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看笑話
第58章 看笑話
聽到關于三嬸,宋文翎多少松一口氣,但心弦還是緊繃着。王嬷嬷說不知道具體是什麽,聽着就讓人覺得不好。
宋文翎小心翼翼地進了屋子,裏邊靜得可怕,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宋清柏:“你去哪裏了?”
“兒子去了書館。”宋文翎謹慎回答。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去書館做什麽?”宋清柏眉頭緊皺,但知道不适合這會罵兒子,“快些站到你媳婦身邊去。”
宋文翎看了眼江芸娘,走了過去。
江芸娘已經看過一場大戲,張氏在臨汀苑的櫃子裏找到一張紙條,親眼瞧見是孟氏身邊的人送進去的。紙條寫了一個“見”字,現在的孟氏是百口莫辯。
方才孟氏哭了一會兒,說這件事和她并沒有關系,但張氏哪裏會輕易放過孟氏,她早就抓着送信的歲歲審問。歲歲是不肯說什麽,不承認是她私會男人,更不松口說是孟氏要約見人,故而張氏帶來了歲歲的家人。
張氏早就給了歲歲家人很多錢,面對家人的指責,到後來嫂嫂勸她幫孟氏隐瞞做什麽。他們家本來要給歲歲相看人家,是孟氏非要歲歲給宋清林當通房丫頭,歲歲跟着孟氏久了,到宋清林跟前放不開,睡了幾次之後,宋清林便不愛找歲歲了。
歲歲顧忌着孟氏,又不敢主動找宋清林,私底下被其他丫鬟挖苦,心裏難受得很。
在家裏人百般勸說後,歲歲才點頭承認,她是幫孟氏跑腿送的信。至于三太太要見誰,歲歲一概不知道。
二老爺的事,歲歲是不敢說的,一旦說了,她就沒命了。
張氏得到這個話就夠了,她當即找到了老太爺。
宋老爺子自诩是名流清貴的家世,突然聽到兒媳婦偷人,瞬間昏死過去。
這才有了現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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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翎心裏還惴惴的,不知道會有什麽事。
江芸娘卻是心裏清楚,看着跪在地上否認的孟氏,心想張氏還是太着急了一點。捉奸得抓雙才行,現在只是抓到孟氏,她覺得孟氏不太可能認下。
“父親,母親,兒媳真的是被冤枉的。”孟珍珍哭得心悸,“歲歲那丫頭害得我,我是真不懂怎麽了。”
“笑話,歲歲誣陷你做什麽?”張氏盛氣淩人道,“她是你的丫鬟,你若是不好了,她能好到哪裏去?她親口招認了,臨汀苑附近的婆子也看到過你幾次。”
說着,張氏的目光掃向二房的幾個人。
這會的張氏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點,抓奸這種事,自然是兩個一起抓到才好。但她太想扳倒二房三房,這才着急了一點。
在臨汀苑灑掃的下人說,除了孟氏進出,還看到二老爺幾次。
二老爺宋清楊啊,要是他和孟氏通奸,張氏一次就能讓二房三房滾出宋家。可是她現在不敢指認宋清楊,因為沒有證據。
眼下的張氏,只打算咬死孟氏。
“我不過是随便走走,哪就偷人了?”孟氏還是不肯認,但她剛說完,去她屋子裏搜查的人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個男人的玉佩。
宋清林搶過去看了一眼,認出不是自己的東西,手一松,玉佩掉在地上,碎成三瓣。
“珍珍,你……你為何要這樣對我?”宋清林的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半天發不出其他的聲音。
玉佩已經被摔碎,張氏撿起來遞給老爺子和老夫人。
宋老夫人的臉色差得不能再差,她知道張氏有備而來,孟氏是保不住了,叫來身邊的心腹,“你去孟家跑一趟,就說有要緊的事,讓孟家主事的老爺和夫人來一趟。旁的什麽都別說,叫他們越快越好。”
孟氏聽到要喊家人,趕忙跪着上前,“母親,您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沒做對不起清林的事。”
“夠了!”宋老爺子不願再聽,拍着桌子道,“事已至此,你還狡辯什麽?我看你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我們宋家的種,等你爹娘來看到你的醜樣,灌下堕胎藥,就去了吧!”
家裏出了這種醜事,自然不能張揚,但也不能留着孟氏了。到時候對外說孟氏小産走了,也不會有人起疑心。
而孟氏聽老爺子這麽說,當即捂着肚子,“不行,絕對不行。我的孩子就是宋家的,絕對不能打掉。”
江芸娘淡淡接話,“三嬸說是宋家的,可沒說是三叔的。宋家有那麽多人,到底是哪個的呢?你不如直接說了吧,祖父一心盼着宋家添丁,只要是宋家血脈,說不定祖父會留你和孩子一命。”
說起這話,江芸娘就是特意挖苦宋老爺子。
當初江白柔和宋文翎幹出有悖人倫的事,宋老爺子也是以子嗣為重當理由,讓江白柔進了春熙苑。後來卻查出江白柔沒懷孕,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現在孟氏有孕了,卻不一定是宋清林的,江芸娘倒要看看,孟氏和宋老爺子怎麽處理。
邊上的張氏狠狠瞪了江芸娘一眼,示意她別多話。
宋清柏卻再次開口,難得地支持起江芸娘的看法,他自己問心無愧,兒子又心系江白柔,那麽能和孟氏通奸的只有二房的人。宋清柏的腦子轉得快一些,附和道,“芸娘說得對,不管怎麽處置,都得把奸夫找出來才是,不然以後宋家難有安寧。”
奸夫兩個字,讓在場的人都愣了愣,宋清楊直到孟氏看向他,才開口道,“不過是個玉佩,說明不了什麽吧?”
