道上也頗有領悟,從小到大,每個人見了他都得說句好孩子。
他從來沒有受到過毫不留情的批評。
除了現在。
別雨的攻擊打出了高額元素損傷。
每當白啓緩過勁兒來,提着劍向別雨拉進距離。
別雨便會立刻敲鍵盤補上一段,确保白啓沒有任何反擊機會,并且再度拉開兩人的距離。t
練武臺下的弟子們瞠目結舌的看着這場‘他追她逃’的切磋。
從一開始詐騙大師兄,到現在的遛着大師兄玩。
大師姐好生卑鄙的手段。
這場切磋持續了近半個時辰,白啓的視線幾乎被滾動的字幕擋了個完全,他的耳邊嗡嗡作響全是毫無感情的機械式念讀。
而他連別雨的衣角都沒碰到過。
終于,白啓抿着唇将鐵劍放下。
“這場切磋是我輸了,師妹。”白啓沉聲說。
別雨見好就收,她将橫抱在懷裏的鍵盤立在懷中,解除了戰鬥狀态。
“承讓了,師兄。”別雨清清冷冷的回答。
她的語氣好像贏得正大光明,而剛才那手段卑鄙的人不是她。
白啓微張唇瓣欲言又止,以複雜又受傷的目光看了別雨一眼,然後頂着字幕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別雨不明所以的望着那身着白衣的刻板印象劍修的背影。
“他怎麽了?”
“你大概是傷了大師兄那顆無辜的少男心吧。”知樂逆着人群走到別雨身邊,意味深長說:“他長到現在沒被人罵過,也沒被人騙過。”
別雨先是騙了他,又罵了他。
弟子們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別雨,然後默默走開了。
別雨剛才使用的手段實在是令劍修不齒。
“況且你的手段對我們劍修來說,不那麽光鮮和公平。”知樂比了個手勢。
劍修開戰前會互相确保彼此處于應戰狀态,保證戰鬥是公平和公正的。
別雨說:“我又不是蜻蜓隊長,幹什麽要保證公平公正。”
劍修的規則和她鍵修有什麽關系?
雖然不知蜻蜓隊長是誰,但這不妨礙知樂猜出別雨的意思。
她聳聳肩,不再與別雨讨論這問題,她帶着別雨去了安排的住所。
離開之前,別雨又一次得到了系統的警告。
“宿主,有人正盯着你,我标記對方了。”系統頗為殷勤地說。
別雨若無其事的擡眸,目光落到那被系統标記的人身上。
那是一名認劍峰弟子,她混在衆弟子當中、與周圍同伴閑聊着,眼神卻若有若無的落到別雨身上。
她似乎在內門弟子中極具威望,不少弟子簇擁着她。別雨收回目光,仿佛剛才她只是随意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