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安胎藥

第17章  安胎藥

江白柔的屋子,被安排在春熙苑的西北角,明霞和綠萼兩個通房也住在這裏。

住處是江芸娘安排的,關于這點,宋文翎倒沒覺得不妥。其餘丫鬟沒有單獨屋子,江白柔以後擡了身份,也要住這裏。

不過江白柔現在只是個丫鬟,江家也沒讓她帶丫鬟過來,她院子裏的幾個心腹,都被江老夫人遠遠發賣了。宋文翎心疼她,便讓明霞過來幫忙收拾。

“多謝姐姐了。”江白柔褪下手上的金镯子,放在明霞手裏,“我剛到春熙苑,什麽都不懂,還得麻煩姐姐照顧。”

“奴婢可擔不起姑娘的一聲姐姐。”明霞推拒一會,才收下金镯子,“既然姑娘客氣,那奴婢就收下了。咱們都知道,姑娘以後是不一樣的,現在能幫姑娘做些事,也是奴婢的福分。”

江白柔拉着明霞坐下,即使心裏看不上明霞這種通房丫頭,但她在宋家孤立無援,只能拉攏明霞,“姐姐快別這樣說,我現在連你們還不如呢。既然住到一個院子裏,往後便是姐妹,不管誰有了前途,都是好的。”

“好,我往後便喊你白柔妹妹。”明霞轉頭看了一圈,“屋子裏我都打掃完了,我不打擾你休息,若是有什麽需要,你再喊我。”

江白柔送明霞到門口,關上門後,立馬嫌棄地擦手。

什麽白柔妹妹?

她也配?

江白柔看着陳設簡單的屋子,心裏難受得緊,只盼着文翎能快點給她一個名分。成了妾侍,身邊才能有丫鬟伺候。自個提水倒茶這種事,她可沒做過。

心裏這麽想時,外邊傳來一聲譏諷,江白柔走到門後去聽。

“人人都說你心好脾氣好,我看也是,上杆子舔着人,哪能沒有好名聲?”

“綠萼,是二爺吩咐我去的,往日我們也無冤無仇,你何必惡語傷人?”明霞抿唇道。

“我樂意,我開心,我就見不得你這種賤骨頭,可以嗎?”綠萼努嘴嗤笑,“你以為那屋裏住的是個好的?能被江家趕出來的,指不定是幹了什麽髒事。她和咱們一樣,都是賤籍入府,一輩子當不了正經奶奶,誰比誰高貴呢?倒是使喚起旁人來!”

綠萼的這幾聲用足了力氣,院子外的人也能聽到,她說完就回屋了。

明霞尴尬地站在原地,往江白柔的屋子看了一眼,見屋子裏沒動靜,這才往自己屋子去。

此時的江白柔,指甲摳破掌心,面色陰骘。

她現在最不願被人提到的,就是賤籍入府。

都怪江芸娘,都怪她!

江白柔高高舉起花瓶,正要往地上砸去時,又被理智攔住。

“扣扣”,有人敲門,江白柔慌忙開了門,聽孫嬷嬷說要她去幹灑掃的活,瞬間愣住,“不是的嬷嬷,你是不是不懂我的情況,我怎麽能幹灑掃呢?”

“我怎麽不懂了?”孫嬷嬷皮笑肉不笑,“你是進府當丫鬟的,自然要幹活,難不成想白吃白喝?我可奉勸你一句,你的身契在二奶奶手裏,若是你不幹也行,今晚別吃飯了。”

身契兩個字,孫嬷嬷特意加重了語氣。這話不僅是說給江白柔聽,也是說給另外兩位通房聽,要她們知道,就算二爺再寵江白柔也沒用,二奶奶可是拿着江白柔的身契。

而江白柔聽到身契兩個字,瞬間變了臉。轉念想到了宋文翎會心疼她,又覺得江芸娘是個蠢笨的,這般欺負她,只會讓宋文翎離江芸娘更遠。

不就是幹點粗活麽,她就辛苦一下午,等宋文翎回來,再讓江芸娘好看。

江白柔裝出無奈的模樣,可憐地妥協道,“好,我幹。”

“那就跟我走吧。”孫嬷嬷在前面帶路。

春熙苑的人,大部分都見過江白柔,見江白柔真幹起灑掃的活,私下裏開始議論起來。不過宋文翎一早發過話,不許院子裏的人把春熙苑的事往外傳,眼下還沒有不怕死的,故而沒人主動去和外邊的人說。

江芸娘讓人把茶桌擺在走廊下,她喝茶吃點心,江白柔則是在掃地幹活。

直到夜裏宋文翎回來,看到江白柔手上的水泡,氣憤得立馬來找江芸娘質問。

“你到底是何居心?”宋文翎怒氣沖沖地踹開門。

“我都是為了二爺好啊。”江芸娘坐在軟榻上,舒服得不想動,“你以為紙能包住火?今兒下午,二嬸三嬸的人都到院子來了,他們肯定看到江白柔了。若是我把江白柔供着當小姐,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

“那你也不能讓白柔幹粗活啊。”宋文翎看到白柔的水泡,想到才半天的功夫,白柔便被蹉跎成這樣,更不放心了。而且白柔懷有身孕,若是孩子有事怎麽辦?

江芸娘冷笑一聲,“不幹粗活,幹什麽呢?婆母說是為我好,說能換個重情重義的名聲。可我就不是那以德報怨的人,既然人到了我院子裏,該幹活就幹活。二爺若是心疼,就把人帶去婆母那裏吧。想來婆母那麽心善,肯定不舍得給江白柔安排活計。”

“好,這可是你說的。”宋文翎一刻都等不了,“你個毒婦,以後我都不會讓白柔和你待在一起!”

說着,宋文翎就出去了。

秋月看二爺走遠了,才回來小聲道,“還是二奶奶有法子,下午二房三房的人問起,您都是一臉為難樣,他們必定能看出您是不願意的。又故意讓江白柔幹活惹二爺心疼,二爺現在帶着江白柔去大太太那,大太太趕不是,留也不是,害得大太太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算計您被老太爺罵,現在反而被迫留下江白柔。指不定啊,老太爺明日就能知道這件事。”

“明兒正好是十五,咱們第一個去惠安堂請安。”江芸娘道,“趁着江白柔還沒回來,我得讓我婆母知道,我是個吃不了虧的人。”

“好,那奴婢叫您。”秋月伺候着主子梳洗。

想着第二天要早起,江芸娘早早歇下了。今兒讓她最意外的,是綠萼罵江白柔的那些話,看來這個綠萼,不僅僅是讨厭她,是厭惡宋文翎身邊所有的女人啊。

不過這樣也好,有綠萼這麽個炮筒子在,即使江白柔成了妾侍再回來,也能每日氣氣江白柔。

一覺好眠睡到次日,江芸娘起來時,天還沒亮。

她在梳妝時,孫嬷嬷過來小聲道,“昨兒夜裏,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去江白柔的屋裏搜查了一遍,還真查出一些東西。”

“有什麽?”江芸娘問。

“發現了幾個藥包,藏在櫃子的最底下,裏面有黃芪、白術等藥材。”說着,孫嬷嬷讓秋月去門口守着,別讓旁人偷聽了去,再壓着嗓子道,“二奶奶還年輕,不懂這些藥材是幹嘛的。但夫人懷您那會氣血虛弱,老奴一直在江家照顧夫人,所以能認出江白柔的那幾個藥包是安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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