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宋染嬌愣住了, 不自覺茂睫微撲顫着池融遮住她眼眸的掌心。
池融一貫內斂,但是分手後的重逢她好似見到太多不一樣的池融了。
聽到男人的話,她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只知道一下子無法做出回應。
宋染嬌僵緩擡手觸上池融的手,“你…先把手拿開。”
男人順着她的意願松開。
視線清明, 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和冷白的膚。
兩人自分手重逢後,這是兩人唯一一次罕見地平和坐在一起, 而且是在如此近的距離。
近距離下, 宋染嬌才發現池融淬玉般冷白的膚調膚色有些不勻, 清俊眉眼裏有些近看才能看見的細微血絲, 眼下許是因為近日的疲憊沾着淡青黑色, 給矜貴如玉的淡然氣質增添幾分頹倦。
此時,這雙黝黑深邃的眼眸靜靜望着她, 緘默不語,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她盯着男人濃稠如墨的眸子,眸色是純粹的黑,但情緒是複雜的亂。
這雙如潭的幽眸暗藏了太多太多情緒, 他那影影綽綽的心事、嫉妒、欲望,像漩渦,昭示他對她的淪陷。
宋染嬌感到男人的這份沉靜極具壓迫力,她略微別開男人沉而黏的視線,以此緩解自己被男人眼神覆蓋的緊張。
池融難道不知道她和原如川分手了嗎,還是知道她分手了, 但是覺得她仍在看比賽是因為同原如川分手後還對他戀戀不忘。
不是他一直在求着她與原如川分手的嗎, 雖然她與原如川分手不是受到池融影響,只是出于她自己的考量, 但是池融這麽想挽回自己,他應該随時都在關注她的戀情進度的啊。
雖然她才不吃回頭草,但她還是忍不住想,池融一貫聰明,但在某些時刻竟然出奇的蠢笨!
宋染嬌拿起桌上的資料,垂下眼眸,沒頭沒腦語出一句,“決賽是在京州,我沒去所以看看回放怎麽了。”
她走到門前,池融家的門是雙向感應解鎖,從室內打開也需要指紋解鎖。
她便叫着池融,“池融,你過來給我開下門呀。”
說完後宋染嬌就站在原地等他來解鎖,她低着頭,找着發梢分叉的部分,給挑掉。
忽然宋染嬌面前投下一個挺立的身影。
是男人走近了,淡香混着點酒味。
宋染嬌專注低頭玩發梢等着開門,“嗯?你怎麽不開門啊。”
她擡頭的疑惑中一下子撞進男人的燈光下被照得虛蒙的白膚和更顯烏黑的眉眼,不知是不是此時燈光作用,他原本沉郁的眉眼此時竟然有些隐隐熠熠生輝,清俊眉骨自帶的鋒利好似都一瞬被柔和不少。
他方才被深沉、來勢兇猛的妒火燒得心裏發緊,竟然一下子忘記思考。
今天是原如川的決賽,決賽現場就在京州。
宋染嬌沒去看。
這代表什麽。
宋染嬌主動說出這句話。
這代表什麽。
池融俯下身靠近她,宋染嬌驚吓地往後靠,但她已經無路可逃,她不自覺垂下眼眸,睫毛撲顫。
一秒。
兩秒。
沒有發生她所預想的。
就在她即将松口氣的時候,微涼的指尖撩開她的發,露出漂亮頸線。
“你…”
話未語出,脖側倏忽蹭過一個帶着熱氣的唇,軟而柔地擦過她的脖頸、耳垂,氣息炙熱撲灑游走,游擦的不只是滾熱的氣息還有男人不時劃過有些淩利發癢的碎發,令她一瞬僵住。
在她心尖發麻時刻,男人熱息繼續撲在她在耳與脖的交接處,落下一句,“宋染嬌,擡頭看着我。”
男人低磁的聲音既像命令又像祈求。
宋染嬌如男人所願擡眸,陷進了一雙溫軟納着情 /欲的眼眸,男人執起她的手,在自己冷白的臉頰蹭着,聲線沙啞,含着哄誘,“想要我嗎?”
尊重又含着耐人尋味的主動權抛給她。
男人本就俊美非凡,偏生性格清冷寡淡,可就是這樣不是人間煙火的男人此刻正沉着誘欲的眼眸鈎着她,眼下淚痣俊豔驚心。
宋染嬌不自覺吞咽一下。
方才還覺得池融蠢笨,明明這男人聰明至極。
他給她制造錯覺、挑逗她、将她勾得心尖發麻,又來悠悠發問。
蹭過脖頸都能控制到極致的若即若離。
她怎麽會讓他如願釣得自己不上不下,明明是他的眼裏陷滿濃稠暗欲,就讓他自己自作自受。
宋染嬌壓下心中浮動,語氣決然,堅定打破滿屋旖旎,“不想要!開門!”
池融唇邊揚起清淺弧度,輕微搖頭,重複了一遍她方才的堅定拒絕。
男人的雙眸随着唇角的弧度也微微上揚,雖然笑意極淡,但确實是在笑的,給寡淡淩厲的眼眸平添幾分風采。
他從前總覺得自己可以做好任何一件事,他喜歡井井有條的秩序,喜歡也享受将許多事情全盤掌控,實際上,他确實也将許多事情做的非常好。
除了一件事。
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好。
那就是不在乎宋染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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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最後的主動權交給宋染嬌,但她不要,沒關系,只要他再主動些就好。
池融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正垂視着她,手指撫過她的耳垂、她的臉頰,慢慢地,手指游到嘴角,按住她的下唇瓣,他的情緒猜測不到,只是慢悠悠卻下威地質問,“你說得那麽喜歡原如川,還不是分手了,那你想要誰?”
