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上完下午最後一節班會課, 蘇向晚才回到辦公室,拿出手機,給陸斯言那條“忙”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不多時, 陸斯言就發了信息過來, 若無其事的樣子:【今天是不是沒晚托?】

蘇向晚覺得好笑,又覺得氣, 說:【我這學期的課表,不是開學初就發給你了?】

陸斯言也不知是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說:【跟你本人确認一下, 更精确些。】

蘇向晚陰陽怪氣道:【也不是你給那些小動物做手術, 那麽精确幹嘛呀?】

陸斯言仿佛沒看出她的小脾氣,只一本正經說:【去接你下班。】

蘇向晚無由更氣了, 嗤了聲, 噼裏啪啦打字:【我們什麽關系, 你幹嘛來接我下班。】

陸斯言說:【親密戰友關系, 可以麽?】

蘇向晚直接氣笑了:【一個禮拜不聯系的戰友?】

陸斯言直接鑽了空子:【好,那就親密關系。】

蘇向晚:【……】

【……】

【……】

她一連發去三排省略號, 以示自己此刻的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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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斯言這才正經道:【晚晚, 見了面再說, 好麽?】

蘇向晚不得不承認,自己一下子就心軟了。

不只是他這句“晚晚”讓她想起了他每次這麽喊她時,那柔軟又缱绻的模樣。

更是因為她也想弄個明白,他這一星期的冷落到底是為什麽。

頓了一會, 她還是故作矜持地發過去一個:【。】

陸斯言便說:【放學見。】

蘇向晚嗤聲,将手機丢到一邊。

傍晚在校門口把最後一個學生交到家長手裏, 蘇向晚正要回辦公室收拾東西下班,忽然一輛眼熟的黑色奧迪從路口那開進來, 最後遠遠停在一片樹翳下。

幾秒鐘後,她的手機便響起鈴聲。

蘇向晚又眺眼那輛車的車牌,接通,就這麽望着車子的方向,沒好氣:“幹嘛?”

陸斯言說:“可以走了嗎?”

他聲音壓得有些低,聽上去多少帶幾分小心翼翼。

蘇向晚雙唇翕動幾下,最終還是沒忍住将語氣調整得溫軟了些:“可以是可以,但我車怎麽辦?”

說完,她突然留意到陸斯言那車子的防窺膜質量實在上乘,她這麽望過去,根本連他在車內的影子都看不清,而她自己卻完全曝光于他的視線之下。

想到這裏,蘇向晚油生一種不公平感,索性轉身背對他。

電話那頭,陸斯言幾不可察地笑了聲,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這明顯帶幾分較勁意味的動作。

“就放學校,以前不也放學校。”

蘇向晚說:“總是把車放學校,我爸媽也要起疑心的。”

陸斯言便說:“那我把車停在這,坐你車走?”

蘇向晚不情不願地嗯了聲。

等她把車開出來,陸斯言已經等在路邊。她将車一停,他便開門坐進副駕。

蘇向晚沒去看他,只目視前方,問了聲:“去哪?”

陸斯言說:“找個地方吃飯?”

蘇向晚看眼中控臺屏幕上顯示的時間,皺了皺眉:“太早了吧?”

才四點出頭。

陸斯言便說:“那去我那兒,或者找個酒店?”

蘇向晚這才扭頭瞪他,目光不善,宛若下t一秒就要殺人。

陸斯言這才笑起來,一時有種冰雪消融之感。

“找個安靜安全的地方聊一聊,你在想什麽?”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絲綢質感的襯衣,好像是之前她在他家裏穿過的那件,挺悶騷的款式,但凡穿的人長相氣質有一丁點不對,就容易顯油膩。

但他完全沒有,清風拂面的樣子,甚至因為臉上帶一絲絲小心翼翼的歉意和示好,更襯得他澄澈清隽起來。

蘇向晚不得不承認,對她而言,男人的顏值是怒氣的天敵。

頓了頓,她扭頭看回前方,作出不經意的樣子:“還是去你那吧。”

說完,她便在導航中輸入目的地。

車子重新上路。

陸斯言看向她側臉,又說:“這幾天過得挺豐富?”

