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陳先生?
陳先生?
“作為餐廳工作人員,怎麽不戴口罩?”陳伯璋雙手抱臂。
楚星對他的刁難一點不放在心上,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肯定是聽到緋聞生氣了!
“好哦。”他從下面櫃臺裏取出一個餐飲專用透明口罩,戴上去絲毫不減他的美貌,反而像拍科幻雜志!
陳伯璋腦袋一跳跳的疼:“趕緊給我滾出來。”
“我的工作還沒完成。”楚星看了看眼前這一堆等着排隊吃飯的人。
陳伯璋掃視一圈,大家明白今天的八卦到此為止,紛紛鳥獸散。楚星老老實實跟着他上辦公室,秘書笑眯眯地替他倆開門:“陳總,飯到了。”
“嗯。”
進門一看,大茶幾上滿滿登登,中間一架碳爐銅火鍋,正咕嚕咕嚕冒熱氣。
“從今往後,給我好好吃飯,不準挑食。”陳伯璋松了松領口,感覺今天心煩意亂的。
楚星已經端起來碗了,眼神朝他示意。
“你先吃。”陳伯璋燥得難受,突然想起裏來,是不是又到了每月總會來的那幾天?
正巧秘書給他發了信息:陳總,您的信息素濃度有些高。
陳伯璋迅速起身,從抽屜裏掏出暫時的抑制貼,單手解開扣子,他突然停下,轉頭對楚星道:“你過來,給我貼上。”
楚星放下碗筷,兩人差了大半個頭,楚星才一米七三,陳伯璋有一米九,他不得不得踮着腳找腺體。
“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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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璋道:“你用手摸摸,下面有硬塊。”
“……這不好吧?”楚星搖頭,“楚陽都不讓我碰他的。”
“你還想摸楚陽的?”陳伯璋低沉聲音。
“好奇。”楚星盯着他的肩頸處,一片光滑,他輕輕嗅了嗅,沒有聞到任何味道,“你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
“不告訴你。”陳伯璋側頭,“快點摸,大發慈悲讓你試試。”
“哦。”
楚星伸手,冰涼的指尖點在溫暖的皮膚上,陳伯璋當即不争氣地心跳加速。
“找到了。”楚星瞪大眼,還用力按了兩下。
“別按!”陳伯璋吓得冒一頭汗,“快貼上去。”
性腺體平時沒什麽感覺,但在發情期前後這段時間很敏感。使用抑制貼的感覺并不好受,副作用就是昏昏沉沉,這麽多年來,每到發情期,陳伯璋都叫人來纾解,好多年不用抑制貼,一下适應不過來。他倒在老板椅上,隔老遠看着楚星吃飯,看他蒼白皮膚下青紫的血管,突出的鎖骨,濕潤的嘴唇,一種強烈的饑餓襲上心頭,恨不得把他吃下去。
大概情欲和食欲是相通的,不然怎麽會有一個詞叫秀色可餐。交配時吃掉伴侶的動物,完全融為一體,該是多麽快樂。陳伯璋深吸一口氣,現在還不是時候,基于他也說不清楚的理由,他不想拿楚星作為洩欲對象和安撫發情期的炮友。
陳伯璋突然道:“楚星。”
楚星打了個寒戰,怎麽突然叫他名字?
“這兩天離我遠點,聽到沒有?”
“哦。”楚星疑惑,“離多遠算遠?”
陳伯璋道:“看不見你。”
“你看我不見我?”
“對。”
楚星突然起身,走到沙發後面蹲下:“這樣算嗎?”
“……”陳伯璋捂住嘴角,“算。”
“這樣算嗎?”楚星伸出一只手。
“不算。”
“好吧。”他站起來,心想陳伯璋果然又在生氣,無理取鬧,“從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停止?”
陳伯璋逗他:“現在開始,我說停止就停止。”
“可我還沒吃完。”
“那怎麽辦?”陳伯璋攤開手,跟個幼稚小孩一樣。
楚星看了看火鍋的飯菜,試探着問到:“你先把椅子轉過去。”
陳伯璋想讓他好好吃飯:“你吃吧,我進去休息一會兒。”
說完走進休息室,楚星看着緊閉的門,慢吞吞地夾起一塊豆腐。
于是,當天下午下班時,楚星特地早早鑽到副駕上,看到陳伯璋從電梯裏出來,立刻把提前準備好的外套裹頭上。
司機目瞪口呆:“楚先生?”
楚星悶悶地解釋:“陳伯璋生我的氣,我不能叫他看見。”
司機倒是沒看出來陳總生氣,反而嘴角挂着笑上了車。
一回家,楚星讓陳伯璋走,他鳥悄地跟在後面,遠遠拉開兩三米的距離。可吃晚飯總要在一起,陳伯璋在書房裏打電話,楚星趁機吃飯,吃到一半,陳伯璋從裏面出來的,他竟然端着碗筷蹲下。
“……”陳伯璋又好笑心裏又不是滋味,“這麽怕我?”
“沒有怕你,答應的事一定要做到。”楚星把碗放在凳子上。
“起來吃,我要出去。”陳伯璋穿上外套。
楚星探頭,大眼偷窺他。
陳伯璋感覺背後毛毛的:“去見趙明城!”