“反正不會是你。”
池融撩起眼皮看她。
冗長的一段沉靜。
男人神色平靜,漫不經心地摘下質地生硬的銀邊眼鏡,讓他眼眸裏閃爍着的暗欲更加明顯不加僞擋,眼中幽幽欲 /火蔓延燎原。
眼鏡被他散漫地随意扔在一處。
宋染嬌直覺要躲,但男人的手卻穩穩的壓住讓她無法動彈半分。
她急促地去推男人的胸膛,但根本推不動。
接着宋染嬌的唇瓣被他頂開,濕熱的舌頭頂了進來,還帶着淡淡的酒味,這味道不難聞,潤着罕見的香意,但宋染嬌卻覺得心緒繁亂,有些無福消受。
池融的這個吻,不如此前的迅猛急促,那是失控的池融,此時的他平複了妒火擾亂的情緒,極其冷靜,這個摻着他本人獨特的冷靜意味,但還是吻得她發熱、缺氧。
男人吻到唇角,給她喘息時間,聲音含着缱绻的沙啞,“嬌嬌,我需要你。”
于是再次不講道理地吻上來。
宋染嬌機械地被他吮吻着,陷入了某種沉思。
她明白自己不是柏拉圖式的戀人,她不是理性的毫無情 /欲。
分手三年,經歷中間與原如川短暫的一段戀情。
宋染嬌後知後覺明白了自己對池融的感覺。
她在遇到覺得不錯可以為之伴侶男性時總是下意識與池融比較,他的樣貌,他的氣味,他的聲音,其實從來沒消散過。
……
男人注意到她的分神,利齒咬了一下她的軟唇。
宋染嬌刺痛回神,被男人遞進的情緒,變得燎烈的吻直吻得腦子暈飄飄。
人是清冷克制的,吻卻如此滾燙失控。
她忍不住想此時眼前的人哪是不受塵愛世俗影響的矜貴男神,明明只是一只會亂咬人的卑微棄犬。
宋染嬌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被池融撩撥起來了,既然拒絕不了,她又不想吃回頭草。
有一些想法在宋染嬌腦海裏規劃。
須臾,她雙臂攀環住池融的脖頸,回吻他。
她一個細枝末節的主動,男人嶙峋的喉結無措滾動,更加輕柔地銜吮住她的唇瓣,手掌在宋染嬌的纖細腰間游走,甚至不滿隔着女人內搭的衣料,而是掀起一角,在若有似無涼風灌進的時候,男人的手探了進來,不過始終只是克制地握住細腰。
因為她的回應,男人吻得愈加熱烈,雜着點淡酒的吻如潮水朝宋染嬌壓了下來。
不止親吻,兩人更親密的事情早已做過,故而兩人都很清楚。
此時,已經不止是情動,而是蘊含着渴望。
宋染嬌趁着一個呼吸間隙湊到池融耳邊,言語暧昧,“我們可以只維系這種關系。”
池融聽到她的話瞬間停下動作,平複氣息的紊亂,漆黑眼眸停滞在她臉上,俊朗的面容沒有絲毫情緒,聲線泠冽,“什麽關系?”
宋染嬌以為自己的提議得到了池融的初步應允,也耐得住性子說得再明顯一些,“就是…下了床就不認識的關系呀。”
她說着這話的時候,甚至還俏皮地歪了歪頭,眉梢舒緩展開,朝着他笑,雙瞳t散着琥珀色的光。
女人的聲音像是夏日一泓清泉,清脆動人,接着說,“不過要固定交換體檢噢。”
池融垂眸看着她誠心誠意提出建議的樣子,她秾纖合度的嬌軀,她一張一合的小嘴說出的理所當然的話。
心裏抵起一陣邪火,将他激擾地喉嚨發燙發緊。
他前一秒才将妒火壓制熄滅,後一秒宋染嬌又提出這樣的不正當關系協議。
他真想将她關起來,綁起來,掐着她,讓她一遍遍地說需要他。
就這裏,就現在。
宋染嬌本以為自己的提議會得到池融的高度贊同,誰知道池融聽到這話眼神越來越淩厲,甚至寒到極致。
在宋染嬌感覺下一秒池融就快爆發情緒的時候,他緘默着給宋染嬌解鎖開門,示意愣神的宋染嬌可以回去了。
回到房間,宋染嬌覺得太沒面子了!她提出這種建議,竟然被池融拒絕。
平心而論,這種關系确實不太正常。
但池融是正常人嗎?他是個瘋子。
她宋染嬌呢,也被池融的瘋批屬性感染了。
池融對她餘情未了,甚至甘願當三,可見他是沒什麽道德的。
而她,承認自己對池融的撩撥有感覺,但她又不想吃回頭草,所以她提出了自己認為完全天衣無縫的建議。
但是池融拒絕的太過果斷徹底,直接将她推出來。
池融真的好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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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讓宋染嬌離開,是他極力克制的理智,在宋染嬌走後男人徑直走進了浴室。
池融打開浴室花灑,噴灑着觸在身上并不算熱尚且有些涼意的水,但就算淋灑着溫水,女人勾起來的燥意仍是十分強烈,欲 / 火難息,他現在滿腦子都充斥着燥意根源女人的臉,想到她滿嘴胡話。
真想将她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