蘇向晚掀了掀嘴角,不冷不熱道:“還好吧。”

頓了頓,又道,“你也挺忙。”

忙到消失這麽多天。

陸斯言聽出她的嘲諷,只說:“确實有點忙。”

蘇向晚側頭瞪他一眼,哼聲道:“嗯,忙到人都撈不到。”

陸斯言不語,片刻,說:“我在考慮要不要在車上跟你說這些,怕影響你開車。”

蘇向晚胸口用力起伏了一下,語氣不善:“不好意思,五年駕齡的老司機。”

陸斯言沒忍住彎了彎唇,但很快又斂笑正肅道:“你上周六中午到底在做什麽?”

蘇向晚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什麽,氣焰一下低了許多,默了好一會,索性也老實說道:“我說出來怕你生氣,也怕你多想。”

陸斯言說:“那可真不巧,那天我導師剛好住那家酒店,我中午又剛好去接他。”

蘇向晚聞言,心思轉了一圈,也就把所有前因後果連起來了。

恰好前面紅燈,她停車扭頭看他:“所以你就一禮拜不理我?”

陸斯言糾正:“是五天。準确來講,是四天半。”

蘇向晚氣得牙癢癢,一拳搡過去。

陸斯言也沒躲,就這麽受着了。

她這一拳使了好大的勁,像是要把這一禮拜的所有失落、憤怒、擔憂、傷心……種種差點影響到她正常生活情緒全都發洩出去。

陸斯言撫了撫胳膊被她揍過的地方,這才說:“消氣了?”

蘇向晚硬邦邦道:“沒有。”

前方紅燈轉綠,她又踩下油門,緩緩跟上車流。

蘇向晚再度開口,語氣不太好:“你為什麽不直接問我,非要用這種方式?”

陸斯言說:“我應該也有生氣的資格吧?”

蘇向晚張了張嘴,一時無話可說。

過了會,她才低低問:“那今天怎麽來找我?”

“再不來找你,我大概一輩子不用來找你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蘇向晚說了句,又氣不過,說,“所以你一直覺得我背叛你了是嗎?”

陸斯言也坦然:“剛開始是。”

蘇向晚眉梢挑了那麽一下。

陸斯言朝她微微側身,說下去:“但仔細一想,腳踩兩只船,積極找備胎,不是你的風格,你最多正大光明甩了我。所以多半是你推不過,去應付一下,甚至很有可能吃完飯就私下跟你那位高中同學說清楚了。”

他是在周日那天早上想清楚的,原本想主動低頭跟她破冰,可即使想明白了,他心裏那股別扭勁還是過不去,破冰這事也就拖下來了。

結果她朋友圈裏一天天的倒是挺精彩,好像有他沒他,她都無所謂似的。

他索性也耐下性子,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麽時候。

誰知越看越生氣,越等越生氣,他恍覺他自己做了個局,反倒是把自己做進去了。

等到發現自己看不見她朋友圈,陸斯言才真的慌了,當即照貓畫虎地學着她的樣子發了一條朋友圈,更像投石問路……

蘇向晚為他那句“你最多正大光明甩了我”臉紅,但同時也更覺得氣了:“你都知道,你還這樣對我?”

陸斯言說:“我倒是等着你來跟我坦白。”

蘇向晚噎了一下:“我自己都解決了,還跟你說什麽,平白讓你跟着難捱?”

陸斯言道:“但蒙在鼓裏的滋味更難捱。”

“也就是不小心被你看到了。”蘇向晚扭頭看他一眼,“不然你哪會覺得難捱。”

陸斯言服了她的強盜邏輯,不由微微提高音量:“一個謊言要用更多謊言去圓,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蘇向晚默了片刻,說道:“那也不是你玩冷暴力的原因。”

陸斯言說:“蘇向晚,你別轉移話題。”

蘇向晚一頓,到底心虛了一下,也就不作聲了。

此時外面經過一間蔬果超市,陸斯言便讓蘇向晚停一下車。

蘇向晚怔了怔:“怎麽了?”