“哦。”
這兩天書钰被關在卧室裏,也沒委屈她,說是卧室,其實包括了卧室、衣帽間、獨立浴室和一間游戲室,每個屋子都有窗戶,卧室的落地窗還連着小露臺。傭人天天給她定制營養餐,每頓她都吃不少。陳伯璋每天回來,管家都要先彙報一下書钰吃了什麽,跟女傭要了什麽。
管家道:“我看書钰小姐還沒消氣。”
“随她去,這麽大的人一點數沒有,什麽時候認錯了,什麽時候出來。”陳伯璋故意隔着她的卧室門,提高音量,“過一陣子我媽回來了,讓她收拾書钰。我是管不了了!”
門後的書钰咬着唇,氣得牙癢癢,又害怕趙淑珍女士發現她懷孕的事兒,那必然鬧個天翻地覆,陳伯璋肯定是吃不了好果子,她也得被按着去醫院堕胎。
都怪陳伯璋!怎麽就不跟她站在一起呢?
想到這裏,書钰打開床頭櫃,裏面擺着醫生開給楚星的藥。書钰算了算日子,也就是這兩天了。
這天晚上,外頭下着凄冷的雨,楚星躲在客廳的密室看書,這是個躲避陳伯璋的絕佳好地方,困了還能直接睡,除了通風不太好。密室裏有個小冰箱,他掏出提前冰鎮的酸梅冰,美滋滋地看書。
重山市水汽足,冷空氣過了萬重山脈,撞上南邊的溫暖氣流,秋雨一場接一場,下得不大,但氣溫降得快,今年又是水分很足的一年
楚星手裏捧着一本《刀鋒》,讀得正入迷,就聽到幾天不見的書钰在說話,他通過小孔往外看。書钰收拾得十分利落,頭發一絲不茍地盤起來,一根烏木釵固定住,穿一身黑裙,雙手端着托盤,一個素面蓋碗茶杯絲毫不晃動。
管家在她前頭開道,過了小客廳,直沖陳伯璋的書房去。
“陳先生,書钰小姐給您送茶了。”
楚星依稀聽到一聲“進”,門朝裏推開,書钰邁過門檻,花格木門又合上。
一切恢複安靜。
可他心裏突然慌起來,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約莫一刻鐘,書钰眼睛有些紅,但腳步輕快許多,挺直腰背走出來。
走到博古書架,也就是密室外頭時。她擡眼看向隐藏的暗空,與楚星對上眼。
“楚星,對不起。”書钰略帶沙啞的聲音,“你今晚先在裏面呆着,趕明我叫人給你收一間單獨的卧室。”
楚星隔着牆,輕輕說了一聲沒事。
書钰腳步聲漸遠,楚星摸摸胸口,第六感什麽的果然不準,人還是要相信科學。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或許自己腦子裏的瘤子也會好起來,奇跡也會眷顧他呢?
他躺在猩紅的波斯地毯上,上面繡滿了繁瑣的枝葉,一圈又一圈,伸出手,順着彎彎曲曲的枝葉游走,可他的生命日漸走向盡頭。
這頭書房裏,書钰擦眼淚的紙還堆在地上,小山似的,哭一下沾一下。
陳伯璋捧着苦丁茶,心中很很欣慰,嬌慣的妹妹長大了,剛剛聲淚俱下,說自己又怕又愧疚,欺騙了愛護自己的哥哥。書钰眼淚一流,陳伯璋冷臉一下就繃不住,他是典型吃軟不吃硬,書钰從前就不肯低頭,是無理也要争三分,沒回氣得他難受。
懷孕也是,非要裝瘋賣傻騙他就範。
不過認錯就好,陳伯璋又喝了一口苦丁茶,心中十分熨帖,自己的苦心被重視的感覺真好。
窗外的雨下得再大,也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但是很快,他意識到有些不對,大概是情緒激動,也可能是沒有及時吃抑制藥,陳伯璋心跳加速,血液湧動!
不對!
他立刻從抽屜裏翻出藥片,端起茶吞下去。抑制藥片比直接注射反應慢,大概需要十分鐘。陳伯璋解開扣子,深呼吸,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停滴落。
他好像身在即将爆發的火山口一般。
艹!
這藥不會過期了吧?
陳伯璋喘着粗氣起身,密室裏鎖着抑制注射針,再強的發情期一針保準ED,原地成佛,無欲無求。陳伯璋痛恨發情期失去自我的感覺,這跟低等的動物毫無區別,他在所有的辦公室放上抑制藥和抑制貼,甚至還準備了價格昂貴且必須低溫保存的注射針劑。
一切準備都值得,現在他只要拉開密室門,打開小冰箱,就可以得救。
然而,當他進去的那一刻。
是楚星躺在猩紅的地毯上。
是他的欲望女神。
在一片高熱中,陳伯璋聽到楚星的聲音如同魔女低吟。
他說:“陳先生?”
下一秒,陳伯璋驚愕地發現,自己手扒下了對方的褲子。
完了。