張氏道:“二弟這話此言差矣,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別說是外男的玉佩,就是家中叔侄的,都不好留着。現在是人證物證都有了,二弟卻還要為孟氏開脫,這是為什麽?”
到現在,張氏已經冷靜不少,沒有直接質問宋清楊,而是抛出問題讓別人去想。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會知道張氏的意思。
宋清楊心下不安,卻又不能發火,“沒有為什麽,我就事論事罷了。”
“最好是這樣。”張氏說完重新坐下。
天色不早,宋老爺子疲乏得很,但又要等孟家人來。
他們在惠安堂坐着,孟氏已經被帶了下去。
在孟家人到時,江芸娘這一輩的都被打發了出去,一個都沒留下。
這種事太丢人,越少人知道才好。
江芸娘走出惠安堂時,回頭看了一眼,邊上的宋文翎也停了下來。
“這世道,挺不公平的。”江芸娘說了句,便帶着孫嬷嬷回去。
宋文翎追了上去,“你方才的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只許男子三妻四妾,男人偷情沒有事,女人偷情卻要被處死。”江芸娘不是支持偷情,而是反感這種區別對待,“二爺別這樣看着我,若是你與我和離,你找什麽人,我都不管你。但你就是偷情了,這輩子都是個肮髒貨。”
宋文翎:……怎麽又罵他了?
“江芸娘,你真的太過分了,又不是我與三嬸偷情,你好端端地罵我做什麽?”宋文翎怒氣沖沖地道。
“罵你就罵你,難道還要挑日子?”江芸娘冷哼一聲,“二爺今日真的是去書局嗎?我看不是吧,聽聞你一直在找江白柔,看來二爺真是喜歡江白柔。不過他日你封侯拜相時,你也別想接回江白柔,有我在一天,江白柔就永遠見不得光。”
說完,江芸娘快步走了。
真是晦氣,和宋文翎多待一會,她都惡心。
這宋家就沒好人,老爺子都要打掉孟氏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見奸夫出來。
這一晚,江芸娘沒睡死,天沒亮就起來了。
她能猜到孟氏有什麽結局,所以趁着天沒亮,先出城等着了。
在看到宋家的馬車時,秋月拿了銀子給車夫婆子,讓江芸娘和孟氏得以說話。
“你這是來看我笑話的?”孟氏被綁着手腳,眼窩深陷,一晚上都沒睡。她母親罵她髒,父親更是不認她這個女兒。
但是為了兩家人的名聲,又不能把這個事鬧起來,宋家要了孟氏的陪嫁,孟家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不過孟家也不是個簡單的,等孟氏走後,就讓孟氏的庶妹進門,用孟氏的嫁妝。
孟氏聽着兩邊這樣商量,心都徹底涼了,且從頭到尾,宋清楊沒再幫她說過一句話。
現在看到江芸娘來了,孟氏非常意外,但只以為江芸娘是不懷好意。
江芸娘卻給孟氏遞了一把刀子,“三嬸嬸說對了,我确實是來看您笑話的。當初您多看不上我。我現在就多開心。不過呢,我不想看三嬸嬸去死。”
刀子已經放到孟氏手裏,她震驚地看着江芸娘。
“刀子我給你了,銀票這裏也有,孩子也還在。你是打算生下這個孩子,還是要回宋家,又或者就此逃跑,都可以。”江芸娘笑着道,“不過三嬸嬸,你也太不值得了,你為了那個男人,連命都沒了。昨天也沒人幫你說一句話,三叔恨不得你立馬去死。你就真的願意就此去死嗎?”
孟氏當然想活,但她又沒法子,“我都這樣了,還怎麽回宋家?”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您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大不了就去死。宋家孟家都怕事情暴露,影響他們的名聲,你呢,就用這個威脅他們。至于怎麽威脅,那就看三嬸自己的本事了。要是你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便是我看錯人了。”江芸娘說完要走,又被孟氏叫住。
“你為什麽要幫我?”孟氏很不理解,按理來說,江芸娘應該讨厭她才對。
“我說了,我是來看你笑話的。我幫你,不是因為我們是一條船的,而是我也想看宋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江芸娘下了馬車。
她給了孟氏機會,至于要怎麽做,那就看孟氏的本事了。
要是孟氏逃不了,更別說以後的事。
江芸娘帶着秋月去酒樓吃了好吃的,又去逛了逛,才回宋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