陸斯言說:“家裏還有牛肉,但是沒蔬菜了……還是你打算等會再出去吃?”

蘇向晚抿了抿唇,沒說話,默默把車停過去了。

進了家門,第一件事自然不是做飯。

陸斯言将蘇向晚推到床上,吻上去時帶了幾分狠勁,或許有懲戒的意味。

進去時也很用力,蘇向晚不由蹙眉悶哼了一聲,但随之而來的便是密密麻麻的思念,和心頭無數螞蟻爬過般的酥癢。

可陸斯言卻不動了,就這麽僵持在那。

蘇向晚氣惱地打他肩膀:“幹什麽……”

陸斯言從她上方俯視着她,目光緊鎖在她臉上,于是眼神顯出幾分逼壓。

“說,以後還跟不跟我撒謊了?”

他啓唇,脖子和胸口的皮膚都泛着緋色,頸側青筋也凸起着。

蘇向晚難耐輕哼,很有眼色:“再也不了……”

陸斯言一巴掌打在她臀上,用了幾分力,很清脆的一聲。

蘇向晚吃痛低呼,差點飚出眼淚。

她紅着眼圈斥道:“我爸媽都沒打過我,你敢打我!”

陸斯言哼笑一聲,忽然用力撞了她一下。

蘇向晚的怒斥立馬變成婉轉的啼|吟。

“我不但要打你。”

陸斯言湊近她耳邊,惡狠狠地用氣聲說,“我還要()()你。”

蘇向晚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只不過這次難免綿軟無力。

時間到底略顯緊迫,半個多小時後,陸斯言便抱着蘇向晚去洗澡。

浴室霧氣彌漫,早已契合的□□不知不覺又糾纏到一起。

等一切停歇,已經快到六點,蘇向晚站在洗臉臺前,從抽屜中找出吹風機,準備把頭發吹幹。

陸斯言随意把自己一頭短發擦了幾下,就接過她手裏的吹風機,要幫她吹。

蘇向晚看着鏡子裏站在她身後的高大男人,質疑:“你會嗎?”

陸斯言一臉理所當然:“以前不是幫你吹過,那會你還是卷發。”

蘇向晚一怔,片刻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他們大學時談戀愛那會,她在大二上半學期燙了個法式大卷。

她心口莫名酸酸漲漲,似潮漲潮落。

吹風機低鳴着在她頭頂工作,陸斯言小心翼翼地捋順她的長發。

蘇向晚望着鏡子裏的他,忽然用很鄭重的語氣跟他說:“以後我們誰也不要玩冷暴力了吧。”

陸斯言嗯了聲,也從鏡中對上她視線,說道:“這次我也有不對。”

他的心平氣和讓蘇向晚也放下了所有介懷:“那我們說好,無論什麽事,都要讓彼此知曉。哪怕要分手,也要堂堂正正地說出來,堂堂正正地分,誰也不許找托詞找借口。”

陸斯言捋她發絲的手一頓,重新擡眸從鏡子裏望住她。

他莫名覺得她這話刺耳,好像她現在跟他在一起就是奔着再分一次手去似的。

陸斯言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你是在說你自己麽?”

蘇向晚一怔:“什麽?”

陸斯言盯住她雙眼:“借口、托詞……這不是你最擅長的?”

蘇向晚瞳孔一縮,只覺面上火辣一片。

盡管她知道當年是她處理不當,但她自認瞞過了陸斯言……又或者沒瞞過,以他的聰明,他後面都想明白了。

但以陸斯言的個性,他們當下已經走到這一步,她覺得他多半不會再拿當年的事直戳她面門,掀開她那時岌岌可危的自尊心,連帶着叫她不得不面對自己曾在這段感情裏的不堪。

好在陸斯言并未繼續就這個話題深究,只扯了扯嘴角,生硬道:“反正話是你提的,我也答應了,你自己不要食言就好。”

默了默,他嗤聲,“真是被你繞進去了,沒事讨論這個倒黴問題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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